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戀曲之當狐狸遇上大鵬鳥 第29章

年初八，潘嬸回到門家，一進門，她就感覺到氣氛很怪異，家裡一片凌亂，用過的東西沒有放回原位，廚房裡都是未清洗的碗碟，潘嬸一下子以為家裡被爆竊了。於是她小心翼翼的進來，不碰任何物件，突然她聽到樓上有聲音，於是她隨手拿起一個鍋做防身，然後攝手攝腳上了二樓。上到二樓，看到門媽媽的房門虛掩，她就更慌了，於是慢慢走過去，推去房門，就看到問媽媽對著一張照片哭泣。潘嬸鬆了一口氣，輕聲叫道：

門媽媽淚流滿面，看到潘嬸回來，即時衝到她面前，那力度差不多要把潘嬸推跌，門媽媽抱著她，哭訴道：「我不知道該怎樣做了！你教我該怎樣做才好？」潘嬸完全沒頭緒，但還是先把門媽媽扶到房裡坐下，然後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翱呢？不是他出事了嗎？」潘嬸知道門媽媽最緊張的小翱了，第一時間想到是他出事。

門媽媽說：「小翱三天沒出過房間，偶爾半夜好像聽見聲音，我虛掩房門就想看看他幾時出來，我現在沒辦法和他說一句話！」說完又繼續飲泣。這讓潘嬸更加奇怪，大鳥師兄從來不會這樣的，她追問門媽媽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麼事。問媽媽於是把這幾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潘嬸，由她騙大鳥師兄她會晚回家，到發現他和胡的關係，到他們吵架，到胡離開時說的話，全部都告訴了潘嬸。潘嬸一開始是滿臉震驚，到之後慢慢了解了，到聽完所有事情之後的愁眉深鎖，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和迫切性。

「這樣好了，我試一下敲門看看。你先不要現身，等我看看情況再說吧。」於是關上門媽媽的房門，去到大鳥師兄房門前，敲了敲門，叫了聲：「小翱，是潘嬸，我剛回來，你餓嗎？要不要弄點東西給你吃？」過了一會，大鳥師兄打開房門。潘嬸十分吃驚，她差點認不出那是大鳥師兄，用蓬頭垢面來形容，大臉師兄面容憔悴，雙眼紅腫，身上還散發陣陣酒氣。大鳥師兄看了看潘嬸，強顏歡笑地說：「新年快樂！潘嬸你回來了，我不餓，我正準備休息了。」還不等潘嬸回應，就逕自關上門了。

大鳥師兄關了門之後，就直接跌坐在地下上，其實他一整天都是坐在地上發呆，身邊除了幾個空酒瓶之外，還有一部手提電話。自從那天胡離開之後，他只是不停地發訊息給他，但所有訊息都是沒有讀沒有回，大鳥師兄只有哭，哭得累了，就倒在床上睡，睡醒之後就發短訊。他的心很痛，但他完全忘記自己懂得能量療癒一樣，腦海裡突然來了一醉解千愁這個念頭，於是到了夜深的時候，去把門媽媽的酒搬到房裡去，坐在地上一瓶一瓶的喝，直到自己喝不下了，吐了，就跑到洗水間去吐，累了就倒在床上。這兩天他只是不停地自言自語，說著同一句說話：

至於另一邊廂，胡的狀況沒有比大鳥師兄好。同樣地，他在房裡哭得死去活來，然後坐在床上抱著大鳥師兄用過的枕頭發呆，電話不停的響，他不用看也知道是大鳥師兄的短訊轟炸，所以他根本沒打算去看，覺得煩厭就用另一個枕頭直接蓋著。然後繼續坐著，有時看看大鳥師兄剛送給他的手繩，回想著和大鳥師兄的歡樂時光，吃著大鳥師兄煮的晚餐；被大鳥師兄抱著睡覺；打球失誤時被大鳥師兄取笑他笨蛋⋯⋯想著想著就笑起來，然後發現這些事情不會再發生之後，淚水又奪眶而出。而他對自己說地話，好像是在回應大鳥師兄似的：

