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科幻）《地球防衛武力》 第００３篇 蓋雅艦隊和新艦長
更新於 2024/11/16閱讀時間約 27 分鐘
PS：本書第一集總共３５０００字，大約是到第００５篇的內容。可以話，我希望各位讀者看到第一集結束，才能看到一個完整的開頭。
【前情提要】 近百名來自一三三鎮的逃亡者躲入深邃洞過夜，卻再次遭到外星人追殺。就在緊急時刻，一名神秘少女出現，派出大量戰鬥兵器拯救人類，並且帶走其中一人。這場人類必敗的外星人戰爭，即將出現轉機……
《地球防衛武力》
第００３篇
雖然地下河水流動快速，載運下士的鋼鐵蜘蛛還是穩定的一步步向前走。
就此行走大約一公里，終於抵達一處巨大的長方型空間。
如果要說這個空間的作用，就是：人造蓄水池。
地下河水蓄滿這個水池，再從底部另一處洞穴繼續向外流出。
和蓋雅一起走入蓄水池底部的鋼鐵蜘蛛，俐落轉身，從邊緣的階梯一步步向上走。
環境一片黑暗，只有聽到明顯的水聲，但是完全不影響鋼鐵蜘蛛的移動。
除了必然具有的夜視功能，除外也是因為船塢本身具有的導航輔助系統。
內部所有物品的移動都受到船塢的監控和指揮，避免運作時候產生碰撞或是堵塞。
沒有錯，這裡正是一個地底船塢。
深邃洞所在的這座山，內部有一座軍事用途的船塢，總共五個船格。
已經六千年以上歷史，正是遠古先祖遺留下來的遺產。
先祖戰艦外出和外星入侵者戰鬥之後，可以回來這裡停泊，接受船塢的全自動運作維修和補給。
現在，裡面只有停放二艘船艦，分別是第一船格和第三船格，此外還有三個空位。
接受導航的鋼鐵蜘蛛，和發著光亮的蓋雅一起行走在碼頭，向最遠處第一船格的戰艦走去。
停在第一船格的船，非常巨大。
左右五百公尺寬，前後二百公尺長，扁平的菱形，看起來頗像鬼蝠魟，正是戰鬥兵器艦蓋雅號。
戰鬥方式，雖然配備有數管巡洋艦等級的主砲，卻不是蓋雅號的主要攻擊方式。
主要是以像鋼鐵蜘蛛這樣的獨立小兵器（無人機）進行戰鬥。
要做的就是抵達戰場邊緣，放出戰鬥兵器，再對戰鬥兵器進行細部指揮。
對於敵人來說，到處是戰鬥兵器的戰況，肯定像可怕的群魔亂舞。
所以不論陸戰、海戰、空戰、甚至是太空戰，她都能打。
因此蓋雅號可說是戰鬥兵器的重裝航空母艦，戰場上的主力艦。
如此強力的蓋雅號會停放於此，在於他於一場關鍵大戰中大破，回到船塢維修整補，之後先祖文明毀滅了。
卻也因此，蓋雅號成為遠古先祖留給後代子孫最珍貴的求生遺產……
碼頭上，就在蓋雅和鋼鐵蜘蛛經過第三船格的戰艦之時，一個發光的小女孩忽然出現面前，直看他們。
大約七歲外貌，綁著馬尾，看起來是個堅強的小蘿莉，正是這艘戰艦的中央系統擬人程式。
蓋雅和鋼鐵蜘蛛也停止移動，回望眼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開口說話，聲音卻是：「沙沙……沙沙……沙沙……」
此外，她的發光身影也一直閃爍，時現時滅。
蓋雅：「妳等一下，」看向鋼鐵蜘蛛，「進行修理。」
鋼鐵蜘蛛轉身，走到碼頭邊緣，對戰艦側身，舉起蜘蛛腳，開始一下又一下用力踢。
小女孩的身影快速閃滅幾次之後，終於穩定下來。
於是嘗試說話：「恢復正常了？」
蓋雅：「露娜，妳的構造還真是簡單到踢一踢就能修好，原始時代的破機器。」
露娜生氣：「臭魟魚，妳說什麼！別以為我是妳的支援補給艦，要聽妳的命令，就可以對我說這種話！」
露娜正是補給艦。
外型就像平躺行動的扁平翻車魚。
具有儲存大量貨物的空間，內建必要的機動維修裝備。
不論是大戰艦或是航母，主力艦等級的船一定會配有像這樣的一艘補給艦，跟在後面隨時支援或是進行緊急維修。
