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務女孩(二十九)

「你的咖啡。」南宮羽把咖啡端給尼斯藍。 「謝謝！」尼斯藍謝她的當下，迅速從薄外套的內袋掏出一朵紫玫瑰，「送妳。」他將紫玫瑰遞給南宮羽。 南宮羽愣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收下？ 「這是我跑遍整個城市的花店，才找到最新鮮、色澤也最美麗的紫玫瑰，我請店員把刺都處理掉了，不會扎手，妳放心收下。」 南宮羽的腦海有些微騷動，像是更深處的記憶，更裡層的抽屜，有一個瓶子，她想用意識打開它，卻無法如願，而瓶中似乎有千百根刺，刮著玻璃瓶身，發出奇異的聲音。 「妳怎麼了？」尼斯藍發現南宮羽想事情想到出神。 「喔，沒什麼。」南宮羽回過神，望著尼斯藍手上的紫玫瑰，脫口問：「為什麼送花給我？」 尼斯藍一本正經答：「因為，我喜歡妳。」 南宮羽瞪大了雙眼，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尼斯藍把紫玫瑰插在南宮羽的牛仔褲口袋，隨即轉身走出咖啡館。 「咖啡還沒喝完呢！」南宮羽從吃驚中恢復，尼斯藍早已走遠。 「哇，原來這位漫畫男看上妳啦！」裴櫻和小８異口同聲地說。 南宮羽望著遠處變成一丁點的背影，感覺有一股莫名的疑惑與恐懼。 6 尼斯藍常到 If café，多數時間都是為了陪南宮羽，甚至還幫她買午餐。 「我不會喝你買的果汁，也不會吃你買的便當。」南宮羽說。 「那這樣呢？」尼斯藍面對著南宮羽，拿起吸管，放入果汁中，然後，打開便當，把筷子擺好，湯匙擺好，面紙也擺好：「請慢用！」他一本正經地把細節做好，南宮羽一方面心軟，一方面憋不住，噗哧笑出聲。 「會笑就好。趁現在沒人來喝咖啡，快吃吧！」尼斯藍開心地說。 「你該不會要站在這裡看我吃吧？」南宮羽看著他。 「我明白了，我先離開，妳慢慢吃。」尼斯藍走出 If café。 南宮羽沒動筷子，只是盯著便當裡的菜色發呆。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他挑選的菜剛好都是她喜歡吃的，顏色也搭配得極美，整盒看起來就像一幅靜物畫。 「快吃啊！發什麼呆？」尼斯藍忽然探頭進來，原來他沒真的離開，只是走到門外。 「我等一下拿錢給你。」南宮羽開始吃。 「我不想收妳的錢，我只是關心妳。」 南宮羽心想，她不能欠這樣的人情，還是硬把錢塞給他了。尼斯藍說不過她，只好收下。 「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我必須告訴你，我有男朋友。」 「妳騙我！我已經觀察一段時間了，從沒看過妳和任何一個男生有密切往來。」 「我是說真的。」南宮羽一邊說一邊編故事。 「能問他是哪個學校的嗎？」尼斯藍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 「與我們同校。」 「同校？那我更加確定妳騙人！如果同校，怎麼可能沒見過你們一起吃飯或一起上圖書館？怎麼可能知道妳在這裡打工卻從未送過一次便當給妳？」 「你不該問這麼多，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總之，我已經說了，你也知道了，以後別對我這麼好，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尼斯藍定定地看著南宮羽，眼神同時閃過受傷和果決的光芒，他說：「好，就算妳有男朋友，又怎麼樣？喜歡妳是我的事情，妳也阻止不了。今天我就把話說明白，從現在起到妳大學畢業，整整四年，我只會喜歡妳一個人！如果四年還不足以讓妳動心，那我也只好認輸。」 「真傻！你當然會喜歡別人，若遇到適合的人，一定要把握住喔！」 「不會的，不會有別人。」 尼斯藍並不知道他隨意說出的謊言，竟然一天天導向真實的世界。 這就是尼斯藍悲傷的起點，花了好幾年，近乎無助地喜歡一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