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逸婷的徹夜長談(搞什麼滑手機徹夜長談就是比講手機徹夜長談硬是整個很不一樣)的隔天,很愉快的我早早來到餐廳上工,才想跟同事們宣佈林庭羽我終於因為擁有生平第一隻智慧型手機而象徵性而和他們所有人同步了的時候,卻因為遠遠的看到一個欠揍的傢伙而瞬間凍結我終於身為現代人的喜悅。
學長。
風雲學長。
大學時排球隊隊長後來劈腿啦啦隊騷包再後來當兵時還乾脆出了櫃double傷害到我的欠揍傢伙。
「可惡!還我爸一條腿來!」
而,這是我開口的第一句話。
「那次又沒親到,幹嘛我還要被妳爸打斷一條腿?」
幾乎是想也沒想的、這欠揍立刻性的回了這麼一句,而表情還是那麼欠揍的嘻皮笑臉。
「哇塞塞、庭羽!兩年不見妳還是這麼正耶!」
而,這是欠揍傢伙嘻皮笑臉之後的第一個反應。
「對啦對啦,我是世界上最正的中性人啦。」
「哇靠!講話也還是這麼辣,過癮啦!」
哎~真是沒想到兩年的時間過去,這欠揍依舊是這麼的沒有自尊困擾。
上上下下的打量這兩年不見的、還欠林爸一條腿的、依舊沒有自尊困擾的欠揍傢伙之後,我這才發現到一件很詭異的不對勁。
「你,穿著我們餐廳的制服出現在營業前是幹嘛?」
「因為我現在在這裡打工啊。」
「啊?!」
「嗯哼,我剛退伍打算考研究所,反正每天閒閒沒事做,所以就先來打工存學費。」
是被逸婷給烏鴉嘴的嗎?昨天才剛聊到這欠揍、真沒想到今天就立刻遇到他,而且還變成是我同事?
該死!這真是生平第一次我有強烈的衝動想往逸婷嘴裡海灌強力膠免得她再烏鴉嘴!
「你!那麼多家餐廳、幹什麼偏偏要跑來我們家打工?」
「因為我心想妳搞不好還在這裡工作,所以啦!不作他想的就先來這裡面試囉。」
還不作他想咧!欠揍!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我不知道?」
否則我早把他擋在門口不給進來了,不!否則我早把他揍成肉乾在門口、看他怎麼進來面試!哼!
「昨天下午囉,沒想到居然和你們店長相見甚歡,所以她就要我隔天立刻上班。」
還相談甚歡咧!這欠揍的傢伙,真是沒想到兩年不見依舊還是醬愛繞成語。
氣!早知道昨天下午真的是不該請假的,就知道請假準沒好事發生,可惱!
「聽說妳有男朋友囉?」
「聽說你出櫃當GAY囉?」
幾乎是想也沒想的我立刻性的回了這麼一句,然後這個向來沒有自尊困擾的欠揍就很稀奇的瞬間收起嘻皮笑臉立刻崩潰掉:
「那該死的瘋女人!我非殺了她不可!」
「瘋女人?我怎麼記得當初你叫她作是小甜心?」
「甜個屁!我只是被她的屁股蛋給迷惑了,撇開那海咪咪那柳細腰那超短裙下火辣美腿,她骨子裡根本是個瘋女人!」
「最好是啦!」
「真的是!」激動到牙齒甚至在打冷顫了,這欠揍甚至眼底含淚的說:「分手之外到處造謠我出櫃當GAY,這還不瘋嗎?」
「哈哈~~」
「我-真-的-不-是GAY!妳曉得這句話我說破嘴才被相信嗎?老天爺!招惹到那瘋女人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還一失足成千古恨咧!
「當你色瞇瞇的盯著她大腿看時怎麼說的好像不是這樣子?」
「我承認我錯了。」
對啦對啦!最好是順便承認當初不該硬是逼我穿裙子結果我執意不肯最後還拿這當分手理由!
哼!