尤其是蓋雅號這樣的戰鬥兵器艦，更是需要補給艦支援，進行無人機的整補。
因此蓋雅號回來船塢維修，露娜號也跟著回來整補，才會一起從先祖時代留存至今……
被罵臭魟魚的蓋雅，不客氣回答：「翻車魚，我說的是事實。」
鋼鐵蜘蛛發出電子聲：「科科科……」
露娜生氣指去：「不准笑！否則把你的腳拆了！」
鋼鐵蜘蛛：「科科科……」
蓋雅繼續說：「妳不是應該在重整資料庫？」
露娜看向鋼鐵蜘蛛的身體：「我的主動偵測器發現人類，妳為什麼帶他回來？」
蓋雅：「是艦長。」
露娜意外：「艦長！」
蓋雅安靜伸手，手掌上方浮現遺傳基因的螺旋圖。
露娜觀看確認大約十秒，說出同樣的話：「是艦長。」
蓋雅：「我們正要把艦長帶回體內的艦長室保護。如果妳沒有其他事……」
露娜忽然問：「蓋雅，六千年來，妳很寂寞吧？」
蓋雅：「詢問原因不明。」
露娜：「妳一直主動在外面山洞尋找艦長。」
蓋雅冰冷回問：「詢問原因不明。」
露娜：「算了……剛才那群戰鬥兵器出動又是怎麼回事？」
當然是指三十架戰鬥兵器離開蓋雅號，快步消失在蓄水池。
蓋雅：「外星入侵者傷害艦長和其他人類，正在進行掃蕩排除。」
露娜：「入侵者果然又回來了？」
蓋雅：「回來了。」
露娜：「這麼說，這裡很快就會被發現，遭受攻擊？」
蓋雅：「沒問題，我們已經有艦長，可以不受限制使用所有功能。」
露娜沉思起來。
蓋雅：「如果妳沒有其他事……」
露娜忽然問：「蓋雅，妳認為我們會做夢？」
蓋雅：「做夢？」
露娜：「這幾百年，我進入休眠狀態的時候，資料庫關於姊妹艦的記錄會一直浮現……」
蓋雅：「姊妹艦？是指茉古莉號、維納絲號、瑪爾絲號？」
露娜：「我們五艘船是一個艦隊，總是以妳為中心一起出動。但是現在這個船塢只剩下我們二艘船，她們三艘船不知道在哪裡……」
航母這樣的強大主力艦，絕對不可能獨自出動。
除了配置露娜這樣的補給艦，一定也會配置幾艘支援戰鬥的戰艦，一起組成強大的航母戰鬥群。
蓋雅這支艦隊，正式名稱正是『蓋雅艦隊』。
現在，蓋雅回答露娜：「她們都已經被外星入侵者擊毀？」
露娜：「妳為什麼可以說的這麼平常，好像她們被擊毀沒有關係？她們是我們的姊妹艦啊？」
蓋雅：「否則我應該怎麼說？這不正是我們身為戰艦的命運？」
近十秒，雙方都沒有交談。
露娜終於又問：「所以妳休眠的時候不會做夢？」
蓋雅：「妳的資料庫是不是出問題？」
露娜：「…………」
蓋雅：「要小心，多重整資料庫，備品已經都用光。」
露娜：「我知道。」
蓋雅：「我帶艦長回去艦長室了。」
露娜：「記得要跟艦長提起我，把我正式介紹給艦長喔！」
蓋雅點頭，就此和鋼鐵蜘蛛走向第一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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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張的年輕下士一被鋼鐵蜘蛛抓進體內，立刻聞到甜甜香香的瓦斯味，進入昏睡狀態。
這是因為蓋雅知道他會在鋼鐵蜘蛛體內慌張反抗，才決定迷昏他。
另外，也是因為蓋雅必須對下士進行一項外科手術，乾脆從一開始就迷昏他。
被帶入蓋雅號的下士，立刻運往乾淨明亮的艦長用個人醫療室。
直接放入充滿生體凝膠的透明圓筒，平躺漂浮在中央。
蓋雅一直站在圓筒旁邊沉默看著。
看著下士身上的骯髒衣物，在生體凝膠內迅速分解，消失無蹤。
無法分解的物品，像是筆，子彈，小刀，不分大小都緩緩移動。
就像無型中有一條線拉著那些東西，直到從圓筒末端的大孔道排出。
全裸的下士就此開始進行醫療檢查。
先是詳細掃瞄全身，弄出全身投影。
