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光,足以讓一座千瘡百孔的企業重獲新生。
林芷晴回到夏家,暫時換回了她曾經的名字——夏芷晴。
那天,她站在夏家企業的總部門口,晨光映照在她的臉上,不再是以往那個總是戴著理性面具的學者,而是以一位即將帶領家族翻轉未來的改革者之姿,步入這片曾拋棄她的土地。
夏爺爺與大堂哥夏梓銘親自帶著她了解每一個部門與業務核心。他們沒說什麼,只是在行動中給予她無聲的信任。公司裡,還有一對特別的龍鳳胎堂弟妹——夏家文與夏家凜,雖是二叔夏博仁的子女,卻早已對父親的不義之舉深惡痛絕。
他們在公司內部默默耕耘多年,得到基層員工的一致愛戴。對芷晴的到來,兩人不但沒有排斥,反而在第一次會面時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親近感——那是一種源自本質的共鳴,對正義與理想有著同樣執著的靈魂,總能一眼識別彼此。
隨著時間推進,夏芷晴一步步揭開夏家企業內部多年來積累的黑幕。
大伯夏廷宇仗著長子的地位,不僅收買高層政要,更動用家族資源替女兒非法吸金,金額高達近億。
二叔夏博仁表面上笑臉迎人,實則與黑道掛鉤,涉入毒品與人口買賣,暗地裡建立了一條骯髒的利益鏈。
最令人心寒的是小姑姑夏曼柔,她一邊高喊為夏家爭光,一邊悄悄併吞家族旗下的中小企業,將獲利轉移至個人帳下。
這一切,若非芷晴冷靜又堅定的調查,恐怕將繼續腐蝕著整個家族。
她沒有單打獨鬥。
司徒隼用他縝密的情報網協助她鎖定關鍵證據,蘇悅彤則在必要時用她與黑道的曖昧邊界,替芷晴清除一切阻礙。
三年內,他們一點一滴地剝離掉這些藏在金光背後的惡瘤。
當最後一封檢舉信送達檢調單位、當夏家三兄妹最後那家企業瓦解的那天,芷晴站在公司高層會議室的窗前,望著整座城市的燈火,心中卻異常平靜。
「這場仗,打完了。」她說。
那日之後,她將整頓後乾淨透明的企業交予家文與家凜接手。兩人從未讓她失望,在她協助的日子裡,已逐漸展現出領導者的光芒。
而她,也終於能放下肩上的責任,回到屬於她的世界——實驗桌前、數據之中、與未知理論搏鬥的日常。
只是,在夏家內部,每當新員工提起「那位整頓過企業的夏小姐」,總會聽到老員工語氣帶著敬意地回答:
「你說芷晴小姐?她啊,是我們夏家真正的傳奇。」
***
夏氏企業 · 夏芷晴辦公室
陽光透過百葉窗斜斜灑進來,落在辦公桌上那一疊疊整齊堆疊的企劃書與財務報告上。夏芷晴難得空出一個早上,正一邊核對數據,一邊喝著早已半冷的咖啡。門外傳來敲門聲,她抬頭道:「請進。」
門一開,是熟悉的雙人組合——夏家文和夏家凜手上各拿著一份報告,笑嘻嘻走進來。
「芷晴姊,我們這週的部門整併進度來報告囉!」夏家凜一進門就開口。
不過兩人腳步才剛踏進辦公室,目光便一同定在窗邊正在翻閱文件的那道身影上。司徒隼一身合身西裝,氣質冷冽,聽見動靜,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神情如常地點了個頭。
夏家文眼睛一亮,立刻說:「欸,司徒姐夫也在啊!」
夏家凜也跟著笑起來,毫不掩飾自己的調侃語氣:「我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的『甜蜜會議』了?」
「你們……!」夏芷晴原本還坐得端正,瞬間整張臉通紅,連耳根子都燒了起來,忙著把桌上的報告推開擋住自己的臉,還強裝鎮定地說:「誰是……姐夫!誰在開玩笑啊!」
司徒隼輕笑一聲,放下手中的文件,語氣溫柔又帶點壞心眼地道:「嗯?我也很好奇是誰叫的,挺動聽的。」
芷晴慌張地瞪了他一眼,接著轉向還在偷笑的家文和家凜:「有什麼要報告的快說啦!別廢話!」
兩個堂弟妹對看一眼,嘴角仍壓不住笑意,但也很快轉回正經模式,打開文件開始報告近期的整併成果。儘管氣氛變得認真,但屋內仍瀰漫著一種奇異而溫暖的融洽——那是家人與信任建立起來的默契,也是夏芷晴努力三年後,所換來的穩定與安定。
在這間由玻璃與鋼鐵構成的辦公室裡,笑聲與沉穩交織,終於讓這個曾經動盪不安的企業,有了家的溫度。
***
【交接前一天 · 夏家老宅】
夜色沉沉,庭院裡的燈光灑落在石板小徑上,夏芷晴靜靜推開書房的門,看見爺爺奶奶正坐在對面的太師椅上,手邊泡著一壺熱茶。她輕輕喚了聲:「爺爺、奶奶。」
夏老爺子抬頭看她,眼神中有幾分預感:「妳要說什麼,我大概猜到了。」
芷晴走上前,坐在他們對面,眼神清亮卻帶著些許遲疑:「三年了,公司的制度跟內控都穩了,家文和家凜也都能獨當一面。我想……是時候回去做我最喜歡的事了。」
奶奶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又不捨:「妳真的想好了嗎?我們一直以為……妳會留下來接這一切。」
芷晴垂下眼眸,笑容有些苦澀又釋然:「我曾經也以為我必須這樣。但現在,家文和家凜做得很好,我留下來反而會讓他們一直依賴我。我想回去當研究員,當林芷晴,而不是夏家的執行者。」
沉默片刻,爺爺輕嘆一聲:「妳這孩子啊……我們捨不得,但更希望妳活得自由快樂。既然妳要飛,就去飛吧。」
***
【交接當天 · 夏氏企業 總辦公室】
