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深處,殘雪未融。 星辰靜靜坐在昀銳的房內,臉色蒼白,衣襟間仍有未乾的血痕。 燭火搖曳,照出他掌心那道淡淡的紅紋——鳳羽形,宛若活物。
昀銳跪坐在他面前,替他上藥,指尖輕柔。
星辰(低聲):「我身上這東西……是什麼?」 昀銳(壓著語氣):「先別問。等你身體穩下,再說。」 星辰(笑了笑):「你又想瞞我?」 昀銳(停下動作):「不是瞞,是怕你受不了。」
星辰注視他,目光複雜。 昀銳低頭時,髮絲垂落在星辰手背上,溫熱、濕潤。
那一瞬間,星辰伸出手,輕輕撫過他的臉。
星辰:「你比我更怕失去,對不對?」 昀銳(苦笑):「是。」
他抬頭,眼底的光幾乎要融化燭影。 沒有多言,只是將星辰的手握入懷中,額頭抵在他的指節上。
昀銳(低聲):「今生無論,我都要你。」
星辰怔了怔,眼眶微熱。 他伸手摟住昀銳,兩人緊緊相擁, 夜外風雪聲微,屋內一室暖光。
隔日, 昀銳攜星辰潛入禁殿——此地封鎖多年,據說供奉鳳族遺物。
阿福與青荷在外警戒。
昀銳撥開層層灰塵,地上刻滿奇異符紋,中央放著一具古棺。 棺上銘文正是——鳳紋。
星辰(低聲):「這……與我掌紋一樣。」 昀銳:「別碰。」
他話音未落, 星辰掌心的紋路忽然發光, 轟—— 古棺自動開啟,一股血氣湧出,映出一道幻影。
幻影女子一身鳳袍,容顏與皇后有七分相似。
幻影(幽聲):「我族血脈,不該留於凡間……」 星辰(震驚):「你是誰?!」 幻影:「鳳氏先皇后,汝之母族。」
星辰退後一步,昀銳一把扶住他。
昀銳:「他在說謊!」 幻影(冷笑):「凡人啊,你可知——你護的,不是你的人,而是我們鳳族最後的血脈。」
星辰渾身發顫,胸口灼熱如火。 昀銳強行掐住他的腕脈,以內力壓制。
昀銳(咬牙):「星辰,看著我——別被她牽走!」 星辰:「我……聽得到你的聲音……」
昀銳用力將他擁入懷中, 額貼額,聲音幾乎是呢喃的吼:
昀銳:「不論前生!今生,你只屬我!」
星辰氣息猛然穩定,幻影光影震裂,整座禁殿微微震動。
外頭, 阿福與青荷正對上二皇子派出的暗部殺手。
青荷(冷聲):「他們是二皇子的私兵,想滅口!」 阿福:「那就別留活口!」
二人並肩,揮刀起勢。 阿福雖傷未癒,仍笑道:
阿福:「青荷,小心點!」 青荷(斜睨他):「你若死了,我可不替你收屍。」 阿福(笑):「這麼狠?我以為妳會哭呢。」 青荷:「貧嘴,小心!」
兩人一攻一守, 配合完美, 刀光閃過,敵影盡滅。
青荷回頭,見阿福手臂中箭, 咬牙上前,替他拔出。
阿福(痛得直吸氣):「唉……妳手真狠。」 青荷:「好在無毒。」
她撕下衣袖替他綁傷, 動作粗魯卻溫柔。
阿福笑著看她,眼底全是柔光。
阿福:「若有來生,我還想做妳的…。」 青荷(低聲):「沒來生,這一生別丟下我就行。」
兩人目光交纏,血色月光下,情意暗湧。
同時,鳳寧殿。
皇后端坐在鏡前, 指尖撫著玉鳳髮簪,微微一笑。
皇后:「終於,血脈已覺醒。」
侍女匍匐在地,聲音顫抖:
侍女:「娘娘……二皇子那邊……」 皇后:「放任他鬧。棋子不動,怎見真王。」
她起身,目光映著鏡中倒影, 那倒影卻微微一笑——不是她的表情。
皇后(低語):「鳳血,該回宮了。」
鏡面裂出一道細痕,整個殿內燭光瞬息黯滅。
禁殿外雪色如霜, 昀銳半扶星辰走出, 阿福與青荷迎上。
阿福:「少爺…」 昀銳(沉聲):「不乾淨。」 青荷:「皇后動了。」 星辰(抬頭):「她在等我。」
四人對望一眼,寒風中,命運的線,緊緊纏繞。
昀銳握住星辰的手,低聲道:
昀銳:「這一局……要麼贏,要麼亡。」 星辰:「那就一起贏。」
他微笑,帶著淚光。雪片落在兩人掌間, 化成水的瞬間,——鳳紋再度閃動。
血局,已開。
宮中三日無晴。 厚重的雲壓住了金瓦朱牆,鳳寧殿中燃著異香,幽幽白煙如蛇纏繞。
皇后坐於銅鏡前,指尖微撫,鏡面裂痕中浮現出另一張臉—— 與星辰幾乎一模一樣。
皇后(淡淡一笑):「終於,血脈甦醒了。」 幻影(鏡中低語):「他會回來。那是鳳族的宿命。」 皇后:「宿命?呵……宿命是我來決定的。」
