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日記28_幸運與不幸運,生理最不適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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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到在簡餐店上課,到下午才吃,老闆還幫忙留飯,媽媽來載。夢到回到國小,莫名穿著奇裝異服,其他人也是。

早晨三寶送洗

四點四十五分就起來摺蚊帳,把三寶取下。三寶應該是輔導長自創的名稱,指枕頭套、棉被套及床墊套。覺得有點刻意裝輕鬆有趣,但大家講起來也莫名順口方便,好像本就該這麼叫一般。枕頭套和床墊套都是滿好看的深藍綠色,覺得是軍中少數好看的物品。把白色棉被套扒下,才看到裡面是墨綠色、粗硬的羊毛毯,拆完沒了皮還是要在床上整齊摺放,每個人床上乍看是一片片綠茶羊羹。

把三寶分類丟入籃子送洗,上廁所拉肚子。五點四十五集合,出寢室時櫃門要打開檢查,看到有人在寫飲水卡。一樣國軍操、唱國歌、早點名,跑了兩圈。特別在變換成慢跑隊形時排到最後面,想著不用擔心後面的人而可以跑得比較輕鬆,結果實際跑二連緊追在後。跑完洗手沖臉進餐廳,因為有痼疾的人和去幫忙的彈藥兵不在,所以併成三人一桌。早餐是自組三明治,但美乃滋沒了,還打翻了芋泥湯,身上衛生紙不夠用。好險洗餐盤還算順利,但又因為取槍而七點十分就要集合,超趕。

上午機械測驗

刷牙換衣完去取槍,這次還算快,拿了兩趟,回寢室休息到八點。分發拿到自己的槍、等簽槍靶位,莫名就覺得很累了。今天太陽很強烈,曝曬得皮膚都感到刺痛,目前還沒看到排副預告上級前來的影響。在連集合場上排列等待,看著有鳥(頭是黑色的、頸部一圈灰色、以下的身體則是棕色的)在二樓防止墜樓的白色網子上築巢,不停飛上飛下尋找搬運樹枝,十分可愛。

下節課練習完驗槍與大部分解結合後就要做機械測驗了,機械測驗就是這兩套動作流程的統一名稱。有點緊張,怕自己手拙動作慢,達不到時間限制下的迅速流暢。九點四十測完,覺得做得蠻完美,好險之前的熟練沒有白費。也發現其實沒有想像中嚴苛,評分的排副注重大致的速度和最後呈現的精準。等其他人還在測驗時,觀看著對面遠方的三營已經在鑑測手榴彈投擲,其實蠻多人丟二十五公尺以下的,莫名有點放心。觀察著不同的投擲姿勢和相應的距離,想著只希望自己丟時不要偏離計分範圍就好。

又變陰天,十點十分大致測完現場的人,下課時跟二十四號一起互顧槍、輪流上廁所。幫有點唐突來問的四十九號顧槍,是完全沒講過話的不認識,但想說大家都要上廁所互相幫忙。二十四號有點計較著他沒有達到輪流互惠的關係,我還緩頰著,沒想到就看到四十九號跑去投飲料亂晃。通常應該是儘量不麻煩別人趕快取回自己的槍吧,默默對他的印象不太好。

排副宣布鑑測的震撼教育會有班長帶每班跑,原本要充當班長的班頭自然是鬆了一口氣,因為班長這個角色要背很多報告詞,我身為其他角色也感到比較安心。排副去幫二連的測驗,放我們自己看報告詞,心想著有變比較嚴格嗎?

零星下了點雨,班長說鑑測沒過要多留一週補訓不知道是真的還是為了成績好看的說詞,假裝看那張震撼教育的報告詞,其實是拿它遮陽看對面的投彈測驗。十點五十收拾,組槍塔搬上二樓中山室,講了下午打靶的流程練習,預計下午一點十分起床、二十分集合。

中午.槍哨

休息到十一點二十,又提早十分鐘集合,十一點二十七到餐廳等飯等很久,營輔導長又再次說了隔離假和一九八五專線的事。快十二點才開飯,酸辣湯又酸又鹹很有層次?蠻好喝的,排骨搭配的醬也好吃,水果是小香蕉。可惜前面拖到所以又吃得很趕,還要去站槍哨。

洗餐盤順利(水量變小又變大),來不及刷牙,上個廁所就來中山室,一開門就看到排副,他只對我說可以坐著,人就離開了。這次站槍哨很幸運,可以在冷氣室內,唯一缺點是不能午休。中山室裡的味道已經從密閉霉味變成擦槍油味了,看跟我搭配站槍哨的同梯坐著抱槍打著瞌睡。

下午打靶.熱心認真的靶助

一點有人來取槍,我也拿一座槍塔下樓,到寢室取裝等三十一號,排完靶位後出發。第一次走在前面,要更注意與旁人腳步速度的對齊,一、二班實在缺太多人,三班跑到前面去,三班末號的我排到四班來,感覺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來的路變特別遠,可能是因為前後都是不認識的人?天氣微陰沒有特別熱,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汗水還是從皮膚湧出,從額頭、臉龐、手臂和腿不停地流。

