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篇武俠小說:司徒斬&景雲清─誅殺女魔頭《唐尋故人入迷途,傲世血飲情終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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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斬小心翼翼地跟在景雲清身後,那景大公子笑面盈盈,落落大方,徑直行向前方那東張西望就是沒往他倆瞅去的女魔頭唐傲,喊聲道:「姑娘!打擾了!」

  分明知曉是唐傲,也不是什麼姑娘人家了。司徒斬在心裡默默數落了起來。

  那女子明顯一怔,蹙著眉頭、一張憔悴陰沉的面容透露著戒心,沉聲道:「來者何人?」

  景雲清雙手舉於胸前作投降狀,立即止步,仍是一臉和善,道:「姑娘,敝姓景,不知姑娘可知羅泊村在哪個方向?」

  司徒斬同樣止步,默默翻了個白眼,這景大公子乾脆不隱藏身份了是吧?這神州大陸能為景氏的也就他們一家了!他忽然心疼起了被扔在景家的金絲黃袍了。

  唐傲眉頭深鎖,靜默片刻,堪堪舒緩,她一手搭在腰間的短鐮刀上,好似想要掩藏起來,她清了清嗓子,也沒能清除那沙啞,道:「不知方向。小夥子,既是景家少爺,那知金陵城如何去吧?」

  司徒斬有些錯愕,這唐傲莫不是真的、真的迷路了?

  景雲清道:「我家我當然知道!姑娘要往金陵城去嗎?姑娘看來有些狼狽,不知有好好飲食嗎?」

  頓了頓,他瞅向一邊,道:「斬斬,咱們出發前買了饅頭,不如讓給姑娘吧?」

  司徒斬劈然一怔,沒事扯到他這兒幹嘛呢?他點點頭道:「若姑娘不嫌棄。」

  景雲清開懷一笑,伸向後背取下一水壺與綢緞饅頭包,衝著唐傲道:「姑娘,我這兒有水與饅頭,妳要不用用?」

  說畢,他將水壺遞給司徒斬,隨後解開布包,四顆大白饅頭就此暴露,他捧著遞了過去,唐傲見之,眼神為之一亮,劈手便是一顆饅頭往嘴裡塞。

  司徒斬都看呆了。景雲清笑道:「姑娘坐下吃吧!不必著急的,小心別噎著了!」

  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唐傲此時就像一隻為人所馴的家犬,依言坐回了那個石子上。司徒斬又看呆了。景雲清朝他使了個眼色後先行席地而坐。司徒斬實在有些不想弄髒衣裳,雖說等回了金陵城,讓景雲清給他換一套便是了。

  唐傲一連吃了兩顆饅頭,捶著胸脯咳嗽,景雲清連忙奪過司徒斬手上的水壺遞了過去。司徒斬心裡登時有股莫名的怪異,好似有種借花獻佛的錯覺,叫他特別不是滋味。

  他二人第一次面對面到如今,不過一月有餘,可景雲清向來是把東西給他,他從未親眼見著景雲清當著他的面把他手上的東西給別人的。感覺真怪!

  唐傲劈手奪過水壺豪飲,兩個巴掌大的皮壺轉瞬即空,她掩著嘴打了個飽嗝。景雲清笑道:「姑娘吃飽喝足,歇息歇息,等會兒就上路吧!」

  司徒斬心中一驚,那句「上路」可說得不單純!

  幸好唐傲看來並無多想,只是點點頭交還水壺。

  之後是一陣沉默。司徒斬一直觀察著唐傲,那面色枯槁憔悴,眼神黯淡無光,聽聞唐傲走火入魔,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不過一會兒,唐傲本不動如山的身姿晃蕩了幾下,她站起身子,一個踉蹌,景雲清見之,立即起身,卻沒過去攙扶,做盡了男女有別的禮數,景雲清道:「姑娘,妳還好吧?莫不是方才吃喝得急了,惹得哪兒不適嗎?」

  司徒斬霎時蹙眉,他感覺景雲清話有深意,吃喝、不適……莫非、莫非食水裡加了東西?

