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03|閱讀時間 ‧ 約 16 分鐘

[薩維爾的魔法師] 白巫師們的遺願

「這不是做給我的嗎?」
「才不是。」布里曼把櫥窗上的模特兒費力的搬下來,換上新做好的全套西裝。
「照著我的尺寸做的,為什麼不是給我的?」瓊斯坐在旁邊的搖椅上,看起來十分舒服的搖晃著。
布里曼回頭看了一眼,有點擔心爺爺心愛的椅子會被他搖散,「照著你尺寸做是因為剛好有你的尺寸,這件是我要拿來展示的。」
「剛好有我的尺寸,不就是你說要我量個身的嗎?」瓊斯帶著笑,臉上的繃帶已經拆了,額邊留下一道淡淡的長疤,險險的從眼角劃過,只在眉尾留下一段空白。
「誰叫你一直賴在我店裏。」布里曼又看向他的手臂,骨折的地方應該還沒有復原,但石膏已經打掉了。
瓊斯意識到他的視線,企圖轉移他注意力,抬手指著剛換下來掛好的西裝,「這套是老布里曼做的吧?」
「嗯,我爺爺當時估著我的尺寸做的。」布里曼想起爺爺,有些感嘆的整了整那套西裝,又看了他一眼,「不用轉移我的注意力,你的手根本就還沒好,你現在嫌麻煩拆了石膏,等一下不小心骨頭又出問題怎麼辦?」
「我很小心,沒事不會……」瓊斯話說一半突然身體前傾,迅速抬起他正在說沒事不用的左手,接住一個往布里曼身上飛過來的東西。
瓊斯接過來一看,是個塑膠棒球,給小孩玩的東西,他的視線在店裏掃了一圈,這種感覺挺新鮮的,他能迅速判斷子彈從哪個方向射過來,但他卻完全不能確定這小東西是哪裏飛出來的,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轉頭朝布里曼看過去,對方正在瞪他。
「這很輕的。」瓊斯輕咳了聲,反手把球扔給坐得直挺挺的斑比。
斑比立刻飛撲咬住那顆球,搖著尾巴輕快的跑回來把球給主人,布里曼無奈接過,隨手扔在旁邊的籃子裏,裏面已經充滿了各種塑膠玩具。
這星期以來不時有些小東西會朝布里曼身上砸過去,瓊斯伸手去接是反射性動作,但實際上那些東西並不會真正的打到布里曼,而且就算打到了也不痛不癢,不造成傷害。
布里曼沒有解釋,他想大概是他們巫師那類的事情,如果是隆卡搞出來的,布里曼應該早就翻臉了,所以他沒有問。
瓊斯把話題回到西裝上,「之前這套展示了六年,這是不是表示你這套展示六年之後就是我的了?」
「那也不表示你六年後還有這個身材啊,搞不好下次就不只斷手還是真的少隻眼睛了。」布里曼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
瓊斯忍不住笑出來,「所以如果六年後我還維持這個身材也沒少什麼零件的話,就是我的了?」
布里曼皺了皺眉,猶豫了會兒還是回答他,「……如果你六年後還跟現在一樣的話,我就考慮一下要不要給你。」
瓊斯看起來很滿意,像個退休老人般的靠回搖椅上,「那就說定了。」
「誰跟你說定,我只說會考慮。」布里曼回頭看他,忍不住問他,「你不用回去工作嗎?」
「我在休假。」
「休了三個月???」
「基於我工作的危險程度,我的職傷病假比較長,而且我休假很多。」瓊斯閉上眼睛輕輕搖晃,像是真的很喜歡這張搖椅。
布里曼把險險說出口的「你沒地方去嗎」給吞回去,心想要是真說出口,他不來了怎麼辦?
