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 4月 木頭還是石頭
「他究竟是木頭還是石頭啊?」雪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一個女孩子家會把枯掉的玫瑰花依然擺在自己床頭,不就是因為捨不得嗎?這個男的也太誇張了。」雪莉似乎愈講愈氣,「丟到垃圾桶是幹嘛啦,糟蹋人家的珍惜,有病。」
「是啊,有病。」老闆笑著回答。
「我怎麼覺得BOSS就是那個男孩?」雪莉歪著頭看著老闆,像是發現了什麼。
「我?」老闆看著雪莉,笑了起來:「那我要跟對號入坐嗎?
「如果真的是你的話。」
「這很重要嗎?」老闆依舊是笑著:「只是一個故事而已,不用急著貼上誰是誰的標籤啊。」
「這樣比較真實啊。」
「真的與假的,有這麼重要嗎?」老闆嘆了口氣,「我們好像都很喜歡要別人對號入座,總是想問這是誰,那是誰。是真的,是假的,知道了,然後呢?」
「好奇嘛!」雪莉嘟著嘴,表情有些委曲。
「你覺得男孩這樣很過分?」老闆問。
「當然。」
「你覺得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老闆停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如果知道這樣做會讓女孩受傷,你覺得他還會做一樣的事情嗎?」
雪莉搖搖頭,「我想,應該不會吧。」
「所以為什麼男孩會做這樣的事呢?因為他不知道。」老闆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
「因為不知道,我們最優先選擇保護自己,當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卻又想著要做些什麼的時候,我們抓住的,或者捍衛的,永遠是自己。」
「就像男孩一樣?」
「我會說。」老闆說:「我們骨子裡,都是那位男孩。」
1995年3月 怒火
「你真的把花丟到垃圾桶裡啊?」阿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把手扶助額頭,一副快昏倒的樣子:「你究竟是木頭還是石頭啊?」
「你覺得這樣很糟糕嗎?」男孩張著嘴,一臉闖了大禍等候責罵方模樣。
「不會啊,很好。」阿慶乾笑了兩聲,「你示範了什麼叫心狠手辣。示範了如何立刻惹人厭的絕技。這可是需要天賦的。」
「沒這麼嚴重吧。」男孩叫了起來。
「還不嚴重啊。」阿慶搖搖頭:「我就覺得奇怪,文珊怎麼最近好像都不怎麼理你,你不覺她對你很冷淡嗎?」
男孩想到那一天在女孩臉上出現的那一層冰霜。
女孩並沒有刻意疏遠自己,也沒有任何冷淡的語氣或嫌惡的表情,只是女孩變客氣了!溫和有禮的應對進退,讓男孩覺得比冷淡還恐怖。
兩人之間彷彿建之了一道圍籬,能看見彼此,卻也阻擋了彼此。
「啊,花就枯了啊。」男孩愈說愈小聲。
「一個女孩子家會把枯掉的玫瑰花依然擺在自己床頭,是因為什麼?她很髒?衛生習慣不好?還是懶?懶得丟到垃圾桶。」阿慶雙眼射出凶光的地瞪著男孩:「因為珍惜啊!你這個大白痴。」
面對阿慶的指責,男孩沒有辯解的餘地,不僅如此,男孩對女孩也失去解釋的餘地。然後在幾天之後,男孩發現,自己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了。
好吧!男孩對自己說,那就這樣吧!從後悔到無助,從無助到逞強,從逞強到接受。男孩做出了選擇。沒有痛徹心扉,也沒有捶胸頓足,對照高中失戀時的撕心裂肺,男孩有了一種變堅強的錯覺。
他慢慢習慣女孩的客氣,也開始學會對女孩有禮,就在一切歸於平靜之際,一則新的耳語攪動了男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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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乙班的阿K在追文珊耶!」阿慶斜眼看著男孩,似乎是想揣測男孩的情緒。但男孩比他想得還要淡定,男孩之所以如此冷靜,因為他早就聽到這個消息了。
男孩不得不承認,剛聽這個消息時,心中的確百味雜陳,甚至有一絲絲的吃醋的感覺。男孩忍不住思索自己吃醋的理由!
