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和紅帽子在他院中下棋。
真奇怪,我居然記得我曾經喜愛下棋,不過,現在我已看不懂他們的棋。歸石後,我遺忘了許多東西。大部分是一些身為人的規則、紀律或常識。
他們用一只金壺在喝茶,那茶氣味芳香,入口甘甜。
紅帽子似乎贏了一局,將手舉起揮舞。他挑了挑眉。
過了一會,他又輸了一局,紅帽子笑了。他撇了撇嘴,也笑了。
他好像是開心的。我從玄關可以即時「看見」他,只要他不走出這個屋和這個院子,我就可以與他同步,時時刻刻同理著他。
但是,這輕鬆或寬慰的情緒太陌生,我無法即刻定義那是什麼。這是快樂嗎?此刻我的型態對五感還算敏銳,但對心靈狀態實在太難體會。此刻,我無法同理。
為什麼,他要再一次棄石而去。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輩也不明白。
在日光下,一切都難以消融。四處都是噪音,還有各種奇怪的能量在角力。我輩追求超越以及和諧,這些,是在白日無法體驗的。
然而現在我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繼續立在此處。看著他,日升月落。而這樣的靜止,應該是一塊石——也就是我輩,很擅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