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巴黎的新衣

服役時的死黨世和暑假帶全家去法國自助旅行，出發前幾天因緣際會的讓妻知道了，便推薦已旅法近20年的姪女怡青為之導覽，巧的是在樂團任職低音大提琴手的怡青那期間恰也有幾天假，整件事可謂一拍即合，讓先前一直因人生地不熟而有些忐忑的世和一家，玩得非常盡興，還在巴黎他就忍不住傳了則｢感恩」簡訊給當時正在峇里島的我，回到台灣則急著聯絡要和幸娥來拜訪，當然，怡青也託帶了些東西。

與世和交叉的人生有不少巧合！當兵時的焦不離孟，使得當時各人女友的妻與幸娥也都熟識，而既提起我二人，就不能略去茂甲，他預官雖早一期，但退伍返鄉準備公職考試的一年，我們差不多就住在他家，三人自是情誼深厚，這回妻之所以得知世和的法國之旅，就是因茂甲父親大化，妻與他們夫婦南下屏東弔唁，途中聊起的，若非恰因公赴俄羅斯，我也一定同行。

三人成家立業後，見面次數屈指可數，也不常電話聯絡，但默契長存，但凡相聚，絕不｢生份」。幸娥、世和本都為國中老師，三轉四轉，各成為女中、一中的國文、數學名師，不可思議的是，在絕無刻意安排的情形下，分別教到女兒和兒子。其實，怡青高中時，我們也曾介紹她到世和的家教班，這事老人們忘記了，怡青還記得。

世和夫婦現在均已退休，領與在職時所差無幾的終身俸，然則二人的家教班卻推不掉，因此生活仍非常｢充實」，約來訪時間還｢瞧」了半天，最後是調了課才定在8/17週三晚上8點，女兒、兒子都在，我們要求必須一起陪著老師聊天，超愛幸娥的女兒不用說也會，她本來還安排了個小驚喜，邀18班同學VIGA和小邪16、17晚住家裡，恰可與老師會面，結果小邪的外公不幸於15日過世，計畫就此告吹。令我們意外的是兒子居然全程在座，不是預想中的打個招呼、晃兩下就宅回樓上，他正在努力跨進｢大人」的世界吧。

怡青託帶了幾件禮物給表妹們，女兒的是一件洋裝。｢很漂亮喔！趕快去試穿給我們看。｣幸娥一進門就嚷嚷。女兒也很大方的立即上樓換了，一身亮橘在眾人驚呼中出現之初，卻有些手足無措，只能嬌羞的笑。｢到底要在什麼場合穿呢？非常正式的晚宴或舞會？」我心裡閃過，隨即說：｢配妳那雙黃色的鞋！」｢哇！把拔對女兒的行頭這麼清楚啊！」幸娥｢讚嘆」。哪裡！哪裡！前兩天才陪著去買的嘛！因為女兒膚色偏棕，自小我們即不太買大紅大橘這類色系的衣服給她，也只有獨具｢慧眼」的怡青敢隔海不經試穿就砸｢重金」買下相贈。

素知世和酒量佳，開了瓶紅酒侍候。6人圍桌歡談，因為女兒要大三了，兒子也即將進大學，算是走近人生十字路口前的階段，對未來何去何從相當關鍵，聽聽一對資深高中教師的豐富見聞及憑經驗做出的判斷與建議，多少能在心腦間投入一些有助前途思考的｢酵素」，而且｢老師說的」一般比｢爸媽說的」在孩子心目中更有份量，我們很高興兒女的全程在場！

是｢業師」，更是｢人師」，帶課業也帶心，世和與幸娥教學口碑卓著。女兒國文一向較弱，很幸運的是高中3年都能受教於幸娥，國文學測滿級分，對她來說有些不可思議。茂甲的大兒子有相同困擾，高三時三番兩次自高雄北上台中專程向幸娥請教。當大考前覺得兒子國文也有再加強的必要時，妻幾次問他去找幸娥老師幫忙好不好？性格趨避的兒子都不做聲，便也罷了，後來自是嚐到苦果。在這次聊天中，我仍不免想著，當初實在應該再｢積極」一點，也就是較｢強硬」些的｢帶」他去找幸娥的，我們是不是有以｢相信孩子」為藉口而没完全盡到父母應盡的責任？對他的英文也是一樣！往者已矣！最希望兒子能從這次的談話中獲得一些啟發，更有智慧、勇氣與毅力並在必要時肯｢勉強自己」去面對眼前漸次廣大、複雜、困難起來的世界。

本就健談加上没有隔天早起壓力，世和夫婦欲罷不能直到過了12:00才再三｢強迫」自己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