當大鳥師兄回了潘嬸，把門關上之後，潘嬸只好把剛剛看到的情況直接告訴門媽媽，令得她又再哭起來。然而潘嬸沒有任何安慰的意思。她說：「門太太，你就算責怪我多事我也要說，我覺得你今次實在太衝動了！」門媽媽十分詫異，潘嬸雖然是佣人，但在門家已經很多年了，和門媽媽關係很好，尤其是當大鳥師兄還是小朋友，自己的丈夫剛過身時，潘嬸幫助她處理丈夫的後事，還作為她的精神支柱，陪她哭了多少個夜晚。她覺得潘嬸應該站在她那邊時，卻發現潘嬸也在指責她。

潘嬸不理門媽媽的反應繼續說：「你知道小翱是很尊重你的，但你欺騙了他，你令他對你產生了負面情緒了，這樣道理就算在你那邊，小翱也會抗拒。你也知道他是吃軟不吃硬的那種人，我覺得你可以先了解他和小胡的關係有多深再決定下一步行動。另外除了你，小翱最親的人就是老師，你直接要找老師算帳，他一定會反感的。小翱這孩子雖然是含著金鑰匙出世，但絕對不是溫室小花！之前那場大病，令他養成比起路邊野花更堅韌的心性。要我說，你還要謝謝小胡，如果不是他站出來犧牲自己，並安撫了小翱，以小翱的性格，他絕對會帶著小胡離家出走，到時你真的後悔莫及！」一席話把門媽媽說得沒法反駁，但她始終是老闆，就算和潘嬸關係再好，她也不會在潘嬸門前表現弱勢，於是板著臉把潘嬸趕出房外，也把房門關上。潘嬸看著兩扇關著的門，搖搖頭只好下樓把地方收拾好。

到了年初九星期一，農曆新年假期結束，今天學校復課，球隊也開始練習課。所以就算再傷心，大鳥師兄和胡還是要過日子。胡今天上學沒有約月一起，其實由假期開始，到和大鳥師兄分手，胡都沒有和月有太多聯絡，他不想月問他太多細節，令他再憶起那段傷心往事，所以就算今天上課，他也沒有約月吃早餐或者午飯。胡一個人上課，但老師說的，他一句也沒有聽到，腦裡還是一直出現和大鳥師兄的歡樂情景，到了下課，他直接發了個短訊給雷老虎和日，就以私人理由，暫時離隊。然後直接把電話關掉，就回到房間裡繼續發呆。日收到訊息之後知道事有蹊蹺，於是馬上同時發短訊詢問了月和大鳥師兄。月回覆表示不知道，而大鳥師兄的回覆更令他覺得有問題，因為大鳥師兄回覆說「回來再談」。

星期一下午時間，門媽媽因為擔心自己的兒子所以沒有上班，坐在大廳，旁邊坐著潘嬸，兩人相對無言，氣氛沉重得很。這時聽見二樓有聲音，二人立刻向樓梯看去，大鳥師兄像沒事一樣走下來，門媽媽輕輕喚了一句：「小翱」。但大鳥師兄像沒有聽見一樣，直接走到門口，但到了門口，好像想起了什麼，轉身向著潘嬸說：「潘嬸我回球隊，今晚回來，房裡你不用幫我收拾，我自己會處理，不過你答應我不要動裡面任何一樣東西！」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潘嬸在大鳥師兄離開之後嘆了一口氣，然後看了看門媽媽，只見她雙眼發紅。但門媽媽更在意另一件事，她很想進大鳥師兄房裡看看，所以就算潘嬸再三阻止，她還是打開了房門。結果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大鳥師兄把所有窗關著，窗簾拉上，房裡漆黑一片，只有混著酒精的氣味和嘔吐物的臭味，洗手間裡還有一些沒有清潔的嘔吐物。門媽媽本來想立即清理，但被潘嬸硬把她拉出大鳥師兄的房間。

當潘嬸把門媽媽拉出房間，就很嚴肅的口吻說道：「你還不明白？小翱今次是真生氣動真格，他剛剛的話就是一次試探和警告，他對我們極不信任，所以剛剛把你視若無睹，然後又跟我說不要動房裡任何物件。如果他回來發現我們進去了，後果一定不堪設想！」門媽媽雖然不同意，但也真的怕大鳥師兄有什麼過激行為，唯有忍著淚水把門關上。

大鳥師兄回到學校，日終於在運動場上看到大鳥師兄，但他也不確定這個大鳥師兄是他認識的那一個，身體好像縮小了一格，眼圈比排球還大。他馬上走過去問大鳥師兄說：「你和臭狐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他突然離隊？」大鳥師兄笑了一笑說：

