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妹～第三章 見家長

時間來到下午五點，老程監守著校門就怕芬達她們趁著人多偷溜。果然沒多久老程就在側門邊上逮到芬達和小惠，拉著她們的書包就往忠孝新村走去。

大約10幾分鐘後他們就來到村口，芬達家的麵攤。看起來是出攤沒多久，爸爸一聽主任來家訪，立刻叫媽媽下了15顆餃子又自己切了些滷菜，便招呼老程坐下邊用餐邊聊。

媽媽還拿了瓶五加皮並問老程要不要加雞蛋。芬達煩躁的推開媽媽，“哎呀！不要亂啦！老程不喝酒的。”

程越慶頻頻點頭道，“是啊！王爸爸、王媽媽別忙了，我來說幾句話就走。”

他示意爸爸先坐下，而媽媽也坐下繼續包餃子。

“是這樣，芬達都高二了，明年就是高三。不知道她有沒有考專科或是大學的打算。

我是覺得芬達她語文能力很強，文筆也不錯。是可以考慮往這方面發展。”

爸爸嘟啷道，“可不是嗎？做開分的哪個不會講好聽話，要不說女兒聰明呢！誰家閨女有這樣能說會道的。”

媽媽則是開口了，“程老師啊！女孩子不用唸太高啦！趁年輕多賺一點錢卡實在。而且她爺爺還有點小中風，我們又要顧生意，他弟弟會唸就好。芬達孝順又聽話，才要賺錢幫忙家裡。”

程越慶摸摸鼻子無話可說，他也知道現在社會普遍重男輕女，所以把為芬達抱不平的話吞進了肚子裡。

用完餐老程還是堅持付了錢，只是芬達媽媽又拿了一包橘子出來，要老程帶回去吃。

程越慶是個外省老芋頭，沒有家累，現在還住學校宿舍，所以橘子帶回去也是幾個老師分著吃。因為是媽媽娘家寄過來的，不值什麼錢，老程才收著。

接著他往張惠娟家走去。

叩叩叩。

“誰啊～。”小惠媽媽還打著哈欠，看似剛起床。

小惠見狀便說，“開門，老師來家訪。”

媽媽開了門看到老程手裡的橘子，連忙接了過來。

“哎喲！老師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橘子，多不好意思。”

小惠扯下媽媽拿橘子的手，“那是芬達媽媽給的，妳要吃等會我過去拿。老程，快點！我待會上班要遲到了。”

小惠家裡就一個房間、一個廳，勉強有點家俱，至少有張桌子。這樣看來她都是睡沙發的那個。

村子裡有公用的廁所，至於澡間是在房子後面靠水溝的地方，隨便用尼龍木片搭的浴室。

所以她們女生洗澡外頭都要有家人把風，通常是在早上光線好時。不過村裡也都是熟人，除了特別調皮的中二生外，不太會有人偷看。

小惠家裡存著薄薄的灰，看起來沒什麼人在打掃，程越慶也不坐下了，他想站著兩句就走。

“小惠媽媽有想讓她上專科還是大學嗎？你們就這一個女兒，可以好好培養，我看她很會剪窗花美感也很好，如果讓她往美術界發展也很有前途的。”

媽媽暗道，“能不會使剪子嗎？天天拿剪子開檳榔，剪個花跟玩兒似的。”

小惠爸爸聽了後道，“嗯！是的，我們會考慮。主要還是看孩子嘛！小惠想唸就唸。”

小惠撇了嘴，“當然是我想唸就唸，只不過學費要我自己付嘛！”

接著推著老程出門，“你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家長的德性，何苦跑這一趟。”

老程嘆口氣，“妳們還小，不知道真出社會以後，沒學歷這路不好走的。”

小惠反駁，“現在人人都說台灣錢淹腳目，我不趁年輕趕快賺，老了才會後悔。

老程，你是個好老師。可是我們呢！也有自己的想法啊！”

老程問道，“什麼想法？開分能做一輩子、賣檳榔能賣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