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分歧（上）

　　「拉肖恩先生！拉肖恩先生——！」傑米奔跑到外面，飛快得抱住愣住的拉肖恩。

　　離祂不遠的畢維斯攙扶著布萊兹緩步走到拉肖恩的旁邊。

　　「拉肖恩先生！祢有沒有受傷？」傑米不停的移動目光檢查祂的傷勢。

　　「我……我沒事的。」拉肖恩回答。

　　我做到了？不會吧？剛才那巨大的怪物我打倒牠了？拉肖恩詫異得回頭望著惡魔消失的地方。

　　我真的做到了？

　　「我就知道，祢做得到的。」布萊兹有氣無力的舉起觸手贊同祂，「拉肖恩很厲害的！」

　　「真有祢的，真不愧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公！」泰倫斯衝出設施邊說，臉上掛滿了興奮。

　　拉肖恩緩慢掃視他們喜悅的臉龐，一時語塞。比爾跟阿諾將拉肖恩扶好，讓祂站穩地面才同時鬆手。

　　拉肖恩低頭輕拍懷中傑米的肩膀，傑米抬頭笑著。亞伯特跟蜜妮、戴恩站在一起，領導種族抬頭挺胸向拉肖恩投射肯定的目光。

　　「真不愧是水神！」吉拉跟頓塔異口同聲，引起在場所有種族歡呼。

　　「謝謝祢，水神！」

　　 「果然只有水神才能拯救我們！」

　　＂Ｊａｈｎａｖｉ＂的人員們都圍著拉肖恩，紛紛表示感謝。成員們的舉動讓拉肖恩驚呆地環顧四周。

　　原來這就是被人不、種族感謝的感覺嗎？祂楞在原地心想著，他們……不介意我是黑人嗎？

　　對於親生父母的面貌完全沒有印象的拉肖恩，從小到大總是被他人唾棄成擁有骯髒血脈的孩子，周圍的人都躲祂遠遠的。曾經拉肖恩去朋友家中玩耍時被告知不能進去房屋內，即使祂想幫助人也都會被駁回。而現在突如其來的感謝讓祂瞬間反應不及，祂看著祂的子民們跟基地人員臉上都掛著喜悅，這副景色使年輕的水神在內心深處默默的下決定。

　　我、還是想幫助他們！

　　「那邊……有血跡要擦乾淨還有……」頓塔沒有繼續說下去，低著頭手拿設計圖邊指示機械人員要清理的地方。整個機械表面都沾滿紅綠色的液體跟散落的肉塊，看了著實會讓種族感到反胃。吉拉悠閒的打哈欠，他漫不經心的舉動引起了頓塔的不滿。

　　「吉拉，你認真點，加曼托，」他嘟嚷說。「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邊玩！」

　　「嗯……比起這種事情，我倒是想要去搬木頭那些體力活的還比較有趣。」吉拉愉悅說，「你也知道的，我的肌肉就是要用在體力上的才適合我啊。」

　　「這種事情？喂……你是認真的嗎，還是腦袋壞了？你真的覺得做那些比較有趣？」頓塔說到後面聲音有些沙啞、睜大眼，幾秒後他瞬間被激怒狠瞪吉拉，「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加曼托！你以為我是故意在慢吞吞的嗎！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同伴都……」

　　「好……好啦，那你快點，我都等得不耐煩了。」吉拉閉眼回答。

　　「你、你這傢伙……」頓塔目光瞥到扶著傷兵的夥伴時他硬是吞掉怒語，轉換話題繼續說：「你看！水神護衛隊的隊員哪有像你這樣的。」頓塔指著離他們不遠處的畢維斯還有比爾。

　　「好，來來來，」畢維斯指揮人員將周圍倒塌的樹木清除乾淨，他飛過去將倒塌的樹木排列整齊；而比爾正忙碌的幫忙基地成員將傷患抬到擔架上，送入基地內部。　

　　「喔……」吉拉咕噥一聲，伸起懶腰，「那我也要去做……」吉拉控制身體把手上的夾板遞給旁邊的金魚人，對方傻傻得接住夾板。那瞬間吉拉笑得跟開花般蹦跳離開工作區，「交給你囉～小美女～」他轉頭輕浮說。

