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S|雷朋短篇 | 現實向
時空:2025.10.04 - 2025.10.05
太湖湾音乐节
舞台的燈光一層層暗下。
梓渝最後一個微笑停在光裡。
他向觀眾揮手,轉身下台的那一刻,臉上的弧度也一併消失。
有人遞水、有人拍他肩,他只是輕輕點頭。
他走進休息室,門闔上,世界跟著靜下。
隔音棉擋住外頭的喧囂,只剩下自己。
化妝鏡裡那張臉沒了燈光,看起來陌生。
眼神冷冽,回到鄭朋的身分。
桌上放著他的手機——螢幕一亮,是一通未接來電。
田栩寧。
他盯著那行字。
指尖輕輕碰了下螢幕,螢幕又黑了。
夜已經很深。
梓渝回到飯店時,整條走廊靜得只剩下空調聲。
房卡感應那一下亮紅,又轉成綠色。
他推門,手上提著的包直接落在地毯上。
進門的瞬間,整個人像被抽空。
他把手機隨手丟到床上,
翻身倒進沙發裡,什麼都沒開。
房裡一片暗,只剩城市外頭透進來的幾道光,像遠遠的呼吸。
沒過多久,手機又亮了。
他抬眼看了一眼,
螢幕上仍是那個名字
——田栩寧。
他手肘撐在膝上,頭髮垂下來,擋住表情。
光影在他臉上流動,像是在猶豫。
震動結束後又靜了一會。
他以為對方會放棄,結果第二通又來了。
那聲音一下一下,像心跳被逼著去回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吐出,
像是把整天壓在胸口的東西一併放了出來。
接了電話。
房間很安靜,
連空調運轉的聲音都顯得過於清楚。
接通後他沒出聲。
電話那頭,也沒有開口。
只有隱約的環境聲——
像車子緩緩駛過,又像某個人正緩緩走著。
時間被拉長。
他靠在沙發邊緣,手機貼在耳邊,
那個呼吸聲慢慢傳過來——
「……你是還醒著,還是被我吵醒了?」
田栩寧的聲音低低的,
語氣像是怕打擾到他。
一段沉默,梓渝沒回應。
「我看直播了。」
「你狀態不太好。」
梓渝垂著眼,手指壓在手機邊緣,
那一瞬間的心跳有點亂。
「你有什麼事?」他終於開口,聲音啞啞的。
對方沒立刻回答,
但那一端的呼吸更近了,
像是隔著距離也在摸索他情緒的走向。
「沒什麼事,」
「就是好久沒聽你的聲音了。」
電話裡的空氣慢慢靜下。
他靠回沙發,閉上眼。
光從窗簾縫裡滲進來,落在他側臉。
「你今天哭了嗎?」田栩寧自顧自地問。
「沒有。」梓渝終於開口,但聽起來聲音有點逞強。
「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嗎?」田栩寧問。
梓渝又沉默了。
「為什麼哭了?」田栩寧問。
「你心裡沒數?」
「我不知道,」
「你總是不說,我怎麼知道?」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
只有兩邊的呼吸聲,隔著訊號一進一出。
燈光在牆上晃了一下,又歸於靜止。
低聲說:「我沒事。」
電話那頭安靜片刻,
田栩寧終於開口:「你總讓我猜。」
梓渝沒回,只是聽著。
又過了一會,
那頭的聲音低下來——
「我累了,真的。」
梓渝笑了一下。
那笑聲極輕,像一個落地的氣音。
「哦?是嗎?」他抬眼看著天花板,語氣淡淡的,「那可真遺憾。」
電話裡一瞬間靜得像誰屏住了氣。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讓手機貼在耳邊,
聽著那端微弱的呼吸聲。
——那是唯一還沒斷掉的聯繫。