早晨九點,陽光正好,夏芷晴一襲簡約西裝站在辦公室中央,看著眼前的夏家文與夏家凜,語氣一如往常地堅定而沉穩:「這三年,我教你們的不是一套死制度,而是處理變局的思維和信念。你們會遇到問題,但不用怕,有需要,就打給我,我不會消失。」
夏家文點點頭,正色回應:「姐,我們會撐住的,請放心。」
夏家凜卻是眼圈微紅,忽然撲上前抱住了她:「姐,真的不能留下來嗎?至少一個月……不,三天也好嘛!」
芷晴被抱得一愣,隨即失笑,拍了拍她的背:「妳不是說最討厭我開會的時候太嚴肅嗎?」
「那是以前……」夏家凜嘟囔著。
這一幕,溫馨又有點好笑。夏芷晴輕輕鬆開她,將名牌從胸前解下遞過去:「夏氏交給你們了。」
***
【公司門口】
當她走出辦公室,司徒隼的車早已停在樓下。他靠在車邊,見她出現,嘴角勾起一個熟悉的笑:「準備好了?」
夏芷晴深吸一口氣,最後看了一眼身後那棟大樓,眼中既有不捨,也有釋懷。然後轉身走向他,笑容燦爛而輕快:
「我終於又可以當回林芷晴啦!」
司徒隼打開車門,伸手接住她:「歡迎回來。」
車子緩緩駛離,陽光透過擋風玻璃灑在她臉上,彷彿一切的重量,終於落地。
***
離開夏氏集團後,林芷晴迅速回到實驗室的節奏。白天開會、做實驗、整理資料,晚上還要進行跨國研究小組的遠端視訊討論。她又恢復成那個一旦專注便忘了時間的「科研機器」。
只是——這一次,身邊多了一個人皺眉抗議。
「妳是不是忘了妳有個未婚夫?」
夜晚十點半,司徒隼坐在她實驗室外的長椅上,手中拿著剛外帶的熱湯,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實驗室同事都有感受到這裡的低氣壓,所以近可能都繞道走,不要靠近這裡。
芷晴一臉愧疚,摘下護目鏡、脫下實驗衣走出來,像隻做錯事的小貓:「對不起嘛,我真的忘記時間了……」
司徒隼看著她一臉疲憊卻閃著光的雙眼,叹氣:「我原本以為離開夏氏後,妳就能輕鬆點,結果還是把自己逼得這麼緊。」
芷晴走近他,接過湯,微笑地說:「但我現在做的是我最喜歡的事,真的很開心。」
「那我呢?」司徒隼挑眉問。
芷晴抬頭看他,眼神裡閃過一絲狡黠:「你也在我最喜歡的事情裡面啊。」
他被她的話逗笑了,卻還是不依不饒:「我警告妳,再這樣下去,我就直接把人拖去度蜜月,不管實驗什麼幾十億預算,通通先放一邊。」
「好啊,等這一批細胞分化完成我就請假……三天。」
「林芷晴。」
她立刻舉手投降:「好啦好啦,一週啦,最多十天行不行?」
司徒隼終於嘴角上揚,牽起她的手:「就這麼說定了,林研究員小姐,妳要對妳的承諾負責。」
***
終於,林芷晴請下假,放下實驗筆電,帶著司徒隼早就偷偷安排好的行李,一同踏上飛往南半球的旅程。
他們落腳在澳洲東岸一座隱密海灣的私人小木屋,白天衝浪、浮潛、躺在沙灘上曬太陽,晚上則是點著燭光、煮著兩人世界的晚餐,時間彷彿被海浪沖淡,只剩下他和她、眼神與心跳。
那晚,月色溫柔,海風拂面。
司徒隼站在陽台,手上還握著兩杯酒,轉頭看見林芷晴穿著他剛剛替她準備的細肩小洋裝走出來,長髮輕撩、腳步赤裸,像是從海裡走出的女神。
「看什麼?」她故作自然,卻掩不住臉上的羞紅。
「看我未婚妻。」他語氣輕,眼神卻熱烈。
她接過酒杯,湊近碰杯。那一口紅酒下肚,她的臉頰更染了一層醉人的潮紅。
「放假……好像真的不錯。」她呢喃。
「那我們慢慢玩,慢慢把妳的假耗光。」司徒隼湊近,聲音低啞,手已經輕輕握住她的腰。
彎下腰,輕輕吻上她的唇。
林芷晴瞪大了眼,下意識一縮,臉一下子又紅了。
司徒隼忍不住低笑,額頭抵住她的:「還是害羞啊,這又不是我們的第一次了。」
她咬了咬唇,瞪了他一眼,又彆開臉去。司徒隼低笑著,視線卻仿若越過現在,落回到很多年前的記憶裡。
——那年,他們才十八歲。
***
林芷晴抱著厚重的資料敲開司徒隼位在學校附近的單身公寓,是為了兩人聯手調查一項跨校研究案。忙到深夜,芷晴不小心將咖啡打翻在資料上,整個人手足無措。
「你先去洗個澡吧,我來處理。」司徒隼乾脆利落地說,連浴巾和衣服都幫她準備好。
她洗完出來時穿著他寬鬆的襯衫,髮絲還在滴水,看上去乾淨而脆弱。司徒隼看了好幾秒才移開眼,但芷晴卻突然低聲說:「我冷……可以坐你旁邊嗎?」
他點了點頭,沒料到她貼得那麼近,也沒料到那晚,他們會從親吻,到抱緊,再到彼此都不知道怎麼開始卻無法停下——
兩個都是第一次,生澀、緊張,卻又是彼此唯一的選擇。雖然手忙腳亂、心跳如鼓,但那份專注與渴望,構成了最真實的情慾與情感交會。
***
司徒隼伸手將芷晴擁進懷裡,在她耳邊輕聲說:「妳的第一次,早就是我的了,這輩子,也只能是我的。」
芷晴靠在他懷裡,臉依然發燙,卻沒有推開他,只輕聲呢喃:「那你也不能後悔,一輩子都要對我負責。」
「當然,妳是我偷來的奇蹟,我巴不得永遠栓在身邊。」
夜色更加濃郁,海浪聲化為背景,輕輕蓋住他們耳語的誓言。
司徒隼低頭,再次吻住林芷晴,這次沒有給她逃避的機會。唇與唇相觸的瞬間,她像被電流輕輕觸碰,輕顫了一下,卻沒有再退縮。
他的吻溫柔卻帶著佔有,先是輕啄,再逐漸加深。他一手扣住她的後頸,一手從她肩膀撫下,指尖劃過她的鎖骨,像描繪熟悉的曲線。她的襯衫早因微風鼓動而鬆開幾顆扣子,露出胸前細緻柔白的肌膚。
林芷晴呼吸漸亂,想推開卻又忍不住靠近,眼神像迷失在一場無聲風暴中。司徒隼看著她,眼底盡是溫柔與渴望:「妳知道妳臉紅的樣子有多可愛嗎?」