　　「給我等等！吉拉！你這！」頓塔生氣得用腦袋撞另外的腦袋，「吉拉——！」

　　「２４位成員死亡，１６位受傷，」獨角獸面無表情的拿著紀錄本寫下死亡成員。

　　地面遍地都是蓋著白布的屍體，周圍的成員們都低著頭禱告。

　　「火神大人……請祢引導我姊姊的靈魂去往造物主的身邊，讓她能夠得到安息……」男性精靈跪在屍首旁垂首難過說。「喔……火神大人啊……我的火之靈魂將永遠與祢相連。」

　　「薩特南……我的好弟弟……」調換兒撫摸他的臉龐闔上雙目輕聲說。「好好休息吧。」

　　「克拉法，還請請節哀。」獨角獸蹲下身子沉穩說，「我們已經盡力了。」

　　「對不起，克拉法以他的傷勢已經……」佩加索斯帶著歉意說，「真的……很對不起，我身為你的伴侶卻沒有能力救你的家人，薩特南也還沒有伴侶……」

　　「不，法娜妳已經很努力了。」他抬頭溫柔的眨著淡黃眼與她對視，「薩特南不會責怪妳的。」

　　法娜睜大藍眼不斷的搖頭，「我……我……」

　　「沒事的……真的……」克拉法緊抱著法娜安慰她，「幸好法娜妳沒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

　　蜜妮經過他們身旁時停下腳步，聽見他們的談話後淡咖啡眼浮出說不盡的情感，她哀傷的眨眼後轉身離開。

　　拉肖恩手中的光芒逐漸消失，祂抬首問道：「已經治療好了，還有哪裡不舒服？」

　　「傷口都消失了！水神真厲害！謝謝祢！」懷特驚訝說，「這樣我就可以……啊！痛、痛啊——！」

　　「反正你又要說身體好了可以再去把那些姐姐們！」青水抓住他的耳朵嘲笑說：「你這矮冬瓜，我看你是一個都搭訕不到啦！」

　　「我哪裡矮！我還有１６０左右耶，也比你高。」

　　「也就高那幾公分而已，在我看來你就是矮！矮的跟個小鬼似的。」

　　「我哪時說要去把姐姐啦，妳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啊——！」

　　拉肖恩露出笑容沒有再打擾他們，起身鬱悶的掃視周圍。遍地的傷患讓祂心裡很不好受，菲在祂的肩膀上整理白色的羽毛，牠看著拉肖恩沒有開口。當拉肖恩走到一塊岩地時，立即倒抽一口氣。褐黃的岩石沾上大片暗沉深紅色的血漬，拉肖恩眼睛瞪得斗大恐懼襲上心頭。這不是漫畫也不是拍電影，是現實世界。

　　祂想起前些時間有些＂Ｊａｈｎａｖｉ＂的成員們迫切希望拉肖恩能為他們死去的親友送走靈魂，祂沒想到會有種族這麼信任身為『水神』的祂。而他們滿是淚水的雙眼讓祂很是愧疚。

　　我卻才剛上任沒幾天而已，我真的有資格為那些種族們送他們最後一程嗎？

　　拉肖恩邊走邊嚴厲告訴自己，我必須要讓自己的力量變得再更強大才行，那樣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種族去世了呢？

　　「我本以為這裡就安全了，為什麼會跟那麼恐怖的怪物戰鬥？」男性人類跪在地上哭著緊抓阿諾，「阿諾……我真的不行了……」

　　聽到這句話的拉肖恩震驚地停下腳步，微微轉頭瞄著聲音的主人。

　　「噓，小聲點！如果被水神聽見就不好了！」阿諾壓低聲音緊張說，「羅恩你這是怎麼了？你剛才還不是……」

　　「你知道嗎？當卡特被那些傢伙咬掉頭噴血的時候，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嗎？我在想……還好被咬的不是我……」羅恩雙眼張得大大的，聲音逐漸顫抖，「連你們這些傳說生物在那怪物的手裡都跟個蒼蠅一樣被打死何況是身為人類的我……所以！拜託你！你去跟亞伯特先生說我……」

　　「水神，祢要吃些食物嗎？」蜜妮親切的端著放滿水果的盤子靠近發楞的拉肖恩，使祂轉頭。

　　「祢是這場戰役中最大的功勞者，我……我可不能讓祢餓著肚子。」蜜妮的神情很顯然跟拉肖恩之前見到時差很多。此時的她手指微微發抖、臉色不太好，「……雖然人類的食物我不知道能不能滿足祢，但是……這是我的心意還請祢收下，謝謝祢救了大家……」

