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夜色墜落,我們說心事

15. 夜色墜落,我們說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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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低垂,操場上的燈光逐漸熄滅。辜雨與言炎在宿舍門前道別,他們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站著,讓晚風吹拂肩膀,像是在為彼此柔聲告別。

「晚安。」辜雨先開口,語氣柔和,眼中卻閃著光。

「晚安。」言炎輕聲回應,目光仍停留在她臉上,像是不願離開。

然後,他們像平常一樣轉身,各自走向男、女宿舍。

回到寢室後,辜雨深吸一口氣,將今天的一切情緒收進心底。她脫下訓練時穿的隊服,把便當盒洗乾淨晾起來,再把濕毛巾晾在窗邊,動作一一安靜、有條不紊。洗完澡後,她整個人像是被洗去了鋼鐵般的意志,只剩下疲憊的身體和鬆軟的情緒。

她躺回上舖的床,拉上薄被,剛閉上眼沒幾分鐘,聽見樓梯上熟悉的腳步聲一蹦一跳地靠近。

「小雨~~~我來了~~」悅希的聲音像一隻快樂的小狗,沒等辜雨反應就直接跳上她的床,橫躺在她旁邊。

「喂……你又偷跑上來。」辜雨語氣無奈,但語尾卻是掩不住的笑意。

悅希蹭著她的手臂,撒嬌似地說:「我今天很乖啊~只是想陪你一下嘛。訓練完你都沒什麼笑臉,我都快擔心死了。」

「我哪有。」辜雨翻了個身,背對著悅希。

「有!你今天超兇,尤其是在罵陳昊的時候,我都快嚇壞了。」悅希裝出一副驚恐的模樣,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辜雨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這樣很危險,他們如果不練好,會傷到自己也會傷到別人。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兇的。」

「我知道啊。」悅希的聲音忽然輕柔下來,靠在她背後,像個溫暖的靠墊。「我只是怕你自己太用力了,又沒人提醒你可以喘口氣。」

辜雨靜了幾秒,才低聲說:「謝謝你。」

她沒說太多,卻在心裡深深記下這句話。

「對了,小雨你和言炎……」悅希忽然湊近她的耳邊,「最近是不是氣氛有點不一樣?」

辜雨愣了一下,耳根微微發熱。

「沒有啦……他只是……很溫柔而已。」她語氣低得像自言自語。

悅希悄悄笑了:「那是對你特別溫柔吧。」

辜雨沒回話,床上只剩下兩人交錯的呼吸聲和遠處夜風的呢喃。

時間慢慢流逝,悅希已經打著小小的呼嚕睡著了,抱著辜雨的手臂不肯放開。辜雨望著天花板,月光從窗邊灑進來,淡淡地照在她臉上。

她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其實很幸福。

──

言炎推開寢室的門,熟悉的木門吱呀一聲,像是為他拂去了一天的重量。

「欸,我回來啦!」

一道充滿活力又熟悉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是陳振源。他才剛參加完全國科學競賽,臉上還帶著比完賽後那種意猶未盡的光,背著一大袋行李站在床邊,滿臉得意。

言炎抬眼望他一眼,嘴角微微翹起,「怎麼樣,得獎了?」

「當然!我們小隊這次超強,物理組前三名耶,雖然我不是主講但…唉唷,太精彩了啦。欸欸欸你勒,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小事?有沒有、嘿嘿——什麼青春浪漫的事啊?」

言炎慢吞吞地放好書包,拉了張椅子坐下來,一邊翻著今天還沒整理完的講義。

「小事…倒是有幾件。」他語氣平靜,但眼神裡有光在流動。

「欸!真的假的?!」陳振源像被點燃的鞭炮,一屁股坐到他對面,「快說快說,讓我也沾沾桃花氣。」

言炎靜了一下,嘴角彎得很淺:「就是……二班來了一個轉學生,叫辜雨。」

「女生?」陳振源眼神發亮。

「嗯。」言炎低頭整理書本,刻意不讓自己的表情太明顯,「她蠻特別的。」

「怎麼特別?」

「有點像風。」言炎的語氣很輕,好像只是在喃喃自語。「很安靜,但偶爾一吹過來,就讓人忍不住想轉頭看。」

陳振源「哇」了一聲,整個人往椅背一仰,「你是不是喜歡人家了啦,言炎。從來沒聽你這樣講過誰耶。」

言炎沒有否認,也沒有點頭,只是指尖輕輕碰了碰講義的邊角。

「她有點難親近,一開始對我很警戒,但現在……好像開始把我當朋友了。」

「開始?」陳振源聽出語氣的微妙,興奮地湊過來,「你是不是覺得……朋友,已經不太夠用了?」

言炎沉默了一下,低低笑了,「我也還在想。」

「你這樣不行啦,要是我我早就直接問她了。」

「你那是物理反應速度,不是人際關係處理好嗎。」

兩人都笑了起來,笑聲在寢室裡盤旋,像夜裡靜靜發亮的星子。

言炎沒說出口的是——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想見一個人,想理解她,想靠近,又怕太近。

但至少,他現在有一個朋友,能聽他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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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的鐘聲響起,不同班的學生分別走向各自的教室。儘管他們不在同一班,言炎、辜雨和周悅希卻總能在中場的休息時間相遇。那段時間對他們來說,既是短暫的放鬆,也是一個難得的、能在喧鬧中找到寧靜的片刻。 今天晚自習結束,和往常一樣,言炎提著書包走出教室。辜雨則與悅希一起走向教室外的走廊,兩人並肩而行,輕聲
隨著天色漸暗,操場上的隊員們的訓練逐漸進入尾聲。辜雨站在隊伍前方,雙眼冷峻,並未因此放鬆警覺。她的身影在落日的光輝中依然堅定,那種屬於領袖的氣場讓人不敢輕忽。 然而,今天的訓練中,有些問題並未如她預期般順利進行。尤其是在禮槍動作的部分,陳昊的動作顯得遲緩且不穩,連續兩次未能將槍穩穩架起,隊形也因此
自從校方知道辜雨在外校是國家儀隊的大隊長後,整個校園彷彿換了另一種眼光看她。 她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否認。只是低調地接受了那份邀請,擔下了教練、顧問,還有第一屆儀隊大隊長的重任。 從那天起,每週二、四的傍晚,當夕陽剛剛要落下,操場就會傳來隊列整齊的腳步聲與號令聲。 辜雨站在最前頭,手舉軍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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