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0/02/04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怪奇海街同居誌》: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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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居心得三】全力支持室友的音樂事業
    我是剛搬來南台灣居住的阿晴。同個屋簷下,還住著排灣族血統的狼男白欽克,以及從日治時代就生存至今的狐仙二藍。
    今天的我,一早就被二藍在廚房裡燉稀飯的聲音吵醒。海苔和蛋液融化在燉鍋裡的香氣,讓飢腸轆轆的我迫不及待地起床。
    陽光輝映在南島風情的暖黃色碎石磚上,廚房的流理台和地上都擺滿小盆栽和花束,簡直像個迷你花園。二藍這頭狐仙走在裡頭,就彷彿是在森林裡漫步一樣。
    二藍穿著純白的浴袍,嘴裡還唱起某齣民視的八點檔主題曲「我問天」。
    「我問天,我問天,甘會凍,賣捉弄……」纖細溫婉的歌聲正使勁唱著豪快的曲子。
    我忍不住大笑出來。
    而一出浴室的門,就看見一個裸男走上二樓客廳。
    「啊啊!」眼神一相對,我立刻逃進浴室,只敢在門後探出半個尷尬的臉。
    「唷,大白?你變回來啦?剛剛那是是阿晴。」廚房裡的二藍笑著介紹道。「可愛嗎?」
    「可愛。」大白面無表情地對二藍說。「小小隻的,而且沒有染髮。」
    「對呀,黑髮很漂亮吧!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兒喔!哈哈,從今天開始,她就住這邊。」二藍得意又開心的模樣,讓我不知道該害羞還是該窩心。
    大白沉默地裸著身體走上三樓,不一會兒就穿著白素T和深色牛仔褲回到客廳。
    「嗨,現在妳應該敢跟我講話了吧?」他主動走來我這裡,眼底是淺而大方的笑意。
    「早啊,昨天謝謝妳幫我開門!」
    「謝謝……謝謝你。」被一個帥哥如此率真的感謝,我腦中一片空白。
    大白沒多說什麼,走回廚房探看早餐的情形
    「不要介意,大白常常一副臉部神經癱瘓的樣子,他個性就是這樣,死認真。」二藍對我眨了眨眼。
    坐下來用早餐時,二藍開口閉口都是白欽克的好話,語氣還甜膩膩的。
    「大白隨時都可以在寫東西,特別是寫歌詞,他是獨立樂壇中很重要的嘻哈歌手唷,每個月都發表歌曲!超勤勞!」
    白欽克紅了耳根。「不用跟她說這些啦……」
    「天啊,我有在聽嘻哈耶!」我感到大為驚豔,只差沒失心瘋地尖叫起來。「白欽克的藝名是什麼?」
    「night man,夜人。」二藍熱情地說著。
    一陣記憶如愉悅的陣雨般打進我的腦海。
    「啊,我記起來了!『Night Man,夜人,在嘻哈的黎明到來前』……」
    「『我們願意替它守夜。』」二藍興奮地和我異口同聲起來,大白立刻羞澀地看向我,棕紅的雙眼滿是驚訝。
    「在嘻哈的黎明到來前,我們願意替它守夜。」這是Night Man 專輯裡面的第一首歌,放在網路上供人免費試聽,而我大概聽了十遍以上囉。