梓渝沒說話,覺得自己不捉會死一樣。
他其實很害怕,
怕這通電話會在下一秒被掛斷。
可偏偏他又,言不由衷。
那種恐懼讓他全身繃緊,
卻一動也不敢動。
真的太痛苦了。
想念這種東西,真的太痛苦了。
他忍著不讓自己哭,
嘴角抿得死緊,肩膀輕微顫了一下。
「粉絲都說今天鄭朋努力演著月月。」
他終於開口,呢喃著,聲音輕得像在說夢話。
「可月月還在嗎?」
停頓一拍,他又喚了聲:
「田栩寧。」
「月月還能在嗎?」
電話那頭靜了好一會。
然後傳來一句——
「能。」
那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像是一個不容質疑的答案。
就在他以為電話要斷的瞬間,田栩寧又開口了。
「我一直在等你聯繫我。」
語氣平靜,卻像一把鈍刀,慢慢推進他心裡。
「你真的,」
田栩寧低聲說,
每個字都壓得極輕。
「很狠你知道嗎?」
他不是在質問,只是輕輕陳述。
那聲音太平靜,平靜得像是放棄了。
「可是你卻好像,」
「總是輕易的假裝沒發生過,」
「輕易的逃走,」
「我真的———」
「田雷。」
那一聲幾乎是本能地插進他話裡。
梓渝聲音顫著,
像是終於壓不住了。
「我好像,真的很愛你。」
那頭靜了。
一瞬間,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梓渝閉著眼,
指尖緊緊扣著手機邊緣。
他害怕這個沉默。
——這樣的安靜,比什麼都可怕。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很輕的嘆息,
終於開了口。
「……現在連罵都不讓我罵。」
語氣低低的,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停了一拍,
他又接了一句,
聲音近乎呢喃——
「那就別再逃了,我會去找你。嗯?」
「嗯。」
那個「嗯」很小,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氣音。
「鄭朋。」
「嗯?」
「我會好好愛你,」
梓渝閉著眼,終於再也忍不住,
淚水從眼角滑下,落在掌心裡。
「你放心的愛我好嗎?」
「好。」
那一聲「好」輕得幾乎聽不見,
卻像終於鬆開了攥在胸口多年的那口氣。
房間裡只剩下兩人的呼吸,
隔著訊號,一進一出,
像兩條線終於交會在同一個點上。
外頭的城市燈光依舊閃爍,
卻不再那麼刺眼。
2025/10/05
泸州银河左岸音乐节
舞台的餘音仍在空氣裡盤旋。
觀眾席的燈搖晃著,壯觀的旗幟揮舞著,
呼喊聲漸漸退到遠處,梓渝下台前再次對台下鞠了一次躬。
耳邊還嗡嗡作響,像是心跳還沒跟上節奏。
助理在一旁收東西,他把脫下的西裝外套遞給工作人員。
經紀人叮囑了幾句瑣事,他只是點頭。
耳返還沒拔,
裡頭傳來現場的殘音——尖叫、呼喊、回聲。
他伸手取下耳機,指尖微微發抖。
「哥,車在外面等了。」
助理低聲提醒。
他應了聲,轉身。
腳步比平常快一點。
沒有人催他,是他心裡有個節奏在敲。
他也說不清,自己在急什麼。
換回私服,走出後台。
保母車停在場館後門。
夜風帶著熱氣撲上來,混著濕潤的土味與燈架的餘溫。
整條路都是等他下班的粉絲。
他揮手示意他們早點回家。
一上車就把帽簷壓低,視線卻忍不住望向窗外。
城市還沒睡,街燈一盞盞從車窗滑過。
他下意識摸口袋,摸到那支銀色的手機。
點開螢幕,打開微信,
手指停了一下,最後敲下三個字——
「你在哪。」
