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妃
古妃的舞步雖然流暢優雅，但內心總感覺少了些什麼。她依舊配合著我的步伐，臉上保持著自信的微笑，也同樣擁有如古嬪般的美貌。然而，與古嬪相比，總是少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深度和靈魂。
古妃的表現的確令人驚豔，無論是她的舞蹈技藝還是她的儀態，都非常出色。但在我心中，這種驚豔卻始終無法達到與古嬪相媲美的程度，彷彿她們兩人所展現的魅力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次元。
「古妃！能順便說些關於侍女學院的事情嗎？」我好奇地問。
古妃微微一笑，顯得神情輕鬆，「當然可以呀！楊徽大人。」我心中暗自慶幸，因為我知道，如果是古嬪，她可能會變得靦腆，試圖找藉口推脫，但古妃不同，她似乎更樂於分享她的經歷和故事。
儘管她與古嬪相比少了些難以言喻的深度，然而，正是這種凡人的親切感，讓我在與她相處時倍感放鬆和自然。我依然享受這段與古妃的共舞時光，她的開朗與大方讓整個氛圍輕鬆愉悅。
古妃的話中透著淡淡的無奈和現實，她笑了笑，繼續說：「小時候，我們都幻想自己也許是某個貴族的後代，也許命運之神會降臨在自己頭上，但隨著年紀的增長，那些天馬行空的幻想就漸漸消失了。」
我默默聽著，內心不由得泛起些許心酸。古妃的語調平靜，但我能感受到其中隱藏的過去和她的成長經歷，那些失去的童年和寄人籬下的艱辛，如今卻只用這樣輕描淡寫的方式談起。
「原來是這樣……」我輕輕嘆了一口氣，「妳們真的很不容易啊。」
古妃依舊面帶微笑，「現在的日子已經好多了，有公主殿下和大家的陪伴，我們也找到了自己的歸屬。」她的語氣中透著些許欣慰和滿足，這讓我不禁為她們這些侍女的堅強而感到由衷的敬佩。
「妳們似乎都很喜歡聞若呢！」
「畢竟從小就在一起嘛。」古妃笑著，語氣中帶著些許溫暖。「說真的，我們的身世有些不同，我們是先被公主殿下認領，然後才被送去侍女學院的。」
「也就是說，侍女學院畢業後就直接到王宮任職？」
「是的！」古妃點頭，眼中泛起一絲柔和的光芒。「王族往往很護形象，因此在王宮內當侍女，其實讓人感到格外安心。不管怎麼說，至少有公主殿下在，我們就能找到歸屬。」
「小時候的公主殿下真的很可愛喔！對什麼事情都充滿好奇心！」古妃笑著，語氣中充滿了懷念。「當然，也幹過很多讓人好笑的事情。」看得出來，她的話匣子被打開了，開始滔滔不絕地出賣她的主人。
「比如呢？」我忍不住問道。
「嗯……比如她小時候曾經偷偷溜進御廚房，說要親自做一道宮廷料理，結果差點把廚房炸了！」古妃邊說邊笑，臉上滿是無奈的表情。「最後還是我們幾個侍女幫忙收拾善後，當時真的好慌張呢。」
嘻嘻！聞若！等著吧，可別怪我喔！這些妳過往的糗事我可都記下來了，以後有機會好好反擊妳！
「還有呢？」我忍不住繼續追問。
「嗯，有一次她偷偷跑去冰箱拿了雞蛋，說是想敷出小雞，渴望成為母親呢。」古妃邊說邊笑，「結果才坐了一會兒，雞蛋就碎了。她當時哭得可慘了，哇哇大叫，鬧翻了整個宮殿都不肯停下來。」
天啊！她竟然有這麼搞笑的黑歷史？我笑得快站不穩了，差點連舞步都跟不上。
「哈哈哈，這也太好笑了吧！」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這麼說來，聞若小時候還真是挺可愛的啊，居然想當媽媽，結果弄成這樣。」
古妃見我笑得前仰後合，也忍不住露出了溫暖的笑容：「是啊！那時候的公主殿下真的很單純天真，很多行為都讓人哭笑不得，但也正因為這樣，她總是讓我們笑得合不攏嘴。」
「可惜現在啊，那傢伙可是變成了一個『道歉姬』，總是一副冷酷高傲的樣子。」我擺出了一副假裝惋惜的模樣，「要是她還有當年那份天真就好了。」
古妃聽了，眼中泛起一絲笑意，「公主殿下現在的模樣也是她成長的一部分吧，但在我們面前，她依然會露出一些小孩子氣的瞬間。而且包括楊徽大人您，公主殿下對您可說是特別看重的，大概是她在這裡唯一願意深交的朋友呢。」
「總感覺我跟她多半都在鬥嘴。」我嘆了一口氣，回想起聞若那欠揍的模樣。
古妃笑容不減，「正因如此，公主殿下才更喜歡與楊徽大人您在一起呢！她並不想被過於嚴肅地對待，反而更樂於有人能與她打鬧、鬥嘴，讓她能暫時放下身上的重擔。」
