零增長才有未來

2021/09/17閱讀時間約 17 分鐘
二十世紀前半,現代化,在全世界都氣勢如虹,沛然彷彿莫之能禦。要把一切傳統、前現代的東西全部清掃進歷史的垃圾箱裡。
可是二十世界下半場,這氣勢就弱下來了,「現代」和「傳統」開始重新要商量一下它們的關係。
本來強調傳統與現代不兼容的二元對立模式,逐漸調整為動態連續模式,從「傳統與現代」轉成「從傳統到現代」 — — 傳統從阻礙現代之物,變成可以轉換以適應於現代,甚至可以是有助於現代發展之元素。

一、「現代化」的轉型

前者是我國五四到文革時期之思路(傳統要揚棄,或做現代化轉型),後者是日本及「東亞四小龍」以傳統文化來發展現代化的情況(現代化自己才要轉型)。
這時,就也出現了另一種鬆動原有論述模型的講法,那就是將「現代」複數化。認為現代雖最早出現於西方,但亞、非、拉美不一定都得跟西方走,或變成西方那樣;可以如日本,形成一種「亞洲型資本主義社會」,也就是融合了非西方的本地文化而形成之現代社會。
現代化理論之所以會想要調整,是因為它的發展已經出現了極大的現實問題。
早在馬克思那時,就看到了工業資本主義的社會問題,而想推翻它。結果,俄羅斯和中國,這兩個尚未發展成工業資本主義的國家卻提前實驗了馬克思的想法。其他不願步蘇聯和中國大陸後塵,暴力推翻舊社會的國家,當然只能調整工業資本主義社會的體質,減少它理論和現實上的矛盾與缺點,以圖繼續發展。
傳統,從阻礙現代之物,變成可以轉換以適應於現代,甚至有助於現代發展,就是其中一種調整思路,以便於繼續現代化。
之所以說這只是現代化的一種思路,是因為50年代開始,以美國為主導的現代化理論盛況空前,形成了一套整體解釋近代社會變遷的理論體系,而上述思路只屬於其中之一。

二、現代化的白色婚紗

這就不免會讓人聯想起一些事例:
現在人結婚都穿白紗,在國人想像中,西方婚禮即是如此的。但其實十九世紀以前歐洲物資匱乏,衣物常要代代相傳,珍貴的禮服都是紅啊黑啊這類深色的,因為髒污、磨損、縫補、修改比較不明顯。
同時,白色是喪禮用色。蘇格蘭的瑪麗一世嫁入法國王室時卻穿了白色禮服,結果兩年後丈夫去世,令人頗為忌諱。
維多利亞女王剛好沒注意忌諱,而且當時英國殖民情勢大好,皇家又不差錢,禮服不打算代代相傳(珠寶至今還是傳的),故用了白色婚服。於是白婚紗的「傳統」,就此發明,至今只一百多年。
同樣,大家以為很古老的,紅外套、白鬍子的聖誕老公公,更是1931年以後才被可口可樂公司創造出來的。
也同樣,「現代化」也是個新發明的傳統。使用「現代化」一詞來說明從農業社會向工業社會的轉變,是1951年才確定的。
接著丹尼爾.勒納《傳統社會的消逝:中東現代化》、《發展中地區的政治學》(阿爾蒙德和科爾曼,1960)、《日本和土耳其的政治現代化》(沃德和拉斯托,1964)、《現代化和社會結構》(列維,1966)、《現代化的動力:比較歷史研究》(布萊克,1966)、《現代化的抵制和變化》(埃森斯塔特,1966)、《國際體系與社會現代化》(內特爾和羅伯遜,1968)、《變化社會中的政治秩序》(亨廷頓,1968)等一系列大作,歷時50年,終於形成了龐大的現代化理論體系。
現代化,就是大家都披上的新蓋頭。

