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源 二部曲-第二章

大戰經過兩天後，鬼族的士兵終於安頓下來。

回到了自己的家鄉，生還者也都脫離了險境，伊諾克等人也終於有機會聚到一起。

「我本來準備要休息了，結果看到伊莉安娜開的門，一回來就看見你們竟然都回來了，這到底發生什麼事？」這次唯一沒有參戰的艾斯拉看著眾人，一臉的不解。

凱爾看了黛妮卡一眼，說：「這是一個漫長的故事，我們的旅程也挺奇妙的。」

「感受得出來，」伊莉安娜撐著下巴，說：「你們的另外三個同伴也挺讓我驚訝的。」凱爾有些尷尬的一笑。

一周前，黛妮卡與凱爾一同上路。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存放著強大魔力的地方，那裡有幾本『古代魔法之書』與一些古代兵器，或許可以找到一些強大的兵器。」

黛妮卡領著凱爾走，指向前方：「東邊是群山，都是森林野路，人族應該還沒有探查道那邊吧？」

「沒有。」凱爾說道，想起之前與父親聊天時所聽見的話：「好像說，往東邊走會遇到一些強大的魔物阻攔，不可以過去。」

黛妮卡微微一笑，說：「阻攔是有的，不過倒是沒有魔物。」

凱爾揚了揚眉：「會有阻攔？是在保護什麼嗎？」

黛妮卡微微低下頭，臉上的笑容也漸漸退去。

「不是保護，而是隔絕，隔絕禁地。」黛妮卡說道，眼神變得有些陰鬱。

凱爾側首看她，黛妮卡一向愛笑，從未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禁令凱爾有些奇怪。

「禁地？那是什麼地方？」凱爾問道。

「是一個充滿罪惡的地方。」

黛妮卡輕聲說，眼中閃出了仇恨的光芒：「我之前生活在那，負責掌管九本『古代魔法之書』中的『和平』之書，但是，我發現那邊的人非常邪惡，於是便逃跑，離開了那的禁地。」

看著黛妮卡的表情，凱爾不禁有些害怕，因為，他看見了一股無盡的仇恨。

「妳好像……很恨他們？」凱爾小心地問。

黛妮卡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說：「當然，兩千年前，他們害死了我的愛人。」

凱爾緩緩低下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黛妮卡深吸一口氣，重新展開笑容：「不過，這都已經過去很久了，我現在在生氣也無法改變事實。」

看著她有些勉強的笑容，凱爾不自覺得感到一陣心痛。

兩人一起生活了兩天，他們並沒有尷尬，反而非常投機，聊了許多話題。

黛妮卡會像凱爾說這兩千年來發生的奇聞軼事，凱爾也會提起之前在人族看到的一些怪異事情，讓黛妮卡非常開心。

第三天時，兩人一如既往的一邊說笑一邊向前走。此時，凱爾聽見了第三個人的腳步聲。

「有人。」黛妮卡輕聲說道。

因為已經三天沒有見到其他人，凱爾有些驚訝這裡會出現其他人，他提高了些戒備，注視著聽見聲音的方向。

這邊的草非常之高，放眼望去一片翠綠，十分壯觀，但是也是非常好的掩護，兩人必須更加小心。

很快的，一把細細的聲音傳來，是個男生的聲音。

「快到了，等到了樹蔭下，我們便休息。」

聽見這聲音，凱爾瞪大的了雙眼，面色頓時變得蒼白。

這聲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凱爾呆住了。

一個白髮身影排開綠草，出現在了凱爾的視線中，正如他所想，那人正是莫賽。

莫賽看見凱爾的瞬間也是一楞，不過，凱爾的目光並不再他身上，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坐在輪椅上、被莫賽推著的漢娜。