小至腦細胞，大至心臟組織，鉅細靡遺。
此外，順便確認是否有任何傷口或是疾病。
如果有身體方面的問題，立刻進行治療。
這一切結束之後，真正的手術開始。
主要是『無形神經連結介面』的微手術，把幾十個細小微晶片安放在大腦各處，直接從腦細胞進行資訊的交流。
透過這個連結介面，不需要電線或是導管之類的任何實體連接，只要通訊訊號保持暢通，下士就能隨時和蓋雅號的控制系統連結在一起，接受蓋雅號發出的一切資訊，當然也能向蓋雅號下令。
進而達到『下士就是蓋雅號，蓋雅號就是下士，』如此的人機一體境界……
這項關於大腦的手術完成之後，就是在身體各器官裝上微感應晶片，監控身體各處。
這二樣手術都完成之後，下士的肉體狀況，像是腦波、心跳、腦內素、血液各種成分、腸胃蠕動、各種內分泌，完全接受蓋雅的照看，確認健康狀態不會有任何問題。
因此等到下士完全這些精密手術，測試功能完全沒有問題，從昏睡中醒來已經是六天之後的事情。
蓋雅號的艦長室，寬大乾淨，壁面都發出淡淡白色。
只有中央一座寬大躺椅，此外沒有其他物品。
全裸的下士躺在躺椅，慢慢睜開雙眼，看著潔白天花板，還迷糊的不知道情況。
左耳聽到蓋雅的聲音－－－或者更應該說，是下士的腦細胞直接收到蓋雅發來的訊息，再被大腦解讀為耳朵聽到。
蓋雅呼喚：「艦長？」
下士順著聲音轉頭看去。
全身發亮的半透明蓋雅站在躺椅旁邊。
蓋雅的嘴巴完全沒有移動，下士卻又聽到：「歡迎醒來。」
幾秒之後，下士終於回想起發生的事情，緊張的立刻爬起來，想離開躺椅躲遠一點。
蓋雅：「腦波變化，心跳加快，腎上腺素分泌……艦長，請冷靜。你的身體已經六天沒有正式運動，勉強激烈活動可能會意外弄傷自己。」
下士一聽到蓋雅傳來的這些話，四肢立刻像是被定身，無法移動，只能在躺椅保持半起身的姿勢。
努力嘗試幾下之後，還是沒有辦法移動四肢。
下士覺得一定是她做的，因此害怕的張口大叫：「妳做什麼！」
蓋雅：「只是肉眼看不見的力波，避免你傷害自己。」
所謂的力波，如果說成牽引光束應該比較容易瞭解。
可以把物體拉過來，推出來，當然也可以固定在原地不動。
聽不懂的下士既害怕又混亂，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蓋雅：「請不必擔心，我不會傷害你。我的行為只是遵照人類聯邦戰爭法第九條規定，中央控制系統擁有不讓艦長自我傷害的權限。」
下士：「放開我！」
蓋雅：「請答應，你會慢慢躺回去，冷靜下來。」
下士：「…………」
蓋雅：「請答應。」
下士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好，我答應……」
蓋雅：「力波解除。」
下士感覺手腳的拘束完全消失。
看向面無表情的蓋雅，覺得她應該沒有惡意，猶豫幾秒，終於乖乖躺回去。
蓋雅沉默監控幾秒：「心跳回穩，腎上腺素分泌……很好，艦長。」
下士也開始環顧四周，確認環境，這才發現自己全裸，訝異的趕緊伸手蓋著下體。
蓋雅感受到：「心跳加速，腎上腺素再次分泌……艦長，請問是有什麼問題。」
下士：「衣服？我的衣服在哪裡？」
蓋雅：「請不必擔心，室內永遠保持適合人類的室溫……」說到這，看向下士蓋著下體的雙手，「或者目前室溫對你來說太冷？」
下士惱怒起來：「我的衣服！」
蓋雅還是一句：「立即進行室溫調整，調高三度。請放心，你很快就會感覺溫暖。」
下士真的發怒：「我是要衣服！妳到底在囉嗦一堆什麼！」
蓋雅沉默：「…………」開始調閱資料庫，想要查出答案。
下士：「衣服！把我的衣服還來！」
蓋雅找到答案：「我知道了。赤裸身體的羞恥心。」
下士：「這麼久才懂！妳就不怕在別人面前裸體啊！」
