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個月大約會光顧兩次這種特殊服務,他的假期不多,日夜跟一般往常人顛倒,所以當他再度光臨時,那肥壯的大嬸給了他房號,他打開那扇門時,再一次地看到是那瘦長的平扁身材坐在床邊時,他除了怔愣外,腳步已經先行一步轉開,向來時路走。
他對著粗壯大嬸比了比後方房間,然後開口詢問,道:「能換一個嗎?」
大嬸似乎有些訝異,示意男人跟著她一起到房間門口。那女孩似乎也知道被客人打槍了,無助地頻頻望向大嬸。
「你不喜歡嗎?」大嬸再一次跟男人確認。
男人靠向門框,那股無奈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他覺得那女孩…好吧…現在燈光比上一次還明亮,他願意掏出五百塊錢來打賭,這女孩根本未成年!
他想了一會,委婉地道:「她看起來根本未成年!」
大嬸也跟著認真打量那女孩一會,嘆了口氣,道:「那孩子正急著要錢付學費,不然把窗簾拉起來,其實差不多的,不是嗎?」
男人這時心裡掙扎著,他只是來嫖妓的,並沒有打算來做慈善事業,所以他從來不過問在這種房間裡面女人們的故事,每個人都有她的過去,不論真假,但是,他老子不是凱子更不是火山孝子,對於拯救少女的任務半丁點興趣也沒有。
「就這次!」男人挫敗地低吼,踏步進房,當著大嬸的面用力甩上門。
聲響似乎驚得那女孩跳了一下,男人在心底嘆口氣,一心想著的,頂多就是下次再換一家罷了。
女孩三兩下將全身上下唯一的一件白色洋裝脫下,乏善可陳的上圍,加上營養不良的身形,男人刻意忽略掉那些,一切只是因為不想惹麻煩,他知道這一間旅社裡的流鶯幾乎都是因為生活困頓才來做這一行的,旅社的女主人也只賺點休息費用,並沒有特別苛刻對待裡面求生存的女人。
嫖妓這種事,雖然算不上好人好事,但是,至少他知道她們跟他一樣,也只是個在這個社會底層裡求生的一群人罷了。
說實話,這一次女孩的表現算是有進步。男人苦澀地抽著煙,女孩手腳俐落地端來一盆溫水,正溫柔地擦拭著他的下身。
他想了想,距離上一次光顧,又過了多久了?久到…這個女孩竟然已經熟練地就像一個…娼妓。他苦笑。
「還在唸書?」男人沒話找話聊。
女孩怔了一下,頭也沒抬地點頭,回道:「嗯。」
「幾歲了?」男人呼出一個煙圈,突然有撚熄煙的衝動。
女孩僵住,似乎不願意回答。
男人笑了,覺得自己一定是蠢翻了,怎麼突然會想在這種地方去問一個看起來就沒成年的女孩幾歲,問了,證實了,又能怎樣?
他不等她回答,直接爬起身,一件件將衣服穿上,留下幾百元小費在床邊,他什麼話也不說就離開房間。
這一直是他的習慣,不多說,不多問,不介入這些討生活的女人,他知道她們需要的只是生活的保障,講穿了就是一個字,錢。至於其他的,再多也是枉然。
只是他從來沒想過,當他第三次又不小心踏進那間小房間再次看到那個平板瘦弱的女孩時,一句不經意地詢問,竟然會惹得那雙細長的眼,倔強地揚起不讓淚落下。
「不是已經開學了?」他叼著煙駕輕就熟地踏進小隔間裡,當看到又是她時,突然開口就問了起來。
那女孩正扯掉舊的床單換上乾淨的床單,聞言一怔,回頭看了一眼,又轉回頭繼續手上的工作。
男人就這麼就著背影無聊地靠向門框,一瞬間的恍惚讓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有些驚訝、有些疑惑,他就這麼看著,女孩一邊拉緊床單,左手腕上若隱若現地露出白紗繃帶的纏繞。那雙又細又瘦的手,不停地忙動著,他看得出來她的左手受了傷,動作有些許的顧忌,眼看著她已經收尾完成,他低垂了眼睫,避開對方的迎視。
「久等了。」女孩端坐在床邊,一股消毒藥水味刺鼻地傳過來。
這一次女孩更加熟練老道,才不一會,襯衫鈕扣都解開了,生澀的吻落在頸邊與胸前,她環著他的腰抱著,小手有一搭沒一搭地在他背脊上輕撫。
老實說他不相信什麼命運的邂逅,但是在這間破爛的小旅社裡竟然可以一連三次召到同一個妓女,他真的懷疑該不會這間店只剩下這一個「只有高中一年級」的未成年雛妓在接客吧?
他不帶希望地低聲嘟嚷著:「怎麼還是妳。」
女孩倒是聽得清楚,手上僵住,似乎回憶起初見面時的生澀與驚恐。他感覺到那雙在他背後的雙手僵硬地不知所措。
嘆口氣,他突然有種見證了一名雛妓墮落風塵過程的感慨。
「對不起。」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歉著。
不知為何,慾望幾乎無法燃起。不是她的問題,他清楚地認清事實。是太累嗎?他不停地問著自己。女孩很賣力地埋首在他的胯間吞吐著,這讓他有些心虛,他不是一個會故意刁難妓女的奧客,所以,當機立斷的他,只好選擇拍了拍她,示意要她放棄。
女孩抬頭撇了他一眼,迅速從床邊小桌上端了杯氣味奇特的飲料。
「要喝點嗎?」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深紅的色澤正是工地兄弟們的最愛,但不是他的興趣。「不用了,我坐著吹風就好。」他將褲檔整理好,拉鍊拉好,有一搭沒一搭地就跟女孩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