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賴傳*四十
*第四十章
妮奇和朋友有約我們也不好繼續打擾她，於是兩個沒跑過派對的鄉巴佬，就在這場嬉皮盛會上自行探索。
我和L向來不太有夜生活，也不是習慣熱鬧狂歡的人，其實不太知道要怎麼融入這樣的環境和氛圍，別人可能看我倆有點不知所措吧。沒關係，就當作是來開開眼界。
我去酒吧點了杯酒精濃度不高的蘋果氣泡酒，也給L拿了杯可樂，總覺得這樣的場合好像適合喝點帶汽泡的。雖是盛夏，但喝了一口加滿冰塊的飲料，還是不小心打了冷顫，我們循著火光到營火邊找塊空地並肩坐下。
巨大的篝火在空地中央燃放著，旺盛澎湃、不時迸濺出溫暖的火星。我看著看著，竟然不顧背景喧囂，默默打起瞌睡來…。
L感覺我回話的時間越拖越長、頭不停點著卻如何也沒對上節拍，雖然還不到高潮的倒數環節，他跟妮奇打了聲招呼就帶我回家。
我不知道他開了多久的車，也不知道我是如何爬上牆梯，等我回過神來，已經躺在閣樓舒適柔軟的床上。
＂新年快樂…，謝謝你還在…。＂我依稀記得自己咕噥了好幾句，但隔天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這是所謂的斷片嗎？可我看L起床後心情很好的樣子，我想大概沒說什麼不該說的。
新年第一天，我們依然前往傑拉德家準備做派，今天要進行最後一輪擀折。臨走前我特地裝了一盒滷肉帶去給黛比。
一進門就看見黛比和妮奇大包小包、一個打算出門野餐的樣子。黛比說，天氣太熱了沒辦法擀麵團，先去河邊公園烤肉吧！才早上九點就說太熱，那下午…？
嗯，新年第一天嘛，澳洲人就是這麼會享受生活。
澳洲人習慣將週末留給至親好友，一家人最常做的家庭活動就是烤肉，所以公園常會設幾處烤肉區，有水有電、有料理檯和內建電爐，非常方便。假日時不早點去還可能沒位置呢。
黛比準備的食材也是走一個清冰箱路線，沒吃完的牛排、起司、香腸、肉片和幾包零食。妮奇拎了一袋漢堡麵包，再抱幾個罐頭打算弄道簡易沙拉。當然最重要的，葡萄酒！什麼都可以忘記唯獨這口不能沒有。
我們一行人在河邊吃得既隨興又滿足，吃飽後一時興起將褲腳捲起，伴著樹蔭坐在河堤邊泡腳消暑。頭頂上的陽光溫暖明亮、徐徐吹來的沁人微風，還有腳下清澈透心涼的小河，小島上的夏天就是如此歲月靜好。
收拾好回去大概下午兩點，正好趕上了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呢。
這時擀起麵團確實需要加緊腳步，要是黏手破皮可就功虧一簣。黛比在一旁負責燉煮牛肉餡，我不知道她到底放了哪些調味料，可明明剛剛烤肉才吃得撐，一聞到香味好像又餓了？
黛比問我們能不能留下來加班，她會提供晚餐。
哪還用問！
太陽下山後氣溫立刻涼爽許多，可頌麵團已經在冰箱冷藏一小時左右。黛比拿出一塊，熟練地擀成厚度不到半公分的麵片，俐落地裁切成三角形、一片片順勢捲起排到烤盤上進行最後發酵。
這時妮奇從屋外庭院進來，手裡抱著一把像花又不是花的東西，圓圓的頭看起來有點像釋迦…，查了之後才知道那叫做朝鮮薊，一顆顆都是花苞，也是我們的晚餐之一？
妮奇拿了一顆示範處理給我看，只留頂端十公分較嫩莖稈，去皮後也能吃，餘下直接折斷；將花苞頂端部分切除1/3，外圍一圈粗硬的萼片摘掉就能拿去清蒸或是水煮。她全處理好之後倒進一旁沸騰的鍋中，十分鐘左右撈出來試試熟度。
每顆朝鮮薊已經從原本鮮亮的黃綠色變成黯淡的灰綠色，氧化非常快速。妮奇拿起一顆，如果萼片能輕易拔起就是熟了，不然就再煮一會。
朝鮮薊的萼片看起來像是中式調羹，底端肥厚有肉，吃的時候牙齒咬住向外拉，有點像是把內餡擠進嘴裡那樣。妮奇摘了一片給我試試…，原來這就是朝鮮薊的味道啊，粉粉綿綿的，很像口感更水潤、風味更清淡的的菱角，很特別！
但L就沒什麼興趣了，他不懂花那麼多功夫卻只能吃到一點點的食物有什麼意思。
這時發酵好的可頌變胖許多，可以準備進烤箱了。
我從頭到尾盯著烤箱內的可頌，看著它們在高溫烘烤下又長大一些，表面撐出一層一層金黃焦亮又酥脆的層次，不停傳出的陣陣香氣讓我嚥了好幾次口水。
叮！是微波爐的聲音啦，黛比把我早上帶來的滷肉拿去加熱，害我期待了一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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