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抹去鏡子上的霧氣,透出的一個角落,映照出自己。
除了眼睛還有連日來落淚後的痕跡,除此之外,有著一張比實際年齡年輕10歲的臉龐,白皙的肌膚以及維持良好的體態,幾乎是無可挑剔。
在所有人的面前,包括自己的家人,楓隱藏了這些年所承受的一切。她與一位醫生結婚,生活無虞。表面上看似幸福,背後卻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曾有意無意的與家人提起,但幾乎就是沒人相信。
自從婚後,翔拒絕與她親近。
楓知道醫生的工作相當忙碌,但一週內翔回家的次數都只有2到3天,有時匆匆回來盥洗之後,又匆匆出門,根本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就算有機會與他說話,翔也都相當不耐煩地回應,連基本的禮貌都談不上。
甚至有時對著落淚的楓說:「不想待在這個家,不想忍受這樣的我,妳可以搬走,也可以離婚。」
「你確定?」楓問。
而每次聽到楓這樣的詢問,翔卻又都沈默不語。
每次楓向家人訴說,他們卻都無法完全相信,因為在楓的家人面前,翔每次都表現得相當體貼完美,好像楓才是那個製造混亂的人。她的家人們不知道,每次他們幫著翔說話時,都像將她推向無限深淵一般。她的無助無人可理解,她的掙扎卻被解讀成不可理喻。
這樣的循環似乎沒有中斷的一天,而楓的心也一次次被拉扯而碎裂。孤獨無止盡地侵蝕著她。在優雅的外表下,內心也已被絕望的空殼所佔據。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宇宙中的塵埃一般,毫無止境地懸浮,卑微渺小且無所依靠,似乎永遠沒有停泊的時刻。
這天下午,楓一如往常地到超市採買。站在滿是蔬果的冷藏櫃前,深層的無力感,讓楓呆站著。
「就算是努力準備滿桌的餐點,翔也不知今晚是否會回來?就算回來,是否又是那樣的循環···」
「請問,有這麼難選擇?」一個好像有些熟悉的聲音說著。
是住家對門的鄰居律,偶而會在電梯遇見。律相當年輕,說話也很幽默,與他談話時,才會讓楓露出短暫的笑容。
楓轉頭一看,是律,自己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站很久了嗎?」楓問。
「好像是。」律說。
「我可以給你一些意見啊,畢竟我可是這方面的專家。」律接著說。
律是附近一間餐酒館的經營者,雖然店內的高級食材和酒品都是與農家和廠商直接進貨,但對自己日常所需的部分,律都是來這間超市採買。
「我想...今天放自己一天假好了,到你的店裡用餐好嗎?」楓問。
「當然好。」律開心地說。
當天的晚餐,律親自準備了幾道相當精緻的料理,這些都是平常在菜單上看不到的,並且每道都親自送到楓的面前。在簡短介紹完菜色後,就讓楓安靜地品嚐每道料理。
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這麼放鬆地一個人在外面用餐。直到此刻,楓才又再度感受到自己是獨立的個體,不該受到別人的控制與不公平的對待而失去自我。
餐廳內,時髦優雅的音樂流動,柔和的燈光映照著楓的臉龐。遠遠看著彼此的律與楓,似乎在這微醺的月夜,有了些許新的悸動。
上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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