三、現代化及其意識形態之挑戰

讀我這文章的朋友,大多沒體驗過那個時期。龐大的現代化理論體系對台灣乃至東亞社會的影響,和大陸與蘇聯的馬克思意識形態世界,其實沒什麼區別。
因為理論比現實更具先導性,所以不是生活總結或歸納為理論,而是理論指導著現實走。理論是眼睛,教你怎麼看、讓你看到什麼。
理論又都有政策含義,故生活隨政策而變。因為它不但解釋了發達國家工業革命以來發生的深刻變化;也教育並指揮著發展中國家如何發展,以追趕上先進國家。
當時,世界分成兩半,大陸與蘇聯是一半,以美國為主的「自由陣營」是一半,彼此冷戰。而冷戰,比的不是槍砲,槍砲原子彈兩邊都有;真正的區別是意識形態、是兩套理論體系。
在現代化理論這一邊,當然是以此宣傳歐美工業革命以來的成績,吸引亞非中南美各「發展中國家」來效法並形成同盟關係。但有三個問題卻很棘手:
(一)是現代化若要變成全球性的進程,不同地區和國家的情況卻差異甚大,其「理一分殊」之處,如何理解或處理?
(二)這種理論,究其實,仍是「以勢定理」的。你富強了,誇誇其談,別人只能聽你,如果你經濟不行了,別人的非議自然也隨之而至。70年代前後,歐美國家經濟和社會發展都出現重大轉折,工業產值占國民經濟比例持續下降,工業勞動力占全國勞動力比例亦然,城市居民則向郊區農村移動,生態環境意識又開始興起,情況都與現代化的想法不同,對現代化的質疑乃愈來愈大。
(三)現代化理論,可以解釋歐美發生的深刻變化,也可指揮發展中國家如何發展,卻怎麼解釋發達國家今後的發展?
換言之,它仍是向後看的,要用對過去的一番描述,來指導人前行。結果自己走來走去,未來該如何走倒忘記想想了。
現代化理論的籠罩期是50~90年代,但其實70年代以後就因上述這些問題,而有了分歧、反思和批評。我前面提到:構思一種結合非西方的本地文化而形成的「亞洲型資本主義社會」,即屬其中一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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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後工業、後現代、後資本的資訊社會

70年代以後,由現代化理論分化出來的另一種思路,非常有趣,反而像是延續馬克思,要推翻現代工業資本主義社會,迎接新時代。
他們入室操戈,說工業社會已發展好幾百年了,疲態盡露,問題叢生。且科技不斷更新,原有之工業原料、生產方及生產關係又都在改變中。因此它馬上就要過去了,眼前已出現一種工業社會之後的社會。
原先馬克思其實就已講過資本主義即將消亡,但主要是從勞工角度說,認為會出現工人階級甚或無產階級之革命,建立新社會。
現在這理論卻不從這裡說,而是著眼於生態惡化、人之物化與機械化等,說現代工業社會的運作方式,會使得這種現代生產形態本身就發展不下去。而在工業科技已然形成困境之際,生態新技術將具體改變我們的社會與生活方式。
這種新社會將如何出現於我們未來,或我們希望它是怎麼樣的未來,就凝結成對於未來的召喚。烏雲既布,巫師於茲求雨焉!
這些「巫師」,都是因現代化理論未能說明現代國家之未來而生的。名號甚多,有後資本主義社會(達倫多夫,1959)、後工業社會(貝爾,1973)、後現代主義(Lyotard,1984;Best and Kellner, 1991;格里芬,1997)、後現代化理論(Crook,1992;Inglehart,1997)、知識社會(萊恩,1966)、資訊社會、網路社會、數位化社會等。
他們都認為現代工業社會不是文明發展的終點,只是驛站,未來還要繼續發展。故丹尼爾.貝爾《後工業社會的來臨》說前工業社會、工業社會、後工業社會三階段(另有些人說是傳統、現代、後現代),而發達工業國家在其後30年至50年間即將進入後工業社會。
後工業,又稱後現代(postmodern)。這一堆思想,皆因現代社會的種種問題和危機而生,或主張復興傳統要素和技術;或要否定或解構現代;或討論後現代社會的建設和創造;或認為後現代化的核心社會目標,不是加快經濟增長,而是增加人類幸福,提高生活質量;或云沒有什麼後現代,高度現代化的社會就是「後工業化社會」。