「我還寧願遇到的是像妳那樣分手之後是聲稱要殺了我而不是到處造謠我出櫃當GAY。」
「怎麼說?」
「因為那表示妳還在乎我而不是想摧毀我!」
欠揍就是欠揍,哎~~
「倒是、你好端端的幹嘛跟那辣妞分手?」
「因為我發現我還是比較喜歡妳這樣大剌剌的女生,妳曉得每次出門約會我都得在門口等她多久嗎?」
「多久?」
「兩個小時不止!」
「為什麼?」
「黏假睫毛、弄頭髮、化妝、挑哪件裙子短……老天爺!我實在不曉得該跟一個只關心她自己哪個角度拍照美的自戀狂聊天,妳曉得每次出門約會我都得替她拍多少張照片嗎?」
「多少張?」
「拍到我食指快抽筋的那麼多張。」
「白爛。」
「還有吐舌頭聳肩膀眨眼睛外加娃娃音,老天爺!妳曉得有次我們出去她居然穿條屁股露一半的超短褲而她居然說那又沒什麼嗎?」
「我以為你看得很樂。」
「對,我以前是看得很樂,但我可不想要跟別的男人同樂樂。」
「哎~你還是一樣那麼白爛。」
「不,我只是覺悟了。」
「覺悟啥?」
「妳曉得我跟她約會時甚至沒辦法像和妳在一起時說這麼多的話嗎?」
「為什麼?」
「因為她腦子根本沒裝任何東西只除了今年流行什麼風!」
「自找的啦你。」
「妳曉得之前墾丁的春天吶喊嗎?」
「曉得呀,怎樣?」
「我那時候看新聞簡直快嚇哭了!每一個都是那瘋女人!每一個!」
「你還醬愛她喔?」
「拜託別再說醬可怕的話來,我又快嚇哭了!」
哈。
「新聞的標題好像是春吶辣妹吧!反正每一個女的都是大墨鏡細肩帶超短褲,老天爺!我簡直分不出來誰是誰了因為每一個人看起來都一模一樣!都像是那亂造謠的瘋女人!」
像是把這兩年來的鳥氣一口氣吐個痛快於是全身舒暢那樣,這欠揍伸了個懶腰然後好開心的重新笑了起來,亮著他拐牌的電眼笑,他問:
「所以呢?妳真的有男朋友了?」
「幹嘛?難以置信嗎?」
「不會啊,妳從以前就很多人追啊。」
「對啦對啦,很多學妹追啦。」
然後他抱著肚子笑到快脫肛的樣子,終於是笑夠了之後,他又重覆了一句:「哇靠!講話還是這麼辣!過癮啦!」接著我殺氣很重的扳了扳手指頭,而他一點害怕也沒有的繼續問:「是林庭羽嗎?」
「啊?」
這欠揍的問題問的我立刻忘了要扳手指頭熱身好把他揍成個百葉豆腐好午餐加菜吃。
「所以不是囉?」
「怎麼可能是啦!你欠揍喔。」
欠揍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後一點自尊困擾也沒有的嘻嘻笑。
望著這欠揍的嘻皮笑臉,雖然我自己也覺得多問無益,但不知怎麼的、就還是很想問問他,於是我就問了:
「喂!我問你,以前我們交往時,你會討厭林庭羽嗎?」
「幹嘛問?」
「因為我只跟你交往過,所以這問題只能問你呀!欠揍!」
然後這欠揍又哈哈哈的抱著肚子大笑起來,真的是、沒見過這麼熱愛被揍的傢伙。
終於笑夠了之後,欠揍更正:
「不是啦,我是問妳、幹嘛問這個問題?」
想了想,我決定據實以告:
「因為我男朋友好像很討厭林庭羽。」
「他們見過面?」
「沒有啊,就是這樣才奇怪。」
「喔……那會怎樣嗎?反正他們又不會見面,討厭又怎樣?」
「就、不舒服嘛,我的男友討厭我最好的朋友,這光想就討厭。」
「會嗎?」
終於忍無可忍的揍了他一拳之後,我問:
「所以咧?你到底討不討厭庭羽嘛、我們交往時?」
簡直是樂開懷的揉著自己胸口,這欠揍才終於肯正經的回答:
「討厭是不至於啦,但會介意是真的。」
「為何?」
「因為光想到我們搞不好會當表兄弟就很不舒服啊。」
「什麼意思表兄弟?」
「哎~~妳不懂啦。」
「什麼意思啦、到底?」
有夠故意的、這欠揍堅持不解釋表兄弟是啥意思,倒是難得給了個中用的建議:
「我覺得他只是那種屬於不相信男女之間有純友誼的人啦。」
「此話怎講?」
「妳相信男女之間有純友誼?」
「沒道理不信啊,因為我和林庭羽就是啊。」
「那我和那瘋女人?嗯?」
這倒是,他們本來也只是好朋友,直到有天這欠揍認為他不該再只是色瞇瞇的盯著她大腿而是理直氣壯的摸她大腿之後。
「所以咧?妳男朋友到底是誰啊?」
「午餐時他會來啦,待會你就可以見到他本尊。」
「來幹嘛?」
「來午餐。」
「有錢人?」
「是有錢。」
「真不賴。」
「還不賴。」
「他欠林爸幾條腿了?」
「干你屁事!」
扯開喉嚨、我吼他,而不意外的、這欠揍又樂開懷的哈哈大笑。
「總之呢,如果他真的很介意林庭羽而妳又真的很在乎他的話,我建議妳可能要修正一下,不要再和林庭羽那麼親密比較好。」
最後,這欠揍人模人樣的由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