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的緣與命:雜記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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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 en France


  我和Aliette在巴黎的公寓和雷恩的家各看了一部電影,好喜歡他鄉的日常。

  在巴黎看〈Moulin Rouge〉(紅磨坊),沒有預算看真正的紅磨坊就找他的同名音樂劇電影來看,我也是到那個晚上才知道〈Moulin Rouge〉是 Jukebox Musical,劇情繽紛雜亂嬉鬧荒唐,就聽聽音樂、看看排舞和妮可基嫚,結束後我們大笑,她說很抱歉選了這部鬧劇,她想不起來以前怎麼會喜歡,我說歌舞片我通吃沒關係的;在雷恩的家我們選了〈Adieu Les Cons〉(蠢蛋告別式),其實大部分的法國小品喜劇都還滿對我胃口的,特別是這種講述一兩天內發生事件的電影,不拖泥帶水,每個場景台詞都很到位,法國人的思維還是很妙。

  很日常的還有我們一起走了很多路、說了很多話,恐怕比在台灣一整年說的話還要多,恐怕因為我們說的是英文,但我無所謂了,我告訴自己放假的時候好好放假,用什麼語言根本不是重點。就像跟其他身邊的朋友在一起時一樣,我們有無限繁殖的話題,什麼都可以分享,聊家人、聊工作、聊感情、聊信仰、聊未來,同年紀也同是文組的我們對未來的迷惘是相同的,現階段最大的困境是不明白工作的選擇與意義,想要有所挑戰與突破,卻發現生活裡裡外外的事沒辦法達到滿意的平衡,只能盡力得過下去。

  我喜歡和她聊宗教,因為自己沒有信仰,難以想像心裡有信仰是個什麼感覺。她說身在天主教家庭裡的每個孩子都是出生就受洗,也會有教父或教母,到了成年以後會再決定一次是否要以自己的意志出發皈依天主教,Aliette就是成年之後決定繼續作一名天主教徒,她說她很喜歡信仰帶給人的安定、平靜以及善念,信仰也讓人與人之間有更深的連結,在生活裡互相扶持,例如她搬到巴黎求學工作以後,找到一間投緣的教會每周日晚上做禮拜,維持自己的信仰是與世界互動的一種方式。

  我參與過一次她和教會合唱團的晚間排練,我們去到Saint-philippe du roule那一帶的教堂與其他朋友們見面,教堂裡依然很冷,大概十五個法國年輕人聚在一起暖身、開嗓,然後是合唱練習與分部練習,只有一名指揮,沒有任何樂器伴奏,每個人的聲音都很好聽,空曠的教堂讓合唱的聲音更飽滿還有回音,唱詩是流傳了幾千年的傳統,這些信天主教的法國人從小在教堂文化中成長,除了有信仰之外,也受到了好棒的音樂啟蒙跟薰陶,難怪很多西方的歌手都是從小在唱詩班裡找到歌唱的興趣與天賦。

  教堂裡的合唱排練也讓我想起從前帶營隊或做公演的那些記憶,一群人向心完成一件事真的很美。

  Aliette 曾經問過我最喜歡的漢字,五年日記裡也有出現過這個很棒的問題,從前回答「緣」,最近一年回答「命」,兩者對我來說是同一個概念,我十分相信也敬愛這兩個字。2020年夏天,她從空無一人的桃園機場搭上當晚唯一沒有被取消的班機回法國時,上了機場捷運的我深深體會到「緣」這個字,那年寫下:「世界那麼大,我們如何得以相遇相識,可能真的有神,我們不同的神各自的安排。」

  兔年到龍年的二訪法蘭西,重溫了多年前超越語言與文化的情誼,也在巴黎重新遇見留在那裡的靈魂碎片,從現在的我之中又落下了其他一點安放在那裡。

  謝謝Aliette,謝謝我們的緣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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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戲,也希望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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