她用手輕輕錘了他一下,但他早已將她整個人摟入懷中。雙唇再次貼上,這次是毫無保留的深吻。舌尖探入,緩慢勾纏,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雙手無處安放,只能抓住他的襯衫。
他的手滑入襯衫下擁住她的腰,炙熱的掌心貼上她光滑的肌膚,引起一陣細細顫慄。芷晴忍不住輕喘,聲音像細碎銀鈴落入他耳中。
「放鬆。」司徒隼低語,唇貼在她耳邊,聲音暗啞低沉。
他將她整個人抱起,朝臥室走去,步伐穩重卻明顯急切。林芷晴雙手緊摟他的脖子,臉埋在他肩上,不敢抬頭,整個人早已被氣氛吞沒。
床墊陷下的瞬間,他將她輕輕放在柔軟床鋪上,指尖解開她剩下的扣子,每一下都像是揭開記憶的封印。她微閉雙眼,胸膛起伏不定,隨著他的動作節奏而變得紊亂。
他細細親吻著她的鎖骨、肩頭,直到她再也忍不住壓抑,輕輕地叫了他的名字:「隼……」
那聲輕喚像燃點導火線。
司徒隼不再克制,身體貼上她的同時,手指交握,與她十指緊扣。他的動作不急不緩,卻每一下都深入心底。林芷晴迎合著他的節奏,從青澀走向成熟的默契,在一次次交纏中,將彼此交付。
夜色如墨,波濤聲遠遠傳來,浪潮一波一波,不知是來自遠方的大海,還是兩人交融時的心跳與喘息。
——這一夜,他們重拾屬於彼此的靈魂與身體。
***
清晨的陽光灑進房間,柔和又溫暖,窗簾被微風吹得輕輕搖曳。林芷晴微微睜開眼,視線還有些模糊,下意識地伸了個懶腰。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似乎都還留有昨夜的餘韻,微微酸軟,像被細細揉過的絲綢。
她低頭一看,頓時愣住了——肩膀、鎖骨、甚至大腿側邊都印著深淺不一的吻痕,有些還泛著紅,像被精心留下的印記。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嘀咕:「這傢伙是狗嗎……」
轉頭一看,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被褥微微陷著些餘溫。她抬手撥了撥亂髮,披上浴袍走出房間,踩著陽光,腳步輕輕地走向陽台。
陽台外是蔚藍海岸與搖曳棕櫚的絕景,而那道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她,手裡提著早餐,邊走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睡美人終於起床啦。」司徒隼一邊把早餐放到桌上,一邊回頭看她,語氣帶笑,眼神更是藏不住的愉悅。
林芷晴抱著手臂站在原地,氣鼓鼓地瞪著他:「你昨晚到底是有多過分啊?」
「嗯?」他挑眉,明知故問。
她拉開浴袍衣襟一點,指著鎖骨上的痕跡:「你看你留了多少記號啊,我待會是要披毯子出門嗎?」
司徒隼聞言忍不住笑出聲,拉起襯衫衣擺,露出自己腰側和胸口的幾道抓痕與淺紅印記,「妳以為只有妳嗎?妳昨晚也很兇耶。」
林芷晴的臉「唰」地一下變紅,像熟透的蘋果。她轉頭不去看他,嘴裡含糊地嘟囔:「那是……是因為你一直逗我……」
司徒隼走上前,從背後環住她的腰,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聲音低柔:「那我是不是該再多逗妳幾次?」
她一邊掙扎一邊咬牙:「你再鬧我,我明天就飛回國去上班!」
他聞言笑得更大聲了,語氣卻難得溫柔:「好啦好啦,讓妳休假、玩到盡興為止。我可是安排了滿滿的行程,要彌補過去妳加班沒陪我那些日子。」
她的笑容終於忍不住浮現,倚在他懷裡,小聲說:「我都懷疑你這次出國的目的根本不是度假,是來討債的。」
司徒隼吻了吻她的耳垂,「是討你這個人。」
***
他們的旅行,是一場精心安排的冒險,也是彼此情感的再次確認。
白天,陽光明媚,海風帶著鹹味與自由的氣息。林芷晴戴著草帽,穿著簡單的白色洋裝,站在黃金海岸的沙灘上,笑容像夏日的光一樣燦爛。司徒隼牽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替她拍照,時而低頭替她撥開被風吹亂的髮絲,時而故意逗她笑出聲來。
他們去了大堡礁浮潛,芷晴第一次看到五彩斑斕的海底世界時驚呼連連,像個純真的孩子。司徒隼就在她旁邊,握著她的手,靜靜看著她眼中閃爍的光芒,心想:只要她快樂,他這輩子什麼都願意。
傍晚,他們在雪梨港邊的高級餐廳用餐,看著夕陽映照在海面上,紅霞如詩。林芷晴舉杯淺酌,眼神對上司徒隼時,心中那抹悸動又悄然翻湧。她知道,這男人,從未離開過她的生命。
而當夜幕低垂,浪漫退去,屬於他們兩人的世界,才真正開始。
房間裡燈光昏黃,窗簾半掩,海浪聲隱隱傳來。司徒隼將她抱上床時,語氣已經低啞,貼在她耳邊說:「今晚,我不會放過妳的。」
林芷晴紅著臉抗議:「你昨晚才說過這句……」
他卻只是輕笑,低頭吻上她的唇,手指輕柔卻帶著挑釁地在她身上遊走,讓她一陣顫抖,心跳加速。
「再讓我確認一次,妳現在是完全屬於我的。」他說。
她沒回答,卻用回應證實了他的話。
那一夜,他們在擁抱與低語中一次次沉淪。每一次纏綿都像是將彼此刻進骨血,從頸側到腰線,吻痕一個個烙上,情慾與情感交織得密不透風。
到了清晨,林芷晴總是醒得稍慢一點。身體的酸軟提醒著她昨夜的激情,而身上的印記也讓她忍不住羞惱。「他到底是有多愛留痕跡啊……」她心想。
