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二章 功力提升

在楊師伯喪禮結束後半個月，天師孫恩果然來了。

梁本乘快馬到冒險者公會，通知我們天師已經到達的消息，我和詩詩便一同回去拜會他。

「詩詩，天師是個怎樣的人呢？」我們剛回到道觀，我便問道。

「唔……我也有三、四年沒見過天師了。」詩詩回憶道。「天師是個很慈祥的人，完全沒有架子。武功當然是深不可測，只是我從來沒有看過他跟別人動手。他是我大嫂的哥哥，也算是我的親人了。」

我曾聽楊師伯說，天師從小就愛好習武，卻不喜歡與別人鬥爭。自從前任天師孫泰被暗殺，孫恩繼位後，過了幾年便把教務和軍隊都交給盧帥管理，自己則定居在南海主觀中，鑽研武學，閉關修行。

按理說，這個的一個武癡，對權力和財富不感興趣，應該也不可能有造反稱王的打算吧？

我和詩詩跟大廳門外負責看守的馬道人打個招呼，知道霍師叔剛離開，天師獨自在休息。他進去通傳了一聲，便讓我們進入大廳。

可是一踏進去，我五感強化天賦中的觸感強化，卻讓我感覺到裡面的溫度比外面略低了一些，這個違和感讓我不自覺的停步。

「小非，怎樣了？」詩詩奇道。

「嗯，沒事，可能是我有點緊張吧！」或許是我多心而已，便隨便找個理由解釋過去。

「傻子，又不是要動手比武，緊張甚麼？」詩詩笑道，然後拉著我的衣袖進去了。

「天師，我們來喇！」詩詩看到孫恩，高興地走過去，拉著他的手。

孫恩的外表真的可以用仙風道骨來形容，不但容光煥發，神彩飛揚，而且溫文儒雅，笑容親切，一點也不似武功高手，也沒有像盧帥那樣的威嚴感。

我運用天賦偵測分析，也完全看不到他的功力深淺，感覺就像空氣一樣，明明知道它的存在，卻看不到，捉不著一樣。只是在他身上一直散發著稍微寒冷的氣息，大慨就是先天真氣的影響了。

「呵呵，小詩詩確實是越大越漂亮！」孫恩笑道。「嗯，妳的女丹十分精純，練得相當不錯啊！」

「謝謝天師，這都是你在我小時候用心教導，又幫助和我疏通血脈的功勞啊！」詩詩回答說。

孫恩拍一拍詩詩的手背，便往我這裡望來。

「參見天師，初次見面。」我單膝跪下敬禮，然後說道：「我是謝非。」

「小非起來，不用多禮。」孫恩微笑道。「你果然和小循說的一樣，長得玉樹臨風，高大威猛，跟詩詩真是郎才女貌啊！」

「天師……你怎麼一來到，就胡言亂語啊？」詩詩佯怒道。

孫恩果然如詩詩所說，是個親切隨和，沒有架子的人。不過他應該知道詩詩喜歡道覆吧？為甚麼好像在鼓勵我追求詩詩似的呢？

「天師最近有見過盧帥嗎？」我為免詩詩尷尬，故意轉個話題問道。

「小循在出海迎戰南國海盜前，曾來找我詳談，說了不少你的事情。」孫恩解釋道。「剛才霍忠師弟跟我談及與魔物之戰的情況，也對你讚不絕口，有你的加入，真是我們天師道之福啊！」

「天師言重了，我有幸得到天師道的收留和培育，是我的運氣才對。」我繼續跪道。「那次跟魔物一戰，是我亂出主意，卻思慮不周，害得楊師伯為救我而死，請天師處罰。」

孫恩走了過來，伸手把我扶起。

「小非，那次你們面對的，是前所未有的魔物，難免會有意料之外的事。」孫恩說道。「雖然楊師兄不幸送命，但你能夠成功消滅魔物，救得其他同門平安歸來，已是十分難得了。將來小循退下來後，天師道或許就要由你和道覆掌管了。」

