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舞【第一部】凌仙之仙　☆第八章　萊陽遇險＜上＞　其一

☆第八章　萊陽遇險＜上＞

【前情提要】仙氣及魔氣合一，空無之力無形出現，仙舞遂以空無滅絕斬滅去火姬。神姬於盛怒之下，逼開清心師父，與小仙舞展開對決。仙舞不同於平時，實力竟可與洞主神姬比肩，不相上下，登時打出五五波。神姬於輕敵之下，反倒暫居下風，氣惱之餘，便全力攻向仙舞；仙舞亦不含糊，以月色為掩護，反將神姬一軍，將空無之力送入其體內，令神姬不支倒地。其後，妖元盡失，暴露出九尾狐原形；而金姬、水姬自認技不如人，自廢道行，帶走神姬離去，洞內妖魔清除一空。只是，仙舞仙氣使用過度，昏睡一夜，醒來昨晚之記憶全無。合該有緣，之前巧遇之雜戲班子亦將前往魯州萊陽，恰好與清心師父一行人目的地相同，進而相約同行，一路想來絕不寂寞。

　　由於清心師父等人有要務在身，行程耽誤不得，因而她並不避諱於外人面前運用仙術，將雜技班一干成員、道具一併帶入浩瀚長空，御風飛翔，直教紅娘子眼界大開，心中對清心更加景仰。

　　趕路兼程實非得已。仙舞仍是利用休息時段向紅娘子請教雜技『盲目飛刀』；紅蓮、白雪也與二名新友伴─苓兒、藝兒玩在一塊，妳追我躲，不亦樂乎。

　　「武學雖重攻法，但不忘守勢。『眼、耳、口、鼻、舌』五種感官主導人如何攻防，但『心』尤為習武者最需砥礪之處！」紅娘子慎重教導仙舞，「所謂『盲目』只是閉起兩眼，而開啟另一雙『心眼』。」

　　「心眼？」小女孩兒忖思道：「您是指─以心為眼，以身為眼，以萬物之氣息為眼？」

　　班主暗自點頭，笑容可親，「正是。仙舞，妳理解得很快。妳既能學習仙法，想來『心眼』之術應難不倒妳。」

　　手執小飛刀的仙舞平心靜氣，感應天地間蘊藉之靈氣。她即刻發現蒙布鏢靶的靶心位置，疾速射出飛刀，果真一舉中的。

　　「真的，太好了！」仙舞開懷地抓住紅娘子手腕，「多謝您，紅師父！」

　　她的確是聰穎異於常人。班主明白仙舞的潛質，內心亦十分歡喜。紅蓮、白雪亦來加入祝賀仙舞的行列，不忘好好揶揄她一番。

　　「班主大人，妳不妨收咱們的仙舞為徒，帶她浪跡天涯，她可樂得很。」白雪絕不放過她。

　　紅蓮更絕，「不如班主大人就認仙舞為義女，那就名正言順，大大方方傳藝予她，不更兩全其美？」

　　一旁的清心法師微笑不語，一是見仙舞與紅娘子頗有緣份，二來知道紅班主極為愛才，便不作聲，但看仙舞的意願。

　　「這樣……好嗎？」仙舞有點忸忸怩怩，試探性問道：「仙舞自幼無父無母，由大嬤嬤一手撫養長大，紅師父不知做何感想？」

　　摸摸小女孩兒的頭頂，紅娘子如慈母般說著，「我膝下子女皆遠在肅州，隨我丈夫修行。若是仙舞妳願意，我當然能認妳做義女。有名懂得仙術的絕美女孩兒把我當乾娘，對我這個四處為家的人而言，可是前世修來的福份，是罷，各位？」