  他心內大駭,那饅頭是他與景雲清一塊兒買的,水是景雲清準備的,莫不是水裡有毒?那、那如果沒見著唐傲,他不小心喝了該如何是好啊?那姓景的到底……

  思考未畢,唐傲一手壓著額角,另一手擺了擺,道:「沒事兒,老毛病了,頭有些暈。有勞二位趕緊帶路了。」

  景雲清道:「這可不妥!姑娘身體不適,從這兒去金陵城有些距離的,姑娘可別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啊!」

  唐傲眉頭一蹙,衝著他齜牙咧嘴,低聲吼道:「小崽子別囉囉嗦嗦的!喊什麼姑娘?我早為人母,可不是那些嬌滴滴的小娃娃!趕緊帶路了!」

  司徒斬嚇了一跳,那唐傲目光如炬,好似一頭野獸,可又直不起身子,更似風中殘燭的猛虎,倨傲張狂,難捨天生的驕橫。

  唐傲,確實人如其名。司徒斬竟不禁心生畏懼。

  景雲清擺作投降狀,賠笑道:「原來是大姐!失禮了失禮了!大姐面容清秀,瞅著實在年輕,還以為比我年輕許多,哎呀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姐見諒!不過大姐身子當真無礙嗎?我很擔心的!」

  司徒斬心裡那股畏懼登時煙消雲散,又默默翻了個白眼。這景大公子可真是三寸不爛之舌,真叫人噁心!

  不過他想了想,景雲清好像不撒謊的,唐傲雖然狼狽,但面容確實清秀,實際上他也不知唐傲多少歲數。聽聞修練邪功走火入魔,確有返老還童的可能,可變成這般人鬼兩不是的樣態,即便貌若少女又如何?光眼下那黑暈就不知得抹多少粉才能掩去了!

  唐傲又是一個踉蹌,她甩了甩面門,暴躁緩和了不少,道:「沒事。趕緊帶我……」

  話未說畢,她的目光飄到司徒斬身上,眉目間閃過一抹奇異,定了一定,有些失神地道:「你……你的血……」

  司徒斬肩頭一顫,退縮一步。景雲清立即站了過去,他比司徒斬高壯許多,輕輕鬆鬆便截斷了唐傲的目光,道:「大姐!大姐怎麼說也是女子,饅頭與白水充其量只能飽腹潤喉,毫無營養可言。咱們趁天還亮,趕緊出發金陵城吧?我請大姐好生吃一頓!」

  司徒斬有些錯愕,他開始不明白景雲清在搞什麼了。他肯定水裡下了東西,但是不是毒不好說,景雲清是在拖延時間等待發作,還是真心對唐傲示好的?

  他怎感覺,依景雲清的性情,還真是後者?倘若唐傲真沉住氣順了意,那不得真放隻惡犬進金陵城了?

  可偏生,唐傲就是沒順其心意,司徒斬的顧慮都是多餘。

  唐傲惡狠狠地盯著景雲清,右手已經按在腰間的短鐮刀上了,罵道:「景家的小娃娃,讓開!」

  她腦兒一暈,竟憶起過往種種,那年在武當派,那個英俊瀟灑的人,那副面冷心熱的偽裝。她承認自己深陷過,承認自己沉淪過,甚至想過便那麼安生度日下去,可那該死的人,竟不問她任何一句,就硬生生讓她與骨肉分離。

  連一句辯解都沒來得及讓她說,她還傻傻地在等,等那一個回答會是肯定的問題:妳愛我嗎?

  肯定的。直到她眼睜睜看著骨肉被帶走,直到她確信了那人眼裡的冷漠是真實的,肯定就成了曾經,愛就成了恨,人就不成人了。

  她不過一屆女流,不懂什麼成人之美;她不過為人之母,不懂什麼天道正義。她只知,所愛之人不愛她,所生之子不由她。這命運,她要親手顛覆了。

  若她沒有骨肉相伴,那全天下的娘親也別想有!

