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與失落：一段愛情的掙扎

我在男友家樓下等了六小時，最後連他的正眼都沒得到的失落離開。

「出去了就不要回來了！」

剛剛和爸爸爭吵的咆哮聲還在耳邊迴盪，我坐在車上，無神地盯著方向盤，車外在下雨、車內冷氣很冷，廣播播著無聊的話題。

「我可以去找你嗎？」傳訊息給男友。

親情、愛情、友情，請讓我至少擁有一項……

沒有收到回覆，啟動引擎。我還是開車前往男友家。

拜託……至少，在我快碎掉之前，接住我……

「我在你家樓下，可以見一下嗎？拜託……」發完訊息，看向男友家的窗戶，燈光亮著，說明男友在家。

那……可不可以，也給我點光？

就像之前，我們甜蜜約會那樣……親密的擁抱我、寵溺的看著我、充滿愛意的給我一個吻……

       半小時過去，公寓的大門沒有開啟的聲音，手機訊息只有已讀，窗戶依舊透著光。

       我看著男友家的窗戶，眼裡的光也明明滅滅。

       為什麼……不下樓呢？電視比女友更需要關注……是嗎？

       頭髮已經被雨淋得微濕，眼睛酸澀但我不想哭……

       盯著窗戶，那就像至暗時刻裡唯一的光，即使只能在遠處挑望，也讓人充滿希望。

       快兩年的相處，他的體溫、溫柔的話語，早在我被親情唾棄、被友情遺忘的時候，成為了我的希望……

       離水的魚，在死前也會掙扎一下……

       三個小時。

       我來到男友家樓下已經第180分鐘。雨依舊在下，大門依舊安靜，窗戶依舊透著光，我依舊等著。

       看向手機，男友終於回復了。

       「我爸媽在家，不能隨便出門」簡短兩句話，就拒絕了等在外面3個小時的女友。

       我輕笑，為自己的寂寞，也為他蒼白無力又不能反駁的理由。

       再次看向窗戶，腦中意識飄向上周一起去餵水豚的回憶，明明這麼美好，陽光明媚、甜蜜的相視而笑……

為什麼現在連見一面都像羅密歐與茱麗葉一樣困難……

       又一個小時，綿綿細雨不曾停過，落下的雨水又帶著地上的髒汙流入水溝。就像我的心情在沒了親情後，又在等待的過程裡，一步步消耗著愛情……

       「吭！」公寓大樓門口被打開，有人走出來。

       是他！我向前走了一步，露出笑容，想要投入他的懷抱，汲取一點他的氣息與安慰。

       「寶…..」話說到一半硬生生停住。

我呆在原地看著他的動作，他接過外送員手上的外賣，接著又轉身走進公寓，關上大門。

一個眼神都沒有……我望著紅色大門，皺眉、不解……為甚麼……

說了不能下樓……下樓拿外賣卻連眼神都沒有……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一滴眼淚落下，快速抬手擦掉。

一切瞬間陷入寂靜，內心碎了一地的聲音蓋過了連綿雨聲。

但我還是愛他，我為他和為自己的愛找理由。他只是孝順、他只是比較不會和女生相處、他只是…只是…

任何理由都已經蓋不過眼裡的無助和澈底失去的光。

我看向那扇窗，還在透著光，原本看似是希望，現在卻覺得那是和自己完全兩個世界的的光。我只是站在黑暗裡偷光的人。

時間來到第六個小時，我回到車上，再次望著方向盤發呆。

兩年的時間就能將一個會輕輕擁我入懷、輕聲安慰我的男人，變成一個可以下樓拿外賣卻不能與女友說幾句話的人嗎？

回想著以前，互相分享今天發生了甚麼、說著彼此的興趣愛好，甚至一起笑著規畫未來的樣子。再看向那扇紅色大門。

隔絕的不是物理距離，連心理……也只差一步就要墜入懸崖……

如果連愛情都令人受傷，那……我還剩什麼……

值得嗎？我問自己，愛成這樣……是對是錯？失去的是一段感情？還是部份的自我？

啟動引擎，開車離開。

雨還在下，經過六個小時的等待。

雨沒停，心很冷，但我好像……隨之，長大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