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婚禮

婚禮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地點在他家人平時做禮拜時的教堂。

他和公司的男同事到時候會開著車隊到她住的公寓，載著身穿白紗的她前往教堂。

婚禮開始時，父親會挽著她走到聖壇前，接受牧師的祝福。

不過今天一早，負責開禮車的同事接到她的電話，說他跟某個還不能公開講的客戶談下一筆大訂單，現在正在跟對方討論合約，要他們先送她到教堂。

好在公司同事都很清楚他平時跑業務時，連吃飯、睡覺、家人、朋友都能丟在腦後當做沒看到，近乎六親不認般的個性，逕直開著車隊到公寓樓下。

「不好意思，我們主管 － 」她開門時，負責敲門的同事用西裝袖口擦著汗。

「也好。」她出門轉身鎖上公寓時說：「這樣我們就可以省下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了，不是嗎？」

原本有些尷尬的迎親隊伍，響起了零星的笑聲。

◎　　　　　◎　　　　　◎

父親挽著她走在通往聖壇的紅毯上，坐在兩旁座位上的賓客群傳來陣陣低語：

「他怎麼還沒到？」

「有人撥他的手機了嗎？」

「撥過了，沒人接。」

「怎麼搞的，結婚當天還在外面跑業務？」

她走到聖壇前，牧師顯然沒遇過這種狀況，拿出手帕按了按前額。

「呃 － 時間到了，可是新郎還沒來 － 」

「沒關係，您就照這樣開始好了。」她說。

「可是 － 」

她轉回頭，望向後方來賓席上不斷低語的親友和同事。

透過教堂大門旁的鑲嵌雕花玻璃窗，可以瞥見外面淡淡的一抹黃。

有個沒有出席的友人在她出門後，幫她叫了部計程車，現在應該正等在教堂門口，那只紅色的凱蒂貓行李箱放在後車廂裡。

「雖然他人來不及到，但就像一個朋友講的，他現在應該跟我們在一起，」

她微微一笑，「就這樣開始吧。」

現在我在想，你可愛到如果你是糖果的話，我就要從頭開始吃了你。

這並不是謊話。

　　　　　－ 芥川龍之介的情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