  那年她走火入魔,失手殺了一個孩子,鮮血濺到她的臉上,滑過她的唇,流入她的喉,從此萬劫不復。童稚之血,方能平心。

  等唐傲回過神,右手早就攥著短鐮刀柄,那景大公子的距離遠了一些,那不知何姓何名的小娃娃探出了頭。她揮刀了嗎?她沒印象了。

  景雲清的左手是向後伸去的,他正牽著司徒斬的右手,是為了阻止他拔劍。司徒斬自是訕訕,卻也知是自己衝動了,眼下不好拘泥這等小事,便沒反抗了。

  景雲清難得露出那般認真的神情,可惜司徒斬看不到,他毅然開口:「大姐,武當派以仁德忠孝為本,天有好生之德,請大姐隨我去武當派領罪吧。」

  唐傲聞之大驚,右掌力勁猛添幾分,霎時竟覺渾身脫力,幸虧及時穩住,她咬牙罵道:「你早知我的身份!方才食水裡加了什麼!」

  景雲清搖搖頭道:「加了我的真心。我是誠摯希望大姐能洗心革面的。」

  噗。

  司徒斬差點兒就給笑了出來。

  唐傲嗔怒,一使勁就特別暈,可她如何能放過眼前兩個小娃娃?知曉她身份者只有死路一條!她急需飲血,雖眼前二人並非稚子,但黑衣那人看來年少,應該還能湊合。

  她踏前一步,高舉鐮刀,直直劈下,她不信那景家公子能立即拔劍!

  果然不出所料,景雲清沒來得及拔劍,可他本就無拔劍之意,他方才聽聞身後一聲耳語,說著「當心」,可叫他樂壞了!

  下一瞬,唐傲愕然,司徒斬駭然,景雲清欣然。

  景雲清雙掌一拍一闔,中間抵了個冰冰涼涼的硬物,閃著銀光的刀鋒指著他的眉心,卻進退不能,箝制於雙掌猛勁之間。

  僅是一瞬,景雲清雙掌一扭,唐傲不敵其勁,即便以左輔右,終是難抗,她猙獰咬牙,實在沒辦法,只能鬆手棄械。

  喀噹一聲,短鐮刀飛落於地,唐傲可不會就此罷休,這小公子真是惹毛她了,就算其血無用,她也要奪其命大快人心!

  至於那個黑衣服的,她想,自己的孩子長大了也會那般清秀明媚的吧?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她又忍不住火氣,心神狂躁,氣脈狂亂,即便頭昏腦脹也壓抑不住嗜血的慾望。沒了兵器又如何?她的十爪亦是令人聞風喪膽!

  見唐傲撲了過來,司徒斬下意識退了一步,可視野一下便被景雲清的寬背與晃蕩的馬尾占據,他忍不住喊了一聲:「景雲清!」

  這是他第二次說出這三個字。頭一回是初見,他被當成宵小讓景雲清給捕了,景雲清介紹自己時,他疑惑地咕噥了一次。之後,他只喊「景大公子」。

  沒什麼原因的,他只是不想忘了二人身份懸殊,他只是不想被說高攀貴族,只是不想景雲清被說與下賤之人廝混……

  司徒斬生父雖為商,卻也只是曾經,早被抄家了,家破人亡。因他生母為妓,更為低賤,二人相戀,眾人唾棄,最終未能力排眾議,雙雙殞命,人倫悲劇。

  幸好,蒼武流收留了他。幸好,心中大義仍在。幸好,遇見了景……呸!

  他不知景雲清做了什麼,只見背影一滑,轉了大半圈,竟到了唐傲身側。唐傲轉向不及,徑直撲向了司徒斬,他心內大駭,卻移動不了鞋履,不過上身向後微傾,神色呆滯中帶有幾分驚恐。

