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觀察小吃店的孩子

不知道你們在小吃店外帶或內用的時候，會不會特別留意店裡的孩子?這樣的小吃店多半是由夫妻一同經營，賺錢、育兒全在這小小的空間運作著，就像熱氣蒸騰的廚房裡巨大而吵雜的電風扇，轟隆隆地吹著散不掉的人間煙火氣。

我特別喜歡觀察在店裡長大的小孩，寬鬆上衣包裹著瘦瘦的四肢，雙眼又黑又亮，散發出純真又機靈的光芒，招呼客人的時候，語氣裡透露著與年齡不相稱的老練。

如果是三五歲的小小孩，通常是店裡的吉祥物，許多客人經過時會忍不住讚嘆一聲「好可愛呀!」這些小小孩因為常常在店裡的緣故，多半不怕生，看到客人還會主動招呼。我大學打工的麵店老闆就有個五歲的兒子，平常都在櫃台畫圖、玩玩具或看youtube，有時候無聊就會跑到外面和客人說說話，等到客人走的時候很大聲地呼喊「下次記得再來喔!」逗得客人哈哈大笑。

也曾經在餐廳遇到一個很活潑的小女孩，因為媽媽常常問客人「請問有預約嗎?你貴姓?」的關係，居然誤以為「你貴姓」是人名，遇到新客人的時候和媽媽大喊「媽媽，這個人叫『你貴姓』!」

不過這些吉祥物們有時也會爆走，在店裡哭鬧的時候，他們的爸媽就得一邊忙工作，一邊哄孩子，忙得焦頭爛額，也不知道該心疼父母，還是心疼孩子。

七歲到十二歲的孩子就像個小大人了，他們會從與身高差不多的櫃台探出頭來，熟練地幫客人點餐畫單，記清楚每個品項或菜名。端著滾燙的湯碗或巨大的菜盤穿梭在人多壅擠的走道，而且完全不會灑出來。更厲害的還精通結帳和找錢，小小年紀便有老闆的架式。

這些孩子的成長環境並不算富裕舒適，但也讓他們淬鍊出韌性，總覺得父母給孩子最好的禮物不見得是豐厚的資源，為了生活努力打拚的身影同樣珍貴。而在生活中體悟的，也往往比坐在教室裡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