　　我本以為這裡就安全了，為什麼會跟那麼恐怖的怪物戰鬥？羅恩的聲音忽然浮在拉肖恩的腦海中，祂驚訝得看著不斷發抖的蜜妮。

　　「蜜……」

　　忽然蜜妮驚訝的叫出聲，菲出奇不易的咬住蘋果，叼到懷中自顧自的大啃大啃起來。

　　「看，這個白色的小傢伙餓壞了，」蜜妮伸手撫摸菲毛絨絨的頭部。菲表現出被撫摸時滿意的模樣、不斷的甩著長尾巴。菲的動作讓蜜妮再度展露出原有的笑容，拉肖恩見到蜜妮的微笑也鬆了一口氣。

　　「不會的，我現在不怎麼餓就先吃三顆葡萄，」拉肖恩邊說邊拿起葡萄吃給蜜妮看。

　　但願我這樣做能讓她的心情好些。

　　「喔，之前都有看到牠，都很乖一直在水神的肩膀上休息，牠真的很可愛，啊——！」經過拉肖恩旁邊的吉拉正打算伸手摸菲時貓頭鷹抬頭發出吱吱聲，試圖咬吉拉長著短毛人類模樣的手指。

　　「啊！牠好兇啊！為什麼妳能摸他？」他嚇得伸手轉臉朝蜜妮抗議說。

　　「吉拉，工作都還沒做完就亂摸別的種族，加曼托，」頓塔嘟嘴，用力伸手戳吉拉的臉頰，「牠不生氣才有鬼。」

　　「呵，也許你太臭了，牠不歡迎你。」蜜妮開玩笑的說。

　　「這不公平。」吉拉抽動頭上的鹿耳朵抱怨，「我也想要摸牠那毛絨絨的頭啊！」

　　「吉拉，別鬧了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加曼托。」頓塔提醒他。

　　吉拉像是忽然想到事情轉頭接著說道：「水神，亞伯特先生在找祢，說要重新開會議討論接下來的行程。」

　　「之前他有提過，我現在去找他，」拉肖恩告訴他們便轉身往設施入口移動。

　　比爾、畢維斯、丹尼爾見狀後立即跟在拉肖恩的身後。

　　「拉肖恩別再露出那種表情，祢已經做得很好了。」菲悄聲的在祂的耳際旁說。

　　「是嗎……在砍殺那隻天蛾人時我感覺到賽希斯就在我身旁，是祂當時給予我勇氣。」拉肖恩停下動作描述當時的情形。那時賽希斯握著祂的雙手，從手臂傳來的溫暖，祂依稀還感覺到。聽見他們談話的比爾立馬停止動作，並要求在畢維斯身上的丹尼爾別出聲。

　　「祢放心，請祢相信我們，水神子民們永遠與祢同在，」菲眨著討喜的薑黃雙目。

　　拉肖恩欣慰說：「謝謝你，」他用臉頰蹭著貓頭鷹毛絨絨的臉龐。

　　「水神，請放心。」比爾溫和的聲音讓拉肖恩轉頭。

　　子民們都流露出信任的神情，瞬間讓拉肖恩有些止不住淚水。「我們永遠都是祢的後盾，」比爾尾語剛落子民們偕同向『拉肖恩』敬禮。拉肖恩腦中不自覺回憶過往痛苦的記憶，低頭看著雙腳。

　　祂做夢也沒有想過會有傑米跟布萊兹，還有『父親』麥可以外的種族會這麼信任祂。而從來不敢奢望的歸屬感，也許就正在祂的眼前。拉肖恩沒有開口，回頭擦拭無形的欣喜感。

　　「亞伯特先生，在天蛾人來襲之前，您說過有事情要跟我說，」拉肖恩走到亞伯特的面前說。

　　「是的，我有話要跟祢商量，」他揮動手臂指示遠方的蜜妮召集其他種族過來。他看著拉肖恩問道：「我待會派戴恩、蜜妮、迪扎德、吉拉、頓塔、雨還有紬月，去一趟阿拉斯加山脈西邊的小村落。你們要一起去嗎？」

　　「我也能一起去嗎？」班仰望高大的亞伯特問。

　　「班，這太危險了！」比爾擔心的抓著班的肩膀。

　　「我想見費維特阿姨跟安東尼叔叔，兩年前是他們將我從天蛾人手中救下來的。」班露出懇求的表情，「我已經有能力保護自己了，哥哥……我已經不是當年年幼的有翼人了。」

　　比爾看著班堅強的眼神陷入沉思中。半晌，他像是接受他的提議吐口氣，拍著班的肩膀表示答應，「我同意你跟著，但是你不能再亂跑知道嗎？」他告訴班。

　　「嗯！我會的哥哥！」

　　「讓我們跟著是因為什麼原因？」拉肖恩疑惑問。

　　「當年是費維特跟安東尼救我們父女，也是從他們的口中得知守護神的存在。我想他們應該知道眾＂Ｂｕｄｉｓｌａｖ＂的下落。」他掃視周圍繼續道：「也許能從他們那裏打探到有關世界的消息，這也是我才讓你們跟著的原因。」