「甚麼？！」日大叫了一聲：「農曆年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分手了？」大鳥師兄說：「復仇呀！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他嗎？誰叫他在那麼多人前嗆我！於是我精心設計這個計劃，等他以為我寵他上天時，我再和他分手，那就可以把他重重摔在地上。我看他應該連排球都不會打了！」日搖搖頭說：「你這段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我猜連雷老虎都不會相信。」大鳥師兄立即板起臉說：「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實就是這樣！還有，我不想你再提他。我也不想再看到他。你就當他從來沒有參加過校隊好了！」說罷就轉身走開，但這時日明顯看到大鳥師兄緊握著拳頭，中間肯定有其他問題。

練習開始，但大家都感覺到氣氛很不一樣，問題都在大鳥師兄身上，大家都知道他和胡一定發生什麼事，但大家都不敢問，因為大鳥師兄又再一次開啟隊長模式，而且不斷發脾氣，只要有人做得不好，就會被罵。但同時自己又會恍神。連雷老虎都看不下去，拍一拍他的肩膊，示意他坐在場邊休息一下。

練習完畢，兩兄弟在商量，最後還是決定立即去找胡問清楚。於是月就打電話給胡，但電話一直在關機狀態，於是兩兄弟直接走去月的房間敲門。一會之後，胡打開房門，一看到月就很愕然，然後說在睡覺就想關門。但在兩兄弟的合力下，直接闖進了胡的房間裡。

兩兄弟現在坐在胡的對面，用凌厲的眼神看著胡，打算用眼神去迫供，結果他們做到了，胡最後說了句：「嗯！我和大鳥師兄分手了！」兩兄弟當然不止想要這個答案，但胡一直都不願意說，什麼性格不合，什麼因誤會而結合，因了解而分開都搬出來說一通。最後日看不下去說道：「如果之前沒有聽見大鳥師兄說原因，我們或者會相信你，但你和大鳥師兄是不是應該先夾一夾口供呢？」胡聽完這句也不解其意，然後日把大鳥師兄在球場上的說話說了一遍。

「甚麼？」胡聽見日說完之後也大叫出來，然後眼就紅了，淚水也跑出來了。胡喃喃地說：「他在保護我們，他寧願當這個負心漢。」這時兩兄弟更加不明白，保護我們，除了胡之外，大鳥師兄還要保護誰？胡看到他們一臉狐疑，嘆了一口氣，把那天的事全部說出來。

聽完之後，兩兄弟終於明白了。胡繼續說：「他不想門媽媽被人說帶著有色眼鏡看我們，還拆散我們。他也不想說是我提出分手，不然大家又會找我追問原因，於是直接把我變成受害人，而且把他媽媽在這件事中隱藏掉。」兩兄弟聽完之後除了嘆氣還是嘆氣，心想大鳥師兄連被分手都寧願身邊的人受到最少的傷害，不愧是有史以來最佳隊長。

日突然問道：「那現在你們打算怎樣？你們應該還愛著對方吧？」胡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分手之後的第一天大鳥師兄還用訊息轟炸我，但我怕我說錯任何一句話，他會有任何過激的行為，所以我一句都不敢回他。但從昨天起，他好像突然間消失了一樣，再沒有任何消息。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者之後會怎樣做。但我什麼也做不了，我怎可能去和一個集團老闆鬥？」日於是再問：「那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還喜歡大鳥師兄嗎？」胡點頭：

說到這裡胡就哭出來了。

月從未看過自己這個朋友如此傷心欲絕，也不知道怎樣去安慰他，只能坐在他旁邊拍拍他的膊頭，但日這時說：「你們不是還有個老師嗎？他不是一直都支持你們在一起，那他怎麼不給你們建議？」胡說：「老師在外地，他年初一去了大鳥師兄家拜年，然後跟我們說他去旅行，十幾天內不會回來，還留下了鑰匙叫大鳥師兄和我有空去打理一下工作室，他回來就會找我們。」

兩兄弟再一次嘆氣，這位老師在最需要的時候竟然不在。但當務之急還是要清楚大鳥師兄的心意，所以日就說：「能不能看到他要看你們有多努力，但現在的重點是先要知道大鳥師兄在想什麼，這樣你也好，我們也好才能配合。這件事就交給我們辦好了。」於是兩兄弟安慰了胡一會，就讓胡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