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腰桿,繃緊後背避免與椅面的布料有過多的接觸。和僵直的肢幹相反,我的瞳孔正在蹦迪。
暴風雨前的寧靜,說的應該是這樣的狀況吧。侯爵來這裡做什麼,總不會是一時心血來潮吧?
除了兩個多月前偷偷離家之外,我可不記得自己最近有做什麼引人注目的行為。雖然有點想抬頭確認,但侯爵過於犀利的氣場,讓我根本不敢將眼睛往上瞄。
所以為什麼侯爵要突然過來這裡?偏偏還在深夜11時?
突襲檢查?
感覺也不像...我悄悄瞥了眼一側的時鐘。從侯爵進門到現在已經過了五分鐘,若是突襲檢查,他倒可現在直接走人,而不是特地到我對面坐下。
更重要的,這樣超級尷尬的沉默究竟還要多久?整個讓人很不舒坦。看看站在門邊的路采凜都已經呈現一副超脫塵世的修仙感了。
冷靜點,魏雨緋,妳做得到的...我轉而向自己說道。
不過是問個問題,很簡單的,只要開口問侯爵,問他說,侯爵先生,您...
「....賽琳,」我在內心懊惱捶著牆。都怪侯爵來的太突然,根本來不及讓我轉換心態應對。
「侯爵先生難得前來探望,妳去泡點溫和的飲品來。」
終於得以從濃厚的尷尬脫身的路采凜,朝我投以感激的眨眼後,一個箭步開門瞬步出去。
這下就剩我跟侯爵兩人了...
沒問題的,冷靜思考,冷靜....內心嘆息過後,我開始做著無數次心理建設,以便能夠及時應對侯爵突發的問題。
只是....我瞄了眼鐘面上多轉30度的長針,侯爵似乎仍沒有開口的打算。
所以是怎樣?
侯爵是打算來我這裡純發呆的嗎?
不對,等等。我的腦海閃過一個不太可能但最能解釋侯爵默不作聲的推測。
侯爵他...不會是睡覺夢遊過來的吧?
我小心翼翼抬起視線,不料與侯爵炯神的注目對個正著,嚇得我趕緊又垂下眼睛。
有話快說吧,先生,算我求你。
彷彿等到海枯石爛,終於從對面傳來侯爵的聲音。
「妳還沒睡?」
「等會兒就會去睡了。」
然後....又是一陣長到不知道到哪裡去的沉默。
就這?侯爵千里迢迢特地在大晚上來這就為了問這個?
他是侯爵吧?
「早點睡,」侯爵說著站起身。
「別因為妳定時會去治療就不注意身體。」
「我會謹記。」
而後,如風一般倏地到來的侯爵,也如風一般變化無常的離去。看著他離去,竟有一瞬間與記憶中的女性背影重疊起來,但也僅僅一瞬間。
「感覺~ 你們的對話還挺正常的?」
隨後進房的路采凜放下手上的兩個杯盞後,停頓了會評價道。
「就是這樣才不正常,」我向她反駁。
「我都被他突然的操作嚇得雞皮疙瘩起來了。」
說著我環緊自己的手臂。
13年來從未把尤啡視作女兒而是人偶的侯爵,居然在剛剛與我進行了一場極度普通的父女對話?
正常想都會覺得事有蹊蹺吧?
「那妳有順便問侯爵為何不讓人接觸妳的事嗎?」
「....」
「真是的,果然忘了齁~」
路采凜雙手環著熱飲啜了口,唇上留下白色的泡沫。
「那是牛奶嗎?」說著我伸手握住剩餘的一杯,放在鼻尖聞了下,接著小啜一口,滿腔的奶味撲鼻而來。
「不是耶?好像是什麼生物的...啊!別想轉移話題!」語畢,路采凜氣噗噗瞪著我。
「至少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吧,和侯爵說話需要萬全應對的。」我默默提醒著自己,讓自己打起精神。不管怎麼說,要成功和其他人會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