    裡面的一首歌「白」,講到大白取漢人名字時,非原住民的漢人繼父還特地找算命師,把原本發音為「巴欽克」的字,改作「白欽克」,為的只是想算準筆劃,讓大白在人生中更加順遂。雖然許多原住民朋友不喜歡「白」這個字,導致大白成長過程中經常遭致誤會,但大白仍很喜歡這個名字。
    「我的Second life就此開始,爸爸把愛與期待寫在白字裡。我知道我是誰,我是夜裡的那抹白。」這段饒舌歌詞至今仍讓我非常感動。記憶中的饒舌歌手「Night Man」那睿智又充滿家族情愛的形象,立刻和眼前這個剛認識不久的原住民男孩結合在一起。
    我笑著望向大白,心中湧起尊敬與興奮。
    「看吧,night man的粉絲無所不在。」二藍摟住我的肩。
    「天啊,你超厲害的!你的歌我都有!」我亢奮地對白欽克說,差點碰倒桌上飲料。
    「謝謝妳,謝謝。」大白至今仍用不敢相信的眼神,偶爾偷偷望我幾眼。他害羞地輕輕推過杯子,二藍也把我的杯子推過去。我這才意會到,大白是想用早餐的馬克杯敬我。
    真是內斂又可愛的傢伙。
    我們開心地乾杯。
    「敬台灣的嘻哈音樂。」我激情地說。
    「敬台灣的嘻哈音樂,敬嘻哈樂迷。」白欽克露出難得的淺笑。
    真沒想到網路上從未謀面的饒舌歌手,竟然是我的狼人室友。我興奮得喋喋不休。「我真的確定要住在你們這裡了!night man,我竟然和night man住在同個房子耶!」
    「阿晴是為了大白才想住在這裡,竟然不是因為我耶。」二藍一臉悲傷,嚇得我慌張起來。
    「不是啦!二藍!」
    「哈哈,阿晴臉皮真薄耶!我是開玩笑的啦!」二藍拍拍我的手掌,笑得像個二八少女一樣。「噢,這真是命運的安排啊!我,和我救命恩人的女兒,和救命恩人的女生的偶像,住在同個屋簷!」
    「真的是偶像!」我亢奮地強調道。
    大白的棕眼看起明朗許多,他安靜地在對桌舉起杯子,又敬了我一次。談到音樂,他眉頭舒展開,露出大男孩的另一面。
    看來我在海街的落腳第二天,將有個溫馨的開始。
    不料,當我轉身去整理行李時,卻聽到大白和二藍爭執的聲音。大白說話的語氣濃烈,而二藍的口氣則是冷調中帶著絕不妥協的意思。
    聽起來,他們好像是在討論昨晚芭蕉精的事情。大白堅持要弄清楚芭蕉精的事情,認為該立即想辦法調查她們的來龍去脈。
    「不能再讓那些妖孽進出墾丁了,我們是靠觀光吃飯的,安全第一。沒有人可以動我的客人!」
    「你冷靜點嘛,又想變身失禁嗎?」二藍慵懶地抽著煙,但就連遲鈍的我都知道他說錯話了。實在不該拿狼人變身的事情開玩笑的……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大白氣沖沖地吼道。「從小老爸就把我訓練得很好,不到月圓夜絕不變身,更不可能在公共場所變身,我養父也是,他們最氣的就是我被你這種人開玩笑。」
    我完全瞭解大白的心情,但二藍輕描淡寫的態度卻很容易讓人誤會。
    「我這種人?哪種人?」二藍轉身,輕浮地抬起眉毛。
    「你這種隨便就能長命百歲的傢伙,不可能懂我想幹嘛的!嘻哈是我重要的一部分,狼人也是我的一部份,我工作的店和店裡的客人對我來說都很重要。」大白咬牙切齒地解釋道,但我可以在他眼中看見落寞與無奈。
    若二藍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他也不會拼命解釋這麼多了……我相信,大白真的是因為很想唱嘻哈才去夜店工作的,這些態度,我已經從他以前的歌詞聽見很多了。看著這麼純樸正直的大男孩處處為工作場所的客人安危著想,我也忍不住想問問二藍究竟為什麼要攔著他呢?
