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之一．第廿五章

夜幕降臨。

徐修志走到窗邊，他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只看見那群背後有翅膀的生物仍然圍著大樓，不過祂們身上似乎有著綠色的光芒，而且處於靜止不動的狀態……是蛇妖來了嗎？！

徐修志轉身打算通知其他人，但是他發現辦公室裡面也瀰漫著綠色光芒，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一動也不動，時間彷彿暫時停止了。

在綠色光芒之中，徐修志看見有個人朝向自己走來，隨著他與那個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縮短，他終於看清楚那個人的面貌。原來是之前在湧蓮寺遇見的青蛇，都是因為綠色光芒的原因，才會讓他誤以為是蛇妖來了。

青蛇伸手輕撫徐修志的臉，眼底盡是不捨與哀傷。「對不起……你的這一世終究被我毀了，答應你的事情是再也做不到，請你原諒我。」

徐修志沒有撥開青蛇的手，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沒有躲開，就只是安靜地聽完青蛇說的話，然後莫名奇妙地覺得難過。那是內心深處無法形容的哀痛，同時他也抑制不住自己任由眼淚滑落。

青蛇說完話即刻收手，接著轉身開始吸取組織成員的氣，然後化成光芒離去。等到綠色光芒消散之後，辦公室裡面的人們癱倒一片。

徐修志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他根本沒來得及阻止，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怎麼會這樣？！那個妖怪為什麼要這麼做？！徐修志衝向癱倒在地的現任會長。「不能死啊！」

「我才沒有那麼容易死……快把我們扶起來。」現任會長覺得體內的氣幾乎被抽乾，身體變得好沉重、全身無力，剛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正當徐修志忙著攙扶其他癱倒在地的成員，他突然感應到外面有股力量逐漸增強，而且是以暴風般的速度不斷成長，他連忙衝到窗邊。

那是一尾巨大的青蛇，青蛇繞行大樓向上移動，並且不斷吸化包圍大樓的天使們。

徐修志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他只知道上百名背後有翅膀的生物被吸化，最後他還看見一尾前所未見的巨大青蛇化成一道光射向天際。

當光芒消失在天際的那一刻開始，徐修志覺得體內有樣東西正在瓦解，究竟是什麼東西？他的頭好痛……

一圈又一圈的封印碎裂，無數的畫面湧進腦海。

青蛇指著月亮……
青蛇依偎在懷中……
青蛇躺在屋脊上曬月光……
青蛇的手指勾勒出一個光圈……

為什麼腦海裡會出現青蛇的畫面？為什麼都是青蛇？徐修志覺得頭好痛、痛到快要爆炸了。

『對了……我們認識已經五年多，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徐修志抱著頭跪倒在地，他怎麼可以不知道那個名字，那是他為青蛇取的名字。「涂月……」

除了組織成員與天使的氣，青蛇還在不斷地吸納天地之間的氣。祂必須突破自身極限，沒有任何人事物能夠束縛祂，這一刻的祂進入無我境界。此時綠色光芒逐漸淡去，轉而變成肉眼無法看見的存在。

挾帶宏偉之氣的青蛇突破最外層的結界之後，祂與結界內的所有事物斷除連結，任何與祂相關的事物都將不復存在。這些都在祂的預料之中，所以祂已經儘可能地做好安排。

當青蛇觸及隕石的那一刻，挾帶的宏偉之氣由點化成無數的線，再由無數的線構成完整的面，直到澈底包覆隕石，隕石逐漸靜止。

等到隕石處於靜止狀態，完整的面驟然收縮。隕石從表面開始崩解，一層又一層，直到崩解成為無法造成任何威脅的碎片。

隕石終究成了無數的碎片，就在無數的碎片之中，一縷幽光逐漸消散。

獨自降生，獨自離去，最終歸於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