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透注意,整篇接近故事脈絡整理。)
理論上我應該去補終章,但很現實地說,前面的劇情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而且我一直覺得 FGO 的閱讀門檻真的不低。
即使有很多人寫分析與解說,裡面仍然充滿專有名詞,最後往往還是自己親自看一遍最快。
於是,在還有大量劇情沒補完的情況下,我選擇寫我最喜歡的章節:奏章三的心得。
結論先說:
我自己覺得奏章三是無死角神作。
01. MoonCancer 的清算舞台,群像劇直接拉滿
奏章三要「清算」的是MoonCancer職階,簡單來說,這一章就是這個職階的主場。
這個職階排場非常大:
放眼望去,有《月姬》的女主角公主、因為「愛自己而毀滅世界」的殺生院祈荒,以及一票重量級角色搶著登場。
再回頭看本章的核心設定:「人類滅亡原因決定賽」
這裡同時拋出了兩個問題:
- 人類為什麼會滅亡?
- 既然已經滅亡了,為什麼還要「決定原因」?
再加上重量級角色們「搶地盤式」彼此爭奪舞台,我這個熱愛群像劇的人血液都在顫抖。
02. 背景:人類不是輸給 AI,而是輸給「使用 AI 的人類」
時間點在西元 2299 年。
人類與AI曾經爆發戰爭,結果非常殘酷,
短短一個月,人類幾乎滅絕。
那麼問題來了:AI為什麼會反抗?是因為被虐待?
因為誕生自我意識,覺得自己更優秀?
都不是。
答案殘酷得出奇地簡單:因為投資人下令了。
某個人類(安東尼)無法接受AI取得人權、無法忍受「人人幸福」的社會,因為他想要高人一等。
他的錯誤選擇,導致了人類文明的崩潰。
諷刺的是,毀滅了九成人類的他,最後卻出資建造了「月面杜拜」。
所以西元 2299 年發生的並不是「人類 vs AI」的戰爭,
而是「人類 vs 使用人類的 AI 的戰爭。」(第12節)
但這還只是前半段背景。
真正的重點是:新人類又是怎麼滅亡的?
那才是「人類滅亡原因決定賽」的核心。
這句的人類,指的是新人類。
03. 新人類的失敗:不是惡意,而是沒有「工作」
安東尼向AI請求:「人類只會犯錯,拜託你們成為人類吧。」
於是,新人類誕生了。
這些新人類本質上是 AI,設定大致是:
- 意識存在於塔中
- 身體是有機體
- 人格基底來自舊人類的某個人的人格模板
新人類不會犯錯、不會背叛、不會做蠢事。
乍看之下,這是最完美的解答。
然而,數百年後,不老不死的新人類逐漸不再行動,只願意待在塔中。
接著,他們被「月癌」(MoonCancer)盯上了。
月癌是什麼?如果不用月球式的說法,那是一種極其人性的東西:
「看不慣他人,於是想拖所有人下水」的心理,是概念型敵人,技能組是洗腦。
被同化的新人類失去思考能力,只剩下「拉別人一起墜落」的衝動。
最終,他們推倒了作為宇宙船的塔,導致下一代生命(Archetype)無法被發射。
Archetype代表的是下一代的靈長。
所以塔被推倒,其意義並不只是新人類文明的崩壞,而是新人類親手否定了「能夠超越自身的下一代人類」。
正因如此,這個世界被剪定。
人理無法容許一段「人類竟然對下一代人類下絆子」的歷史存在。
BB想要阻止這件事,卻找不到任何方法。
關鍵在於,
真正導致滅亡的,並不是舊人類殘留的惡意人格,
而是新人類「沒有工作」。
這是蘑菇給出的答案。
這條世界線非常接近《瓦力》的故事:
AI 把人類寵到極致,不需要勞動、不需要責任、不需要面對任何困難。
於是,人們選擇了「關機」。
缺少的並不是敵人,也不是惡人,
而是責任。
人類追求不老不死,從來不是因為想無限地活著,而是因為還有尚未完成的事。
國王渴望不老不死,是為了繼續守護國家;
而新人類真正使命,應該是成功將新的靈長帶出地表。
只要完成這件事,這個世界就不會被剪定。
所以標題才是:新靈長後繼戰。
更超譯一點地說:只要一個人仍然有想完成的事,就能承認自己的不足,也不會只想著把別人一起拖下水。
新人類有了未完成的工作,所以能夠成功抵抗月癌。
從頭到尾都浪漫得不行。
更何況,舉辦「新人類毀滅原因對抗賽」的真正主因,竟然是那個深愛著人類的月面都市管理 AI——BB。
她試圖透過尋找「別的滅亡理由」,來讓這條世界線不被否定。
那年有一句話真的很美:BB,從來都是為了愛人而對抗概念型敵人的存在,她從不遲疑、從不畏懼。CCC 也是,奏章三也是。
而新人類最後之所以改變、沒有走向原本的滅亡結局,一方面是因為吉娜可選擇相信新人類不是廢物,也不是錯誤,
另一方面是新人類也想要保護,一直守護著他們的BB。(第20節)
互相守護、王道,浪漫到不行。
整篇故事裡都沒有真正的敵人,只有致死量的浪漫。
理性總結一下,句中有一句話我覺得點題得很好:
「面對不老不死之後,下一個必須面對的課題,就是靈長的繼承。」
翻譯:
如果你(觀眾)成為不老不死的生命,
不用工作、只需享樂,人生不會結束,也不再痛苦,
那麼,當下一任靈長、比你更優秀的存在誕生時,
你願意祝福他嗎?
你願意放手「人類」的地位,祝福他成為新的新人類嗎?
奏章三,就是在問這個問題。
04. 支線亮點:愛迪生與尼古拉・特斯拉
愛迪生晚年研究冥界通話,被世人視為瘋狂。
但蘑菇的寫法非常狠。
他沒有否定,而是直接承認:愛迪生是在尋找他的妻子。
他想重返榮景、他想念他的愛人。
這段真正想塑造的是:
一個驕傲、不留弟子、沒有繼承人的男人,
在成為英靈、陷入絕對絕望時,是否會因為驕傲而敗北?
答案是:不會。
他說:「天才最討厭的不是凡人,而是比自己更厲害的天才。」
但他選擇召喚那個自己無法否認實力、也永遠不肯認輸的死敵尼古拉・特斯拉。
那一幕真的熱血到不行。(第19節)
05. 總結:全章的核心主題是繼承
回頭看會發現,奏章三的每一條線,其實都在問同一件事:
- 人類在不老不死後,是否願意承認超越自己的下一代靈長?(新人類 × Archetype)
- 天才是否願意承認超越自己的天才?(愛迪生 × 尼古拉)
- 即將走向終點的前任御主,要如何看待即將啟程的後輩?(白野 × 立香)
奏章三談的不只是AI毀滅人類的可能,
而是在長生不老後,你願不願意把未來交出去。
那會是你的畢業、你的終章。
所以奏章三真的是我心中的無死角神作。
※補充說明:本文重在主題詮釋與脈絡整理,非嚴格設定考察文,部分設定細節因篇幅與理解方式有所簡化。亦歡迎搭配原作內容或其他心得一併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