　　同行的雜技班子伙伴都點頭稱是，尤其是那虯髯壯漢，不覺其熱淚盈眶。

　　「還不快向班主大人叫聲『乾娘』？」白雪、紅蓮同聲催促她，「妳在發什麼愣？」

　　大夢初醒、喜不自勝的丁仙舞全身顫巍巍，立即珠淚滾滾，撲入紅娘子懷抱，哭喊著：「乾娘！乾娘！……」

　　緊摟住泣不成聲的仙舞，紅班主同樣聲淚俱下，「真是個好孩子！令我不禁想起不在身邊的女兒……」

　　紅蓮、白雪悄悄拭著淚水，清心師父樂觀其成、點頭不已。仙舞好久好久沒這麼宣洩情緒，她終於有個疼惜她的乾娘。

　　「我們也該啟程前行了。」清心目光凝望東方，「魯州地界已經不遠。」

　　「請師父稍等。」垂首看看膩在懷裡撒嬌的小義女，紅娘子和善笑言，「仙舞，只要有乾娘在，沒人敢欺負妳，妳也不必擔心會寂寞。」

　　淚水流不乾的仙舞頷首，「乾娘……，仙舞……」

　　「莫再哭泣，仙舞。江湖兒女，若有真性情，自會受上天垂憐。」雜技班主扶著義女肩頭，「妳將成為人上之人，仙外之仙。」

　　仙舞含淚應答，「感謝乾娘指點。」

　　紅娘子見仙舞收好眼淚，心頭略為寬慰，看向清心，「師父，就如您所言，咱們即刻出發。」

　　雜技班子一行人等同時凝視東方─魯州所在方向，睽違已久的故鄉如今當是何種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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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州萊陽城。

　　城門口站立兩列兵士，人人握刀扛槍，神情肅殺，如臨大敵。清心等人便遇上嚴格盤查，多虧紅娘子人面廣、手腕靈活，這才順利進城。

　　入得城來，放眼看去盡是軍士來回逡巡，街衖行人步履慌張，動作稍慢者即遭士兵呵斥，極有『山風欲來風滿樓』的飄搖之感。

　　紅娘子悶不吭聲，率領眾人往城北走去，來到一處佔地頗為寬敞的宅邸。仙舞抬頭張望這厚重的桃心木門，乾娘的家族應是當地望族之一。

　　連叩門環數次，一名老家僕應聲開門，見著紅娘子大喜過望，「夫人，您總算回來了！似乎比您預先告知的日期早上好多天。」

　　「老胡，因為有貴客臨門。」紅娘子笑道，「快請他們入內休息罷。」

　　老胡連忙召來僕役、丫鬟協助雜技班子進入府第，待他注意到清心等生面孔，不免有些訝異。莫非主母所說的『貴客』……？

　　「道長！」老胡趕來作揖施禮，「您遠到前來，想必舟車勞頓。小老兒胡巖，是邱府的管家，有失遠迎，尚請見諒。」

　　仙舞、白雪、紅蓮低下嬌顱淺笑，她們可沒那麼好命，有舟車可乘。端的是在青空白雲間，以風為翼，飛越汾州與大半魯州才到此地。

　　「胡管家客氣了。貧道有幸與邱夫人萍水相逢，進而結識，實有道緣。」青衣道姑舉手回禮，態度超然出塵。

　　相互客套一番後，胡管家引雜技班子與清心等人進入內邸，安排房間歇息。紅娘子等眾人安置停當，請清心師徒至大廳茶敘。

　　環顧大廳一周，紅娘子才發話道：「感激各位移駕至敝府暫住，我想，萊陽城似乎有變故發生，因此方有眾多軍士駐留。」目光瞥向胡管家。

　　畢竟是歷練豐富，老胡接口道：「稟夫人，坊間盛傳東南節度使與西南節度使二人不和許久，積怨甚深，恐有兵戎相見的可能。」

　　「是麼？」紅娘子略一思索，「那向翼將軍那處可有消息傳來？」

　　向翼為紅娘子之表弟，乃西南節度使─龍步天之麾下愛將，官拜『震西大將軍』，聲威遍及西南各州府，更蒙聖上親自召見勖勉，譽之為國之中流砥柱。

　　胡管家極為敬重面前這位有著救命大恩的江湖傳奇人物，「夫人，向大爺確有消息過來。他得知您欲回萊陽，特地要老奴告知夫人，凡事小心。老奴亦希望夫人能平安無事。」

　　「老胡，謝謝你的關心。」紅娘子微笑，「我們向家與龍家素來友好，難免會遭人妒嫉。我紅娘子自認行得正、坐得穩，即便對方有意暗算，總有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