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以前上國中的時候,事發約在一年級上學期快結束,我們班上有一個看起來就帥帥的男生,只是比較笨一點,然後反應慢一點,其實大家混熟了都是朋友了,但是有時候一個行差踏錯還真的會影響一生,我這位摯友小峰因為他一句無心的玩笑話,不料卻影響他一輩子至今。
起初我的摯友小峰受到了同學責難,其實這也沒有什麼,道個歉就算了,但是小峰他卻拉不下臉,然後對方便開始以激烈手段排擠小峰他,一開始小峰不以為意,直到他有一天實在忍不住了,在上課時憤而離開教室,我當時正好因為出公差在迴廊看見小峰,只見他兩眼發直,然後我遠遠的就看到他哭了出來,隨即被「輔導室老師發現帶回輔導室」。
我當初因為好奇的關係,偷偷跟上去,我隔著窗戶偷看,只見小峰他哭得相當傷心,當時我們輔導主任緊緊地把他擁入懷中,對他說著「可憐的孩子別哭了辛苦你了」,坦白說我在一旁我也看的一直掉眼淚,老師還很溫暖的對小峰說「讓老師成為你的依靠」,經過這一天開始,我開始觀察小峰,他的眼神越來越兇狠,開始不願意與人交談,然而同學們的排擠手段是越來越誇張。
一個平凡的早晨,我老樣子又睡過頭,趕到學校已經過8點,我老樣子被訓導主任給狠狠罵一頓,當我進教室時,我看到小峰的課桌椅跟書本都被丟到教室後面,然後起初小峰只是呆站在那裡,突然一個瞬間就「放聲大哭」這把大家都給嚇到了,我當下因為實在看不下去,我就挺身而出,為其拭淚,安慰著他,當然連我都受到同學責難,大家都不解我為什麼要站出來。
當下我立刻通報了輔導室老師,我冒著被所有人排擠的風險,把小峰從現場帶走,然後我們來到了輔導室,只見小峰一直痛哭,我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幫他,從當下開始,我再也沒有看過小峰的笑容,小峰他的眼神越來越空洞,開始封閉自己,不願意接受外界的任何聲音,我實在不知如何是好,由於我在其他班的同學也認識不少,那些同班的同學比較不敢說我什麼。
我當年事發試過要跟小峰當朋友,但是小峰始終不願意接納我,直到有一天,老樣子一般的上課時間,我才想說奇怪為什麼沒有看到小峰,按照往例應該又翹課了才是,但是這不像他,小峰最喜歡上歷史課,他其他課不是睡覺到下課不然就是直接翹課去涼亭睡覺,我越想越不對,於是我主動報告老師要去找人,老師見我那麼有心也就准我離開教室了。
我幾乎翻遍整間學校,只差最後一間廁所沒有找過,果真讓我在最後一間廁所找到人了,我只聽到哭聲跟敲打聲,原來有人把小峰關進廁所,我立刻把門打開,我二話不說就抱住小峰安慰著他,這還是他被排擠了半年後第一次對我說了「謝謝你」這句話。
然後小峰在老師的保護之下,坐到了教室最後面,老師也下令說大家不可以再做出傷害他的事情,再來時間很快地就來到了二年級上學期,小峰是一個很愛漂亮的人,學校有髮禁,但他捨不得剪頭髮,沒想到又成為他噩夢的開始,因為頭髮比較長,被老師給「特殊處理」。
其實小峰當年的頭髮也不算長,就只是一般的「中分西裝頭」,認識他的老師們其實都沒有什麼意見,唯獨就是訓導主任跟生教組長看的很不順眼,其威逼手段越來越激烈,像是恐嚇小峰不准在外面讓人知道他是哪一間學校的學生,以及不准在校外穿著制服等等,最嚴重還被抓進訓導處小房間被處以私刑,簡單來說就是把他給「毒打一頓」,還好輔導室主任出手救了他。
憨直的小峰有一天真的照主任所說的,穿著便服到校,當然他已經有帶制服替換,沒想到主任卻教訓他說,主任的那一句話只是說一說,因此小峰又被記了一支大過,事發當下我正好在一旁看著一切的始末,可憐的小峰邊擦著眼淚邊去換衣服,我看的是相當的不捨。