司機問他:「要先去吃點東西嗎?」
他搖頭,眼睛依然盯著螢幕。
「直接回飯店。」
語氣很輕,卻帶著一點急。
因為那邊,沒有回。
紅燈亮起的瞬間,他瞥見街上榜的應援旗幟。
他收回視線,看了看手機,仍然沒有新訊息。
保母車駛進飯店門口時,雨開始下。
他下車時甚至忘了撐傘。
一口氣走進大廳,穿過長廊,按下樓層鍵時,指尖仍微微顫著。
電梯門合上,數字一層層往上跳。
他靠在鏡面裡,看著倒映出的自己——額前的髮絲還帶著些汗。
他抬手整理了下頭髮,有點喘,呼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點。
「七樓到了。」電子聲響起,門緩緩打開。
他步伐比平常快,房卡在掌心裡被握得發熱。
在門口頓了兩秒,深吸一口氣,
刷卡、推門。
——房間是暗的。
那一瞬間他愣了愣。
靜默幾秒,才低頭笑了一下。
那笑沒有情緒,
像是笑自己癡心妄想,
笑自己自作多情。
他走進去,順手開了牆邊的小燈。
淡黃色的光灑在地毯上,空氣裡散發著飯店木質調的香氣。
他坐在床邊,拿起手機。
直接撥了語音通話。
——嘟聲響了兩下,就被接起來了。
「你在哪?」
沒有回應。
梓渝嘴角動了動。
「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還是靜默。
他抬手壓住額頭,笑了一下,
笑聲裡有一絲顫。
「田栩寧?你耍我玩呢?」
話音才落下——
叮咚———
梓渝立刻轉頭,看著門。
那聲音突兀地響起,他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
「是你嗎?」
手機仍貼在耳邊,
那一端電話裡,傳來一句低沉的聲音——
「開門。」
只有短短兩個字。
他掛了電話,走到門邊。
門一打開,外頭走廊的冷氣與濕氣一齊灌進來。
梓渝還沒反應過來,
田栩寧已經伸手,一下推開門縫,整個人往裡走。
他轉身。
梓渝被框在門與他之間,
背後是冰冷的門板,空氣裡還帶著雨味。
門在身後「啪」地闔上。
——就在那一瞬間,
田栩寧低下頭,吻了上去。
那個吻很急躁,帶著整場雨的濕氣,
像是壓抑太久終於失控的思念,
不容他有任何思考的間隙。
梓渝還來不及反應,呼吸被奪走,心口亂跳。
他手指握緊了又鬆開,抬起手,抓住對方的襯衫前襟。
下一秒——
他狠狠地咬住田栩寧的下唇。
那力道不輕,
像是把所有情緒都逼出——
委屈、想念,還有那一點被壓抑太久的怨。
田栩寧吃痛地皺了下眉,卻沒躲開。只是靜靜任由那股情緒落在自己身上。
他感覺到那顫抖的呼吸、指尖的力氣、還有那種幾乎要哭出聲的掙扎。
等到梓渝的咬意慢慢鬆開,他才輕輕抬手,沿著對方的臉側往上滑,
順著那個動作,再次更深地貼了上去。
沒有侵略,只有安撫。
唇齒相觸的動作變得極輕,
像在告訴他——
「此時此刻,我就在你的身邊。」
梓渝閉著眼,胸口起伏得厲害,
喉嚨裡有一聲極輕的嗚咽,被那個吻吞沒在兩人之間。
梓渝感覺委屈死了。
直到唇齒分離。
一絲銀線在空氣裡斷開,隨著兩人的呼吸微微晃動,在燈光下閃了一下。
梓渝的呼吸微亂,胸口起伏得明顯。
那雙漂亮的眼睛有些紅紅的、眼角濕濕的。
他微微抬頭看著田栩寧。
額前的碎髮被汗黏著,
那種混著情緒的模樣——堅韌又可愛,是漂亮的小魚。
或許這就是粉絲口中的「月月」吧,
田栩寧心想。
他沒說話,只是低下頭,用鼻尖輕輕蹭了蹭他的。
梓渝怔了怔,睫毛輕顫,隨即彎了唇角。
剛剛那些不安都不重要了,
再也不想跟他計較了,此時此刻,他只感到安心。