可能是自己還沒有準備好吧!也有可能是阿K與女孩其實很難聯想在這一塊,他們根本不是不同世界的人。當然,男孩也承認,會有這些感覺也有可能是從沒有可以介入自己與女孩之間自己,想到這一點,他覺得有些嫉妒阿K的肆無忌憚。
男孩這樣想著。如果是以前他可能去虧女孩了,但現在,他卻連關心的資格的都失去了!想到這裡,男孩方胸口一緊,他忍不住蹲了下來,在中山北路的人行道上,失神地望著眼前的車水馬龍。
好險,自己早就知道了!男孩想到剛聽到這個消息時自己的心情與反應,如果被阿慶看到,一下會被笑很久。
「我在問你耶,想什麼啊?」阿慶的聲音提醒男孩回到現實。
「我想,你應該還沒有說完吧,我在等你說下去啊。」男孩慢條斯理地從菸盒抽出一根菸。
「而且,兩個人好像走得滿近的。」阿慶替男孩點著了香菸。
點燃之後,男孩吐出一條長長煙龍,「就這樣?」
阿慶男孩的菸盒裡也拿出一根菸,點燃之後,幽幽地說,「就這樣。」
「我以為你有新的進展呢。」
「你比我想的淡定。」阿慶的語氣有些失望,「不曉得該誇你還是該罵你?」
「什麼意思?」男孩轉頭看著阿慶,一臉問號。
「你倒底是冷靜是冷酷啊。」
「那我該怎麼辦?衝過去把阿K打一頓,然後說:『別碰我的女人!』這樣子。」
「這樣也挺不錯的。」阿慶大笑一聲:「如果你真的這樣做,我會對你刮目相看。」
「她不是我的啊。」男孩的表情有些寂寥,「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不是。」
「如果……。」
「沒有如果了。」男孩制止了阿慶的話,「情況就是這樣,現在的我只能接受。」
「也是。」阿慶吐了個菸圈,「你能這樣想也好。」
其實阿慶並不知道男孩也是花了一段時間才接受了這個事實:兩人因此走得很近!剛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原本幽微的嫉妒,頓時在心中炸開,男孩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像被點點火星燙過似的,那種細小而刁鑽的微微痛楚,狠毒地織成一片火網,虐擊自己每一吋的感受。男孩才真正感覺到自己搞砸了什麼,也才清楚女孩可能己投入別人的懷抱了!
隨著女孩跟阿K的事情傳遍片整個大傳系之後,很多朋友都來關心男孩的處境,於是男孩不免要面對「文珊要被追走了耶,難道你真的不擔心嗎?」這類的問題,「我要擔心什麼?我又不是他爸!」除了逞強,男孩找不更適合的回答了。
原來自己是如此在意女孩!男孩心裡這樣想著。
但也不算失去吧!男孩心想。本來就不算有什麼開始。即使明白了自己的在意,男孩還是有些懷疑,他懷疑自己究竟是因為不甘心還是真的心動?但男孩明竹,現在去思索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甚至沒有資格。
就只能這樣了!男孩扔掉了手中的香菸,「就這樣囉。」他淡淡地對阿慶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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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男孩來到學校附近新開的咖啡店,那時正是義式咖啡引進台灣的時候,那是一個連星巴克都還沒有出現的時期。男孩喜歡咖啡,他認為這是受到女孩的影響,女孩從大一就在咖啡店打工了,因為他的關係,男孩習得了許多關於咖啡的知識。
男孩坐在平價咖啡店裡,搖晃著杯子。當時有所謂的咖啡占卜,在喝完咖啡之後,於杯底查看剩下的咖啡殘液所形成的圖形,就可於查看心中試圖理解的命運。男孩猶豫著要不要做這件事,他有許多事想要得到解答,但他也不確定自己知道答案後想要幹嘛?