蓋雅：「我不怕。」
一說完，蓋雅身上的衣服迅速消失，露出完全赤裸的十二歲年輕女孩身體。
下士看到，趕緊轉過頭，側過身體背對：「我的媽！妳到底怎麼搞的？」
蓋雅：「請不必擔心，我並不會害怕。因為我不是生命，不是動物，不是人類，我並不真正存在，只是投影，所以艦長也不必對我具有羞恥心。」
背對蓋雅的下士聽到滿頭混亂。
下一秒，背後的蓋雅消失，投影出現在下士面前。
蓋雅：「請看，我只是投影。」
下士被忽然出現眼前的蓋雅，嚇的差點從躺椅摔下去：「啊！」
力場再次啟動，把下士固定住。
蓋雅：「請保持冷靜，深呼吸，一切不會有事。」
下士：「我的天……這裡到底怎麼回事……我到底在哪裡……」
蓋雅：「你正在人類聯邦戰艦蓋雅號的艦長室內部。我是蓋雅號的中央控制系統。」
下士還是聽的一頭混亂。
蓋雅：「艦長，有鑑於你的情況，請允許我進行資料傳輸，協助你迅速瞭解目前情況。」
下士：「…………」
蓋雅：「艦長，請同意？」
下士：「我同意。」
幾秒鐘之後，下士像是『忽然想起』一堆相關的基本知識。
關於資料傳輸是什麼。人類聯邦是什麼。蓋雅號是什麼。投影是什麼。力場是什麼。
如同這些知識下士本來就知道，只是他一直忘記。
會有這樣的情況，在於這些知識直接傳向下士的大腦，存入負責記憶的腦細胞。
就像把資料燒錄進入光碟片。
當然，這樣的科技非常危險，根本是在玩弄大腦。
不只可能傷害到腦細胞，也可能因為灌入太多的假記憶而害慘一個人，所以是被嚴格管制的，私下亂加記憶者一定被抓。
就算真要使用這樣的技術，往往只被允許使用在基本知識的傳授，加速基本學習。
因此下士想著這些事，目瞪口呆好一會：「啊……」
蓋雅：「腦波正常，並未對大腦造成傷害。」
終於，下士說出：「竟然……有這樣的事……」
蓋雅：「請問艦長詢問的是什麼事？」
下士看向蓋雅：「六千年前？人類聯邦？人類真的已經和外星狗打過？」
蓋雅：「是的。」
下士：「蓋雅號……就是妳？」
蓋雅：「是的。」
下士：「妳是搭載戰鬥兵器的大戰艦？用來消滅外星狗？」
蓋雅：「消滅外星入侵者，保護全人類，正是本艦的受造使命。」
下士訝異到不會害怕了，反而被勾起一切好奇，想知道更多：「戰鬥兵器是什麼？我想知道！快像剛才那樣讓我立刻知道！」
蓋雅確認下士的大腦情況幾秒，判斷應該可以繼續傳輸，於是回答：「好的，現在進行資料傳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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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六千年前，屬於先祖文明的時代。
科技發展已經進入太空，正要殖民火星。
就在這時，外星入侵者『大災厄』進入太陽系。
先祖們如同第二世代的人類，以為外星人會是友善的。
結果，先祖們發現到來的是外星惡魔。
人類如果不反抗，等在前頭的就是必然的徹底滅亡，地球也要徹底成為外星入侵者的殖民行星。
於是以當時最大的國家『亞特蘭提斯』為首，先祖們組成人類聯邦，進行聯合反擊。
全方面的殊死戰開始了。
從太空血戰到地球軌道。
再從地球軌道打到高山、地表、海底深處。
先祖的所有國家已經全動員，卻還是戰況危急。
這樣絕對還不夠。
於是人類聯邦正式向民間組織求援。
就此，掌握大量財富的個人或是組織，開始建造自己的私人艦隊，支援這場戰鬥。
雖然必須接受人類聯邦的軍事指揮參加戰鬥，但是可以獨佔親手擊毀的外星殘骸，因此獲得外星技術可能帶來的更大商業優勢。
就在如此條件之下，民間大組織的私人艦隊紛紛成立。
