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發現導遊「一臉鐵青」時,我和老牛說:「這已經第三站了!看來我們這團購物實力沒達標,她不滿意。」「不是買了珍珠霜,算是有交代,還想怎樣。」蠶絲被店裡,導遊對著我:「你小倆口捧個場,買一對枕頭套也行。」「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在當下全團人開始眼神飄移,見大家沒動靜,導遊火了:「你們知道你們參加的是購物團吧!」「如果你們參加的不是購物團,我不強迫,但你們今天參加購物團!就要買幾件給我交待!」大陸女導遊板起臉來像四川辣椒又嗆又辣,毫不客氣,氣氛尷尬。
這樣的場面不陌生,早期的大陸旅遊都會進購物站,一群人傻傻被帶到購物站,舉凡玉石珠寶、珍珠粉、蠶絲被、茶壺、茶葉店,整團被關進去不能出來,直到導遊口袋飽飽,滿意了才准出來,「關門放狗」的潛規則,然而,這次已超過關門放狗的等級,以前好歹放的是貴賓狗,還算客氣,這次的四川女導遊是隻獒犬吧!
初次見到這位四川大媽級導遊,反應快,口才一流,一開始對她印象挺好,一路上說說笑笑,第二天開始,團員彼此熟悉後,導遊冷不防在車上說:「各位貴賓,接你們這團挺不容易,按照行話你們被旅行社買斷,我一毛錢沒賺,大家曉得購物團的規矩吧?往後幾天購物站大家多捧場,算是給我面子,不要讓我虧錢。」意思是她必須靠購物站的抽成才有賺錢,如此直言不諱的作風夠直接,挑明了大家要多消費幫她賺服務費,這說辭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偏偏團裡的一位阿姨不太甩她。
我來鄭重介紹包打聽阿姨,團員大部分是年紀稍長的叔叔阿姨,這位「八卦級人物」,包打聽阿姨在旅遊第一天開始觀察大家,誰誰誰在做什麼?誰家小孩賺最多?誰誰誰買了什麼、買了多少錢清清楚楚,但自己不隨意掏錢的那種人。包打聽看我們帶牛爸一起,想低調的我們被她那種探聽別人隱私的個性弄得很煩,從我們這裡得不到情報,她轉頭找牛爸聊天,老人家不好意思拒絕,隔天她便掌握牛爸家裡情資,有幾個孩子?幾個孫子這種,八卦等級堪稱最高級,我們能做的,就是對她敬而遠之。
一日導遊在車上,突然話鋒一轉提起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多少四川人流離失所,說著開始哽咽,心裡有底,她要開始賣東西了,果不其然,九寨溝大型表演秀,每張1000台幣,整車的叔叔阿姨被她聲情並茂的攻勢下願意自費購票,這悲情牌打得好準啊,包打聽阿姨此時就說:「拜託!什麼秀沒看過,沒意思,我留在飯店休息卡妥當。」
車上賣表演票只是小咖,玉石店才有賺頭,看大家開始晃來晃去,導遊又開始用眼神監視大家,牛爸想去外面抽根菸,包打聽見勢,順口說了句:「我下去陪你爸爸聊天開港。」溜的真快,最後是團裡的一位阿姨買了價格不斐的翡翠,導遊才滿意的帶我們離開。
第二站是珍珠霜,這站我們有貢獻啦,雖然對珍珠霜成分質疑?包打聽呢?在現場一直試擦,只差沒抹全身,導遊開始遊說她:「阿姨,喜歡的話多帶幾瓶。」「你們這種珍珠霜太油了,台灣不適合啦!」從她嘴裡說出這些話一點也不訝異。
引爆點發生在第三站蠶絲被店,導遊見大家沒有實際行動開始出現強迫語氣,感覺像四川國寶藝術「變臉」,包打聽阿姨說話了:「蠶絲被在大陸一大堆,大家攏有買過啊,妳不能強迫大家啦!」導遊投給包打聽一記白眼:「阿姨,我沒看到妳有買任何東西,妳閉嘴!」
從那天起,導遊沒給過好臉色,包打聽看到導遊的態度,用台語跟大家說:「架呢無客氣,回去尬伊投訴!」包打聽也不甘示弱,一場獒犬與虎的爭鬥。
對旅遊中出現的小插曲感到無奈,老牛原想參加無購物行程,較無壓力,但無法成團,考量時間能配合的團只有購物行程的旅遊團,再三跟旅行社確認不會強迫購物,想不到又讓我們見識「購物團」的操作,九寨溝旅遊變成「九(債)溝旅遊」導遊根本來討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