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明悟便高燒病倒在了床上。
每一個來身旁看他的僧人在他眼裏好像成了一個模子——陳施主在沖他發笑。
當他用力閉上眼睛搖了搖發昏的腦袋,再擠開眼睛的時候面前的人才又變成了寺裏的僧人,可當他放下心來看向別處,眼神又落到眾人臉上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臉又出現了。
這樣他便不再和任何一個來他身旁的人講話。
發脹的腦袋夾雜著胸腔傳來陣陣嘔感讓他只覺得好像活不過這天。
可他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完成,明悟此時腦海裏唯一想幹的事就是去見師父。可當他雙手支撐著身體剛勉強離開板床,就又重重地砸了回去。他只能就這樣躺在床上,就像他平日裏砍下扔在推車裏的樹,沒有移動的權利,等待它的命運就只有滿是灰塵的火爐。
一連幾日,明覺除了喝上幾口粥,便一直躺在床上。
這天樹葉和雲彩就好像預感到了什麼,立冬未至,天上的雲就撒下了鵝毛細雪,伶仃的葉也披上了白色絲綢。
沒有人知道當晚發生了什麼,只是第二天眾人清晨醒來,就發現床上只剩下了一床被子,明悟已經不見了。等到寺裏眾人找到明悟的時候,只見他就趴在師父的房門口,右手前伸另一只手被壓在身下。再當眾人打開房門想把這一噩耗告訴方丈的時候,就發現師父靜靜的躺在床上沒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