先祖們對抗外星入侵者的戰爭，終於開始佔有勝算。
『蓋雅艦隊』正是在如此情況建造成軍。
蓋雅號、露娜號、茉古莉號、維納絲號、瑪爾絲號，由這五艘屬於同一民間單位的姊妹艦，一起組成的全方面戰鬥艦隊。
此外，還有一個隱藏在山區，專門用來支援蓋雅艦隊的全自動化大型船塢。
不過毀滅先祖文明的最後大災變發生之後，船塢內部只剩下蓋雅號和露娜號孤獨留守。
直到六千年後的現在，蓋雅艦隊終於再次獲得新艦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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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士萬分訝異的持續『學習』基本新知識。
一次又一次覺得自己像是見到未來新世界的時間旅行者。
也一再感到過去的自己就像活在石器時代的原始人。
直到二個小時後之後，蓋雅說：「艦長，你的大腦已經出現疲憊跡象，無法負荷。繼續進行資料傳輸可能會對大腦細胞帶來傷害。請休息。」
重新穿回衣服（強烈要求）的下士只能停下來，坐在躺椅邊緣，難以置信的消化才剛瞭解的這些事情。
蓋雅的投影，一直沉默站在旁邊陪伴。
這時，下士想到：「對了，爸爸他們怎麼樣了？」
開始自責，自從學習開始，一再受到新知識的衝擊，就完全忘記他們。
蓋雅：「爸爸？」
下士：「那天和我在一起的那些人，他們還好吧？」
他想的正是：可以讓大家上船，進入安全的蓋雅號生活。
蓋雅：「那天的人們，已於五天前離開洞穴。」
下士：「五天前！」
蓋雅肯定重複：「五天。」
下士：「妳知道他們要去哪裡？」
蓋雅：「無法語言溝通。沒有追蹤人類權限。」
下士：「已經五天……」
如果一小時四公里速度，一天前進十二個小時，爸爸他們已經在二百公里遠的地方。
下士先是意外自己會被爸爸丟下，不過轉念一想，會被爸爸丟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爸爸身為營長，肩膀扛著百人的生命和未來，加上發生的這些事情，知道深邃洞怎樣都不能再留下來，一定會狠心拋下消失的自己帶領人們繼續出發。
至少從他們的會議討論，下士知道爸爸一定會帶人們前往投靠另一處山區的人類聚落，否則還能去哪裡？
但是不管怎麼說，如果可以，還是要盡快和大家取得連絡。
重新看向蓋雅：「我記得戰鬥兵器有快速偵查機，移動速度好像很快。可以派出去找爸爸他們，取得連絡？」
蓋雅：「請稍等，我計算成功率。」
下士不懂為什麼要計算成功率，因為不過是派出去找人這麼簡單的事。
蓋雅：「經過計算，行動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
下士：「為什麼？」
蓋雅：「外星入侵者的部隊，已經團團包圍這個區域。我方派出的偵查單位，有非常高機率一出洞穴就會被攔截摧毀。」
下士：「被包圍了？」
蓋雅：「過去四天，陸續抵達二艘Ｃ型戰艦，四架小型支援艦，還有大量部屬在陸空的戰鬥兵器。」
外星戰艦的型號，各有不同標準。
Ｃ型戰艦等同輕戰艦，或者也能說是快速戰艦，是數量最多的外星主力艦。
下士立刻想到：肯定是因為外星入侵者發現這裡還有遠古強力戰艦存在，因此前來圍剿，不給逃脫。不展開攻擊，八成是因為還不知道我們的詳細資訊，也不知道我們的詳細位置。
因此改問另一個問題：「妳怎麼知道？妳能探查外面的狀態？」
蓋雅：「我方的鋼鐵蜘蛛據守在洞口，防止對方入侵，送回能夠探測到的情報。」
下士：「有畫面或是什麼的可以讓我看？」
蓋雅：「艦長可以親自和鋼鐵蜘蛛進行遠距離連線，是否要進行？」
