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上了朝後,兄弟們為了權力開始鬥爭互相博奕,加上先皇當初也是上戰場打天下的鐵血將領,壓根不覺得弱肉強食有何不對,導致李承恩最後為了順利上位將兄弟們個個鎮壓殺害,獨留同母的胞弟在皇宮。
所以他有想法挺正常的啊,不能因為當初他年紀小,又是李承恩的弟弟,就以為他沒想法吧。打從中秋宴,他就盯上了蕭滿芝,誰知還沒出什麼力,她就眼巴巴的跟在自己後頭,他說東絕不往西。
如他所料,不費吹灰之力就成功了迎娶到左相之女,她的名聲是很糟糕,驕縱惡劣、極為善妒,但那又如何,進了靜王府的門,她也只能化整為零,不想聽話也無妨,太后指派的管事嬤嬤會教到她聽話。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一個看似柔弱、被風吹就倒的女人,能在環繞著玫瑰芬芳的洞房花燭夜中,因為他一個猛虎出閘痛得猛捶他背部,猶如力拔山兮氣蓋世,直至四年後的今日,他依舊想不通這力氣是怎麼練出來的。
還是宮如雪這般嬌柔可人、體貼人心、床事事事都依他的解語花最好,多舒服。
葉滿枝大步走進來,一個福身,目光直視靜王,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臣妾見過王爺。」
靜王語氣滿是不悅:「妳跑到正廳來做什麼?好好在偏院過日子不好?」
最初對這張美豔的臉蛋他還是很著迷的,就算不行房當個無用的花瓶擺設也行,要不是她自己太會惹事,三不五時就找小妾和側妃的麻煩,煩透了女人告狀、吹枕邊風的靜王也不會隨便找個理由趕人去偏院。
葉滿枝站定,神色淡然:「臣妾也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可月俸不知怎麼使終領不著,所以特來找您詢問情況,關心王府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臣妾雖沒本事但好歹還有爹親能幫襯。」
靜王眉頭微皺,轉頭宮如雪:「扣下月俸?怎麼回事?」
宮如雪聞言,眼神閃爍,表情不太自然的說道:「月俸發放一向由王嬤嬤作主,妾身只負責帳目核對,這事還請王爺等妾身問問嬤嬤。」
「哎呀!妹妹就不用去問了,姐姐已經幫妳去問過王嬤嬤了,她說呀…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在漲,樣樣都要錢,作為王妃當然要以身作則,將月俸拿去補貼家用才是。」葉滿枝邊說邊偷偷摸摸用力按壓手掌虎口,真情流露出心痛的感覺,眼眶盈盈,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王爺,臣妾知道您不喜我,但是王府入不敷出的事情,您怎麼不告訴我!我手上雖沒幾點銀兩,但我還有爹親,為了您,我說什麼也要回去跟爹親借個一萬兩來給您改善王府!」
『胡說!爹爹一生清廉為官,哪來一萬兩銀子!』
『閉嘴,看我表演。』
靜王臉色鐵青,到最後已成墨色般陰沉,冷哼一聲吩咐侍衛抓拿王嬤嬤,隨後冷冷的瞄了眼側妃,便將側妃嚇得跪倒在他腳邊。
「妾身、妾身真不知道此事呀,王爺!」長期受到靜王寵愛的宮如雪,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天湟貴冑隨時定人生死的恐懼。
「錢呢?」靜王是愛享受榮華富貴,但不代表他是白痴,走得出皇宮的皇子,就算再懶散和軟弱,其心眼和手段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妻妾間的小打小鬧對他來說,無關大事所以睜隻眼閉雙眼,可是宮如雪不該把腦筋動到月俸身上。
月俸可是直接從皇宮裡打出的費用,一筆一條典簿記得明明白白,她就不怕蕭滿芝直接殺進皇宮告她一狀嘛!?
