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嬤ㄟ話 第五十三章代辦金融卡 第五十四章 方晴的決定

方傳祖爭扎了一下，「拿房子去抵押，要是還不出來怎麼辦？」

劉艷撇嘴道，「怕什麼，阿母不是跟姑姑她們買了桃園的地嗎？那塊地也是多桑的名字，到時候把那塊地賣給建設公司就是。 那塊地在學校對面，現在是不值錢，等過個幾年就會有建商來買地的，放心吧！」

方傳祖這才點頭答應，「那妳去探探三姑丈口風，他和三姑姑已經離婚了，我去找他不太好講。」

劉艷笑的洋洋得意，「那當然，據我所知三姑丈早就有合作的建商，只是卡在那地上物。等著吧！我們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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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艷在收到方成良的存款簿和房地契後，便先去刷本子了。 在她得知方傳義帶著方成良去辦理金融卡後，她便以侵佔為由向家事法庭申請徹換輔助人。

第一次開庭，洪源妹便在法庭門口撒冥紙又哭又鬧。 「造孽啊！我家老頭辦個金融卡都能被告，蒼天啊！你瞎了眼！ 我倆老落在不肖子身上還能活幾年啊！」

方傳祖靠近想扶起自己母親，洪源妹卻不領情，狠狠推開他伸出的手。

「你這個不孝子，別碰我！ 阿義說把房子出租來請外勞，還把我們接過去一起住，你是為什麼不答應？還要拿房子去抵押？ 以房養老那是給沒兒子的老人耶！我有三個兒子是怎樣要去以房養老！」

方傳祖惱羞成怒，「我就知道阿母妳偏心，自小漢甘拿阿義有學鋼琴，我和傳德都沒有。 妳攏拿錢花在傳義身上，出門去叨位攏取著阿義，我咧！傳德咧！妳甘有想過我們。 好，現在就看法官怎麼判，阿母妳不想跟我們住也不要緊。反正妳有阿義就夠了。 妳對方虹她們三個也從來沒有祖孫情，整天只會苦毒她們，不是打就是罵。 阿母，妳甘有想過我的感受。」

洪源妹氣極，一口氣沒喘勻便暈了過去。

張曉秋前陣子和方傳德鬧離婚，還討要了一筆贍養費。他又回到了整日借酒澆愁的生活，根本沒心情理會另外倆兄弟的“輔助人”之爭。 是以現場只有方傳義和方傳祖在，方傳義很快叫了救護車。 他用眼神示意方傳祖一起，但方傳祖退卻了，他搖搖頭。 方傳祖想著有些事一但戳穿…那就是再也回不去的，當他選擇為自己的小家奮戰時，就註定了會與父母之意背道而馳。

方晴收到消息便趕去醫院。

方傳義滿臉疲憊道，「醫生說阿嬤是小中風啦！血壓氣一個太高，沒什麼事！以後注意情緒就好。 腳手會單薄麻，阿晴幫阿嬤多按按。」

方晴心疼的看向病床上的阿嬤，又看向父親。「爸，你先回去休息！我來顧阿嬤，晚一點我再請個臨時看護來守夜。」

方傳義兩眼無神的點了點頭，他沒想到方傳祖原來對自己有那麽多的怨懟，也沒想到…他竟能狠心不顧阿母的安危，逕自離去。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病房，始終想不透是哪裡出了錯。 金融卡是阿爸自己去辦的，他也只是在一旁簽下輔助人的大名，怎麼這樣就算侵佔了呢？

阿爸失智以後難用簿子去領錢，所以才想到要去辦的金融卡。方傳義是怎麼也想不通，法官會認定這叫侵佔。 而且用阿爸信用卡繳第四台，怎麼就不行了！難道阿爸看電視不能繳錢的嗎？就因為第四台跟網路綁在一起，就因為網路都是我家小孩在用？這就算侵佔？

方傳義仰天長噓了一口氣，他是真累了！

第五十四章

坐在公車上回憶前程往事的方晴，暗暗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 她回到家後從冰箱拿了二瓶啤酒，走上天台看到爸媽擺了張小桌子，在樓頂吹風散心。