　　「您不跟我們一起去嗎？」祂再問。

　　「不，我就不去了。雖說我也想知道世界的狀況，但是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亞伯特回答。

＊＊＊＊＊＊

　　布萊兹鬱悶的走過種族群間，他依稀聽見周圍的種族著急地在談論，似乎發生什麼事情。

　　「欸，你聽說了嗎？聽說有＂倫納＂型態的哈比來我們這裡喵，」＂倫納＂型態的雄性藪貓獸人抬頭挨近，彎著身軀、身材高大的人類男子咬耳朵。

　　布萊兹發現到藪貓獸人的聲音後停下腳步，佇立原地仔細聆聽他們的談話。儘管表面上他很認真，無比喜悅卻滿滿的寫在他的臉龐上。

　　「哈比？你確定是＂倫納＂型態的嗎？這種型態的基本上都是兇猛又沒有智力的怪物，亞伯特先生怎麼沒有下達驅逐指令？」男子站直身子戰戰兢兢的左右偷看。

　　「才一隻而已哪需要領導種族出場喵，你是笨蛋嗎喵。」藪貓獸人用貓掌敲打他的肚子回答。

　　「哈比？你說真的嗎？牠在哪裡啊？」布萊兹聽見後走過來詢問男子。

　　「是水神的護衛隊啊。你放心聽說才一隻，我想蓋倫應該已經解決掉了，」他眨著淡綠銳利的貓眼說。

　　「是喔～那你有看見比爾嗎？他是藍色羽毛的雙翅有翼人。」布萊兹毫不在乎哈比的存在繼續問男子，「我有事情想問他。」

　　「那頭鷹有翼人應該在那草叢後面，我看他匆匆忙忙地跑過去，可能有什麼事情喵，」藪貓獸人伸出爪子指向左前方的草叢喵聲道。

　　「謝謝，」布萊兹道謝後快步往藪貓獸人所指引的方向前進，走幾步轉首偷看他們一眼，幾秒過後才依依不捨得繼續走。

　　「我說這是我的錯覺嗎？水神護衛隊的種族年紀都偏小呢，除了那兩隻有翼人喵。」藪貓獸人沒有轉臉用纖細的手臂撞男子強壯的胸膛，「而且我沒想到竟然會有人類孩子跟在水神的身邊喵嗚～」

　　「可能是不放心我們才特意派人類孩子過來吧？很多種族從外表看不出來實際年齡。我雖然聞得出來，但是那位克拉肯的年紀也太輕了。」男子回答。

　　「喵喵，也許吧喵。」藪貓獸人彈一下花色的尾巴。忽然他全身毛髮豎得筆直、鬍鬚微微顫抖，「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喵，我看到那隻克拉肯時感覺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喵……」藪貓獸人心有餘悸說。

　　「是嘛？我是沒感覺呢，真難得卻斯哥會這樣。」男子低頭疑惑說。

　　「我討厭水棲人喵……全身滑溜溜的真噁心喵……」卻斯皺緊眉不斷地抽動耳朵、甩貓尾。

　　「原來發生這些事情了，那水神有受傷嗎？」

　　「沒事的卡爾，麻煩你跟營區的大家回報我們這邊的情況。我們現在必須去阿拉斯加山脈的西邊，打聽其餘＂Ｂｕｄｉｓｌａｖ＂們的下落。」比爾跟停在手上，長著奇特的哈比對談著。

　　「我知道了，」卡爾拿出筆準備記錄彼此的對話。「麻煩你幫我拿好筆記本。」

　　「比爾你在跟誰說話？」走過來的布萊兹看到遊隼哈比長著人類的臉龐下半身卻是鳥類軀幹，又看到鳥類的爪子抓著原子筆讓他有些驚慌，不敢走到比爾旁邊。

　　「看來我的外貌嚇到水神的朋友了，」遊隼哈比抬頭微笑說。

　　「畢竟像卡爾這樣的比較少見，」比爾聳肩說，他轉臉開口道：「布萊兹，他是卡爾。如你所見他是接近＂倫納＂型態的哈比，不，應該說他的樣子跟他的祖先是一樣的。通常像他這種外貌的幾乎都是無法溝通的，所以他比較特別。卡爾同時也是負責傳遞情報的情報員，我跟他說把我們的情況回報給營區的大家。」

