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的壽宴結束後,李哪吒回到了天庭,胡採蘋回到了蜀山,而在人間的葉脩卻怎麼樣也無法入眠。
自從剛才連續被兩次惡夢嚇醒後,就睡不著了。
想起剛才的夢境,葉脩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夢境裡,他是一名文弱書生,不知為何被送上了處刑臺。
行刑前,他看見一個模糊的女人身影對自己說著:「如果你現在說你會愛著我,我就會放了你。」
但是夢境裡的他沒有服軟,所以最終他還是被千刀萬剮而亡。
就在大刀揮落的那一刻,他醒了。
坐在床上,他感受到心臟噗通噗通地亂跳著。
這是什麼奇怪的夢?我可從來沒夢過。
而且,這未免也太真實了吧?
看著窗外的月光,他恍惚地出了神。
算了,去蜀山晃晃吧!雖然蜀山和人間的時間有落差,但如果在蜀山的天亮前回來的話,還能夠趕上早八的課吧?
抵達蜀山,這裡也還是深夜時候。
略帶陰涼的微風吹在身上有些許的涼,也許正是初春時節的舒爽微風最能紓解人心,讓原本被連續兩次惡夢而搞得精神緊繃的葉脩突然覺得放鬆許多。
躺在茅草屋前的那片草地上,他看著天空的一輪新月。
現在是深夜,胡採蘋和曉嬉應該都入睡了吧?
「匡噹」「啪啦」突然,茅草屋裡傳來好多東西摔到地上的聲音,神智昏沉的葉脩猛然驚醒,往茅草屋的方向看去。
那是什麼聲音?
胡採蘋還沒睡?
要去看看嗎?
隨著破碎物的聲音越來越多,葉脩心裡一緊,起身往茅草屋的方向走去。
打開茅草屋,只見地上滿是玻璃碎片和流滿地的藥水藥丸,而胡採蘋正跌跌撞撞地摸著櫃子像在找什麼東西,摀著胸口的樣子看起來相當痛苦。
「撲通」一聲,失去重心的胡採蘋應聲倒地。
「你怎麼了?」看到胡採蘋倒地,葉脩嚇得連忙上前坐到地上扶起她。
看到眼前模糊卻又熟悉面孔,摀著心臟的胡採蘋示意有些不清,她的眼神空洞而無力,吃力地看著眼前的人喚了一聲:「伯邑考?」
伯邑考?誰是伯邑考?
「伯邑考?誰是伯邑考?你要找他嗎?」雖然不知道胡採蘋說的人是誰,但如果去問曉嬉總會有答案吧?葉脩心裡這麼想著。
「伯邑考⋯」顫抖著身子,胡採蘋用盡全力緊抱住葉脩,虛弱無力聲音伴隨著聲淚俱下的迷茫:「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
第一次被一個人這麼抱著,葉脩心臟一陣瘋狂的悸動。
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抱著我?
聽著她無神的語句,還有那不知對誰的滿滿歉意,他的心突然感覺到如刀絞般的痛楚。
輕輕地,他輕輕環抱住她。
「對不起⋯」她虛弱地哭著,而他,任由她哭著。
猛力一咳,鮮血突然從她的唇間流出。
「胡採蘋!你快醒醒!」見狀,他奮力搖醒在清醒與昏迷之間的胡採蘋,試圖讓她恢復意識。
聽到來人的聲音,再加上眼前逐漸清晰,胡採蘋看著眼前的人,愣了好一會兒才痛苦地說出了幾個字:「葉...脩...是你...」
「你要找什麼?我找給你,你去床上坐好。」葉脩斬釘截鐵地抱起胡採蘋,讓躺坐在床上,隨後就轉身開始打開每個櫃子。
「上次...女媧來的時候...曉嬉給我喝的那個藍色藥水。」看到葉脩拿對了藥瓶,躺在床上的她激動地說:「對!就是那個!」
喝下藥水,胡採蘋那摀著胸口的手終於緩緩放了下來,見狀,葉脩懸著的心才放鬆了下來。
月色正起,兩人便躺到茅草屋外的草地上聊了起來。
「葉脩,你見過你父母嗎?」看著天上的新月,胡採蘋淡淡地問道。
躺在胡採蘋身旁的葉脩思考了一會兒,說:「我爸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死了。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我還有見過她,但自從有一年的端午節之後,我就沒看到她了。」
「端午節?」胡採蘋輕輕地問道:「端午節那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想起那天的畫面,葉脩淡淡地說道:「白天是沒發生什麼事,但我記得到半夜的時候,那時候我聽到廚房有爆炸聲,就跑去廚房看,結果我就看到一隻白色的大蛇在盯著我。」
「那...那隻白蛇攻擊你了嗎?」聞言,葉脩堅定地搖搖頭,說:「牠只是一直盯著我,然後突然轉身就跑了,牠沒有對我做什麼。但自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看見我媽了。」
聽到葉脩的話,胡採蘋的眼眸突然黯淡了些。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嗎?
「關於你小時候的記憶,你還記得什麼嗎?」她好奇地問著。
「你好奇怪喔?怎麼一下問我父母、一下又問我小時候?」葉脩疑惑地說。
「狐仙是不會有童年的,我只是好奇人類小時候的生活而已。」胡採蘋疲憊地打了個呵欠。
「小時候嗎?沒什麼印象耶...我只記得小時候很常被家裡附近的動物攻擊,每次都是我媽把他們趕走的,哈哈!」感覺到眼皮有點沉重,葉脩慵懶地也跟著打了個呵欠,就連講話都迷迷糊糊的:「你覺得我小時候很常被動物攻擊會不會跟之前曉嬉攻擊我的原因有關啊...」
不是有關,是根本就是同一件事。
坐了起來,她扭頭看著一旁睡得迷糊的葉脩。
她把手騰空放到他胸前,展開手心。
胸前隱隱發出紅光,一塊雕著精緻的狐狸花紋的紅玉如照X光般透視在葉脩體內。
果然是流落到人間了,而且果然在他體內。
那個原本應該是由她保管,卻不知所蹤的血陰紅玉。
赤紅著眼、掌心泛出白光,一股強大的吸力吸引著血陰紅玉,似乎再差一點點力量就能把它取回來了。
「捂...」只見葉脩緊摀著胸口,彷彿被掐住脖子般不停喘著氣,看起來相當窒息。
難道他是靠著血陰紅玉來續命的?
掌心的白光瞬間消失,瞳色復黑,胡採蘋驚訝地看著眼前熟睡的葉脩。
起身,胡採蘋黯然走回屋內。
抱歉,我不能再傷害你了。
既然不能取回它,那就只能透過保護你,來防止你和它被有心人所傷害或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