五、信息社會的探索

我入大學是1973年,那時台灣政界思想界頗受美國籠罩,要正面擁抱現代化理論而以政策落實之。所謂中西文化論戰,只不過幾位新儒家主張現代化時不必掃除傳統、傳統在現代仍然有其價值而已。其他政治、經濟、社會、教育、工商產業均應全力現代化。
我讀的中文系,原是致力於研究古代文化的,故似乎可以避開現代化的洗禮,但終於沒有,因為沒有人會支持不現代化的古董。因此我們較年輕的一輩漸漸被迫或自覺地起來改革,推動「傳統的現代化」,以符合潮流。
但很快,1978年我碩士畢業,擔任淡江大學校長張建邦先生幕僚,就開始接觸到後工業社會這一套思路了。
D.貝爾的理論,重點不在三階段論,而在於他對未來社會性質的分析。前工業社會主要是農、礦、漁、林。工業社會,靠技術和機器,大量生產。經濟由製造業、交通運輸業、商業構成。後工業社會,卻是依賴信息,發展服務業。
這裡,關鍵詞是「信息」。工人不以生產物品為主,主要是處理信息。故職業轉向辦公室、教育機構和政府部門的白領。如美國,1956年白領職員總數就超過藍領工人了。到1970年更超過5:4。專業和技術職員的增長,則是從業人員總數增長率的2倍。科學家和工程師這種技術階層的增長率,也是勞動力總數增長率的2、3倍。
與信息相關的關鍵詞則是:知識爆炸(knowledge explosion)。張先生編譯過這書,也經常宣傳這個觀念,令人印象深刻。
大家都知道知識是靠積累的,但現在電腦出現了。現代社會加上電腦,既會讓知識如原子裂變一樣,從積累到爆發,從知識變成了資訊,繁雜至不可計數:又會因這麼多的資訊,讓人根本無法處理,而不得不仰賴電腦。
所以後工業社會也稱為資訊化社會,是以電子資訊技術為基礎,以資訊服務為基本產業,並以數位化和網路化為社會交往方式的新社會。在這社會中,資訊是比物質和能源更重要的資源。
既如此,張校長自然要大力發展電腦技術、強調資訊(訊息才是資源)。例如傳統圖書館系,他就改成為資訊系;而淡江大學電腦設備、教學、應用更成為臺灣之最。
1980年,托夫勒(Alvin Toffler) 《第三波》出版,又為我們的探索提供了生力軍。所謂第三波,後來大陸翻譯為「第三次浪潮」,指的就是丹尼爾.貝爾說的後工業社會。
這種社會,我前面已說過,他們都認為是由工業社會不好而生的。因為生產與消費分裂,導致了政治、社會、文化的深刻矛盾與衝突,影響到家庭生活和兩性身份,甚至個人的精神與個性。社會上貪得無厭、商業腐化、人際關係冷酷之現象,便是工業化的後果。
新的潮流,生產工具主要是電腦,而經濟運作涉及的資源是人腦。所以他預測未來:電腦使SOHO(在家工作)成為常態;DIY(自己動手做)愈來愈盛;核心家庭瓦解;跨國企業將興……
這一門新興的綜合學科,主要探討後工業生產方式和新科技革命對社會發展的影響,揭示各種可能性,進行未來發展的預估。