就在這個時候,男孩在落地窗內,看到阿K載著女孩出現。阿K騎著黑色RZR,帥氣的身形與這輛摩托車顯得相得益彰。跨坐於後座的女孩,長髮飄逸在頎長的身形,她淺淺地貼在阿K的身後,雪白的大腿彎成迷人的曲線。
男孩點點頭,雖然有些心痛,但他不得不認同,K與女孩的確很配,郎才女貌到讓自己自慚形穢。「好吧,這樣也不錯。」男孩硬是擠出一絲笑容,然後喝盡剩下的咖啡。他肩起背包想要離開。男孩願意祝福女孩,但他不想看見K與女孩甜密的畫面。至少不是現在。
女孩從阿K的摩托車下來,阿K揮揮手之後,帥氣地一勾離合器,手腕轉動油門之後揚長而去。男孩趁兩人告別時推開咖啡店大門,但他還來不及轉向能避開K與女孩的另一個方向,就看見女孩迎向他走來。
女孩的視線就鎖定在男孩身上,男孩知道躲不掉了,「媽的,早知道就繼續待在店裡。」男孩覺得自己失策了。但與其驚慌失措的窘態百出,倒不如坦然以對。
「我怎麼覺得你想逃走?」女孩背著手,搖頭晃腦看著男孩。
「是啊,但來不及。」男孩用笑容掩飾心虛。
「為什麼要逃?」女孩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怕當電燈泡啊。」男孩總算想到一個呼攏得過去的理由。
「所以你知道了。」女孩的笑容淺淺的。
知道了!這三個字加上看起笑盈盈的女孩,男孩覺得好像挨了一記幕之內一步的肝臟攻擊。
「嗯。」男孩點點頭,他很想用手護住胸口,因為有一種洶湧正在他心中翻攪。
阿K與女孩的事早就在系上炸翻了。所以男孩不只一次地被迫回答關於此事的看法。他以為在一次次的追問下,應該早就做好最好的準備了,但真的從女孩口中講出來,男孩才發現自己所謂的準備,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其實我剛剛坐著K的車就看到你了。」女孩的話把男孩從胸口起伏的窒息中拉回現實。
「什麼?」
「我早就看到你了,是我讓K停下來的。」女孩的話讓男孩有些不明究理。
「大家都說阿K在追我。」這個問號更是讓男孩一臉茫然。
「是啊。」咦!追?男孩在隨口漫應一聲之後才想到:「不是應該在一起了嗎?」
「你認為呢?」女孩很小聲的提問。
那尼?我認為?男孩不敢相自己的耳朵。現在什麼情況啊!
「我認為?這重要嗎?」
「說說看嘛。」
「阿K很帥啊,你們兩個看起來挺…配的。」男孩說這話時,眼神飄移的很厲害。
這一幕,女孩都看在眼裡。
「我是問你有人在追我這件事,你覺得怎麼樣,不是我跟K看起來怎麼樣?」
「什麼覺得怎麼樣?」男孩有點被逼急了:「應該是你覺得怎麼樣吧?他追的又不是我。」
女孩低下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覺得他怪怪的。」
「什麼意思?」
女孩朝男生扮了個鬼臉:「不要覺得女生很好騙,女生之所以好騙,要嘛就是因為她不在乎,要嘛就是因為她心甘情願。」女孩留下這句話之後便轉身離開,男孩一臉不解地看著女孩背影。
男孩不明白女孩最後說的那句,但好消息是,兩人的關係似乎慢慢恢復,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安排,男孩這樣對自己說。一切都跟以前一樣,他們依然是心有靈犀的朋友,他們依然能理解彼此的天馬行空,他們依然捕捉彼此的思緒的流向。他們依然是棒球場上的投捕搭檔,是彼此最好的捕手。
然而「大家都說阿K在追我。」這句話依然讓男孩百思不解。
「我也不懂。」阿慶聳聳肩:「你們這些文學的人,講話都太深奧。」
男孩不置可否地笑了,他知道文字裡可以隱藏很多密碼,但要解開密碼,實在是過於複雜的工程,既要避免流於一廂情願猜測的尷尬,還要能跟著隨對方情緒試圖還原不斷變動的情境,太難了!