布里曼覺得腦袋有點當機,為自己第二次冒出這種奇怪想法感到困擾,甩甩頭把那個念頭甩掉,繼續把那套西裝穿好,將模特兒搬回櫥窗裏,仔細擺正。
「我真該收你房租。」布里曼覺得自己有點矛頓,他喜歡瓊斯待在這裏,但這等於他的甜點量被嚴格的限制住,他也不能只去對街買沙拉吃,瓊斯會叫各種奇怪的外送食物,或乾脆帶他出去吃飯。
「還有,為什麼今天沒有肉桂卷!」布里曼神情哀怨的瞪他。
「再一天。」瓊斯閉著眼睛,伸手比了個一。
在布里曼很想折斷那隻手指的時候,瓊斯又突然睜開眼睛,伸手接住了一個黃色小鴨。
布里曼其實很佩服瓊斯的反應和速度,大約在七天前,剛開始只有些小東西會掉下來,他一看就知道時間差不多了,一種不屬於他的執念不停的驅使他去做某些事,但手上那套展示的西裝還沒做好,他決定先拖一下之後,那些小東西們就開始朝他身上撲,那天在中午前,瓊斯帶著午餐晃過來,才剛放下紙袋,突然回身撲過去按著他的肩把他推到牆邊,他嚇了一大跳,手上的餐具都掉到地上,那一瞬間瓊斯面無表情,目光銳利而冷靜,一隻手按著他,擋在他身前的身體微側,另一隻手已經按在後腰上,他甚至聞得到對方身上一種很淡的香味,理論上香水的成份是無法清晰分辨的,但他不幸「遺傳」到某些能力,所以他可以認出那種味道是威士忌和紅茶的混合,還有雪松和荳蔻,清洌的木質的香氣。
他僵在那裏的時間不長,因為瓊斯沒過幾秒就把按著槍的手放下來,一臉疑惑的看著地上,彎腰撿了一個塞了綿花縫成網球模樣的玩具,帶著疑惑的神情看過來。
布里曼搶了那顆球塞在口袋,人還貼在牆上,大概是突然驚嚇造成語言中樞混亂,他沒頭沒尾的問,「你可以用香水?」
瓊斯挑起眉,然後朝他靠近了一點,低聲說,「需要的時候才用。」
布里曼沒聽懂他的意思,他記得上次瓊斯離開前來找他的時候,身上沒有任何味道,顯然是工作的時候不用,那什麼叫需要的時候?
瓊斯看出他的疑惑,卻也沒有解釋,只是退開去把食物紙袋打開,若無其事的說。「吃飯。」
之後瓊斯就當成遊戲似的,一直去接那些飛過來的小東西們,接到就扔給斑比,看斑比撲向各種位置準確咬住東西,然後小跑到他面前要求稱讚,他只好敷衍的摸摸牠的頭,把玩具扔到籃子裏,有時候他覺得瓊斯的表情像是也想要他稱讚的模樣,他雖然很想稱讚他,但在對方用受傷的手接東西,他又沒有足夠糖份補充的狀況下,他沒有破口大罵就算理智了。
更尤其他現在聽到還要再一天才能得到肉桂卷,非常想要怒吼,但瓊斯不曉得從哪裏變出了一個小紙盒,他連忙搶過來打開,裏面放著一個甜甜圈,沒有糖霜但灑了珍珠糖,有點委屈的咬住他的甜甜圈,跑去廚房泡茶,順手幫瓊斯煮杯咖啡。
從瓊斯帶傷回來之後,他變得有點不太一樣,臉上再沒有那種禮貌而疏離的笑容,故作姿態的標準站姿,取而代之的是各種慵懶的神情,有時候會大笑,還會攤在爺爺的椅子上一個下午都不動,有幾次他覺得瓊斯可能真的睡著了,但只要有什麼動靜,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都無比清醒,這大概是改不過來的職業病,但他覺得瓊斯在這裏的時候是放鬆的,不帶面具和偽裝,他也就讓瓊斯一直賴在這裏,每天等他帶早餐來,吃過晚餐再目送他走。
有幾天待得太晚,布里曼都想問他要不要留下來,但又覺得如果自己對他有某些不可言說的想法,那叫他留下來就不是個好主意,也或者會被對方誤會,畢竟不管有意無意,瓊斯都是一個人型調情機,從這三個月店裏時不時的會出現以前不太上門的鄰居(不拘男女)來看,殺傷力應該挺大的。
