氮氣行刑？還是安樂死？

2024年1月25日，美國阿拉巴馬州執行一場備受爭議的死刑，首次採用「氮氣處決」。劊子手執行死刑的工具千奇百怪，包括大刀、利斧、絞繩、毒針、電椅…等，但萬萬沒想到，怎麼會使用在大氣層中含有78%，每天進出我們身體的的氮氣？事實上氮氣是一種既神奇又重要的元素。

2024年1月25日，美國阿拉巴馬州執行氮氣死刑的器具，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尋常確不可或缺的氮氣

氮氣的兩個氮原子以參鍵結合，在常溫常壓之下無法將其分解，化學活性很安定，幾乎不與其他物質反應。大氣層中佔有約20%的氧氣就不一樣了，會燃燒物質、腐蝕金屬，因此氮氣有沖淡氧氣，穩定環境的功能；有很多食物包裝或奶粉罐頭都充氮氣，以延長保鮮的日期。 植物是人類和動物的主要食物來源，其所需要的養份以氮、磷、鉀為主，其中氮肥最為重要。氮肥的來源，最早是鳥糞，秘魯的欽察群島，就是靠賣鳥糞賺外匯 。再來是開採天然硝石，主要來自智利。但是工業革命後，由於人口暴增，糧食需求量變大，天然氮肥又日益稀缺，科學家莫不把腦筋動到空氣中源源不絕的氮氣身上，若能將氮氣分解製成氮肥，豈不兩全其美！可惜氮氣太安定了，此項計畫一籌莫展。 最後由德國科學家哈柏（Fritz Haber）和工程家博施（Carl Bosch）將氮氣和氫氣混合，透過高溫高壓加上以鐵粉作為催化劑，才合成了氨氣，進而製造氮肥，即為有名的「哈柏法」。這兩位科學家以人工合成的方法，將空氣中的氮氣固定下來成為氮肥，解決了氮肥短缺的大問題，讓糧食倍增，人類得以溫飽免於死亡，兩人因而獲得諾貝爾化學獎。

安樂死的催化劑

以上所談都是氮氣的豐功偉業，卻第一次在Andy Weir的小說「極限返航」中，看到一個特殊的死法和氮氣有關。文中提到三位太空人為了拯救太陽受到噬日菌的侵襲，必須航行數十年，以探尋解方。出發前，指揮中心徵詢他們，萬一中途失敗，他們希望怎麼死法？ 隊長說：「給我一把大槍，屆時往腦門一轟，一了百了！」 女隊員說：「我一直是乖乖牌，沒有使用過毒品，從未感受過那種虛實交錯，刺激興奮的感覺，據說那比母親的愛撫，戀人的懷抱，還要溫暖百倍，給我至純的海洛因吧，我希望循序漸進的享受，最後過量而死！」 另一個女隊員說：「給我一瓶氮氣吧！當情況危急時，我就把氧氣瓶換成氮氣瓶，研究說吸進氮氣會有漂浮的感覺，幾秒鐘以後昏迷，很快就會缺氧死亡，並沒有太多的痛苦！」

Andy Weir的暢銷小說極限返航

知名主播傅達仁，因為罹癌，末期時曾無奈的表示：每天需要使用總量160毫升的嗎啡才能減緩疼痛，「用多了站著都會睡著、還會跌倒、嘔吐！用少了疼痛難耐，安寧治療就是如此折騰！」，最終於 2018年6月7日，花費大筆金錢，在瑞士以安樂死的方式結束自己如煉獄般的苦難與折磨！ 安樂死一直是高度爭議議題，瑞士為目前合法安樂死的國家之一，2021年底核准「安樂死座艙」，根據媒體報導，當座艙充滿氮氣時，氧氣在30秒內就會減少到1%，人則會在5分鐘內因缺氧、低碳酸血症、缺氧而失去知覺，隨即安然離世，無痛且有尊嚴的死亡。

協助安樂死的「Sacro膠囊艙」最快將於2022年在瑞士被使用。（圖/Sacro官網）

要活的痛快很難，要死的安詳更難！有時當事人一心求死，周邊的人想盡辦法為他求生，例如許多孝順的兒女，寧可讓父母插管、氣切、長期臥床，也不肯讓他們安詳的去做仙，真是何等折磨！如今，有了類似「安樂死座艙」的產品，是否考慮讓它合法化？以解救被病魔折磨的老者、病者，得以離苦得樂！另外，美國的執法單位已經開始利用氮氣作為處決死刑犯的工具，個人以為如果罪證確鑿，而且無教化可能的死刑犯者，提供他們多一項可以自我選擇赴死的工具，也算是執法者的一項悲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