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責怪我,好嗎?
我想只是太久了的寂寞,短暫的,飄移了一段時間。
並非是愛,卻渴望著,渴望如沙漠旅人找不到綠洲,身體心裡的乾渴吞噬著每一寸理智。
我真不想勇敢,我真不想長大。
童年在告訴我,你回不去的。
從小最愛的花是百合。
百合,百事好合,純潔溫柔,是一種充滿乾淨氣息的花。
聽說人都嚮往自己沒有的東西。
撐了七年,我終於放棄了,走回以前的路。
去看了醫生。我跟醫生說我想睡覺,我跟醫生說有沒有一種藥,可以吃下去後什麼感覺都沒有,醫生看了我很久,眼裏有看慣了世態的冷漠和一點悲憫,久到我幾乎是要憤怒起來了,為什麼要悲憫我!就給我藥吧,讓我能睡讓我沒有感覺,最好都能遺忘,所有的人事物,我能不能都忘記,我能不能都不要面對?
他收回視線,客氣的開了藥,請我出去批價,藥局領藥。
『妳今天的費用是兩百塊!』溫柔親切的櫃檯小姐帶著職業笑容說。
買斷悲傷也是有價格的,兩百塊,可以買到一週的好眠和一週的無感。
一瞬間再怎麼痛苦的悲傷都廉價了起來,然而一旦開始就只能一直下去。
一週了。
不能說前所未有的好,至少我不再難過了。
痛苦像是有人掄起拳頭打在我的身上,而我身上包裹著三件冬天厚棉被,像是被輕推了一下,感覺還是有的,但無關緊要,我不痛,我沒有被傷害,我不哭了。
這樣的我更像正常人了嗎?
感覺不到愛,感覺不到恨,感覺不到難過。所有感覺,就是隔著透明塑膠泡泡球外面的泥巴大戰,哪怕一片泥濘,我在泡泡裡,易碎而安全。
就這樣好了。
妳不要為我擔心,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