　　「雖然我知道有獸人的存在，但是像他這種的我從來沒有看過，他竟然有張人臉？身體還是鳥？」拉肖恩跟傑米走進他們的話題，瞠目結舌說。

　　真稀奇啊……這種鳥類的身軀又有人類的頭部，說實在這樣看很嚇人。拉肖恩吞口水心想。

　　「對啊！這種的好少見！」傑米接著拉肖恩的話，「不過＂倫鈉＂是什麼啊？」

　　「＂倫鈉＂是外貌跟一般動物很像，但是軀幹是人類，打個比方來說就是會站立的貓咪。」比爾回答。

　　「也因為我比較特別，所以剛才的基地人員特別警戒我，如果不是我急忙舉雙翅求命跟比爾幫忙解圍，我應該會被當場射殺。」他故意提高音量，「你們組織不是追求和平的嗎？怎麼不先確認就先舉槍了呢？」卡爾開玩笑的舉起雙翅揮動，轉動眼珠子在群眾中尋找目標，最後停在比爾身後的＂倫納＂樣貌的雄性蜥蜴人。

　　「老兄抱歉啊，如你所說像你這種型態又可以溝通的我頭一次見，」蜥蜴人著急向他欠身道歉。

　　「嗯～沒事，在你們印象中，我比較像是那種沒有智慧的惡靈吧？」牠邊自嘲邊紀錄。

　　「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蜥蜴人連忙解釋。

　　「嘿！開玩笑的，我知道你們剛才的情況。比爾都跟我說了，難免會有誤會。」他轉臉說，「比爾，我得回去了，」卡爾含笑說邊闔上筆記本，伸腳解開背上的背包放入物品。卡爾向比爾、拉肖恩、傑米和布萊兹鞠躬後便展翅飛入天空中。

　　「抱歉，卡爾向來很頑皮，他沒有這個意思，」比爾轉臉對蜥蜴人解釋。

　　「不，他說得沒錯，我應該先觀察再判斷該不該驅逐。我還有工作要做先離開了，」他帶著歉意鞠躬後轉身離去。

　　「好特別啊！真不愧是水神的子民，連種族都這麼特別，而且是位雄性純哈比呢！」東方面孔的女性座敷童子悄聲說。

　　「陽菜妳也這麼認為呢，我也是！」另一位女性座敷童子朝她的同族說，「說不定守護神中會有神獸級別的子民呢。」

　　「真的？如果真是那樣我真想看看！」陽菜目光閃閃發亮說。

　　「陽菜、林光子，我先把這裡的醫療用品給送……」伊爾澤對著座敷童子們說，在她剛要轉身時直接撞到迎面而來的種族，手中的用品也散落一地。「對、對不起！」她著急抬頭說，瞬間愣在原地被對方英俊的臉龐給吸引住。

　　「妳沒事吧？」比爾彎腰說，「有哪裡受傷嗎？」

　　「嗯……嗯，我、我沒事！謝、謝謝！」伊爾澤害羞的連忙回答。

　　比爾看到掉滿地的醫療用品，蹲下身子，「我來幫忙撿吧。」

　　「謝、謝謝，」伊爾澤也蹲下身拿出箱子將比爾收集到的用具分類放好，時不時偷看比爾。

　　「這是最後的了，給妳，我得走了，」比爾起身說，遞給伊爾澤繃帶後著急地離開。

　　「嗯、嗯回頭見！」伊爾澤望著走遠的背影，佇立在原地。

　　「伊爾澤，剛才那位水神護衛隊長的好帥，」陽菜湊近她說。

　　「感覺他斗篷下方的身體好強壯啊，他一定有胸肌跟腹肌的！」林光子露出笑容，靠近伊爾澤發紅的獸耳，「我記得他的名字是比爾吧？小班的哥哥。」

　　「陽、陽菜、林光子我得趕快送物資了。」伊爾澤頭也不回地說。

　　「伊爾澤，別走那麼快啦～」林光子提高語調，在伊爾澤的背後喊，「伊爾澤～」

　　伊爾澤看著繃帶浮出靦腆的微笑，大尾巴不斷得在身後甩動，「比爾……他的手……好強壯……聲音也好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