笑意慢慢浮上來,柔得像是從心口滲出的光。
田栩寧靜靜看著他。
手指還停在他側臉,掌心能感覺到那微熱的體溫。
「你是不是覺得,」
他語氣很低,幾乎貼在他耳邊。
「你一笑,我就會拿你沒辦法?」
梓渝眨了下眼,那笑更深了一點。
「難道不是嗎?」
田栩寧嘴角微微勾起,那弧度裡有一點無奈。
「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算什麼帳?我告訴你啊,」
「你今天沒回我訊息,我都還沒說你。」
那種刻意的耍賴,偏偏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可愛。
他說完還微微一笑,像是在示威,『你就拿我沒辦法。』
田栩寧伸手,乾脆把梓渝圈在懷裡。
「好好好。」他低聲說。
「別嘴了,讓我好好抱抱你。」
梓渝下巴抵在田栩寧肩上。
「這麼想我?」
田栩寧氣息貼在他髮間。
「想,想死你了。」
浴室裡的水聲停下。
門被推開,梓渝披著浴巾走出來,肩上還掛著些濕氣,髮梢滴著水。房間裡只開著一盞壁燈,光線暖黃,落在他身上,整個人像被光包住一樣。
田栩寧坐在床邊,正吹著頭髮。白色的浴袍隨意繫著,領口微開,腹部的肌肉線條在燈下若隱若現。
吹風機的聲音不大,但那種單一的嗡鳴聲,在這樣的夜裡反而讓人覺得安靜得過分。
梓渝倚在浴室門邊,看著他。
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
田栩寧察覺到那道視線,抬起頭。
兩人對上眼的那一瞬,誰都沒先移開。
他手裡的吹風機還在運轉。
田栩寧微微抬了下下巴,示意他過來。
梓渝走了幾步,乖乖在他面前坐下。頭髮還濕著,領口微開,鎖骨邊沾了點水光。熱風拂過頸側,梓渝仰著頭,眼睛半闔,那姿態像隻被安撫的小貓,乖得讓人心口一軟。
他伸手撥開那幾縷亂髮,
指尖不經意地擦過他的皮膚——
細細一層電流,瞬間竄過。
梓渝動也不動,只是睫毛顫了下。
呼吸間,有一點熱氣相撞。
田栩寧的動作慢下來,風聲也變得輕,像在刻意延長這一刻。
他終於關掉吹風機,突然環境沒有了任何聲音,靜了幾秒的時間。
「好了。」
他說,語氣淡淡的。
梓渝沒立刻起身。
反而抬起頭,望著他。
伸手,去拉他腰間的結。
結鬆了。
布料落下來的一瞬間,空氣像輕輕呼出一口氣。
田栩寧沒有攔住,反而反握住他的手。
兩人指節相碰的地方發燙。
把人帶到床沿坐下,自己往前一步,膝蓋陷入床面,手撐在枕旁,把他整個圈在臂弧裡。
他低頭看著梓渝——像把整晚的想念攤在光底下。
梓渝抬手,食指撥了撥他額前的碎髮。
「你有瀏海的時候挺好看的。」
田栩寧沒說話,只是彎了下眼。
梓渝又伸指去點那顆鼻樑上的小痣。
只見田栩寧眼睛微微一眯,乖得像一隻被順毛的黑貓。
指尖被他握住了。
掌心一合,溫度貼上來。
兩人靠得更近。呼吸先碰到一起,視線才落下。
他把那根指頭帶到唇邊,落下一吻;梓渝笑意一深,眼尾亮得像被燈收住的光。
「別動。」他用眼神說。
梓渝就真的不動了,只是仰起臉。
「你這麼聽話,我突然有點不習慣。」田栩寧笑著說。
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輕輕一觸。
世界變得很小,小到只剩彼此的呼吸聲。
他們同時向前一點點——沒有急,也不退。
語言在此刻都顯得多餘,只剩溫度,和不約而同的靠近。
田栩寧低下頭,先在眉心落下一吻。再沿著鼻尖擦過,停在唇邊,才輕輕覆上去——不急,像把他慢慢溶進自己身體。鎖骨處落下一點、又一點,像在數他的心跳。