漢娜睜大雙眼，喃喃的說：「凱爾……少爺？」

「漢娜！」看見漢娜，凱爾瞬間將莫賽拋到了腦後，衝上前抱住漢娜。

「妳還活著！妳沒有死！」他大喊著，心中充滿了喜悅。

漢娜的臉上也滿是驚喜，她伸手緊緊抱住凱爾，有些哽咽地說：「你過的還好嗎？」

「我很好！我交了很多朋友，也有人生的目標。」凱爾說著，努不讓眼淚落下。

漢娜的懷抱溫暖，彷彿又回到了一個多月前，自己還在宅邸時的生活。

漢娜輕輕撫過他的頭髮，沒有再說話。

黛妮卡看著這副場景，露出一個欣慰的微笑。

良久，凱爾放開漢娜，重新站起身，看相她身後的莫賽。

莫賽的表情有些尷尬，目光無處安放，似乎帶著許多情緒。

漢娜輕嘆口氣，開口：「莫賽。」

「是。」莫賽快速的回應，深吸一口氣，看向凱爾：「那個……抱歉啊……之前發生的事情。」

聽見他這樣說，凱爾的心中不禁一緊。

雖然知道是因為戰爭，知道莫賽的心中也有許多難處，但被他親手下葬的家人還歷歷在目，凱爾的生活也確實是被莫賽毀掉的。

許多情緒在凱爾的腦中迴盪，一時之間，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很想馬上上前給莫賽一拳，但看見漢娜與他同行，凱爾又壓抑住了自己的想法。

「凱爾，莫賽不是壞人。」漢娜緩緩開口，認真地凝視著凱爾。聽見他這樣說，兩人都有些驚訝。

莫賽看著漢娜的側顏，心中充滿了感動，凱爾則是有些疑惑。

「那天之後，是莫賽救了我，把我帶回了鬼族，也說了他的故事，說到底，錯的是這個世界，如果一直恨著某些事物，傷害的終究是自己。」

漢娜說著，手碰了碰自己的雙腳：「我們會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為莫賽正在尋找能讓我重新站起來的方法，我也跟著一起來了。」

黛妮卡在後面靜靜地聽著一切，面無表情，若有所思。

凱爾點點頭，似乎明白了她想說的話。

莫賽確實是凱爾的仇人，但如果一直抓著這點不放，折磨的終究是自己。

凱爾點點頭，說：「好吧，我之前也砍過你一刀，就這樣算了吧。」

莫賽微微苦笑，他先前那刀也差點將自己了結。

「對了，那你們是為何來到這？」漢娜問道，看了眼凱爾身後的黛妮卡。

黛妮卡展開笑顏，走到凱爾身邊：「我叫黛妮卡，是凱爾的朋友，我們要尋找凱爾的武器，在去和其他同伴會合。」

漢娜點點頭，向凱爾微微笑：「看來，你真的交到了很多朋友呢。」

聽見她這樣說，凱爾的心中又是一陣喜悅。

「對了，你們幾個就是伊莉安娜的同伴吧？」莫賽開口，黛妮卡說：「是啊！你認識她？」

「鬼之間都挺熟的，尤其是我們這些有『咒力』的鬼。」莫賽解釋道：「我們有聽說，你們一群人和鬼的目標一樣，想要讓世界和平。」

「是這樣沒錯。」凱爾回應。

「世界和平嗎？挺好的。」漢娜拍拍卡爾的肩，說：「不過，這就代表我們有一段時間會在同樣的地方活動。」

「對。」凱爾說著，看向黛妮卡。

黛妮卡微微一笑，說：「既然這樣，我們要不要同行一段時間？如果有危險的話，也可以互相照應。」

好不容易重逢，凱爾當然想要跟漢娜多相處一陣，漢娜亦是如此，至於莫賽，只要跟漢娜在一起都沒有問題，雖然因為有了其他人而有些不高興，但他也沒有說什麼。

對於漢娜，莫賽絕對聽話。

於是，四人就這麼同行，一邊尋找各自想找的東西，一邊敘舊。

凱爾對漢那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將分離一個多月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與她說，包括自己的夥伴們，漢娜也沒有打斷他，而是靜靜地聽，心情似乎非常的好。

但，莫賽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了。

因為凱爾的話實在太多，漸漸地直接將推輪椅的工作覽下，莫賽在心中懷疑，凱爾不想讓漢娜與自己靠得太近。

黛妮卡看著發生的一切，覺得十分的好笑。

莫賽跟在漢娜與凱爾的身後，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開心交談兩人，不自覺的握緊拳頭。