六、從生產工具論到科技決定論

但這套學說有濃厚的科技導向。所謂後工業其實是新工業,電腦技術一日千里,新能源、新技術、新材料、新媒體也方興未艾,足以令人揣想一個幾乎全新的未來。
當時與張校長、賴金男先生、陳瑞貴兄等所談,大約跟科幻小說差不多。所以我跟科幻小說家張系國、呂應鐘、黃海等都還有些交往。應鐘兄且隨我赴南華辦學,當過主任秘書。可是世相隨化,四十年前揣測的未來,如今多已成為現實,甚或還遠遠超過了當年的擬議,元稹詩云:「昔日戲言身後事,今朝都到眼前來」,令人不勝低回!
然而這就是我們希望的未來嗎?
看來也不是。由工業發展思考未來仍是有盲點的,從《第三波》《大未來》到羅馬俱樂部提出的《成長的極限》,已顯示未來學對科技發展的悲觀。人類將迎接的,可能是「寂靜的春天」。生態運動、環保意識乃由此繼之而興。當時張校長曾帥領我們翻譯了《即將來臨的繁榮》,保持積極樂觀。可是我覺得:這些科技帶來的問題終究還是難以解決的。
因為未來主義雖一直在談科技的更新,但實質是科技決定論。
這種思想是從「生產工具論」轉化來的,勃興於20世紀20年代的美國。它對未來主義的影響,在於把科技看成社會發展的決定性力量,科學技術發達了就可以消除社會差別、解決現有社會制度的弊病;科技專家將主宰人類的命運,成為社會的統治者。而且科技具有自主性和獨立性,可以成為決定其他一切力量的根本原因。
所謂後工業、新能源、新技術、新材料、新媒體,講的都是科技如何創造變動、推著人往前走。科技是主動的,人只能順應潮流。
這種態度,其實是在「打倒上帝」之後又找了一個上帝來供膜拜。對科技信息技術太過樂觀,甚至迷信。以致談信息科技、信息社會、信息經濟、信息戰略,到處都是這種單一角度的高科技樂觀主義。
曾寫過《大趨勢》的奈思比特,曾稱這種現象為「科技上癮症」。患了這種病的人,以為城市信息化了,城市人民的生活就變好了,一切問題就都會解決了。
一如有的人相信科技能治療社會病態,對科技處方抱持極大信心:以為每間教室都有可以上網的電腦,學生功課就會進步;以為改造人體基因,可以消除疾病;以為作物經基因改造,可以餵飽全世界。
縱使有不少人,例如教育心理學家席莉(Jane Healy)就曾警告經常使用電腦,可能對孩童的大腦生理機能產生有害的改變,造成普遍的注意力不集中以及沮喪症候;其效果與軟件開發者所聲稱者大相迳庭。因為電腦遊戲會阻礙任何類型的反省、對未來的思考以及內心的自我對話。
但這類意見,一般並不被人重視,一般人相信的仍是科技的承諾。科技的承諾聽來甚是悅耳,大家願意相信只要買下什麼科技,就自然解決了問題。
因此,奈思比特說:「科技以愉悅、以承諾引誘我們,我們上了癮,不去注意科技可導致的副作用,因此不明白何以前途看來不可逆料。
鮮少有人清楚了解科技在我們的生活中、社會上占有怎樣的地位(或應該占怎樣的地位);更糟的是,少有人知道科技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們給予科技特殊地位,彷彿它是自然法則,有不可褫奪的權利。我們的日常生活、人格形成經驗,甚至自然世界,都注定要由日益精密的軟件來『管理』。
科技與我們的經濟齊步前進,我們則只能插上插頭、上網、瀏覽、剪貼、把零碎信息拼湊起來。我們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沒法下達指令作任何修改」(奈思比特《高科技.高思維》,導論)。
奈思比特能對此有些反思,是因為「生態學」已開始對未來主義提出挑戰了。