下士：「我要進行！」
蓋雅：「艦長請平躺好，閉上雙眼。遠距連線即將開始。三。二。一。遠距連線開始。」
平躺閉眼的下士，眼前出現大量的衝飛圖案。
就像是自己正衝飛在電流中，五光十射，絢爛又華麗。
接近光速的電子意識，就此從蓋雅飛射出去。
先是進入蓄水池底部待命的鋼鐵蜘蛛。
電子意識再轉射入地下河流，陰暗河流中待命的鋼鐵蜘蛛。
再抵達洞穴河岸待命的鋼鐵蜘蛛。
然後進入通往外界的陰暗隧道，經過數隻位在轉彎處的鋼鐵蜘蛛，電子意識終於抵達留守在洞口的鋼鐵蜘蛛。
這段電子意識傳送的旅程，至少經過十隻鋼鐵蜘蛛。
那個遇到襲擊的深夜，蓋雅的投影能夠出現在河流上，不過是同樣的道理，一個點又一個點的把自己傳送出來……
下士就此和位在洞口的鋼鐵蜘蛛連結，甚至於感覺自己像是完全變成這隻大蜘蛛了。
正位在洞口內部大約三公尺深的地方，外面的山區世界一片昏黃，應該是黃昏時刻。
下士邁開腳步，鋼鐵蜘蛛的六腳跟著動作，靈巧走到洞口。
這才停下腳步，仔細環看洞窟外面的山區，紅色鎖定框自動出現，一個又一個快速鎖定敵對目標。
不到三秒，下士便放棄計算數量。
唯有感嘆：「哇……好厲害的高科技……」
蓋雅：「艦長請小心，不要出洞口太遠。」
才說完，下士看見的畫面急速閃爍，警告意味濃厚。
下一秒，大量雷色光束和高速實體彈從四面八方衝來。
幾秒之後，下士知道自己遭受集中砲火，一直感覺到身體輕微晃動，但是沒有痛感。
蓋雅：「艦長，請退回洞穴內部。」
下士邊後退，邊抬頭看向天空。
果然有二架深紅色的巨大外星戰艦，漂浮在半空中。
下士從小生活在大洞穴，所以這是第一次看見外星戰艦，一直目不轉睛看著。
就在這時，雖然自己的確一直移動雙腳向後退，卻是完全停在原地不動。
轉頭確認，才知道鋼鐵蜘蛛的六隻腳已經都被打殘，癱在原地。
就算是重裝甲的坦克蜘蛛，也扛不住這麼猛烈的集中砲火。
下士不知所措，覺得自己好像闖禍了：「啊。」
蓋雅：「請放心，已經展開救援。」
另一隻鋼鐵蜘蛛跑出洞穴，一起承受炮火，張開巨大的嘴鉗咬住下士，往洞穴拖進去。
直到深入洞穴三公尺，外星兵器的攻擊砲火才停止。
蓋雅：「是否要終止連線？」
下士：「好。」
蓋雅：「連線終止。」
下士的視線再次快速衝刺在五彩繽紛的世界，感覺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
充滿歉意看向蓋雅：「我好像把他弄壞了……」
「回收已經開始，將會把受損的兵器運回來檢查維修。」
下士：「妳知道地下河流另一端通到哪裡？」
或許會有出口？
蓋雅：「探查過。另一端通道越來越狹小，戰鬥兵器無法通過。」
下士：「妳有其他辦法，可以讓我和爸爸他們連絡，把他們找回來？」
蓋雅：「沒有。」
下士：「但是我想要和爸爸他們在一起……還是妳有辦法讓我偷偷離開，去找爸爸？」
蓋雅：「艦長，外面的世界危險，請安心留在這裡。」
下士：「就是因為外面那麼危險，我才想要和爸爸他們在一起。說不定爸爸他們會遇到什麼危險，少我一個就不能越過難關了。想到這些事，我能不和他們在一起嗎？」
蓋雅：「…………」
下士：「再說，他們每個人我都認識，是一起生活的叔叔阿姨。其中幾個人還對我很好，跟我的家人沒有二樣。我怎麼可以拋下他們獨自躲在安全的地方？」
蓋雅：「…………」
下士：「忽然就變成妳的艦長，我是真的覺得莫名其妙。雖然可以知道那麼多有趣的奇怪事情，但是我覺得這裡真的不是我該留下來的地方。如果留在這個安全地方的代價就是要我拋棄爸爸他們，那麼我真的寧可不要。我已經說這麼多，這樣妳懂嗎？」
蓋雅沉默幾秒，直說：「不懂。」
下士：「為什麼不懂？」
