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長一段時間,兩個人互相注視著彼此,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菲力克斯絞盡腦汁,卻想不出該在這種時候說什麼話才能讓卡門開心。
「叔叔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他試著說好消息,假的好消息。
「你騙人!」然而卡門一下就識破了:「媽媽從姑姑那邊聽說了,爸爸可能會被關很久。」
接著,卡門就哭了起來,讓菲力克斯感到不知所措。
「對不起……」毫無辦法的他只好道歉:「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
他陪在堂妹身邊,看她哭了很久很久。
終於,卡門不再哭泣,開始說話了。「家裡的氣氛好糟糕,媽媽每天都在房間偷哭……」
菲力克斯靜靜聽她說話,沒有試著給無用的建議。他意識到,這時候卡門最需要的,只是一個人陪她說話而已。
「你想要的話,」菲力克斯說:「我可以每天都去你家陪你。」
「真的嗎?」卡門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期待:「你真的會每天來找我嗎?」
「當然!」菲力克斯堅定地說:「身為海希克家族未來的家主,我一定說到做到!」
「來吧,我們去轉換一下心情!」他把堂妹拉到庭園裡的盪鞦韆,讓她坐上去。
卡門似乎有點猶豫。「我現在,沒有心情玩……」
「這不是在玩,是重要的工作。」菲力克斯說服她:「你現在的工作就是把心情變好,這樣叔叔嬸嬸就不用擔心你,你也可以支持他們。」
「每次我心情不好,我就會來盪鞦韆。」菲力克斯繼續說:「現在,我把這招傳授給你。」
他幫堂妹拉動鞦韆,從後方開始將她拉高。
「準備好了嗎?」
「……嗯!」
「嘿!飛高高!」
隨著鞦韆跟身體飛起,卡門感到沉悶已久的心情,突然舒展開來。在空中停留的瞬間,她完全忘卻了煩惱,天地間彷彿只剩下自己和堂哥的笑聲。
「再來!」
菲力克斯繼續推動鞦韆,看到堂妹的臉上綻開笑容,讓他也好過許多。
在許多年後,他們依然記得這一天的時光。
與此同時,葛蘭正在書房與人通訊。
「喂?佩斯啊……昨晚我去找莉莉安的時候,有再考慮了一次你的提案……嗯,對,柳溪現在確實需要有人管理,我分身乏術,或許你真的是可行的人選。」
「這樣的話,在卡斯帕回來之前,柳溪的地盤就交給你了……收入?收入你就負責管理吧,我相信你會妥善處理。」
葛蘭沒有留意到,安靜的門外,其實有人正在偷聽。拉芬妲聽見了一切,包括葛蘭昨晚不歸是去找莉莉安,還受到莉莉安的影響,把越來越多權力交給佩斯……
雖然早已有心理準備,聽到的當下,她還是感受到劇烈的打擊。原來丈夫這段時間,不但有了情婦,情婦還在距離他們這麼近的地方……
震驚跟悲傷很快轉化為憤怒,拉芬妲暫時的壓抑,是為了在適當時機全面爆發。
「老婆?你怎麼啦?」即使心不在此,葛蘭還是看得出妻子此刻心情不佳。
他沒有想到,隨口一句關心,將會開啟水壩大洩洪。
「怎麼了?還不就是你違背承諾,在外面搞小三影響我們的家庭!?」拉芬妲厲聲指責老公:「不准否認,我知道你的對象是誰,就是莉莉安.哈斯,你昨晚也跟她在一起,對吧!?」
葛蘭受到如此突襲,一時間支支吾吾了起來。「為、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為什麼你會知道昨晚……你偷聽我講電話?」
葛蘭來不及為隱私被侵犯而生氣,因為妻子的怒火讓他招架不住。
「偷聽又怎麼樣!」拉芬妲大怒道:「要不是我有聽到,我看卡斯帕還不知道他被你賣掉吧!你竟然把柳溪這麼重要的地方,交給佩斯那種人去管理!你的腦袋是不是被莉莉安吹枕頭風吹到壞了啊!?」
「喂喂喂,別說得這麼難聽……」葛蘭自知理虧,只好先低聲下氣:「好啦,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先聽我解釋好不好……」
「你要解釋什麼!?解釋為什麼要背叛我、背叛整個家族嗎?」拉芬妲理直氣壯地情勒,然後痛哭失聲,將這場夫妻爭執推到高潮。
「我、我……」葛蘭見狀,幾乎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對不起,我真的錯了,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好不好?」
看到妻子的眼淚,讓他想起求婚那天,他答應拉芬妲的話語……如今,他竟將這份誓言踐踏在腳底。為什麼會走到這個地步呢?他到底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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