沿著骨線往下,唇痕、齒痕一寸寸排開,熱度在皮膚上慢慢亮。
氣息停在腹前。溫熱貼在小腹,梓渝輕輕嘆息。
薄薄的親吻落下去,他身體抖了一下,眼尾微紅,喉間溢出極輕的一聲「——嗯」。
田栩寧抬眼望他,嘴角極淡地一勾。
指尖解開浴袍,田栩寧在梓渝的炙熱落下一吻;
梓渝頭向後仰,呼吸亂了半拍。
他忽然捧住田栩寧的臉,往上帶回,直接吻住。
唇間的氣息交纏結束。
田栩寧挑了下眉,低聲在梓渝耳邊說:「你不要我幫你嗎?」
「我可沒有嫌你髒。」
梓渝笑,氣音貼在唇邊:「閉嘴吧。」
兩人一前一後倒進軟裡。
膝蓋陷入床面,胸口貼著胸口;手掌扣在腰側,另一手托住後頸,讓他穩穩靠回枕面。
「進來就好。」梓渝用大腿蹭了蹭田栩寧。
田栩寧不再說話,他把人收進懷裡。
呼吸對齊,再把距離歸零。
節奏,像潮水反覆靠岸。
夜沉下來了。窗簾邊的燈影也慢了。
像把漂浮了一好久的人的心,終於安放回去。
天微亮時,鬧鐘震了一下。
梓渝醒來,第一個反應是側頭——
田栩寧還在,手臂沉沉地壓著他。
他輕輕把手機調靜音,放回枕邊。
沒說話,只在對方額頭上落了一吻。
「早安,田雷。」
田栩寧睜開眼,看到一張笑得燦爛的臉——亂髮落在眉上,眼睛笑咪咪的。他伸手把那撮碎髮撥到一旁,把人往懷裡又帶近一點。
「十分鐘。」他的聲音還啞著。
「五分鐘。」梓渝笑,鼻尖輕輕碰了碰他。
「月月回來了嗎?」他半開玩笑地問。
「早就回來了。」梓渝回答,笑意更深。
窗簾縫裡的光慢慢鋪開,落在兩人的肩背上。沒有別的聲音,只有貼在一起的心跳——整齊、安穩。
「早安,月月。」田栩寧低低地回,眼神很亮,像是確認了一遍,又把他抱緊了一遍。
廳的冷氣味、輪子的聲音、經紀人的叮嚀。
他把帽簷壓低到剛好,回身看了一眼—— 電梯門已合上,倒影只剩他自己。
梓渝手機發出了一條訊息:
「先回去了。」
對面隔了一秒回來:
「😘。」
梓渝看了一眼,沒忍住,嘖笑出聲,一臉嫌棄又受不了。
經紀人挑眉:「笑什麼?笑得這麼不值錢?」
「沒什麼。」他咳了咳,裝沒事,把手機塞回口袋。
經紀人又看了他一眼:「他回去了?」
「嗯。」鼻音很輕,他不自覺把帽簷又壓低了點。
「你倆小心點,別讓我這把老骨頭再跟著折騰。」
梓渝吸了吸鼻子,點頭:「知道了。」
經紀人補了一句,語氣不緊不慢:「明天行程早,少熬一點。」
「好,知道了。」
經紀人像不經意地瞥他一眼:「要幫你買消炎膏嗎?」
他一下子噎住:「姐!」
經紀人笑出聲。
自動門推開,晨風裡帶著雨後的味道。
車門闔上,城市開始往後退。
玻璃上映出一張收了笑的臉,眼角還掛著的笑還沒來得及藏好。
助理探身:「哥,今天行程挺滿,你等等先稍微睡一下比較好。」
「好。」他把口罩戴好,視線落回窗外。
紅燈轉綠。
他吐了一口氣,接下來除了工作的行程。
又多了重要的安排。
低聲對自己說了句:「走吧。」
下一場舞台的燈光依然會再次亮起。
人海喧嘩,旗幟翻湧。 他站在光裡,深吸一口氣。
第一個音響起,他抬眼。
笑意上來的那一瞬間,是多麽真實,他是真心感到幸福。
有人在台下喊他的名字;
——月月回來了。
他聽見了。
不急著證明,也不需要隱藏。
一直以來梓渝都在光裡,鄭朋在幕後,而他把那個「月月」帶上了台。
尾奏落下,他向觀眾鞠了一躬。
掌聲像潮水鋪過來。 他在燈影裡眨了下眼, 心裡靜靜地回了一句:
——我會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