「我見識淺薄，武功又差，怎可能擔此大任啊？」我聽到孫恩此言，不禁嚇了一跳，說道：「我連煉谷化精的階段都無法突破，恐怕已經難有進步了。」

「這個我剛才也聽霍師弟說過了。」孫恩說道。「來，我詳細替你檢查一下。」

「謝謝天師！」我恭敬地回答道。

不知道以孫恩的先天真氣幫助下，我是否能突破這個阻礙呢？若然我確實上限於此，我是不是該回臨海做個獵人就算呢？

孫恩示意我坐在椅上，然後伸出手掌，按在我的額頭上。

「嗯？你的真氣量並不低啊！難怪能在使用多次治癒術後，還可以成功施展天雷劍法。」孫恩說道。「但一直無法突破煉谷化精的階段，確實是前所未見之事。以你資質之高，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真氣的修為進展極速，體質應該也不在我之下。」

真氣修習快速，其實是拜我天賦經驗加乘之褔，倘若沒有這四、五倍的加速，我恐怕連一般人都比不上呢……

「對啊！就算是再平凡的人，也不該在這個階段就停濟不前啊？」詩詩也說道。

孫恩潛心思索，卻忽然問道：「聽說你跟北府軍的劉裕交情不錯，你可有向他請教過這個問題？」

「沒有啊！我完全沒有想過要問他。」我奇怪道。「而且把我們天師道修真之情況跟別人談論，並不洽當吧？」

「畢竟北府軍跟諸葛益管理的草蘆書院息息相關，他們專精研究真氣的應用，說不定會有所聽聞。」孫恩收起了按在我頭上的手，說道：「不過，我相信只要以我的先天真氣，替再輔以丹藥幫助，你打通經脈，強行把你的修真階段提升到煉精化氣之中，應該就能解決這個情況了。」

「謝謝天師！」聽到這個好消息，我不禁精神一振，然後才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可是這樣會形響天師的修為嗎？那些丹藥會不會很矜貴？」

「我的真氣雖然會有些消耗，但只要休養十天半月，就能回復過來了。」孫恩微笑道。「而那輔助的丹藥，正是之前道覆在會稽山上，斬殺魔化大蛇的蛇膽，配以其他藥材，精煉一年而成。丹藥雖貴重，但即使再難得，也遠不及你這個人才啊！」

「小非，太好了！」詩詩也替我高興道。「我就知道天師肯定有辦法的。」

「對了，這會影響天師和難波太夫之戰嗎？」我忽然想起倭國之前發出的挑戰書，五對五的比武日期是在天師出關之後。於是問道：「我這事並不急，天師應以全力備戰為優先要務。」

「呵呵呵，你能以大局為重，真是難得。」孫恩滿意地說道。「我已派人已書信通知他們，約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日，在徐州城內，我們即將啟用的新道觀外進行這比武大會。如今距離當日，還有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絕對足夠有餘了。」

「咯、咯」忽然傳來了輕輕敲門的聲音。

「啟稟天師，盧夫人來了，想跟你談談天。」馬道人在門外說道。

盧夫人是盧循的妻子，也就是天師的妹妹，詩詩的大嫂。

「好，讓她進來吧。」天師微笑道。「反正這裡都是自己人，不打緊。」

馬道人回到外面通傳後，盧夫人便進來了。

「大哥，很久沒見了。恭喜你成功晉入先天之境啊！」盧夫人對孫恩說罷，然後又轉身道：「詩詩，阿非，你們好嗎？」

「盧夫人妳好！」「大嫂好！」我和詩詩齊聲答道。

「文娟，妳近年的身體還好嗎？」孫恩關心地問道。

盧夫人的名字叫孫文娟，今年大約四十歲，比盧帥還大了三年。她雖然體質比較虛弱多病，不適合習武，卻也是賢良淑德，秀外慧中，有著美人的胚子。

盧帥居住的府第雖然也跟道觀很接近，但因為她不是正式天師道門下的人，也比較少有來訪。自從我來了建康後，這一年來只見過她三次，而且每次也是她來找詩詩聊天時碰上，跟我只是打個招呼，并並不相熟。

「這十年來修練的心法已漸見成果，真氣量增加，體質也漸漸改善了。」盧夫人回答後，忽然嘆道：「但當然還是遠遠比不上二姐了，唉！」

「文妤還是沒有消息嗎？」孫恩問道。

詩詩曾經跟我介紹過，孫恩還有一個妹妹，叫作孫文妤。她天性好動，武功甚佳，資質和體質都不差，卻喜歡自由自在，不願加入天師道裡受規管。她常常外遊後數年不歸，只以書信寄回來報告平安。最後一次的信件已是十年前的事，說是要往西國定居去。可是自此以後便再無音信，經冒險者公會調查也沒有消息。