  當唐傲抬爪襲來,銀灰色的長髮有如群魔亂舞,眼角的紅筋特別突出,好似嚇唬小孩的大人扮成的鬼怪。才怪呢,他這個成年人也嚇死了好吧。

  可他又見景雲清一個滑步,兩手一抬──他可比唐傲高大太多了,胳膊自然也更長。隨便一伸就追上了唐傲的雙爪,然後大手輕鬆一握,直接一手一腕攫住了唐傲。綽綽有餘。

  唐傲愕然,司徒斬駭然,景雲清毅然。

  唐傲咬牙,頸子扭了半圈過去,怎料雙腕上的力勁一緊,她竟渾身脫力,甚至沒法站定,反而是景雲清撐著她的。她憤憤罵道:「王八羔子!還不放手!看我撕了你!」

  景雲清冷靜異常,俛面瞅著唐傲,淡淡道:「有個人告訴過我,開心的時候就笑出來,傷心的時候就哭出來,憤怒的時候就吼出來,你的情緒是你自個兒的,沒人有必要去接受你的情緒。但大姐如果心結難解,我也不能看著大姐繼續痛苦下去。」

  唐傲愕然,司徒斬詫然,景雲清悵然。

  司徒斬嚇傻了,可他有些揪心,那些話分明不是對著他說的,可他卻被那真情實意感染了,就好像、好像也是對著他說的。

  那些話是誰告訴景雲清的?

  靜默僅是須臾,氣氛驟變,景雲清又道:「唐大姐,我知你憶子成狂,我雖不為人父人母,可我為人子。倘若我知曉娘親如妳這般傻,那我肯定不願向人提起的,甚至會覺得,花大把時間尋得的娘親,竟是罪大惡極之人的自己愚蠢至極。我知妳心中有恨,但虛芳道長早就羽化,妳……究竟在恨什麼?」

  「那個人……那個人他……」

  唐傲怔怔開口,神情一愣一愣的,張狂的亂髮堪堪垂落。這麼多年了,她又如何不知那個人死了?她只是不願相信,因為她還沒問出自己的孩子在哪兒,還沒問那個人心裡有沒有過她,還沒問……什麼都沒問。

  景雲清點點頭道:「嗯,早就死了。」

  唐傲神情大變,倉皇失神地道:「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把孩子還給我!」

  她一激動起來,反而渾身痠麻,雙膝一軟,腳踝都扭了,可獨獨眼神目光如炬,又驚慌失措,那就是一個娘親走丟了孩子的樣態。景雲清不是第一次見了,偌大金陵城,治安不算好,江湖本就險惡,孩子走丟、拐賣層出不窮,他看了太多、幫了太多,也錯過太多。

  景雲清搖搖頭道:「很遺憾,我雖入武當門下,卻也不知大姐孩子的下落,但虛芳道長正義心善,定不會虧待於他,如今定然大有所成,指不定也在尋大姐妳呢。」

  司徒斬嘆為觀止,他已經分不明景雲清是在瞎說還是真心的了。

  唐傲倒抽一口氣,怔怔道:「孩子……我的孩子……」

  十爪尖銳堪堪垂委,正如其人之色,唐傲嘴裡喃喃念著「我的孩子」,景雲清見她雙目水潤,盈盈流轉,霎時便有晶瑩涓涓而出,滾滾而落。

  司徒斬只能見她半張臉,瞧見淚花,詫然不已,那手段兇殘、作風狠戾的女魔頭竟然哭了?

  他真想知道唐傲此時在想些什麼。是自己的孩子嗎?或是自己曾殘忍殺害的那些孩子?

  唐傲此時所思所想,是前者,可她眼前浮現的卻是後者。腦中不斷閃過她殺死的那些孩子驚恐的神情,有時候被人發現了,不留一個活口。

  她還記得有一次實在忍不住,恰在山裡撞見一對母女,那女子以肉身抵擋,抱著她的腰哭求別動她的孩子,她自是不會遵從,將女子斷去腳筋,當其面將孩子殺了,豪飲鮮血。

  那些哀求還言猶在耳,「別動我的孩子」、「求求妳放過我的孩子」,她這才憶起,自己當年不也是那般卑微嗎?