的確，每次聞若被我氣得離開，但過不了多久她又回來找我吵一架，某種意義上我似乎也享受這樣的互動吧。
回想起剛才，我與聞若一路鬥嘴，而古妃就在一旁靜靜地摀著嘴偷笑，毫無勸架的意思，像是默許了我們這樣的相處方式一般。
「不過話題好像偏了，非常抱歉！楊徽大人。」
也對，剛剛明明是說侍女學院的事，怎麼跑到聞若去了？
「侍女學院，最早1歲就會進去。」古妃平靜地說道。
「太早了吧！」我驚呼。
「因為它也具備孤兒院的功能，從出生起，我們就已經和自己的命運綁在了一起。」古妃輕歎一聲，「奴婢和姐姐算是幸運的，但其他人卻一直在迷茫中掙扎著。」
「如果成績不夠優秀，將來只會被賣個低價，成為廉價奴隸。」古妃苦笑著說，「這就是我們從小在侍女學院學到的，不管怎麼樣都要爭取那個第一的位置。」
「甚至每一種技藝都有一套獨特的評分系統，還有綜合實力排名。」她輕輕嘆了口氣，「老實說，那段時間真的很辛苦。」
「妳和妳姐姐真的很不容易……」我聽到這些，不禁感到無言。
在那樣的環境中，自己的未來、宿命甚至生死全都繫於學業成績，裡面的學生一定拼命想拿高分，以吸引高層貴族的青睞。
「奴婢其實並不算厲害，也多虧姐姐的幫忙，才勉強爭取到第二名畢業。」
「妳姐姐古嬪呢？是第一名？」
「第三名！」
第三名？不！以古嬪的謙遜性格，這肯定是她刻意讓的。
很有可能，古嬪若想拿第一，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但為了她心愛的妹妹，她選擇了做出這樣的讓步。
古妃的神情也顯然心知肚明，自己能超過姐姐，怎麼可能是真正的實力？她也明白，那一定是姐姐的讓步，只是為了讓這個妹妹能擁有比她更好的未來。
「也確實，奴婢的階級比姐姐大一階。」古妃並沒有露出喜悅的神色，「薪水也比姐姐多一點，但其實奴婢的能力並不如姐姐。」
古妃說這些時，似乎帶著些許的無奈和不安，明知道姐姐是在讓著自己，而自己卻也無力改變這一切，最終反而只能順其自然地接受這份恩情。
但我相信聞若不可能沒察覺這些，之所以這樣安排，更多的應該是因為古嬪的自願吧！
「別說什麼不如，對我們這些人來說都已經足夠優秀了。」
是啊，古妃也是相當優秀的，尤其在廚藝方面讓古嬪非常放心，這也說明了古妃確實有她的強項。
古嬪在各方面幾乎都能拿到10分的滿分，而古妃也極有可能在各個方面都有8到9分，怎麼可能像她自己說的不厲害呢？
更何況，古妃或許還有其他在行的，比方說琴棋書畫之類的才能，也許兩姐妹各有各自的長處。
以古嬪的個性來看，我覺得這也很可能是真的。古嬪或許刻意不把廚藝練得太精，只是為了讓古妃能夠展現自己的獨特之處，也可能在其他方面也是這樣。
「我們這裡的人其實有不少到現在還不太會燒開水的，比方說我呀！」我笑著說，「真要比起來的話，古妃妳還是相當優秀的，沒必要事事都跟妳姐姐比啊！」
我能感受到古妃和我很相似，心中都有著遙不可及的目標。對我來說，師父就是那樣的存在，而對古妃而言，古嬪亦是如此。
而且我確實能察覺到，古嬪和師父是同一個層次的人。也難怪師父會那麼看好她，特別邀她一起下棋、演奏，這分明是一種天才間彼此欣賞的默契。
隨後，古妃的情緒稍微穩定下來。也是，侍女如果情緒管理不好的話，很快就會被退貨。剛才的情緒顯然只是她內心短暫的真誠流露。
舞曲結束後……
「楊徽大人！」古妃本來打算離開，卻又突然叫住我。
「什麼事？古妃。」
「那個……關於公主殿下的糗事，拜託別說是奴婢洩露出去的，拜託！」
聽她這麼一說，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也知道自己這麼做有點不妥嘛。
「放心啦！我可不會害妳們的！」
不過我相信聞若應該是瞞不住的，可能也早就知道這個古妃嘴巴挺『牢』的，見了人就像自動感應門一樣自動開啟。
「謝謝！那奴婢就回公主殿下那邊了，也謝謝楊徽大人抽空陪奴婢跳舞。」
「古妃，後會有期！」
飛行季即將落幕，聞若、古嬪與古妃即將返回南旋學院，心中不免泛起些許孤單的感覺。
不過這份孤單也讓我更加期待下一次的重逢──也就是三校合一的合宿。
當然，在此之前，我們還要迎來入校以來的第一次正式考試。相信學生們也該收拾心情，準備認真備考了。
考完後，昕雪又要忙碌起來了，開始提前籌備以迎接接下來更加艱難的挑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