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醫院〉 致‧長庚
1.
我看著睡眠
你的表情有些許快樂
2.
指定的地點抽菸
領號,數據
指定手環上籤的籌碼,叫號
有人嗎啡中毒
有人受傷成癮
3.
那些潔白的
最後都被弄髒
我們沒收,然後輪流交換病毒
病徵,腦內的瘤
你失去的盲腸
我用閹割後的臟器與你交換
4.
一切都很安靜
老人哭鬧
男孩天真寫下寶寶的語言
女孩不得奔跑要優雅要乖
失去下巴的男人懷念咀嚼
年輕少女,實習換血
我脫下衣物
露出菸疤,刀痕,疲倦的肉身
護理人員說:
等待叫號,到旁邊坐好
5.
等的有點無聊
旁邊的老人看起來很老
很想死
6.
上一次看診
跟這次一樣的病
醫生要我張嘴,吐舌
他說我看起來沒有生病
我說,我也覺得自己看起來沒
有生病
7.
每場夢都很真實
輪流推進術檯,清洗身體
沒有人哭
沒人有臉,大家戴著口罩
付掛號費時候,旁邊的爸爸
要媽媽說話小聲點
讓人聽到生了什麼病
很丟臉
8.
同一扇門
有人進去
有人出來
裡面像是監獄
外面也像地獄
9.
最後一次見面
你的表情有些許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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