  司徒斬還以為事情就能如此落幕,可唐傲卻聲嘶力竭,一頭亂髮又張狂起來,身周似乎還有氣息流轉。

  心魔難關,終究過不了。

  景雲清臉色一變,衝著司徒斬喊道:「斬斬!」

  司徒斬肩頭一顫,用半剎理解情勢,再用半剎作出反應,他右搭劍柄,抽劍出鞘,雙手握之,退於腰側,前縱一步,長劍隨出,一個沉悶的異響平息了唐傲沙啞尖銳的吼聲,銀刃沒入玲瓏腰身,從另一端穿了出去,恰好從黃袍側緣擦過。

  唐傲霎時如一石像,那張滿臉熱淚、枯槁狼狽的面容僵硬地轉了過去,空乏的神目似有幾分困惑,銀刃並未穿過她的胎宮,可她卻有股喪子之痛。

  忽然、忽然她想起了產子那時的痛不欲生,想起有一雙大手任她刮削,卻緊握不放。

  ……

  司徒斬猛然一抽長劍,鮮血迸而霑衣,濡壤而紅。司徒斬傻了,不是因為弄髒了自己的衣裳,而是他竟然捅了女魔頭唐傲。

  然後,他看著唐傲眼珠上吊,看著景雲清兩掌一鬆,看著唐傲癱軟倒地,看著景雲清垂首,一臉愁容。

  在那連風也寂靜的片刻之間,司徒斬只聽見了微弱的一聲:孩子。

  鮮血於腰際涓流不息,好似在逃難。景雲清眉眼一緊,擠出了幾條細痕,司徒斬看不見的,但司徒斬從他的聲音就能猜出他的表情了──

  「斬斬,倘若我早些年出生,早些年遇見她,指不定她現在就不必死了。」

  景雲清的口吻悲壯沉重,就像躺在地上那動也不動的是自己娘親。

  司徒斬怔了一怔,眼簾低低垂下,心頭沉如鐵錨,淡淡道:「……天意如此。」

  他沒想過唐傲就這麼死了,脆弱得不堪一擊。他猛一抬面,道:「你在水裡加了什麼?」

  景雲清正首瞅他,神色略顯無辜,道:「虛神散,方才你急匆匆的時候我加進去的。」

  那虛神散雖非益物,卻也非毒,使用得宜能定心安神,若是不當,則使人脫力、擾亂心神。

  司徒斬瞠目結舌,沒料到景雲清竟帶了那種玩意兒!

  景雲清唇角一揚,滿是無奈,又道:「斬斬,我想問你,你認為唐傲真罪該萬死嗎?」

  司徒斬愣了愣,道:「她所行之事兇殘無度,罔顧人倫,天理不容,確實幾條命都賠不上的,死了反倒便宜了她。可……她終究只是一名女子,終究只是一個娘親。她錯便錯在用錯了方法。」