    「哦,你竟然可以連續大吼長達五分鐘耶!好吧……隨便你啦,我只是提點意見。」二藍仍舊不以為意,俊美的白皙臉龐也是皮笑肉皮笑。「趕快準備去打工吧!」
    「混帳。」大白狠狠地調頭就走,我怕他看到我一臉同情的模樣,急忙轉身裝忙。
    連大白踏上三樓樓板的腳步聲,都充滿怨懟,像是轟天巨響。
    ※※
    望著氣沖沖走上樓的大白,我有點擔心。下一秒,我的眼睛恰巧與若無其事的二藍對上。
    「他應該沒事吧?」我問。
    「沒事啦,阿晴!」二藍嬌媚地揮了揮手。「那頭狼就是太直性子了,說走就走,說氣就氣。啊,妳該不會是嚇到了吧?」
    「不是啦……畢竟住在同個屋簷下嘛。」我著急地反駁。「而且他感覺不太好……」
    「阿晴真是個好女孩,」二藍甜膩膩地望著我。「妳說的也沒錯啦。大白幾乎每天都要去人來人往的沙灘當救生員,我正怕他今天出什麼事呢!妳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照應他?」二藍搔了搔白淨的下巴。
    我還沒回答,二藍已經沾沾自喜朝三樓喊道:「怎麼樣啊?大白,阿晴說她很想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喔!」
    其實,我並沒有這樣說啊……
    「有這麼可愛的女生要跟你去工作,你可不能又給我胡亂生氣喔!」二藍戴起太陽眼鏡,妖媚的眼睛被遮在鏡片下。
    「隨便你們。」戴著藍色嘻哈球帽的大白走下樓。結實的他隨性地套上一件黑色素T,穿著球褲與海灘鞋,準備開始早上的救生員工作。聽說大白即使忙夜店的工作忙到宿醉頭痛,都還是會準時上工。一直兼著兩份打工的大白,全身傳遞出一股堅毅而敬業的氛圍。
    就這樣,我半推半就地來到了大白打工的海水浴場。
    我待在休息區的大太陽下,用筆電繼續趕著手邊僅剩的翻譯外包工作。即使沒了房子,我仍舊努力工作,以確保下個月出版社能匯錢過來……唉,明明都到了墾丁,卻不能好好渡假……喪父又破產的我還真是辛苦啊!
    二藍手持著沙灘排球,一群大嬸阿婆們則在他身上摸來摸去。這頭狐狸還故意把白襯衫的鈕扣鬆開兩格,一面朝我頻頻眨眼。
    「笨蛋。」我用嘴型唸他。但二藍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繼續向我旁邊一群大學女生狂送秋波。
    而她們也馬上中計。
    「超帥的!怎麼會有那麼帥的人!一定是模特兒吧!」
    「屁股好翹喔!」
    「超美型!根本是漫畫的男主角嘛!」
    這些女孩根本沒搞清楚狀況啊,二藍之所以這副德性,是因為……他其實是個狐仙啊。
    而二藍也真是頭稱職的狐仙,招蜂引蝶是他的本性,也是他的天職,更是他的生存技能。
    我不怪他,不過,我還真自豪能抵抗他的魅力。
    「阿晴,我愛妳。」二藍總是這麼說。「所以我絕對不誘惑妳!妳懂不懂我的用心?」
    真是謝謝他高抬貴手,讓我不至於像眼前這群女孩一樣呈現失心瘋狀態。
    「那邊那個也好帥!好MAN!看到沒?就是坐在救生員椅子上那個啊!」一群女生突然又尖叫起來。
    我轉頭過去,正巧看見白欽克猛然脫掉上衣,跳下救生員的高椅。
    大白和二藍那種愛現又招搖的男人完全不同,現在的他之所以脫掉衣服,只有一個原因。
    海裡有人溺水了。
    我猛然從海灘椅上站了起來。大白的那雙銳利棕眼也很有默契地看向我。
    「阿晴,先叫救護車!」
    「好!」我立刻抓起救生員座位下的無線電,其他的救生員也跑出休息區,趕來幫忙。
    只見大白邁腿踏過滾燙沙灘,三兩下就衝進海水裡,縱身朝溺水的小孩游過去。
    事情好像不太妙。
    搞不清楚狀況的大學生們還在沙灘上買著衝浪票卷,小吃攤的阿婆已經放下烤香腸餐車,衝向水邊。我也跟大多數無知又善良的遊客一樣,焦急地望著白欽克救人。
    落水的是兩個小男孩,看起來只有小五、小六年紀。他們面色慘白,其中有一個已經臉部朝下,四肢癱軟。
    大白矯健地划水逼近,從後方扶住他們的脖子。
    另一個救生員也急忙趕到,加入救援行列。
    但不論怎麼看,他們都沒有朝岸邊游回來的意思,反而一直在原地打轉踢水。
    「大白的樣子怪怪的。」二藍不知何時已經脫下白襯衫,出現在我旁邊。
    「怪怪的?什麼意思?」我緊張地反問。
    「水裡好像有東西。我去看看。」
    二藍赤裸著瘦長的身體跳進水裡,我也焦急地追到水邊,冰冷的海浪瞬間撲上我的腳踝。
    灣裡的三個男人和兩個溺水的小孩,依舊在原位打轉,簡直像有什麼東西在水裡緊緊地抓住他們似的。
    大白回頭看了二藍一眼,吼道:「是水鬼!」
    岸上的人都驚嚇起來,水裡看起來什麼都沒有啊!