她起身,換上鳳袍,手撫鳳冠,金玉碰撞聲如夜風。 殿外傳來侍女急報:
侍女:「啟稟娘娘,李大人(昀銳)與那外來之人闖入御書房——」 皇后:「很好。讓他來,讓他親眼看清他護的,是何等血。」
她轉身走出殿門,裙裾如火,步步生風。
昀銳與星辰闖入御書房, 皇帝已在案後,神色冷峻,周圍佈滿御林軍。
皇帝:「李昀銳,你好大的膽子。」 昀銳(跪):「臣罪該萬死,但——」 星辰(上前一步):「事情非他所為,請聖上明鑒!」
皇帝目光冷冷掃過星辰,微微皺眉。
皇帝:「你……長得與朕年少時見過之人相似!」 星辰(心驚):「見過?」 皇帝(緩緩道):「先皇后——她曾懷一子,後消失無蹤。」
全場靜默。 昀銳猛然轉向星辰,臉色一白。
昀銳:「你是……」 皇后(緩步入場):「是的。」
她的聲音打斷一切。鳳袍流光,金冠傾斜間,那雙眼比火還亮。
皇后(笑):「他是鳳族後裔,先皇后的血脈,真正的鳳子。」 皇帝(震怒):「你竟敢造謠!」 皇后:「造謠?那便讓血說話。」
她揮手,星辰掌心的鳳紋瞬間亮起,整個御書房風起雲湧。
卷軸飛散,書頁翻湧,燭火瞬息化為金紅火光。 星辰被強光包圍,痛苦地半跪在地,額上冷汗直落。
昀銳:「星辰!」 星辰(顫聲):「我沒事……只是——」
他抬起頭,雙眸中映出鳳羽的金色。 火光中,一道幻影鳳凰盤旋而生,鳴聲震宮。
眾人跪倒。
皇后微微一笑。
皇后:「看到了嗎?他才是真正的天命。」
皇帝手指緊扣玉案,青筋畢露。
皇帝:「你妄言妖術惑眾,拖我兒入邪!」 皇后(冷笑):「邪?這是鳳血,是上蒼的選擇。」
昀銳上前,擋在星辰身前。
昀銳:「若真有天命,那我願以命守之!」 皇帝:「昀銳,你要為一介妖孽叛君?」 昀銳:「我只守我心!」
星辰伸手拉住他,目光顫抖。
星辰:「別說了……我不想你因我而死。」 昀銳(握緊他的手):「你若死,我也不活。」
兩人目光交纏間,鳳火再度升騰, 那火光竟將皇后的鳳冠映成血色。
御書房外亂成一片。 阿福與青荷率侍衛死守外圍。
青荷:「他們是內衛!皇后早佈下陷阱!」 阿福:「那就破!」
他抬手拔劍,劍影如雪, 青荷隨之轉身,反手一擊, 兩人配合如舞。
血濺御階。
阿福被一刀刺中側腰, 青荷怒吼一聲,將敵人劈斷。
青荷(急扶):「阿福!撐著!」 阿福(咬牙笑):「我……還沒娶妳,怎麼能死?」 青荷(眼紅):「閉嘴!」
她一邊止血一邊罵,手卻顫抖。
阿福(虛弱低語):「我說過……妳笑起來最好看。」 青荷(流淚):「等這一切結束……你若不死,我就嫁你。」
阿福眼底閃著光,笑中帶血:
阿福:「那我一定活。」
御書房內,鳳火漫天。 星辰全身被金紅光包裹,昀銳緊抱著他,衣袍被焚得焦黑。
星辰(虛弱):「我怕……我撐不住……」 昀銳(將他摟進懷裡):「聽我說,不管你是誰的血脈,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你記著,我會一直在。」 星辰(顫聲):「那若我消失呢?」 昀銳:「那我追到天盡頭。」
他將額頭貼在星辰的額間,低喃:
昀銳:「以我心血,為你封命。」
他猛然咬破手心,與星辰掌心相印。 血光交融,鳳紋閃爍成一道環。
鳳凰鳴聲震徹九霄—— 火焰化羽,流光落地。
星辰的身影逐漸穩定,金光散盡, 昀銳抱著他,雙眼濕潤。
星辰(睜眼,微笑):「我還在。」 昀銳(笑):「是,我知道。」
外頭的鳳火散盡,皇后退後數步, 臉色蒼白,血從唇角流下。
皇后:「原來……鳳血,不受我控。」 皇帝(怒):「來人,廢后——押入冷宮!」
宮門轟然關閉。
星辰回望,鳳紋暗淡,胸口卻隱隱作痛。
數日後,雪化春臨。 星辰與昀銳並肩立於宮牆之上,下方桃花盛放。
星辰:「這世間亂與我何干,只願與你並肩。」 昀銳(輕聲):「若命運還欲試我們,我就讓它臣服。」
兩人十指相扣,金色餘暉灑在鳳紋上,如心跳、如契約。
鳳鳴遠去,風過長空。
他們相視一笑, 命運的齒輪——再度轉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