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誦完經,一出門,明悟就快步走到了大師兄跟前。
“有事?”明理問道。
“嗯。”
“很急?”
“有事問師兄。”
“什麼事?”
明悟遲遲沒有張口,他不知道要怎麼張口,並且覺得自己此時有點荒謬。
“怎麼不說話?不是有事問我嗎?”
“今天和陳施主同行的人是...?”
“啊,這個事情嗎?真是少見師弟你對這些事情上心呢。”
明理長舒了一口氣, “前幾日寺裏的熱水器不是壞了嗎,陳施主就找人來修。也不好意思讓各位施主白幫忙,就請他們留下吃了頓素齋,聊表謝意。”
“這樣啊。”
“還有事嗎?”
“還有一事,我看陳施主來咱們寺院已經很多回了,師兄知道所為何事嗎?”
“所為何事我怎麼可能知道,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也只是帶陳施主去師父那裏便出來了,怎麼可能知道陳施主為何而來呢。”說完咽了一口唾沫又問道,“ 師弟是聽說了什麼事情嗎?”
“沒有,只是經常見能在寺院見到陳施主好奇罷了。”明悟松了一口氣,可也沒有把明沉跟他說的事情告訴明理,他堅信這是師父他老人家的事情,如果師父沒有向大家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還有事嗎?”
“沒事了,師兄。”
明悟雜亂的內心此刻才切切實實地靜了下來。他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師兄不知道那個男人每次來是幹什麼,自然也就不可能和他有聯繫。再說這都已經多久了才來,肯定也已經要放棄了吧。
夜幕即將降臨,明悟到了伙房跟前,想著今天打消了疑慮,也來接一點熱水沖洗一下,打掃打掃近日的陰霾。
“中午沒聽見嗎...那個施主吃飯的時候說他一直來就是要買咱們後山的樹...咱們方丈一直不同意...還可以幫寺裏的大佛重鑄金身...”
“那方丈為啥一直不同意?後山的樹又無所謂...”
“...反正聽陳施主中午吃齋飯的時候.你沒看見旁邊那幾個人...熱水器修好的。”
“...說的是真話呀,也不知道方丈是怎麼想的。”
“是啊,是啊...”
“方丈身體最近怎麼樣了?...”
“有也幾日不見方丈了...不知道他老人家身體怎麼樣了。”
……
對話不停地鑽進明悟的耳朵裏,他環顧著身邊的眾人,突然一種陌生感向他襲來,每一副面孔在平日裏明明都已經見過不下千回,但是此刻他覺得自己好像不曾真正見過。
等到他排著隊默默再站到那個鐵皮箱子前的時候,擰開的水龍頭沒有一滴水往外流出,可身旁的聲音還在不停地刺入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