黛妮卡悻悻然地走到莫賽身邊，小聲說：「吃醋了嗎？」

「才沒有。」莫賽嘴硬的說，目光卻沒有移開。

看他這副模樣，黛妮卡忍住笑意，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我可是活了兩千多年的物種，對於愛情這種事情可熟了，你就別騙我了。」

莫賽遲疑了一下，接著，露出了有些失落的表情：「應該說，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更不知道她有什麼理由喜歡我，真是的……」

莫賽搔了搔頭，看向黛妮卡：「對了，妳剛剛說妳活了兩千多年，在此期間妳喜歡過幾的人？」

「一個。」黛妮卡說道。

莫賽微微揚眉，說：「一個？看來他是個很好的男人。」

聽見這句話，黛妮卡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莫賽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繼續說：「事實上，這也是我第一次喜歡別人，也有點不知道這是個怎麼樣的感情。」

黛妮卡思考了一下，緩緩開口：「我認為，喜歡便是想用盡所有的方法跟他在一起，不論發生了什麼，是生是死，是善是惡。」

莫賽輕嘆了口氣，將雙手放在腦後:「妳說的好複雜啊。」

「這樣說好了，假設鬼族不容許人類出現，你會怎麼做？」

「假如嗎？」莫賽幾乎沒有思考，馬上說：「那就帶著她離開鬼族，愛去哪生活就去哪生活，能做什麼就做什麼。」

看著莫賽堅定的神情，黛妮卡微微一笑：「她遇見你，很幸福呢。」

莫賽不了解她說的這句話有什麼含意。

第五天清晨，莫賽被一陣騷動吵醒。

這段時間與漢娜兩人在外，為了保護她，莫賽練就了敏銳的感官，以便在第一時間發現危險。

他仔細地聽，似乎在草叢中，有一些怪異的騷動。

他看了看身邊熟睡的三人，思量了一陣，還是決定叫醒凱爾。

「嘿，快起來。」莫賽小聲說，搖了搖凱爾的肩頭。

凱爾緩緩張開眼睛，輕皺著眉說:「幹嘛？」

「有異動。」莫賽壓地聲音，示意他不要驚動。

凱爾稍微清醒了一些，也開始觀察四周。

接著，兩人同時聽到了一陣怪聲。

「翻過這座山，游過這片海，紅綢身上穿，終究會歸來。」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低聲吟唱著，聲音有些虛弱，旋律也有些偏離。

凱爾與莫賽對看了一眼，兩人壓低身姿，緩緩向著聲音來源走去。

漸漸的，他們看的了一個人影。

她身上黑色的人族軍裝沾滿了泥土，頭髮凌亂，蓋住了雙眼，步履闌珊的走著，不知是想去往何方。

「你認得她嗎？」莫賽小聲對凱爾說。

凱爾搖搖頭，說：「看不清楚啊……等一下。」

凱爾看見她那身骯髒的軍裝，胸口處並沒有沾到泥土，在那邊，鑲著一個純銀的圓形標誌。

「她……應該是十一神本。」凱爾說道。

那人正是之前消失的若望。

「真的假的？」莫賽看向神智不清的女人，說：「鬼族進攻的時間還沒道啊，這是怎麼回事？」

此話一出，兩人對看一眼。

「出事了。」

雖然得到這個結論，但兩人不知道能不能直接去找她問清楚，畢竟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正常。

商議之下，凱爾將其直接打昏，帶回四人休息的地方。

不久後，醒來的黛妮卡與漢娜看見昏迷的若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凱爾與莫賽將剛剛發生的事跟兩人說，漢娜嘆了口氣，看向莫賽：「很好，至少你沒有直接殺了她。」

「不敢了。」莫賽有些尷尬地說。

自從與傑森家族交手、打傷漢娜後，莫賽對於戰鬥就更加謹慎，尤其是這種沒有還手之力的人。他可不想再發生一些遺憾的事。

「我們是想等她醒來後，再問問發生什麼事。」凱爾說道。

黛妮卡點點頭，說：「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