但每當她披著外衣走出陽台,看見司徒隼早已買好早餐、回頭對她笑著說:「我的睡美人起床啦」,她的心,就會再次淪陷。
這樣的日子,他們一連過了好幾天。
陽光與情慾成為這趟旅程的標誌。林芷晴說過這是「補償假期」,但司徒隼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讓她在自己懷裡徹底卸下防備,毫無保留地幸福。
***
午後的陽光柔和,澳洲的天空藍得像畫布。林芷晴和司徒隼坐在公園長椅上,手中各拿著剛買的點心,一邊咀嚼著甜甜的蜂蜜泡芙,一邊看著前方草地上玩耍的小朋友們。
笑聲此起彼落,有個小女孩追著氣球跌了一跤,又馬上爬起來;另一對兄妹手牽手在滑梯旁你推我擠,稚氣卻真摯。
司徒隼沒說話,只是默默看了一會兒,忽然低聲開口:「我們兩個的小孩,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林芷晴轉頭看他,眼底浮現柔光,像是在細細描繪未來的模樣。她輕輕笑了,語氣裡是溫柔的肯定:「一定很可愛。」
司徒隼嘴角也揚起了弧度,眼裡多了幾分渴望與深情。他側過身,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緊扣。
「那,我們今天晚上……繼續努力?」他壞壞地低語。
林芷晴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羞得想抽回手。可司徒隼握得太緊,她只能低下頭,耳尖泛紅,嘴裡小聲地說了句:「你真得很不知羞……」
當夜,飯店裡。
窗外月色如水,浪聲輕敲玻璃,屋內的空氣卻被兩人的熱度蒸騰得幾近灼人。
司徒隼再次將她擁進懷裡,手掌貼上她的後背,一路向下滑動。他一邊吻她的額頭、臉頰、鎖骨,一邊低聲說:「我們的孩子,會像妳一樣漂亮聰明。」
林芷晴輕喘著,被他一點點燃起慾火。她微微抬頭,主動回吻他的唇,一手緊扣著他的後頸:「那就……交給你努力了。」
當身體再次交纏,靈魂也更加緊密。
那一夜,他們沒有任何保留,像是把對未來所有的想像與期待,都傾瀉在彼此身上。輕聲的呢喃、彼此的名字、還有無數次的「我愛你」,交織成屬於他們兩人的夜晚。
也許某一天,那個「可愛的孩子」,會在他們不經意間,悄然來到這個世界。
***
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灑落,林芷晴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把行李拉鍊拉上。司徒隼則穿著休閒的棉麻襯衫,正在核對手上的伴手禮清單。
「這個是給哥哥的,這盒巧克力是悅彤愛吃的,這瓶紅酒給夏爺爺……啊,奶奶喜歡那種果乾禮盒,我有買對吧?」
「有啦,這邊。」林芷晴笑著把一袋紙袋遞給他。
最後一天的早晨,他們像尋常情侶那樣,在市集裡穿梭。人來人往、喧鬧中帶著愉快的節奏。他牽著她的手,在小攤前試吃果乾,還不忘塞一塊到她嘴裡:「這味道不錯,奶奶應該會喜歡。」
「嗯……」她點點頭,眼神裡是藏不住的不捨。
他注意到了,拍拍她的頭:「還有很多機會一起旅行。」
她看著他,眼眶微熱,點了點頭。
下午三點,機場。
兩人坐在登機門前的候機椅上,林芷晴把頭靠在司徒隼肩膀上,雙手輕環著他的一隻手臂。
「這幾天好像過得特別快。」她呢喃。
「因為每一分每一秒都和妳在一起。」他低聲回應,語氣滿是柔情。
飛機起飛時,他握緊了她的手。
她回握,微笑。
「走吧,我們回家了。」
***
回國的第一個星期一,林芷晴就穿上白袍、綁起頭髮,重新回到實驗室的節奏。研究計畫堆成山,國際合作的資料還沒對接完,她一頭栽進去,每天的生活再度被排得密不透風。
但這次,她的生活裡多了一道溫柔卻堅定的「干涉」。
「週末我已經幫妳排好行程了,沒得改喔。」司徒隼站在實驗室門口,舉著他做好的行程表,嘴角帶笑,語氣卻一如往常地強硬。
「又不是要出任務,幹嘛弄得這麼嚴謹……」芷晴一邊收拾資料,一邊嘴裡嘀咕。
「不幫妳排,妳就又想待在實驗室到凌晨。」他雙手環胸,語氣有點無奈,「我不想我老婆變成只會跟機械齒輪說話的怪人。」
週末的行程,從探望夏家爺爺奶奶開始。
爺爺一看到芷晴就笑得合不攏嘴,拉著她問公司最近如何、研究進度順不順;奶奶則拉著她的手一直說她變瘦了,問是不是隼隼沒照顧好。
接著轉往林家,陪爸媽吃飯聊天。林爸爸還是習慣煮一大桌菜,林媽媽則會默默地把芷晴愛吃的甜點擺到她面前。
有時候,他們也會約婉婷與皓陽出來見面,或是去參加朋友聚餐、舊同事的婚禮、實驗室學弟妹的聚會。芷晴一開始還會想推掉,但在司徒隼的強力「控管」下,只好乖乖出席。
每次出門前,芷晴總會抱怨:「我不想化妝……」
司徒隼就會笑著幫她把頭髮撥到耳後,俯身在她耳邊說:「但我想炫耀妳是我老婆啊。」
她紅著臉,拿起粉撲:「……真是沒藥醫。」
他看著她一邊化妝一邊笑,心裡想的是:她的世界再怎麼燦爛耀眼,也要留一個空間,是為了生活、為了愛、為了彼此的。
***
某個平靜的早晨,林芷晴一如往常坐在書桌前整理著實驗紀錄,卻突然頭暈了一下。她按了按太陽穴,望向窗外,陽光刺眼得讓人有些煩躁。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好像生理期已經兩個月沒來了?