七、資訊社會的文化矛盾

生態學一詞,是由德國學者恩斯特.海克爾於1866年提出的,20世紀開始獲得了全新的發展。關心的是人類社會和自然生態系統的整體性,認為人類破壞了生態,即會限制社會發展。
在托夫勒強調技術在社會發展過程中的作用,宣稱第三次浪潮的新文明將是一個與「烏托邦」不同的「實托邦」時;生態主義早已跳了出來,指出這些科技時托邦可能只會帶我們走入「成長的極限」,把地球造成為一個春天沒有鳥叫蟲鳴的世界,一下就把人從無限科學暢想的未來,拉回了現實。
《成長的極限》是1972年羅馬俱樂部提出了的。以鄧尼斯.米都斯為代表的經濟學家以人口激增、糧食短缺、資源枯竭、環境惡化、能源消耗五大因素建了個模型。發現:按現在的趨勢繼續下去,人口數量和工業生產力出現不可控制的衰退。除非停止增長,人口規模(出生率等於死亡率)和工廠資本在規模(投資率等於折舊率)上保持不變。 — — 避免世界「災難性的崩潰」的出路只有「零增長」。原地踏步,不前進,才有未來。
該書到1973年的石油危機之後,才受到關注。明白工業革命以來的經濟增長模式 — — 「人類征服自然」,其後果是使人與自然處於尖銳的矛盾之中,全球氣候變暖、海平面上升、土地沙漠化、人口暴增……實際上是使人走上了一條不能持續發展的道路。
可是這是一條不歸路,既然採取了這種經濟增長模式,要想停止、零增長,是不可能的。不但沒有任何國家會採取這種政策,就算有,在全球化的體系中,它也會被認為是壞掉的螺絲釘,立刻被拔除。
所以至今沒有人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沒人能做。輿論叫得大聲一點了,就敷衍一會兒,或說一套作一套。國際環保組織壓力大了,則或推諉或乾脆退出。
例如美國2001年就拒絕簽署《京都議定書》,2017年1月到2019年期國內更已放鬆128項環保法規。2017年又宣布退出《巴黎協定》,停止對綠色氣候基金捐資。
《巴黎協定》是繼1992年《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1997年《京都議定書》之後,人類歷史上應對氣候變化的第三個里程碑式的國際法律文本,明確了全球共同追求的「氣溫硬指標」。但這有什麼用呢?在現代高增長國家眼中,不過是一張廢紙,甚或是一個想要拖它後腿的邪惡圈套。
人對自然的迫害如此,同樣的,工業化也把人和動植物的關係搞砸了。二十世紀已有249種動物徹底滅絕,1223種動物瀕危。
1962年美國作家蕾切爾.卡遜《寂靜的春天》出版,描寫因過度使用以DDT為代表的化學藥品和肥料而導致環境污染、生態破壞,給人類帶來不堪重負的災難。
人用自己製造的毒藥來提高農業產量,無異飲鴆止渴,這個觀點直接推動了環保運動的發展。所以後來聯合國等組織都頒布了相應的動物保護制度,希望扼止人類的捕殺行為。但情況也和想減緩空氣惡化一樣,動物保護委員會提出的「日本全面暫停捕鯨決定」,日本至今不理不睬。
人與自己、與他人相處的問題,同樣嚴峻。
最早提出後工業社會理論的丹尼.貝爾,其實就著有《資本社會的文化矛盾》,認為資本主義工業社會之所以會瓦解,並非技術不行了,而是其文化發生了內部矛盾,使得這個體制運作不下去。若想運作,即須更新。
其說甚為繁頤,但大體是說它的經濟驅動力吞噬了宗教與審美。新馬克思學派的馬庫色也提到了工業社會造成「單向度的人」,希望從審美上來拯救。
這些方向,正是可以充實趨勢研究的,可惜後來未來主義的發展偏偏在這方面最薄弱,科技導向,從蒸汽火車發展到高鐵了,九條牛也拉不回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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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鵬程大講堂
龔鵬程大講堂
龔鵬程,當代著名學者和思想家。 辦有大學、出版社、雜誌社、書院,並規劃城市建設、主題園區等。講學世界各地,現為美國龔鵬程基金會主席。已出版論著150餘種,包括《文學與美學》《儒學新思》《中國文學批評史論》《俠的精神文化史論》等。微信號:龚鹏程大讲堂。微博:weibo.com/u/110150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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