「沒有，希望二姐平安無事吧！」盧夫人擔心道。

沉默了片刻後，我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他們的家事，我也不便聽聞，還是先告辭好了。

「天師、盧夫人、詩詩，我還是先回房休息了。」我說道。「你們慢慢詳談吧！」

「那麼，明天早上，你再來找我吧。」孫恩說道。「我會備好丹藥，馬上為你施法。」

「謝謝天師。」跟他們道別後，我就回去練習劍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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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孫恩帶我到練武廳去，同行的還有霍師叔和詩詩。

孫恩拿出了一個錦盒給我，我把它打開來，裡面是一顆像乒乓球大小的白色丹藥。

「小非，你先服下這顆首烏蛇膽丸吧！」孫恩吩咐道。

「可是，這麼大的丹藥，就這樣直接吞下嗎？」我有點猶豫道，怕會被噎死。

「傻瓜，誰叫你就這樣吞下去啊！」詩詩哈哈大笑，說道；「真是沒見識，當然是先除去外面的蠟丸啊！」

對了，我曾聽說過自秦朝開始，中國的煉丹術便發展起來，而凡是珍貴的藥材，會用蠟丸包裹，以免受潮，且能增加保存的時間。

「呵呵，阿非，一般精煉而成的首烏蛇膽丸，已有補氣提神，延年益壽的效果。」孫恩微笑道。「不過這一顆，卻有點與別不同，因為是用魔化大蛇的巨大蛇膽，加上百年的何首烏和其他珍貴藥材而成，所以藥效自然是倍增了。若是功力不夠深厚者服用，恐怕會無法駕馭藥性，反而會送命。」

「這樣難得的丹藥給我服用，還要消耗天師你的先天真氣替我疏通吸收，真的好嗎？」我不好意思地說道。「要不然還是留給天師或是盧帥服用吧？說不定我吃普通的丹藥也可以呢？」

我絕對不會說，我是怕自己受不住藥性，會吐血而死，才再三推辭的！

「這些丹藥，對我這種境界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而即使給盧循服用，亦有如倒水入湖，差別不大。」孫恩解釋道。「本來這是打算留給道覆的，但目前的情況，由你服用，效益才是最大。」

「小非放心吧，道覆不會介意的。」詩詩說道。「他還沒報答你的救命之恩，要是他在這裡，肯定也會要你服下的。」

「那……承蒙各位的錯愛，我就不客氣了。」看到推辭不了，那我就吃吧！反正有天師看著，應該不會有甚麼危險的。

我輕輕捏碎蠟丸的外殼，取出裡面像玻璃彈珠大小的啡色丹藥，用水把它吞進肚裡去了。

「阿非，你先脫去上衣，盤膝坐下吧！」天師吩咐道。「待會當你感覺到身體微熱，切記不要運功扺抗。」

我聞言便脫去了上衣，反正我前世在地盤工作，早就習慣了赤裸上身。不過詩詩看到我這個樣子，卻是臉上一紅的，有點害羞的樣子。

這也難怪，以我這一米八的身高，久經鍛鍊的年輕肉體，連我自己也會看得著迷啊！不過這次有師長在場，我就不跟她開玩笑了。

「那我還需要做甚麼呢？」我依言坐下，然後問道。

「盡量摒除雜念，抱元守一。」天師坐在我的背後，雙手按在我背部，說道：「其餘的交給我就可以了。」

我閉上雙眼，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幸好昨晚睡眠充足，現在才不致打瞌睡。

這樣坐一坐，功力便能提升，真幸運啊！好像武俠小說中的男主角一樣。

天師孫恩待我真好，見面才一天而已，居然這樣把我推心置腹，還不惜消耗真氣和珍貴的丹藥。

劉裕之前還暗示天師道招攬我是另有企圖，不過是各為其主吧？未免有些小人之心了。

再坐一會後，身體果然開始感到微熱，這樣暖洋洋的，感覺也挺舒服啊！

嗯？怎麼還在一直變熱？好像有點不對勁。

好熱！太熱了！怎麼我的身體好像被火燒一樣的？天師不是說只有微熱嗎？這樣下去，我就要被熱死了！

莫非天師道要害我？失去我這聖屬性弟子，對他們沒有好處吧？

難道……難道他們有秘術，可以把我的聖屬性體質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