一開始她以為是壓力太大導致的週期紊亂,畢竟實驗室這幾個月剛啟動新項目,她常常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但現在,她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她默默地走進浴室,打開抽屜,拿出那盒早已買好卻從沒打開的驗孕棒。
幾分鐘後,她看著顯示結果的兩條線,呆了幾秒,下一秒,眼眶就莫名紅了。
不是害怕,也不是驚慌,而是一種暖流從心底漫上來——她和司徒隼的小孩,就這樣靜靜地來到了這個世界。
她摀著嘴笑了,笑得一臉傻氣,還有點不可思議。
那天晚上,司徒隼一回到家,就看到客廳裡燈光柔和,桌上擺著他最愛的晚餐,還有一張小卡片,上頭用可愛的手寫字寫著:
> 「今晚吃飯時要注意桌邊的‘甜點’,不能偷看喔!」
他挑眉失笑,坐下開始吃飯,每一道菜都小心翼翼翻找「甜點」的蹤影。等到最後,他終於發現碗底下壓著一張小超音波照片——是一個小小的胚胎。
他怔住,看著照片許久,才緩緩抬起頭,林芷晴正站在他面前,緊張地拱著手指,眼睛裡帶著點羞意。
「你要當爸爸了。」
他眨了眨眼,彷彿整個世界都慢了下來。然後下一秒,他猛地起身,將她緊緊抱進懷裡。
「芷晴……妳太厲害了……居然偷偷給我這麼大的驚喜……」
她的臉埋在他肩膀上,輕聲說:「我也很驚喜啊。」
兩人沉浸在這個只屬於他們的悄聲時刻,彷彿外界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接下來的幾天,司徒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每天照三餐監控林芷晴的飲食,還安排醫生朋友開啟定期產檢,連實驗室門禁都差點裝上他自己的指紋識別。
而婚禮的話題也就這麼自然地提上了日程。
「我想挑個暖一點的季節,不想妳挺著肚子穿厚重禮服。」
「那就春天?花會開得很漂亮。」
「嗯,我們要辦個有點盛大又不太鋪張的婚禮,還要讓小傢伙也參與進來。」
「他現在只能參與我的胃吧……」
她說完笑出聲,司徒隼就握住她的手,貼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前所未有的柔和。
「謝謝妳,芷晴,給我這個家。」
***
產檢當天,林芷晴一早就被司徒隼拉出門。雖然還沒正式對外公布,但她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已經讓身邊幾位細心的朋友有所察覺。司徒隼早早預約了熟識的婦產科醫生,態度一如既往的緊張又細膩,連走進診間前都要再三確認她有沒有吃早餐、睡得好不好、椅子墊夠不夠軟。
「隼,我只是來產檢,又不是要上戰場。」林芷晴哭笑不得地說。
等到超音波探頭掃過腹部,診間裡響起了兩組節奏分明的小心跳聲,醫生輕描淡寫地說:「看來你們要準備兩份尿布和奶瓶了,是雙胞胎喔。」
司徒隼一瞬間僵住。
「兩、兩個?你說……真的兩個?」
林芷晴也瞪大眼睛,看向螢幕上那兩個跳動的小黑點,一時之間腦袋也有點轉不過來。她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司徒隼的,下一秒,他竟像孩子般失控地笑出聲來,眼眶居然還泛著一點點水光。
「我真的、真的……要當爸爸了,而且還一次兩個?」他低聲喃喃,像是在自我確認,然後立刻轉頭看向她:「芷晴,我們是不是太會了?」
「喂……現在不是比這個的時候吧!」她哭笑不得地回嘴,但臉上止不住笑意。
她心裡明白,他這樣的情緒,是喜悅,是驚喜,也是深深的責任感在心底發酵。
離開診所後,司徒隼整個人像飄在雲端,牽著林芷晴的手一路回車上,一路上不停喃喃自語:
「要準備兩張嬰兒床……喂他們喝奶會不會很難啊……名字要一次想兩個……」
林芷晴看著他那副像拿到稀世寶物的模樣,笑得一臉幸福。
「隼,你現在比我還像孕婦欸。」
「我只是先進入爸爸模式。」他一臉正經地說,然後驕傲地補了一句:「你很快會習慣的。」
他伸手輕輕覆上她的腹部,像是在隔著肌膚向那兩個小小的生命傳遞溫暖。
***
從產檢回家的那天晚上,司徒隼就一臉「忍不住要說」的表情,來來回回在客廳走了十幾趟。林芷晴坐在沙發上看著他,不禁失笑。
「你要不要乾脆直接做投影片跟流程表?不然我看你會爆炸。」
司徒隼立刻停下腳步,轉頭看她,「你怎麼知道我真的做了流程表?」
林芷晴翻了個白眼:「……」
最後,兩人決定先去林家跟爸媽說,週末晚餐,林爸爸親自下廚,餐桌上氣氛溫暖輕鬆。
「爸、媽,其實今天找你們吃飯,是有件事要說。」林芷晴略帶緊張地開口。
「怎麼了?」林媽媽放下筷子,看著女兒。
司徒隼嘴角止不住地翹起,「是好事,我們要有小孩了,而且……一次兩個。」
餐桌瞬間安靜了三秒,然後林媽媽尖叫出聲,「什麼?!雙胞胎?!」
林爸爸雖然淡定,眼眶卻悄悄紅了,「你真的長大了……當媽媽了……」
媽媽當場拉著芷晴的手,開始碎念要補什麼營養、什麼東西不能碰、胎教要放什麼音樂;爸爸則走進廚房補了兩瓶老酒,「不喝,擺起來,等孫子出生開來慶祝。」
隔天,兩人轉往夏家。
夏爺爺聽完之後頓時雙眼發亮:「我就知道,我們夏家的基因好!」夏奶奶一邊擦眼淚一邊笑著罵他:「人家姓林,是司徒家的基因啦。」