然後男孩與阿慶看到阿K正在校門口,還有那一台帥氣的RZR。男孩原本以為阿K是等女孩,但接下來的畫面卻讓他與阿慶看傻了眼。因為出現了另一個女孩,她坐上了阿K的摩托車,然後緊緊環抱著阿K,兩人揚長而去。
男孩與阿慶都傻眼了!
「我們家文珊竟然被劈腿了!」阿慶嘆了口氣。
「先別急著做結論。」男孩正色地說。
「都抱成那樣了,還需要結論。」
「眼見不一定為憑。」男孩的表情嚴肅:「先弄清楚再說。」
男孩開始著手調查阿K與另一位女孩的關係。其實這一點都不難,那位女孩叫怡敏,是企管系的系花。更有趣的是,怡敏與女孩在同一家咖啡店打工。
「什麼東西啊,看不懂耶。」阿慶仰天長嘯。男孩也覺得很詭異。「這麼厲害,可以在兩個女人隔得這麼近的時空內腳踏兩條船,真的是高手。」男孩心裡這樣想著。
「阿K這麼張揚,不怕被人家發現嗎?」阿慶這句話挑動的男孩的神經。是啊,劈腿對象在同一家咖啡店打工,而且毫不避諱地與企管系系花約在校門口,加上K追文珊的事已傳遍大傳系了,在這種情況下,阿K真的能做得滴水不漏?
難道說……。男孩心中猛然出現一個更可怕的假設。
為此,男孩找到了社團內同樣是企管系的同學。
「怡敏!我當然知道啊,我們的系花耶!」
「他有男朋友嗎?」男孩問。
「你要幹嘛?想人家喔。」社團同學一臉奸笑地看著男孩。
「美女嘛,大家都愛啊。」男孩露出一樣的奸笑。
「我是有聽說她有一個男朋友,但好像分手了。」同學的話讓男孩精神一振。
「是哦。」
「你想趁虛而入哦?沒有機會啦,我們系上好幾個人都試過了,沒有用。」
「你們家怡敏眼光太高了?」
「也不是,只是好像她與前友分得不是很乾淨的樣子。」
男孩大概知了事實的梗概,一種前所未有的怒火在他心中升起。然後阿慶的消息,將男孩的怒火推到最高峰。
「昨天我們電視台組要出外景採訪,我有跟乙班的聊到這件事。他們對阿K喜歡文珊這件事也覺得很意外。」阿慶說。
「意外?」男孩看著阿慶,等待著接下來的消息。
王威說,阿K之前有個很漂亮的女友,是企管系,前一陣子分手了,但兩人還藕斷絲連,沒有分得很徹底。」阿慶喝了口水:「那個企管系的女孩,你猜是誰?」
「還用猜嗎?」男孩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是怡敏吧!」
阿慶點點頭。
事情的樣貌已經很清楚了!女孩被利用了!