    只見二藍像是很懂這種大場面似的,三兩下就游到大白腳旁。
    金色的陽光在海面舞動,也投映在二藍白皙的皮膚上。我這才看清楚,海水中彷彿有一雙……不,是兩雙透明的大手,分別拖住大白和另一位救生員的腳。
    我可以看見那兩雙貪婪的手,手掌若隱若現,彷彿融化的玻璃般透明。
    那兩雙鬼手……正死命地和大白搶奪著溺水的男童。
    「畜生!快給我放開!」大白對水鬼發出一聲咆哮,這聲音聽起來兇猛異常,像是野狼喉間的怒吼。
    讓我驚訝的是,大白轉頭時,露出了白森森的犬齒。
    那是狼的牙齒!彎曲的狼牙,不知何時已經從大白的唇邊擠了出來……
    「喂!」二藍驚惶地從水中冒出頭來。「你在幹嘛?冷靜點!」
    大白這才發現自己差點失控,連忙背向群眾。另一位救生員則一臉狐疑地望著他。
    我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心裡卻緊張得要死。只見二藍鑽回水底,雙臂毫不畏懼地扳開水鬼的透明巨手。
    二藍瘦長白皙的身體幾乎被巨手包覆,不過他的神情並不痛苦,反而像是在專心醞釀著什麼。
    晴藍色的海水發出了巨大的咕嚕聲,大白終於搶回了溺水的男孩。
    男孩瘦小的身體蜷在一起,已經昏過去了。
    此時,大白的救生員搭檔也恢復了力氣,開始揮臂往岸上游。
    一臉蒼白的二藍浮出水面,虛弱地對我比了個OK手勢。
    大白低頭,抱著小男孩跑上岸。
    眾人鼓起掌,小男孩的家屬們則是淚流滿面地跪在一旁,等救生員們展開急救。
    小男孩接連吐出了海水,在地上狂咳不已。
    他們很快被救護車給接走。
    海潮也開始慢慢散去。大白退到人群後頭默默地摀著嘴,表情仍驚魂未定。
    其實,打從我搬來的第一天,二藍就告訴過我,大白是狼人。
    我知道,大白從小在狼人家族長大,對於變身這件事一向頗有計畫。
    「大白的變身夜,可是很神聖又安靜的,」二藍曾解釋道。「他每次都會請假回家,乖乖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他是頭狼人世家出身的乖狼。跟你在電視上看到那種山裡亂跑的狼人,可差遠了!」
    正是因為如此,面對今天這樣的失控狀況,大白才會一臉驚慌吧。
    我急忙湊過去,揉了揉大白披著浴巾的肩膀。
    「牙齒沒事了,don’t worry。」他對我微笑,表情有點尷尬。
    「嗯,辛苦你。」我對他爽朗一笑。大白也笑了,露出比常人粗大的犬齒,但看起來還算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看到他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擔心驚慌,我感到有點不捨。畢竟,大白也不是故意的啊!