夏家文和夏家凜早已在旁邊起鬨,「哇塞,姐你也太猛了吧!一次兩個!」「我們要幫侄子/侄女取名字啦!」然後興奮地拉著她列清單。
而後的週末,司徒隼還安排了朋友聚會,黃婉婷和陳皓陽也被邀請來了。
聽完消息的那一刻,黃婉婷一臉不敢置信,「你懷了?還是雙胞胎?!你這麼瘦……到底塞哪裡去的?」陳皓陽則開心的說,「兩個北鼻耶!一定都很可愛!!」
大家笑作一團,喜悅像漣漪一樣傳開,將林芷晴與司徒隼這對即將成為父母的新人籠罩在最柔軟的祝福裡。
一切都很平凡,卻也正因為這樣的平凡,變得無比珍貴。
***
得知懷孕後的第三天,司徒隼就拿出他早已備好的婚禮規劃書,厚厚一疊,全彩、分頁、附註細緻到連洗手間動線都有標註。
林芷晴看得目瞪口呆:「……你到底什麼時候準備的?」
「從你答應求婚那天開始。」司徒隼理所當然地回答,一臉認真,「原本打算再慢慢安排,但現在有兩個小寶貝了,婚禮不能再拖。」
「你是怕我臨盆的時候,婚紗穿不下吧?」
「……這也是原因之一。」
從那天起,兩人便展開了前所未有的「婚禮衝刺期」。
婚紗試穿場上,設計師苦惱地看著林芷晴微微隆起的小腹:「新娘狀況有點特別,我們要幫你做最舒服的剪裁,不然你老公會打我。」
林芷晴無奈又幸福地笑:「他不會,他最多就是多訂三套婚紗給我選。」
果不其然,司徒隼已經下訂了三套。
喜帖寄出,夏家與林家的親朋好友紛紛傳來祝福與驚呼。婚禮地點選在一處風景絕美的戶外花園,由夏家企業贊助、林家全力協辦。
夏爺爺親自致電婚禮策劃:「我們夏家這一場,不只要體面,還要溫暖,要讓所有人知道,我們最驕傲的孫女,終於找到了屬於她的幸福。」
蘇悅彤自願擔任婚禮主持,高靖宇則被強迫當證婚人,「你們這一對,一個天才研究員,一個腹黑掌權者……我真怕這婚禮現場爆出什麼陰謀論。」
林芷晴一邊吃補湯一邊白眼:「別亂講話,不然我揍你。」
婚禮前一晚,司徒隼依照習俗與林芷晴暫時分房。兩人通電話到半夜,林芷晴靠在床頭輕聲說:「明天就要穿白紗了,有點不真實。」
「我早就想把你娶回家了。」司徒隼說得低沉又溫柔,「明天之後,你不只是林芷晴、夏芷晴,而是——我太太,司徒太太。」
林芷晴紅了眼眶,手悄悄按在肚子上,那裡有兩顆正在孕育的小生命,也有她這一路走來終於擁有的——幸福。
***
婚禮在陽光明媚的午後展開,花園被妝點得如夢似幻,白色帳篷、金色絲帶、繽紛花海鋪成一條浪漫長道。林芷晴身穿訂製的白紗,微微隆起的小腹被精緻剪裁巧妙修飾,整個人宛如仙子下凡。
司徒隼站在花門前,眼裡只有她。
當音樂奏起,林芷晴挽著父親的手,步步走向那個她這一生註定的人。雙方誓詞深情真摯,來賓無不動容,尤其當司徒隼輕輕低頭吻上她的額頭,台下掌聲雷動。
儀式結束後,新娘拋捧花環節登場。
林芷晴轉身,笑著數道:「一、二、三——」
雪白的花束高高拋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最終落入——黃婉婷的懷中!
「啊!」婉婷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捧花,下一秒,全場尖叫聲四起。
因為林亦辰突然從人群中走出來,單膝跪地,舉起一枚早已準備好的戒指,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黃婉婷,謝謝妳這幾年一直陪在我身邊。我一直在等一個對的時機說這句話——我們結婚吧。」
黃婉婷眼淚瞬間決堤,抬手掩嘴點頭,激動地說:「我願意!」
全場歡呼,林芷晴捧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轉頭對司徒隼說:「這捧花真有魔力。」
司徒隼握著她的手,看向另一對即將步入人生下一章的朋友們,低聲說:「我們的幸福,也開始傳染給別人了。」
***
婚禮的喜悅還未褪去,林芷晴就迎來了人生另一段挑戰——孕吐。
回到家後的第一個清晨,她還在刷牙,就忍不住衝向洗手台乾嘔。司徒隼立刻衝進浴室,一臉驚恐:「怎麼了?又吐了?還是頭暈?要不要送醫院?」
「只是吐而已……」芷晴虛弱地說,臉色蒼白如紙,「我懷的是兩個,又不是兩百個。」
從那天起,芷晴就像住進了吐司山——不是吃的吐司,而是「吐一次又一次」的山。
吃粥吐、吃水果吐、喝水也吐。司徒隼開始瘋狂尋人,從高級月子中心的御用廚師,到網路鄉民推薦的中藥師傅,甚至還打電話去問了他媽媽朋友的女兒的堂姊的婆婆——結果沒一個能讓芷晴不吐。
某天,林媽媽來看女兒,見她虛弱得連說話都要靠氣音,心疼得不行,便挽起袖子親自進廚房煮了一鍋玉米粥。
那是林芷晴小時候最愛的味道,玉米甜香、湯底清淡,裡頭還加了紅蘿蔔末與一點點姜末去寒。
當粥端上來,芷晴一聞到味道竟然沒有反感,試著舀了一口,居然順利地咽了下去——
「我……我沒吐耶。」她睜大眼,一臉不可置信。
司徒隼當場像中頭彩一樣興奮,轉頭就拉住林媽媽的手:「媽!妳從現在開始就是我們家的御用主廚了!這碗粥比任何五星級都神!」
林媽媽哭笑不得:「傻孩子,這只是妳老婆從小吃慣的味道,身體記得,比什麼都有效。」
林芷晴虛弱地靠在司徒隼肩膀上,小聲說:「終於有東西能吃了……我以為我會吐到生產那天。」
司徒隼輕輕摸了摸她的肚子:「小傢伙們,折磨媽媽夠了吧?」