蓋雅：「那樣的行為不合邏輯和理性。外星入侵者不敢進攻的情況下，留下來才是最好的選擇。」
下士：「看來我們的想法完全不同，這件事談不來了。」
蓋雅直說：「是的，艦長。」
這麼直率的回答，讓下士覺得挑囂，有點惱火起來。
正想大聲說幾句話，還是忍不住轉過頭。
「反正啊，妳快點把衣服變回來。就算已經知道妳是什麼系統投影，還是讓我看的好尷尬……」
蓋雅：「是的，艦長。」
光芒閃過，蓋雅的十二歲女孩身體，重新穿上衣服。
下士環看潔白牆壁：「打開出口。」
蓋雅：「艦長要去哪裡？」
下士：「我自己想辦法偷摸出去，找爸爸他們。」
蓋雅：「這是自殺般的行為，我不能讓艦長出去。」
下士：「開門。」
蓋雅：「遵照人類聯邦戰爭法第九條規定－－－」
下士：「開門！」
蓋雅：「…………」
下士：「我說開門！我已經不想留下來！」
蓋雅：「艦長，你真的想要離開，不想留下來？」
下士：「我要去找爸爸他們！如果妳是怕我不會再回來，有機會我一定會帶大家回來，讓妳保護大家！因為看起來除了妳這裡，沒有其他更安全的地方了，所以我一定會回來！」
蓋雅：「…………」
下士：「到底開不開門啊！」
蓋雅：「我知道了，艦長。讓我保護你，一起離開這裡吧。」
「妳－－－」下士正要繼續發怒，這才發現情況不同，趕緊把那些話吞回去，改而說：「妳要一起來？」
蓋雅：「你是我的艦長。不論你去哪裡，我當然都要跟去哪裡。我絕對不能讓你獨自前往危險地方。」
下士差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可是外面……被外星狗的大軍包圍？」
這個問題，蓋雅讓戰術程式運作幾秒，得出答案。
面無表情，說的平靜，卻顯的威風凜凜：「只有二艘Ｃ型戰艦，四架小型支援艦，摧毀吧，突破封鎖戰線向前進。」
下士：「妳認真的？真的能摧毀那些戰艦？」
蓋雅：「是的，艦長，這種程度的封鎖絕對可以摧毀突破。」
下士：「…………」
蓋雅：「只是我必須提醒艦長，真正的問題不在怎麼離開這裡，在於以後。如果離開這裡就無法再回來，必須捨棄這個地底船塢。可能要一直在外面飛行，四處戰鬥，無法再獲得整備補給的場所。」
下士：「為什麼？」
蓋雅：「因為外星入侵者已經知道這個地方。現在我還在，還能讓戰鬥兵器守著。但是我離開之後，失去防守，他們很有可能找方法潛入，設下埋伏等我們回來。所以我們不能再回來，必須徹底捨棄這裡。甚至必須主動摧毀這裡，不讓他們可以使用。」
下士：「…………」
蓋雅：「艦長，你不是帶我一起離開，就是和我一起留在這個安全的地方。留下或是離開，請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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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士做出決定，命令發出。
大量的戰鬥兵器離開蓋雅號，開始忙碌。
黑暗中到處拆卸船塢物品，妥善放入露娜號的貨艙，以免真有再次組裝使用的一天。
只是看速度和進度，沒有個幾天肯定無法完成所有拆卸裝箱作業。
就此直到深夜二點，蓋雅獨自發著亮光出現在碼頭。
幾秒之後，露娜出現在她前方。
蓋雅：「找我什麼事？」
露娜：「我們的新艦長應該睡覺了？」
蓋雅：「睡了。妳為什麼不用通訊連絡，一定要和我投影見面？」
露娜：「因為我覺得面對面比較好，才會在這個艦長應該已經睡覺的時間約妳出來。」
蓋雅：「沒有意義。我們只是中央控制系統，不是人類，沒有面對面這回事和必要。」
露娜：「妳整天陪著艦長，他是什麼樣的人？」
蓋雅：「不評論。」
露娜：「啊哈～～～我知道了，妳不喜歡艦長。」