抵達後馬上清驗槍、聽完連長有點零落的安宣,就上靶位了。兩點多打完,這次遇到的靶助也很友善,一上場就對我說別緊張、班長在,途中也會指導說打得不錯或是稍微調低,覺得很幸運!不只是給彈匣和撿彈殼的額外熱心。到最後六發視野有點模糊,感覺還是沒完全對準,要再加油。

兩點四十排副補充教了射擊時的手勢、呼吸和視力回收,說沒有沙包會不穩定,要注意彈匣不要抵地板。有一隻灰白色的小蝴蝶停在長袖上,好像在吸汗?一動不動不打擾牠地觀察,牠待了很久很可愛,要是有手機就可以拍下來了。等二連打完兩輪,三點二十七換我們連,皮膚上的汗已經都乾了。三點五十打完第二次,很幸運有打到,因為後面的沒子彈可打了。

這次比較不緊張,但靶助一直要我調低,說左手不穩,我還是抓不到要領,後面他沒說話了,感覺我讓他失望了。不過趁這次練了排副教的,覺得視野模糊時閉眼一下重張是有用的!四點清驗槍,要走回營區前分配只拿一把槍的要穿背心,好險我拿兩把,不然穿背心又熱又重。四點二十出發,回程感覺比較快,邊看風景腦中邊播放Tove Lo的glad he’s gone,mv中到處跋涉的畫面對應當下情景。

傍晚.得把三寶復原

四點四十到,五十分架完槍休息到五點二十,大家都跑去搶洗好的三寶。床單洗完都變黃黃的,還有不同深淺讓人分級爭搶,沒有人想拿到最髒的。送回來的三寶混成一大籃,沒有人要分類,讓枕頭套成為最難找的存在,在一團布料堆中抽到彷彿中了大獎。

集合前努力在狹小空間和短暫時間套床單被單,聽其他同梯八卦二樓九班有人都不洗澡,有同梯分享說曾上樓看到他的床都印出黃褐色人影,誇張到不知道是真是假,看著自己拿到的被單,想著那淺黃色的深淺程度努力接受。晚上行程很趕,主要又是卡在送槍,很煩。

晚餐喝滿鹹的圓片狀貢丸湯,五十二分吃完洗到湯鍋很幸運,六點集合前還來得及整理一下被單,中間大致平整,只剩邊還要調整。為了之後摺被子的整齊,現在就得用好。集合擦槍蠻愜意,不用通到完全乾淨。四十六分才去送槍,在那之前架槍然後又拿槍不知道在做什麼,到槍械室前沒開門又只能架槍走回,因為要等連長。

晚上.等待的混亂與燙水澡

七點到中山室看影片,關於Emily戀愛詐騙、雅芳家庭工作兩難,繳了七百元車錢,擔心著還沒洗澡的事。八點班長先讓五到九班先洗,八點半一到四班要先搬東西回營部再去等送槍,這樣的差別處理方式讓大家很傻眼。要有人在中山室就是為了撐莒光園地一小時的場面,等送槍時想一放人就要用三寶和衣服的事,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要等那麼久,在槍械室前四周陰暗的廣場,心理上和物理上都被焦慮和負面情緒淹沒,周圍每個人都有生氣的點和不同的抒發導向。輔導長說什麼有規定會延後,到九點才換其他班來等,班長說著要大家不要抱怨的話,放到九點五十集合。 整理一下二十五分排隊等洗澡,今晚是滿月,很大很亮很美的說,結果說洗澡只有熱水。聽前面的人這樣說,我還想著是會多熱,衣服脫了一沖才發現完全是滾燙熱水,比溫泉還燙,沖過的皮膚感覺像豬皮熱過般麻麻的。聽有人說把水柱拉高,用空氣讓水降溫,根本沒用。嘗試一點一點沖還是完全受不了,而且也洗不乾淨,只能在隔間裡開著水無奈等它變冷。聽外面的人說因為冷水用完了、只有鍋爐室燒的熱水,等一下冷水就來。結果根本不只一下,想著之前還擔心軍中沒熱水,只能沖冷水澡,誰知道竟然會遇到只有熱水的情形,也才發現這比沒熱水還慘。

到五十分要集合了還是沒有冷水,不敢出去繼續躲在浴室,結果發現洗澡間外洗手台的水是溫的。遇到九號問他要出去嗎,我們繼續待著直到其他人進來。跟班頭說聲不好意思,因為班頭要向班長回報班上人員去向,但他好像沒差?應該是有人說明洗澡水的事,或是他用上廁所的說詞應付過去了。

改成十點半就寢,我整理好衣服(很感謝有人幫我送洗),接著摺棉被,摺的時候才知道哪裡沒套好。最後棉被用好,蓬鬆又整齊很開心,但莫名整身都是汗水,好像洗澡沒擦乾一樣,上衣也全濕。就寢沒有蓋被子,拿來墊腳,讓腳也順便晾乾。

莫名睡不著,想東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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