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宿敵》第五章：裂縫中的真相

第五章：裂縫中的真相 鐵門緩緩關上，厚重聲響如墓碑落地。 密室裡的空氣混濁難聞，牆上燃著數盞搖曳的油燈，映照出雷頓雜亂的身影。他的屋子宛如某種異教神殿——掛滿乾枯的狼人骨架與吸血鬼的牙骸標本，還有一張覆滿血痕與古老圖騰的石桌。 莉莉安站得筆直，手指緊握武器。這裡讓她渾身不安，彷彿每一道牆縫都潛藏著獵人的詛咒。 「別激怒他，」艾德里克低聲對她說，「他瘋了，但情報都是真的。」 「如果他敢動手，我會讓他在兩秒內後悔出生。」她回話毫不留情，卻比平常更低了幾分音量，像是無意中接納了他的提醒。 雷頓開始在桌上擺弄什麼。他用骸骨舀起一碗發黑的液體灑在石板上，嘴中喃喃低語，像在召喚某種古老的記憶。 「你們想知道黑暗主宰的真名……？」他眼神突然銳利地掃向兩人，嘴角掛上一抹詭異的笑容。「那你們得看看這個。」 他猛地將一面古老的鏡子推到兩人面前——那鏡子上布滿裂痕，彷彿映不出實像，卻在燈火下緩緩浮現兩個模糊的影子。 莉莉安眯起眼：「……這是我們？」 「不。」雷頓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這是你們的命運。」 鏡中的影像一瞬間改變——映出一座燃燒的城市、被鮮血染紅的街道，以及……艾德里克緊握莉莉安滿是鮮血的身體，仰天怒吼。 莉莉安猛地後退一步，彷彿那鏡子將她靈魂扯了進去。 「這是什麼鬼東西？」她怒聲道。 「一段未來的回聲，來自血與影的交界。」雷頓聲音低沉，帶著瘋狂的快感。「妳會死，他會墮落，然後祂就會醒來……你們不過是導火線。」 艾德里克盯著鏡子良久，聲音近乎無聲：「我不信命運。」 「命運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你躲不掉的現實。」雷頓冷笑，將手中一本血色封面的書籍推過來，「這裡面有你們要的名字……但打開它，就沒得回頭了。」 艾德里克伸手猶豫了一下，然後緩緩按住封面。但莉莉安卻猛然握住他的手腕。 「等一下，艾德。」她的聲音低得只有他能聽見，「我們不知道這會帶來什麼……我們已經走得太深了。」 艾德里克轉頭看著她，兩人目光交會的瞬間，空氣彷彿凝固。 她叫他艾德。第一次，她用這種不是敵人的語氣喚他。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緒在變，但他沒想到她也感受到了什麼。 「如果這會害妳……我不會打開。」他低聲說。 「我不是怕死，」她眉頭緊皺，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實，「我怕——我還沒弄清楚，我到底該怎麼看你，就又要失去你了。」 艾德里克微微怔住。他從未想過，從一個與自己誓死為敵的狼族口中，會聽見這樣的話。 那不像愛，但比恨還要複雜，像某種不願承認的依賴與連結。 「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看你，莉莉安。」他輕聲回道，「但我想知道。」 他們四目交會，那些壓抑的感情開始悄悄發酵，像是深夜裡的暗火，燒得不顯眼，卻灼人心骨。 雷頓發出一聲不耐的咕噥：「真是讓人作嘔的同盟情懷……不打開就滾。」 莉莉安深吸一口氣，鬆開了艾德里克的手，眼神依舊堅定：「打開它吧。這一次，我不退。」 艾德里克點頭，雙手翻開書本。 書頁翻動間，黑色墨跡宛如血脈蔓延，最終浮現出一道名字—— 「薩格納斯（Sagnas）」 一股猛烈的寒意湧出書本，燈火瞬間熄滅，牆上的骨架開始震動。雷頓發出一聲尖叫，被一股無形力量拖入陰影深處，驟然失聲。 密室變得詭異安靜，只剩書頁上的名字在微光中閃爍著漆黑詛咒。 艾德里克低語：「薩格納斯……黑暗主宰，原來是你。」 莉莉安的臉色蒼白，卻比任何時候都冷靜：「我們找到祂的名字了，但真正的地獄……現在才開始。」 他望著她，微微一笑：「還願意跟我走下去嗎？」 她輕哼一聲，別開視線，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 「我不信你，但我已經……不想讓你一個人面對了。」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