肚子裡的兩個小生命沒回話,但林芷晴露出久違的笑容,那笑容讓司徒隼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
進入懷孕中期,林芷晴的孕吐終於緩解,但隨之而來的,是如洪水猛獸般的食慾。
「我好餓……」她才剛吃完午餐一小時,又出現在廚房門口,眼神空洞地看向冰箱。
司徒隼立刻警鈴大作,像防盜器一樣衝上前:「你才剛吃完,我們說好一天五小餐,不能亂來。」
芷晴氣鼓鼓地抱住肚子:「那你叫他們不要一直踢我啊,我懷的是倆個餓死鬼欸!」
醫生的話他還記得一清二楚:「雙胞胎很容易過大,小孩大,不好生。飲食控制很重要。」
於是,司徒隼開啟了人生新技能——料理模式。
他不再依賴廚師或媽媽,這回是親自上陣。他報名了私人廚藝課程,甚至還到市立圖書館借了一大疊《孕婦營養食譜》、《低GI美味料理》、《給準爸爸的健康料理聖經》。
每天早上五點起床,研發新菜單。中午下班第一件事就是衝回家煮飯。還學會了把餐點拍照傳給醫生看確認熱量和營養比。
「老公,你為什麼今天把三明治切成熊熊造型?」芷晴拿起便當盒,一臉好笑。
司徒隼一本正經地說:「你吃得開心,孩子們才會吸收得好。」
最讓芷晴驚訝的是——他的料理竟然還真的不難吃,有時甚至比她預期的還美味。
某天夜裡,她摸著變得圓潤的小肚子,邊咬著司徒隼特製的番薯球邊問:「你怎麼這麼拼命?怕我餓壞嗎?」
司徒隼低頭親了親她額頭,聲音溫柔:「我怕你吃不下,也怕你吃太多。但最怕的是……你和他們受一點點苦。」
林芷晴笑了,心頭暖得不像話。
「你這樣,會被孩子當成廚神爸爸欸。」
司徒隼眉毛一挑:「我可以當廚神、奶爸、司機,只要妳是我的老婆,孩子是我的小孩。」
***
某個週末聚會,林芷晴挺著小腹坐在沙發上,嘴裡咬著司徒隼剛端來的低糖點心。高靖宇靠在門邊,抱臂觀察這一幕。
「嘖,曾經冷血無情、震懾金融圈的司徒總,現在居然在廚房蒸地瓜?」
司徒隼淡定回頭,手裡還拿著溫奶器:「你管我?」
「我只是懷念一下你以前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樣,現在怎麼變成……司徒爸爸了?」
司徒隼看了他一眼,語氣淡然:「你說這麼多,是想讓我煮一份給你吃?」
高靖宇撇嘴,笑得欠扁:「我怕吃了會懷孕。」
林芷晴差點被番薯球嗆到,拍桌狂笑。
司徒隼淡淡掃他一眼,語氣慢條斯理:「小心回力鏢會打到自己。」
「我?拜託,我怎麼可能——」高靖宇話還沒說完,蘇悅彤就拿著超音波報告走過來,語氣涼涼地說:
「你昨天不是自己說的,以後想生一個女兒像我、一個兒子像你?還要我開始戒辣戒冰?」
高靖宇表情瞬間凍結,林芷晴大笑到眼淚流出來,司徒隼則難得彎起嘴角:「報應來得這麼快,不錯嘛。」
高靖宇咳了一聲,還想狡辯,被蘇悅彤一把拽走:「回家,現在就開始訓練你煮湯!」
只留下司徒隼一手扶著芷晴的背,輕聲說:「你看,回力鏢這種東西,準得很。」
***
凌晨三點,林芷晴從睡夢中驚醒,一陣劇烈的抽痛從腹部傳來,她皺起眉頭,大口呼吸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陣痛一波接一波地襲來。
「隼……司徒隼!」她伸手推了推身邊的人。
還沒等她說第二句,司徒隼立刻坐起來,像軍人聽到警報一樣瞬間清醒:「痛了?幾分鐘一次?等我,我馬上來!」
他迅速穿好衣服,動作俐落地拿起早早準備好的待產包,另一邊打電話通知醫院,語氣沉著又果斷:「她開始陣痛了,我們現在出發,預計二十分鐘內抵達。」
林芷晴一邊深呼吸,一邊被他小心地扶下床坐上輪椅,忍不住說:「你是不是早就在等這一天?」
司徒隼一邊確認東西沒落下,一邊笑了笑:「我早就說過,妳只要專心把孩子生下來,其他的我都準備好了。」
車子在夜色中飛馳,進入醫院後,司徒隼全程陪伴,一手緊握著芷晴的手,一手拿著她喜歡的小毛毯蓋在她腿上。即便穿著手術無菌衣,他眼中依舊透出熟悉的堅定與心疼。
「乖,再忍一下,我們的寶寶很快就來了。」他輕聲在她耳邊說。
林芷晴咬牙撐著痛,眼眶泛紅地看著他:「你不緊張嗎?」
司徒隼微微一笑,握緊她的手:「我緊張得快死了,但我要撐住,因為妳要靠我。」
***
進入產房後,時間仿佛凝滯,空氣中只剩下心跳與急促的呼吸。林芷晴攥著司徒隼的手,指節發白,陣痛一波波襲來,額角已佈滿冷汗。
「妳做得很好,很快就能看到我們的孩子了。」司徒隼低聲在她耳邊鼓勵,一向冷靜自持的他,此刻眼神裡滿是緊張與疼惜。
「第一個寶寶快出來了!」醫生語氣清晰而堅定。
林芷晴咬著牙,用盡渾身的力量,終於,一聲清亮的啼哭響起。
「是個男孩!母子平安!」
她還來不及放鬆,又一陣強烈的疼痛接踵而至。司徒隼立刻發現她再度用力,緊握她的手說:「還有一個,加油,再撐一下。」
短短幾分鐘內,另一道啼哭聲跟著響起,柔軟、清脆又略帶稚氣。
「第二個寶寶是女孩!」護士興奮地報告:「一對龍鳳胎,恭喜你們!」
林芷晴眼眶泛紅,幾乎無力地靠在枕上,眼中卻是藏不住的光芒。司徒隼俯身吻了吻她額角,聲音低沉溫柔:「妳太棒了,辛苦了。」
不久後,護士將兩個包得緊緊的小嬰兒放進他們懷裡——哥哥安靜睜著眼觀察世界,妹妹則咕噥了幾聲後又皺皺鼻子。
林芷晴看著懷中孩子,低聲呢喃:「我們的寶寶……真的來了……一男一女,真的是上天送的禮物。」
