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蘇醒站在村口的古老橋頭,凝視著遠方。整個世界似乎被薄霧籠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不安的氣息。昨晚的對話像是烙印在他心底的印記,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祁先生的話語猶如鐵鎚,將他無情地擊打在這個黑暗的漩渦中,讓他無法自拔。
「回去,回到那個地方,尋找封印的力量。」他輕聲重複著,心中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這一路走來,他所遇到的一切,無論是母親的死,還是生活的不易,都讓他無法再過上平靜的生活,無法再躲避命運的召喚。
忽然,從背後傳來一聲腳步聲。
蘇醒回過頭,看到柳白衣穿著一襲白衣,面容依舊平靜,似乎絲毫不受這片陰霾的影響。他的眼神與平日不同,少了一分冷漠,更多的是一種深邃的關切。
「你打算去哪裡?」柳白衣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
蘇醒深吸一口氣,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回去。我得回到那個地方。」
柳白衣微微點頭,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理解與同情。
「我會陪你一起走。」他的語氣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你為什麼要陪我?」蘇醒有些意外,他從未想過柳白衣會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
柳白衣輕輕一笑,眼神中帶著一抹神秘的意味。
「因為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戰鬥。這片土地的秘密,並非只有你一個人能夠承擔。」他停頓了一下,語氣中似乎有些無奈,「我也有我的使命。」
蘇醒默默地看著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信任。或許,這是上天給予的微小憐憫,至少自己不是孤單一人面對這場未來的災難。
「謝謝。」蘇醒低聲說道,然後轉過身,朝著村外那片神秘的禁地走去。
村子外的道路依舊崎嶇不平,兩側的樹木枝葉交錯,彷彿一座座遮蔽的屏障,將他們與外界隔絕開來。每走一步,蘇醒都能感受到身邊大地的沉默與壓迫,仿佛這片土地本身在呼吸,低語著過去的故事。
「這就是你母親所保護的地方嗎?」柳白衣突然問道,他的目光牢牢地鎖定著前方那片朦朧的山脈。
蘇醒微微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是的。」
「據我所知,那裡是我們家族的根源,也是封印的起點,只不過我知道的也僅僅如此。」
兩人沒有再說話,沉默的氛圍讓氣氛顯得更加凝重。蘇醒的心中,無數的問題如洪水般湧現: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那個地方,真的是封印的源頭嗎?他究竟能否承擔起這份沉重的責任?
蘇醒和柳白衣走過那條縱深而隱秘的山道,隱隱約約的暮色悄悄吞噬了周圍的光線。這片古老的山脈,彷彿藏著無數未解的謎團,與它所擁有的陰霾氛圍相得益彰,讓人一不小心就會迷失於其中。就在他們準備深入這片幽暗的禁地時,忽然間,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
「等一等!」那聲音清亮,帶著急切的語氣。
蘇醒和柳白衣停下腳步,轉身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名穿著淡藍色長裙的少女正急匆匆跑來,她的步伐迅捷,動作敏捷,像是精準訓練過的一樣。當她走近時,蘇醒和柳白衣都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異常氣場。
「你是?」蘇醒問,視線中閃過一絲警覺。他下意識地將手放在隨身攜帶的武器旁,這是一個軍人訓練出來的習慣和反應。
「小梨,姜小梨。」少女簡短而清晰地回答,「你們來這裡,應該是為了解開山中的詭譎吧?」
蘇醒眉頭微皺,對她的回答感到驚訝,「你怎麼知道?」
姜小梨嘴角微微一揚,「每個人心裡的秘密,我都能看見。」她似乎完全不以為意,像是隨口一說。她的眼神不僅是靈敏,還帶著某種洞察力,彷彿能看穿每個人的內心。
蘇醒的眼神變得更加警惕,這種語氣讓他想起過去在特種部隊時的經歷。那些能夠在極端情況下讀懂敵人動向的直覺,和此刻的少女相比,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可是,他依然保持著距離,不輕易信任。
「她能看到你內心的痛苦。」柳白衣突然開口,語氣淡然,但蘇醒知道,這並非隨意的語言。或許,小黎真的是個不容忽視的存在。
正當蘇醒還未解除警戒的同時,另一個粗壯的身影出現了。那是個年約四十,面容黝黑,肌肉結實的男子。他穿著普通的村民服裝,眼神卻散發出一股堅定的氣質,彷彿山野中鍛煉出來的剛毅。
「你們應該是要進山吧?」男子停下腳步,眼中閃爍著些微的警惕和猶豫。
「我們是。」蘇醒簡單回答,眼睛依然保持警惕,「你是?」
「阿全。」男子簡單自我介紹,「我是這裡的在地人,這片山裡……有些不該來的人,走過了就再也回不來。」
蘇醒的目光略微移向阿全,這時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不僅在跟一位嚮導交談,更像是聽見了某些不為人知的警告。他有一種本能的反應,這個人並非單純的山村居民,而是一位深知隱藏威脅的生還者。
「阿全對這片山很熟。」姜小梨接著說,語氣輕鬆,但也不失一絲警告,「他是我們的嚮導,也是唯一能帶我們減少走彎路的人。」
突然,一股寒意從遠處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令人不安的低語聲。
那聲音模糊不清,像是風中交織的低語,又像是某種遠古的呼喚。蘇醒的目光瞬間變得尖銳,他立刻緊繃了全身的肌肉,眼睛掃過四周,搜尋聲音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