這個學校主任講話不是我在說,有夠難聽的,至於多難聽我就不敘述了,時間來到了二年級下學期,同學們因為怕老師責難,改用所謂的「語言刺激」,我又看到小峰書包揹著,邊哭邊離開,我當下因為實在看不下去,我直接在後追了出去。
我找到人之後,我帶他到輔導室,我緊緊的抱住小峰,我當下告訴他,請你答應我成為你的好朋友,你可以放心依靠我,我不會傷害你,你要勇敢要堅強,你不再是一個人了,讓我愛你好嗎?當下的小峰邊哭邊跟我道謝,從那一刻起我們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
後來搞得連我都被討厭了,不過我一點都不在意,就因為當初一句玩笑話,小峰也承擔下來了不是嗎?他也一肩扛起了不是嗎?然後時間很快地就來到了三年級上學期,小峰因為過度憂鬱已經被確診為「重度憂鬱症患者」,常常自己一個人大哭,看的我也跟著一起哭了,我心想,老師跟同學為什麼都要這樣傷害他呢。
記得最嚴重的時候是有一天的中午,我吃完午餐出去倒水,剛好看到小峰正要往下跳樓輕生,我當下把水壺丟在一旁,上前緊緊抱住他,我哭著跟他說,小峰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的需要被愛,你不要想不開好嗎,為了我也為了愛你的媽媽,你這樣你媽媽怎麼辦。
然後終於來到了三年級下學期,我勇敢的請求輔導主任許可,讓我跟小峰可以在最後的幾個月,可以不用進去教室上課,於是我跟小峰就待在輔導室看電視,沒想到一件令我感動的事情發生了,小峰竟然在我面前「露出笑容」,這還是我快3年來第一次看到他笑的如此「燦爛」。
有一句話叫做「雨過天晴」,當下看見如此燦爛的笑容,我心想我為他做的一切都值得了,就這樣一路到國中畢業,記得當初我們兩個在校門口約定好,我們要一輩子當好朋友,雖然畢業之後再也沒有見到他了,這個我曾經的摯友,他當年的神韻我都放在心底。
多年後偶然在我工作的地方遇到我的摯友小峰,他真的變了好多好多,不但留了一頭長髮,也變得更加帥氣也變得更加成熟,難得多年不見,我們便相約吃晚飯,在當晚小峰他把他這些年來的經歷都跟我說了,他花了幾十年的時間總算克服了他的「重度憂鬱症」,但他唯一跨不過去的障礙就是「頭髮」,因為留頭髮讓他吃了不少苦,因此他一直不敢剪短髮。
其實每個人都有他心中的痛,全看當事人的面對跟他的機緣,我們人沒有權力任意傷害他人,只要你用心待人那就夠了,了不起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做人一定要有一顆「溫暖的心」,有時候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你覺得沒有什麼,但對方很有可能會對你感恩一輩子,我這個兒時摯友,他將成為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人,我不後悔我接近他,我只會後悔當初我沒有及時幫忙到他。
做人要將心比心,丟掉那一顆自私的心,嚴以律己寬以待人,誰都沒有傷害誰的權力,人世間本是一報還一報,切記不要老是只知道傷害人,萬一哪一天你被傷害時做何感想,我不後悔當初我幫忙了小峰,我將會把這位多年摯友的存在永遠擺在我心裡深處,他一輩子都是我的好朋友。
其實這是一篇真人真事的故事~事發也已經是幾十年前了~我把它以散文方式呈現
然而當事人也已經走出傷痛了~
我寫出來的目的就是要讓社會正視何謂「霸凌」
誰都沒有傷害誰的權力~請各位多多發揮關愛的心~多多關心你身邊的人~
這樣子世界才會更美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