  靜默片刻,景雲清點點頭,無奈消弭了幾分,道:「嗯,但願來生她能幸福,不為人辜負,也無辜負他人之意。」

  司徒斬有些訕訕,將劍收鞘,撇開了視線,道:「咱們回去吧。景大公子,你沒傷著吧?」

  景雲清答非所問:「斬斬,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

  司徒斬嚥下了那句「好你個大頭」,改為輕應一聲。

  景雲清沒說今日七夕,司徒斬自然不必說自己知道。


《唐尋故人入迷途,傲世血飲情終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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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社會跟以前不同了,人人都有一支手機,只要打開就可以獲得各種資訊。過去想要辦卡或是開戶就要跑一趟銀行,然而如今科技快速發展之下,金融App無聲無息地進到你生活中。但同樣的,每一家銀行都有自己的App時,我們又該如何選擇呢?(本文係由國泰世華銀行邀約) 今天我會用不同角度帶大家看這款國泰世華C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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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大家新年快樂~ 新年大家都在做什麼呢? 跨年夜的我趕工製作某個外包設計案,在工作告一段落時趕上倒數。 然後和兩個小孩過了一個忙亂的元旦。在深夜時刻,看到朋友傳來的解籤網站,興致勃勃熬夜體驗了一下,覺得非常好玩,或許有人玩過了,但還是想寫上來分享紀錄一下~
宗描扇一跤跌在地下,正欲起身,泛著冰冷寒芒的劍尖已然指住了她的咽喉,宗描扇駭然抬首,撞上了女子冰寒澈骨的灰眸,彷彿鷹隼鎖定了獵物,登時如被奪去了語言能力,一句話也說不出。 姜凝湮螓首輕側,美眸溢出譏諷,吐出口的話語如臘月寒冰般刺骨: 「宗姑娘似乎忘了,我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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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智澄跪於百玫宮【問世堂】,周圍一列高手,他自是心下惴惴惶恐,但心知獻了此計,用處極大,便安心跪著。 遠處就坐著宮主花永寒,隔了布幕,盡見一模糊人影。 「說吧。」花永寒之聲傳自布幕之後。 「武當乃大門派,其餘映梅、歸藏、沖雲、任派等派,不足為懼,小人有可靠消息指出,武當上下,空空這癡老和武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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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在那?」邵卓面無表情,語氣毫無起伏。   常濤全一個激靈趕緊去前面將人傳到皇上面前。   正常來說皇上所經之路必須清場,也不知道今天底下人怎麼回事,竟還有人在御花園。   「妾熙涼殿南氏采女,參見皇上。」南筱玨低頭蹲跪在地上,柔軟髮絲順著頸子滑落:「擾了皇上的興致是妾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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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華山派副掌門諸葛識明意欲自裁未果,掌門司徒遼預料笑情宮范姜漱玉宮主必會出手干預拜月教勢力南侵中原,他也言明諸葛副掌門係為范姜宮主所救,絕不會坐視心上人身負重傷而不聞不問。諸葛識明一提到范姜宮主,滿臉英氣也化作千百繞指柔,語氣盡是溫柔。話說諸葛識明及范姜漱玉的情緣,就是來自上一代華山派掌門
上回說到,狹天尊打算讓元生出手解決殷玄彬,元生回到:「可是我...」話沒說完,狹天尊就打斷說到:「你沒功元我知道,但你的妻子們隨便一個都綽綽有餘。」元生驚奇的問到:「你是說真的嗎?可那小子不是會甚麼禁招嗎?艷妃他能行嗎?」狹天尊聽完說到:「你是說身穿黑袍跟我長得很像的那個人吧?」說完看元生點頭,狹天
  就在公子哥慌不擇路的逃跑時,卻是跑回到了那處水潭邊,而且還有一人也在,正是古馨蘭!   雖然她現在看起來很狼狽,仍舊似笑非笑的望著那位公子哥。   公子哥憤怒的揚起拳頭衝向古馨蘭。   “賤蹄子,小爺我要殺了妳!”   看著拳頭就要揍到自己,古馨蘭偏頭躲過,立刻抬膝給了對方的小老二一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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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他定有過人之處 作者:天如玉 閱讀管道:晉江 發文日:2022年9月(舊文重發) 文案: 神容嫁給山宗時,他還是那傳說中的天之驕子。 但還沒與他做過一日真正夫妻,她就帶著他給的和離書被送歸家中。 家人問起山宗,她理直氣壯答:「死了呀!」 某日,雄關漫野處,那人在她眼前「詐了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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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北辰目光如箭,射向巧荷,怒氣昂揚,喝道:「作惡多端的如夢賦妖人,休要汙我玄天門名聲!」   巧荷被這一吼嚇得六神無主,瑟瑟發抖,蓮步搖曳,順勢往藺飄渺身邊靠去。然而,藺飄渺一如先前,見她如此楚楚動人的可憐姿態,依舊毫無動靜。   莫非《紅顏改》真對這個郎逸之起不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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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21世紀腐女一枚,竟穿越成戀夫成癡的花癡王妃!前世被虐死,這一世還不掀翻他的王府!"你是殺了我還是讓我休了你?"某王妃一臉得瑟,抖腿看著破門而入的冷麵王爺!該死的女人,堂堂王妃,逛妓院,打群架,劫法場,還全城宣告要休夫!
「如此說來,婉兒施主也是個可憐人…」尚智看到一半便看不下去,深表同情並憐憫的朝婉兒的方向望去。 「你不氣?她差點讓你破戒,說不定之後還可能殺了你。」夜無邊冷冷問。 「得施主相助,小僧終究沒破戒不是嗎?人也好好的,何必再問罪於她?」尚智雲淡風輕的笑著,顯然佛學的涵養已深深刻在心裡,著實讓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