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篇小說《海洋女神多莉絲》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單篇-2018

這是一個別人開設的挑戰,粗體字為別的作品的字句,共有七段,將其融入其中,文末備註原文出處!原文形式皆由發起挑戰者提供,因此有提供變化。

部分字句有做增減之調整。

年代久遠,但個人還滿喜歡這篇的感覺XD


  ✿


  我把你殺死了。


  那個賦予我名字的你。


  我還給你了。


  殺了你──


  無名是我的代價。

  *

  他全身空蕩蕩的,只剩殘破的身體,彷彿一艘從海底撈起的船,但船員都消失了。

  

  如此骯髒,如此軟爛,就像一攤腐肉,不,這只是成為腐肉的前奏。


  明明如此醜陋,散發如此惡臭,就像一具死屍,不,這確實是一具死屍。


  即便如此,我仍然對他依依不捨,眼前是那片該死的海,吞沒我一切希望與絕望的海。


  海比地獄深,比貪婪沉,比欲望廣,比視野闊。


  ──你明明這麼說了,又為什麼要在最後告訴我,海比你溫柔?


  我轉頭,將臉頰靠上他的胸膛。我沒有欺騙自己,我知道他只剩具空皮囊。最後的擁抱能安慰的只有我自己。


  ──變成這副德性,就算是我的體溫也無法再溫暖你了吧。


  我知道我害怕再一次變得孤單,我討厭這樣的感覺。


  ──但沒辦法,誰叫我失去你了?


  為什麼我會失去他呢?


  啊,因為我殺了他。


  我想告訴他,來自大海的我,沒有所謂的溫柔。


  「對不起你。」


  我輕輕放下那具內臟拿來餵魚的屍體,就算少了臟器和靈魂的重量,卻也因為吸滿了鹹膩的水份而腫脹著。


  如果一切都是有著目的性,那為什麼要道歉?


  如果一切都是盤算已久卻又是無心之過,那為什麼要讓他明白?


  ──你明白我是愛你的嗎?你明白就算你變成這副慘樣,我也還是愛著你嗎?


  不,他不會明白的,當我的尖爪穿破他的皮肉,斬斷他的肋骨,攫住他狂躁跳動的心臟,整個胸膛、下顎和鎖骨被鮮血染滿嫣紅,觸目後驚心,我想起了他摘給我的那朵紅花,萎靡的爛梗刺進我濕透的髮中,他灰得蒼白的手指流入我的髮端,他的笑聲沁入我滑膩的皮囊,他的溫柔滲進了我發黑的血管。


  ──我好想你,好懷念你的體溫,好懷念讓我體溫升高的你的體溫。


  他不會再醒過來了,他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在我到達不了的遠方,他會看著窗戶,那又是另一方天光,他的眼神是捕捉住光的牢籠。


  最後他會轉過頭,捕捉住我的身影,我會與他四目相望,我會躲進海潮下的石頭縫中。


  過了一會兒,我又會悄悄地探出頭來,看著他那又再度望向遠方的側臉,勾起一抹笑意。


  有天他來到我的面前,他與我相擁,我的硬鱗畫破了他像冬日晨霜般薄弱的臉皮,他將我拉開,雙手還是放在我黏滑的雙肩上,他用著完整的笑容、完美的溫柔,說我很美。


  我推開了他,我的利爪在他鎖骨中央留下一條長長的紅痕,血沒有流出來,我一躍入海,我希望我就此化為泡沫。


  下一次再見,他拉開了襯衫,一直延伸到胸口的斜線只剩淡淡的痕跡,他的笑容還是那麼輕盈,像湖面的漣漪,但這裡是海,是波濤洶湧的海。


  他說,希望我留在他身上的不是傷疤,而是我的名字。


  我告訴他,我沒有名字。


  我好久沒有開口說話了,他說我的聲音真好聽。


  我搖搖頭,但我沒有告訴他,他的聲音才好聽,就像隨著水波輕搖的海草,那麼柔軟、那麼滑順。


  即便,當我擰碎了他的心臟,他還是用著那彷彿惡魔呢喃的輕語對我說。


  「我愛你。」


  在丟下他失去一切的屍體前,我將這句話存進海螺,並放到了他被海水浸滿的耳邊。


  ──別擔心,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


  ……


  但是面對那個不知名的男人,又是另一種未知的渴求,男人激起的是她內心的原始慾望,他就像她最渴求的事物一樣。但渴望並不代表愛,那是一種執念。


  他說他叫康克(Conch)。她說那是海螺。


  他說他對她的愛就像海浪的聲音永不止息。她說海裡很安靜。


  他說她叫多莉絲(Doris)。她問是什麼意思。


  他說她是海洋的女神。她給了他一個吻。


  「故事就說到這邊吧。」


  老者闔上泛黃的故事書。


  坐在壁爐前地毯上的小女孩睜著圓潤飽滿的雙眼,像海一樣湛藍深遂。


  她爬上了客滿的木搖椅,對著佈滿皺紋的臉頰落下一個吻。


  *


  「晚安,爺爺。」


  「晚安,多莉絲。」


  小女孩跳下搖椅,離開了壁爐火光能夠溫暖到的範圍。


  老者低下頭,看著修補了好幾次的書冊。


  在《海洋女神多莉絲》(The Ocean Goddess is Doris)的下方,有一行不同字跡的草寫。


  父親的筆記(Father's Note)


  ✿


  「無名是我的代價」-小說《玻璃王座系列五:風暴帝國》

  「他/她全身空蕩蕩的,只剩殘破的身體,彷彿一艘從海底撈的船,但船員都消失了。」-小說《烈焰雙生II:幻谷地圖》

  「我轉頭,臉頰靠上他/她的胸膛。我沒有欺騙自己,我知道他/她只剩具空皮囊。最後的擁抱能安慰的只有我自己。」-小說《烈焰雙生II:幻谷地圖》

  「害怕再一次變得孤單,我討厭這樣的感覺。」-歌曲《Shawn Menders-In my Blood》

  「如果一切都是有著目的性,那為什麼要道歉?如果一切都是盤算已久卻又是無心之過,那為什麼要讓他/她明白?」-發起挑戰者個人作品《靈魂之約I:斷刃》

  「他/她看著窗戶,又是另一方天光,捕捉住光的牢籠。」-小說《狂暴年代》

  「但是面對那個不知名的女人/男人,又是另一種未知的渴求,女人/男人激起的是他/她內心的原始慾望,他/她就像他/她最渴望的事物一樣。但渴望並不代表愛,那是一種執念。」-發起挑戰者個人作品《女巫》

  發起挑戰者、字句提供者:Wendy,Dani,Brian

個人作品整理,內有小說、新詩、非詩之詩/古詩、宋詞、短文。 年代過於久遠的就挑著放,內文首句為創作年份。 各類作品可能含有令人不適、陰沉、暗示等內容。先說聲抱歉! 如果閣下剛好經過看到,非常感謝您的觀賞以及支持:D ※未經同意禁止轉載借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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