「你的意思是,阿K利用文珊來試探怡敏?」阿慶覺得太扯了。
「還不夠明顯嗎?」男孩的口氣很冷酷:「兩個人都在同一家咖啡店打工,阿K還這麼大喇喇地接送文珊,大概就是想看看怡玫會不會吃醋吧。」
「太爛了吧。」阿慶大聲咆哮著。
男孩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阿K怎麼可以這樣對女孩,他寧願K真的是劈腿,因為那至少還有愛的成份。但現在擺在眼前的事實上,K根本不愛女孩,他只是想利用她。這是最讓男孩最無法忍受的事,女孩被當成一枚棋子在使用。男孩想到如果女孩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會有多難堪、多難過啊!阿K辜負了這麼好的女子的善良,如果女孩對K有一點點愛意的話,他更是無法原諒K的行徑。
男孩的怒火終於在傍晚的H大樓爆發。
那天傍晚,男孩在H大樓五樓遇見了K,男孩二話不說就把K拽上六樓。就在K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男孩的拳頭狠狠地朝K身上招呼了過去。男孩突如其來的攻擊讓K猝不及防而跌了個踉蹌。
「你在幹嘛?」K一把推開男孩。
「這個問題應該問你吧?」男孩嚴聲斥喝。
「為了文珊?」
一聽到可以K唸出女孩的名字,男孩更是怒不可遏,他像瘋子一樣的撲向了K。
但男孩顯然不是K的對手!畢竟K有著體形的優勢,再加上長年運動所鍛鍊出來的體魄,他輕鬆擋下了男孩如潮水般的攻擊。在他看來,這樣的攻擊一點作用都沒有,感覺只要他一出手,男孩應該馬上會被KO。但他沒有出手反擊男孩,他只是在抵擋,他一把推開男孩然後警告男孩:「你不要再過來了,你打贏我的。」
「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我承認,所以我不想為難你,但是如果你再動手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K或許覺得自己講這些話是出自於好心,甚至有些真心懺悔的成分,但這些話聽在男孩耳裡,根本就是一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挑釁。男孩再次撲了上去,但就如同K所說的,男孩真的不是K的對手,而K這一次決定不再相讓了,他一拳擊退男孩,然後緊緊的把男孩壓制在地上。
「夠了喔!」大聲的呼喊。但男孩絲毫不理會K的呼喊,他拒絕投降,像發了狂似的掙脫了K的壓制,不停的攻擊K,直到一陣暈眩阻止了男孩的行動,他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撞上了自己臉頰,然後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最後跌坐在地上。
清晰的疼痛阻絕了男孩的怒火,而失去了怒火支撐的男孩,這才開始正視到自己的狼狽。他感覺到身體的多處疼痛,還有自己身上的血跡,他嘆了一口氣,男孩知道自己打不過K,但他就是覺得自己必須這樣做。
男孩靠著走廊的短牆跟K四目相對。K的眼光充滿著懊悔。
「其實我並沒有想要這麼做的,我是說真的。」K垂著頭,一臉的沮喪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剛剛那場鬥毆的勝利者。
「我想要挽留怡敏,但我不曉得該怎麼做才好。我不想跟她分手,但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理會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所以你就想了這個辦法?」
「我沒有想到這個辦法,我能想到什麼辦法?」K嘆了口氣:「只是剛好那一天,我想去咖啡店找怡敏的時候,遇到等公車的文珊,她跟怡敏在同一家店打工,他那天也要去打工,所以我就送她去,真的只是剛好順路。」阿K停了一下,「可是當文珊下車的時候,我看到怡敏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我那時在想,她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所以你就利用了文珊來讓怡敏吃醋?」男孩冷冷的說。
「我知道這樣做很賤,很爛,但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因為我發現這是怡敏惟一會理我的方式,然後接下來的事情你就知道。」
「所以你跟怡敏復合了?」男孩問。
阿K點點頭。
「那文珊呢?你準備怎麼辦?」
「我不曉得怎麼跟她說。」阿K停了一會兒,「但有一件事很奇怪,我覺得她好像知道我在幹什麼,但又很配合我。」
「什麼意思?」
「如果有怡敏在地場合,她就會靠我靠得比較近,而且講話的方式也會變得比較溫柔;可是沒有怡敏的時候,她就會變得很一般。」阿K一臉的困惑。
「不要覺得女生很好騙,女生之所以好騙,要嘛就是因為她不在乎,要嘛就是因為她心甘情願。」男孩想起了女孩之前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