「妾、妾身……。」
眼看宮如雪就算怕得發抖也咬緊不說,靜王無所謂,反正王嬤嬤來了,什麼也都得認。
『嚇死本宮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王爺如此生氣。』幸好蕭滿芝沒有實體,不然早跟宮如雪一樣,跪倒在靜王面前。她滿心佩服葉滿枝:『妳這隻鬼挺厲害,竟然沒有被嚇到。』
沒想到宮如雪也有這天,看了就解氣。
『誰說沒有,我可是一般老百姓。』
『可是妳…』
『我這叫是專業素養,戲要演就得一整齣,絕不能被瞧出端倪。』
沒多久,王嬤嬤就被侍衛押來跪在地上,她瞧著眾人皆在的正廳,內心不由得一陣忐忑,眼神不斷朝宮如雪看去,可她人都自顧不暇了,怎麼還會去理一個下人。
「說!王妃的月俸是不是妳拿的?拿去哪了?」靜王大聲喝斥,自己可以欺辱王妃,但不代表下人也可以,打她的主意就是再跟自己作對。
王嬤嬤打起哆嗦,連忙磕頭:「奴婢、奴婢也是為了王府……」
「放肆!本王在不濟也絕不可能,讓王府破敗成需要皇宮來的月俸救濟,妳這賤婢再不老實,就直接拖下去杖斃了。」
「王爺!老奴可是太后派來的…」話音未完,盛怒的靜王根本不聽解釋直接打斷:「就算是母后派來的,也照拖下去!」
「老奴……」王嬤嬤頭抵著地,話都嚇得說不出口。
「王爺!嬤嬤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過手罷了,看嬤嬤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該不會本來就沒銀兩,那她還怎麼給我銀兩,難不成要叫她倒貼不成。」葉滿枝淚眼婆娑,拿著拭淚巾輕輕擦拭,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頓了一下,弱弱繼續道:「該不會是皇宮財政出了些問題…」
「荒唐!」靜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杯直跳,隨後站起身瞪向側妃:「宮如雪妳可真幹了件好事啊。」
帳房進出款項都要遞牌子紀錄,掌管中饋的宮如雪不可能不知道,她急聲解釋:「王爺,妾身真的不知道呀,妾身也沒想到嬤嬤竟是這樣的人。」
見宮如雪把髒水推給自己,王嬤嬤震驚的抬頭:「娘娘!您怎……」
話語未落,宮如雪便匆匆打斷:「住口!你這卑劣的下人,竟敢污衊本宮?」接著含淚抬頭看著靜王:「王爺,您要信妾呀,王嬤嬤她是從皇宮出來的老人,妾哪敢對她指手劃腳。」說著說著,還落了幾滴淚水,其楚楚可憐的模樣,跟葉滿枝的強撐笑容的堅強小白蓮有得相比。
王嬤嬤嚇得縮成一團,連忙磕頭求情,碰、碰、碰,聲音之大恨不得把頭嗑破,滿臉淚痕和血跡求饒:「王爺,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她千不該萬不該為了些銀兩,在王府裡選擇靠邊站,惹得現在求助無門,她真的知錯了。
可惜,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靜王毫不猶豫的命令侍衛:「拖下去!杖罰四十,還沒死就拉出去發賣了!」
宮如雪欲言又止的看向靜王:「王嬤嬤可是從宮裡出來的人,您這樣做太后責怪怎辦?」
「哼,母后那邊本王自會去解釋,現在…」男人緩緩走到側妃面前,微微俯身,指尖輕撫著她的下顎,驀然捏住,迫使她與自己對視:「把苛扣王妃的月俸原、封、不、動的送回去。」
靜王當然看的出來王嬤嬤是誰指使的,但那又如何,誰生誰死由他說的算。
「是、是,臣妾明白……。」
「此事若再有下次,妳就給我滾出靜王府!」靜王甩掉宮如雪的下巴,頭也不回的離開正廳。
『野鬼妳真厲害,這還是我第一次為自己成功出氣。』圍觀整場的蕭滿芝,不禁肅然起敬,換作成她絕做不到這樣。
『可惜,宮如雪沒事。』
『但妳扳倒了嬤嬤,已經很厲害了。』
『她不過是個棋子,扳倒她沒什麼了不起。妳看!蕭滿芝,妳不說話沒人會當一回事,但妳一說話沒人不敢不當一回事。別忘了妳爹是左相,朝堂官員之首,背後有多少寒門子弟、扶匡正道的官員和百姓支持他。挺起胸膛來,記住!不是妳看靜王眼色,而是靜王要看妳眼色。』
現代社會穿越劇情的小說這麼多,沒當過王妃總得看過幾本,哪個被虐心虐身的,不是本該才是趾高氣揚、姿意妄為的人,簡直是倒反天罡,小人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