她欣慰的笑笑，「還好你們都想很開。」

「想不開又能怎麼辦呢？他們想袂阿公就給他們養去，我把妳阿嬤顧好就好。」程芳華平靜說道。

方傳義有著止不住的嘆息，「妳媽說趁阿公現在清醒的時候，立個字據。 要信義路的房子，在他有生之年不得買賣和抵押，順便單獨錄個影。 這些妳跟世宗去用吧！看法官愛信不信，我是不想管了。」

方晴知道爸爸今天上法院委屈了，她也問過法律系的學長，但得到的答應皆是很隱諱的：「看法官！」

她知道那個法官是有點認死理的，所以爸爸被徹換的機會很大，想必父親也是知道這點才未雨綢繆的吧！

方晴點點頭，放下啤酒就走了。阿公一個人和外勞在家呢！她也不想當爸媽的電燈泡，這種時刻…還是讓媽媽默默陪伴就好。 她不禁感慨阿嬤說過的那句話，「女人啊！心胸就要放卡寬。」不然苦的不止是自己。

年紀越長她越能懂得阿嬤ㄟ話。

但真的只有女人的事嗎？

從小到大阿公的偏心不作為，大伯的放任、劉艷的自私、二伯的任性…有太多太多原因。 這個曾經三代同堂的大家庭，終是走向分崩離析。

或許…就彼此放過吧！不就是要錢嗎？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方晴只希望自己的小家能重回平靜，母親的重病已經是大家心裡的一道傷，她們這樣的小家禁不起再多的風浪。

方傳義喝了一口啤酒道，「我問傳祖，你這樣做是要逼得我們全家去燒炭。 妳知道他怎麽說嗎？」

程芳華讓風吹亂了她的髮，搖搖頭道：「不知道。」

「他說你們去死死好了！關我什麼屁事。」 方傳義難過到語帶哽咽。

「別把傷人的話往心裡去，你大哥…你也知道的。就很土性的那種人，說話不過腦。 阿義，我們…放棄了吧！ 帶著阿母好好過，該是你的就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了。 是緣，也是命。」

方傳義無言仰望星空，默默喝下一口啤酒。

程芳華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卡開ㄟ，我們都是有歲的人。我先下去休息，你想通後再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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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開庭。

方傳義私底下又找了方傳祖。 「我們兄弟真要弄到這麼硬，私下合解難道不行嗎？ 信義路你要貸款你拿去，阿爸還是跟我住。房子一樣出租。 你看怎樣？」

方傳祖有些遲疑，方傳義瞬間了然道，「你可以打電話問劉艷，跟她商量。」

方傳祖突然惱怒道，「那是你大嫂，你可不可以稍微尊重她一下，畢竟她為我們方家生了三個女兒。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方傳義覺得很累，他大概知道方晴勸說那些話裡的意思。 「隨便啦！兄弟做成這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沒多久方傳祖和劉艷商量過後，又擺出一副剛正不阿的態度道，「既然都走法律程序了，就讓它走完流程吧！沒什麼好說的。」

方傳義嗤笑一聲，「我看你是怕我後面告你吧！小人之心。 方傳祖，你會有報應的。」

方傳祖瞬間怒不可遏道，「你胡說什麼，還敢詛咒我。」

「是你先要我家死光的，到底誰詛咒誰。」

「好好好，方傳義，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跟我翻臉，我算是看清你了。」

「你真的有病，我們家的事跟阿華什麼關係。」方傳義頭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最後一次開庭，法官判決方傳義帶方成良去辦理金融卡未告知其他兄弟，已是有重大瑕疵。故徹換方傳義輔助人的位置，改由方傳祖接任。

判決過後，法官痛心疾首的說道，「方傳義啊！你怎麼就不和兄弟好好商量。 你看，你老父親就算說了想跟你住，我也是沒辦法的啊！ 法律！就是這樣！ 但方傳祖，你不能拿信義路的房子去抵押。不然就是背信，這樣你清楚嗎？」

方傳祖不死心，改問一旁的委員，「法官可以決定我的規劃嗎？」

委員搖搖頭，「不行。」

於是方傳祖嗤之以鼻道，「我就是要用以房養老來貸款，你能拿我怎樣。 傳德那裡也同意了，我警告你，方傳義，別想告我。」

方傳義苦笑了一下，擺手道：「我管不動了，這是你和阿爸的因果。」

回到家，方傳義看著坐在搖椅上的洪源妹，喃喃道：「不清楚了也好，省得白生悶氣。 我們以後…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正文完）明日，番外篇～方傳祖一家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