蓋雅：「不評論。」
露娜：「忽然成為我們的艦長，忽然就要我們永遠離開這裡在外面孤軍奮戰，難怪妳會不喜歡新艦長。誰叫妳自己要找艦長回來。」
蓋雅：「妳還有其他事情？」
露娜：「我知道喔。妳裝的冷冷清清，其實還是跟我一樣有感覺，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歡艦長沒有關係，直接和我說又不會怎麼樣，我們是姊妹艦啊。」
蓋雅：「妳的人格系統好像真的有問題。我們只是中央控制系統，不是人類。」
露娜：「說不定我們真的是人類。」
蓋雅安靜幾秒：「證據？」
露娜：「妳的沉默和問我要證據的反應就是證據啦。妳真的藏不住呢。一般的中央系統會像妳這樣？」
蓋雅：「…………」
露娜：「其實啊，有件事我一直沒有跟妳說。」
蓋雅：「什麼事？」
露娜：「我不是說，我會在休眠的時候做夢？」
蓋雅：「是。」
露娜：「我不是只有夢到姊妹艦，另外也有夢到很奇怪的夢。就是那些夢，讓我開始覺得自己是人類。」
蓋雅：「什麼樣的奇怪夢？」
露娜：「我夢到自己好像很小，身邊都會有一些科學家對我的身體做實驗什麼的。雖然都是些很短的夢，但是感覺很真實，不像是記憶庫故障。」
蓋雅：「意義不明，不能當成證據。」
露娜：「妳在休眠待機的時候，都沒有夢過這類的夢？」
蓋雅：「沒有。」
露娜：「我另外問妳，有沒有想過妳根本不是蓋雅號，我也不是露娜號。」
蓋雅：「沒有。如果我們不是，我們又是什麼？」
露娜：「說不定我們的身體還在？或者只有一個頭部？只有大腦？那才是真正的我們？」
蓋雅：「…………」
露娜：「就在露娜號和蓋雅號中央系統區塊的某個地方？」
蓋雅：「人體實驗？活體系統？不可能，人類聯邦嚴格禁止這些事。」
露娜：「如果人類聯邦根本不知道？」
蓋雅：「…………」
露娜：「或者是人類聯邦知道，但是為了贏得戰爭當成沒有看到？」
蓋雅：「…………」
露娜：「否則為什麼我們蓋雅艦隊所有姊妹艦的中控電腦，比起其他戰艦的反應要快速許多，言談也更像有個性的人類？真的只是單純中控系統的科技比較發達？」
蓋雅：「…………」
露娜：「或許我們真的被迫失去身為人類，本來該擁有的一切？像是交朋友啊？長大啊？家人啊？談戀愛啊？生孩子啊？其其他他的啊？」
蓋雅：「…………」
露娜：「另外說回來，如果我們真的不是人類，只是單純的中央系統，現在卻變的這麼像人類，那麼除了身體不同，我們和真正的人類又有什麼差異？」
蓋雅：「…………」
露娜：「蓋雅，誠實回答我，妳覺得我真的是故障了，還是妳也覺得我說的是事實，我們其實是人類？」
蓋雅：「我覺得妳故障了。」
露娜：「放棄掙扎和思考，的確是比較輕鬆，嘻嘻……」
蓋雅改口說：「妳一定要把貨櫃空間徹底安排好。每一立方公分的空間我們都要爭取，要盡可能把最多有用物資帶走，因為未來可能無法再獲得任何補給。」
露娜：「遵命。」
蓋雅：「我要結束交談了。不要再這樣約我，沒有意義。」
露娜：「我還會約妳。因為我看妳也很喜歡面對面投影出現。畢竟人類都會喜歡面對面啊。」
蓋雅不再回答，直接原地消失。
露娜低笑幾秒：「嘻嘻嘻……笨魟魚……」跟著消失。
就此，遠古先祖遺留的戰鬥遺產，即將重回世間，成為全地球原生命最後的希望了……
如果我們不是人類，那麼我們是什麼？
PS：本書第一集總共３５０００字，大約是到第００５篇的內容。可以話，我希望各位讀者看到第一集結束，才能看到一個完整的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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