司徒隼的視線落在兩個孩子身上,深邃的眸子裡滿是柔情與承諾。他貼近她耳邊,嘴角帶笑:「這下,我們一家四口了。」
她笑了,笑中帶淚,心裡滿是感激與幸福。
***
嬰兒出生的隔天早晨,陽光透過窗簾灑進病房,帶來柔和暖意。林芷晴抱著熟睡中的女兒,司徒隼則讓兒子靠在自己胸前,兩人輕聲交談,氣氛寧靜而幸福。
司徒隼舉起手機,小心翼翼地調整角度,把一家四口的畫面收進鏡頭——芷晴素顏,眼神疲憊卻溫柔;兩個小寶貝一左一右依偎在爸媽懷中;他則微笑,眉眼之間,是驕傲與滿足。
「喀嚓——」
快門一響,他立刻將照片傳給親朋好友,並在訊息中寫下:
> 「林芷晴順利產下一對龍鳳胎,媽媽和孩子都平安,我升級為司徒爸爸了。歡迎大家來看我們的新成員,一家四口正式上線!」
手機訊息瞬間爆炸,各方祝福如雪片般湧入。
當天下午,林家爸媽第一時間趕來醫院。林媽媽一見到芷晴就紅了眼眶,一邊握著她的手,一邊哽咽說:「這孩子,辛苦了……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林爸爸也在一旁低聲道:「終於盼到你當媽媽了,爸爸真的很高興。」
等到看完女兒,兩人牽著手走到嬰兒室,看著那兩團粉嫩的小肉球,臉上笑意止不住。林爸爸拍拍玻璃窗,開心得像個孩子:「這是我的外孫和外孫女耶!」
隔天上午,夏家爺爺奶奶也來了。爺爺雖然嘴上還是老派地說著「別太嬌慣孩子」,但眼神裡滿是慈愛,奶奶則直接坐在床邊握住芷晴的手:「妳是夏家的驕傲,現在又是兩個孩子的媽媽,要好好休養,知道嗎?」
之後幾天,蘇悅彤、高靖宇、黃婉婷、林亦辰、夏家文、夏家凜……一個個熟悉的身影接連出現,帶著禮物、帶著祝福,也帶來一陣陣笑聲。病房每天都像個小型茶會。
終於,在出院當天,醫院走廊迎來了一抹平靜。芷晴抱著女兒,司徒隼則一手拎著待產包、一手抱著兒子,一家四口坐上車,準備前往預約好的產後護理之家。
坐在車上,芷晴靠在司徒隼肩上,輕聲說:「有點捨不得這幾天的熱鬧……但也好想好好睡一覺。」
司徒隼低頭吻了吻她額頭:「妳現在的任務就是專心坐月子,其他的事交給我。」
她輕笑,望向嬰兒座椅上的兩團小生命,心中滿是感恩與圓滿。
***
產後第三天,芷晴總算恢復了一些元氣,坐在產後護理之家柔軟的沙發上,一邊餵著女兒,一邊翻閱著命名的資料冊。
「我們真的要選雙胞胎同樣開頭的名字嗎?」她偏頭看向一旁坐著抱兒子的司徒隼。
「嗯,這樣有種連結感。反正我們家又不怕字複雜,司徒曜華、司徒曜芸……唸起來蠻順的,妳覺得呢?」
芷晴低頭看著懷裡的小女孩,小小的五官精緻得像是精靈般,「曜芸……芸是草字頭,有柔軟生命力的感覺,很適合她。」
司徒隼笑了笑,抬手輕點兒子的鼻尖,「那這個小傢伙,就叫曜華吧。曜是光芒,華是風采,他以後一定是個能照亮他人、很有風度的男孩子。」
「司徒曜華、司徒曜芸……嗯,哥哥是曜華,妹妹是曜芸。」芷晴念了幾次,臉上浮現溫柔的笑,「就叫這兩個名字吧。」
兩人對視一眼,彷彿這個簡單的決定,為他們的新人生添上了正式的起點。
「那我等一下就去報戶口用這兩個名字。」司徒隼一邊拿出手機記錄備忘,一邊起身把女兒也接過來。
他抱著一左一右的龍鳳胎,站在窗邊,陽光落在他身上,如同一幅溫柔的畫。
「曜華、曜芸,歡迎來到這個世界,爸爸媽媽會努力成為你們的光和風,陪你們長大。」他低聲說著,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
芷晴看著那畫面,眼角泛著淚光,卻笑得無比幸福。
***
搬進產後護理之家沒幾天,林芷晴和司徒隼便正式踏入了「新手爸媽」的世界。
夜裡,寶寶一聲哭,芷晴瞬間驚醒,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司徒隼睡眼惺忪地喊:「是哪一個?曜華還是曜芸?」
「我不知道啊……你先去看啦!」
兩人像接力賽般彈起身,一個衝去看濕尿布,一個手忙腳亂地拿奶瓶。曜華哭聲嘹亮,曜芸也不甘示弱跟著哇哇叫,瞬間像交響樂團上場,一陣混亂。
「護士小姐!我們需要幫忙!」芷晴終於喊出了求救詞,護士一臉鎮定地進門,三兩下就換好尿布、拍好嗝、哄睡兩寶,讓兩位新手爸媽目瞪口呆。
隔天白天,司徒隼一邊看教學影片一邊練習包尿布,表情像在研究一場企業併購案,嘴裡還念念有詞:「包左邊、包右邊、折上來……這怎麼比開會還複雜?」
芷晴則每天打紀錄表,什麼時候喝奶、排便次數、哭鬧指數,整本寫得密密麻麻,一副科研人母愛爆棚的模樣。
但神奇的是,這樣的慌亂只持續了兩週。
到了第三週,芷晴已能單手抱小孩、單手搖奶瓶,同時還能用腳踢關燈;司徒隼則能在三秒內判斷是哪個寶寶哭、哪種哭法是餓、是哪種是便意警報。他甚至驕傲表示:「現在我連眼睛閉著,都知道誰拉了。」
某天夜裡,兩寶輪流大哭,司徒隼一邊幫曜華換尿布,一邊嘴裡還哄著曜芸,芷晴則已熟練地調奶、測溫度、按秒餵奶。「我們……是不是快要出師了?」她笑著問。
「等他們開始會爬,我們就知道什麼叫地獄級副本了。」司徒隼回頭,語氣無奈但眼神裡滿是柔軟。
他們互看一眼,不約而同笑了。
這就是他們的新生活——手忙腳亂、滿屋尿布味、卻也藏滿愛與成就感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