    「妳怎麼光關心大白,不關心我?我現在超累,像是剛滾完床單一樣累。」二藍把額頭上的挑染瀏海抹開,渾身濕答答的他更加吸引了在場女性的目光,師奶與少女們都紛紛淪陷。
    這種人哪還需要我的關心啊?我大笑起來。
    「Thank you。」白欽克酷酷地拋了罐運動飲料給二藍。
    「啊,真開心!」他一臉興奮地接住。
    「剛剛在水裡到底發生什麼事?」我悄悄問二藍。
    「我想我應該差點讓水鬼亢奮了。」二藍一臉自豪地說。「妳知道的,狐仙的致命撫摸,可是不容小覷!只要我藍爺一出手,對方就乖乖的!」他調皮地朝我伸出手,我立刻驚嚇地躲開。
    好吧,我的確見識過二藍所謂的「致命撫摸」,而且這頭狐仙總是用同一招來對付開罰單的警察。
    有一次,他明明沒有準備我的安全帽、還硬要載我騎機車,想當然爾,我們立刻在路口被交通警察攔下。
    「等一下嘛,警察大人。」二藍無預警地摸住警察手臂,雙眼滿是水漾媚態。
    我嚇得要死,差點以為他們要上演男男馬路秀。
    沒想到警察只掙扎了一秒,就乖乖地臉紅起來,任由二藍撫摸著手臂。
    「啊,好舒服啊……」穿著交通警察背心的他,過了不到五秒就雙腿酥軟,跪倒在我們的機車旁。
    「寶貝,可不可以放過我嘛?」這頭狐仙甜膩膩地說著。「人家這次是不小心的啦!」
    「好啊!當然好!」警察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回望著二藍的眼,還用可愛的語調說著:「下次不可以了喔!寶貝。」
    「知道了,寶貝,今天工作也要加油喔!」二藍緩緩收回手,發動引擎就這麼載著我走了。
    而那位警察還一臉癡情地朝我們猛揮手。
    看來,二藍的「致命撫摸」也對水鬼管用。我心有餘悸地望著海水。
    「It’s OK,不用怕。那兩個水鬼等級很低,二藍還制得住他們。」大白低聲對我解釋。「這對水鬼兄弟當初是一起溺死的,所以每次一拖人,就是拖兩個。不過,今天他們的力氣還真大……平常只靠我一個人就夠了啊,真奇怪。」
    身為救生員,長期和海邊的水鬼搏鬥……大白的行為讓我肅然起敬。剃著俐落超短髮的他,有一張陽剛堅毅的臉。
    和二藍那纖細的傑尼斯花美男眉毛不同,大白的眉形英氣逼人,一雙真誠的雙眼皮棕眼,就像狼一樣銳利又神秘。
    喜歡饒舌音樂的大白,晚上通常還得到夜店去主持活動,但是不論被灌酒灌得多醉多累,只要救生員排班輪到他,大白一定早起醒酒,準時上工,回到家也很少抱怨,只是穿著簡單的素T和牛仔褲,窩在自己的房間聽HIP HOP音樂,滿臉認真地寫著饒舌歌詞。
    他的夢想是出唱片,不過,現在這麼不景氣,再有才華的饒舌歌手,也得為五斗米折腰。
    身為百年地方望族、年紀輕輕就經營公關生意、到處收地租的二藍,可就不同了。
    「啊啊,我真應該當救生員,我做什麼都行。」一旁的二藍悠閒地伸著懶腰,和他的粉絲阿婆們繼續打起沙灘排球。
    濕漉漉的水珠爬在他柔白的身體上,在這些金主阿婆眼中大概是惹火到翻掉了吧。
    真是拿這頭狐仙沒辦法。
    我望向大白,他依舊一臉陰鬱,大概還是在擔心剛剛差點變身的事。
    我怕刺傷大白的自尊心,不敢多問。
    但我們都知道,大白的身體狀況真的不太對勁。
    他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比平常更沉默寡言,就連二藍邊走邊打著他屁股想吃他豆腐,大白也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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