布里曼補充了糖份,覺得心情好多了,把咖啡遞給瓊斯,小心的收起他爺爺做給他的西裝,看著新櫥窗感覺很驕傲,但眼角餘光瞄到瓊斯又接了一個熊布偶,他最終嘆了口氣,回頭對瓊斯說。「這樣好了,你幫我個忙,一年後我就把那套西裝給你。」
瓊斯拋著手上的熊布偶,看夠斑比的頭跟著一上一下的模樣,才把熊布偶扔到距離最遠的對角線,而斑比用著一種不可思議的彈跳力,羚羊般的飛躍去咬住再完美的落地,瓊斯差點要鼓掌,回頭發現布里曼正抱著手臂瞪向他。
「那一定是個很難幫的忙。」瓊斯笑了起來,看斑比直接躍過他跳到布里曼跟前獻寶,「你確定斑比是鹿不是羚羊?」
「別再扔東西給牠了。」布里曼搶過布偶有點惱怒的問,「你到底要不要幫我?」
瓊斯正要開口,卻突然站起來,走到他身前一臉溫柔的笑,伸手幫他把那些捲曲的瀏海給撥到耳後。「當然,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布里曼一臉古怪的看著突然變臉的瓊斯,同時間聽到老舊店門打開的聲音,他回頭看去,一個高大英俊的金髮年輕人走進他的店裏,有一對非常顯眼又透亮的藍眼睛,還有張羅馬雕像般的完美臉型,神情緊張笑容僵硬,看起來有點害羞或者是驚慌。
「那、那個……不好意思,我……想訂做件西裝……」
「您、」布里曼正要回身的時候被瓊斯一把抓住。
「我手有點疼。」瓊斯皺起眉看起來不太舒服,布里曼連忙低下頭捲起他的衣袖察看,「就叫你不要拆石膏了。」
在布里曼低下頭的時候,瓊斯面無表情的看向剛進門的人,他甚至不需要沉下臉擺出威脅的神情,那位金髮的英俊青年就僵在原地,低下頭倒退出去把門輕輕關上。
瓊斯把視線放回布里曼身上,見他很認真的把手貼在他的小臂上,安靜低頭盯著他的手,他早就習慣疼痛,對他來說這種傷不算什麼,但他現在真的感覺到疼痛正慢慢減輕,他馬上知道布里曼在做什麼。
「菲爾,沒關係的。」瓊斯輕聲喚他,按住他的手,語氣溫和,「你不需要做這些,會給你惹麻煩的。」
布里曼抬頭看他,把手抽回來退了一步,「你知道我在做什麼?」
「我看過當年的報告。」瓊斯拉好衣袖坐回椅子上,「在你爺爺問我能不能照顧你的時候。」
「我以為檔案是封存的。」布里曼語氣帶著些許遲疑,他知道有這麼一份報告,但據說除了MI5和MI6的最高負責人以外沒有人能看。
瓊斯伸手摸摸坐在身邊的斑比,漫不經心的回答,「我的安全等級很高。」
布里曼一臉不信,瓊斯笑了起來,「而且得到各種高級機密檔案基本就是我的工作了。」
這個布里曼相信,如果瓊斯想看,自家檔案再機密他也能看到,他靠在工作桌邊,突然想起剛剛的對話,用著抗議的語氣,「只有我爺爺叫我菲爾。」
「我想你爺爺也希望有個人可以這麼叫你。」瓊斯又一臉悠閒的閉上眼輕晃搖椅。
布里曼突然有點煩躁,把髮圈扯下來撥撥頭髮,想想又綁了回去,轉移了話題,「我的客人到哪去了?」
「那不是客人。」瓊斯嘲諷似的笑。「就是些比對面那個資深點的快遞員。」
「……這半個月來過好幾個,都挺帥的,他們想幹嘛?」布里曼皺著眉問。
瓊斯睜開眼睛,挑起眉來問他,「你覺得他們帥?」
「也來過幾個很漂亮的女士。」布里曼老實回答,最近來訪的俊男美女實在太多了,只有剛剛那個大概是倒楣,或是情報有誤,不小心撞上瓊斯在的時候。
「喔,不用管他們。」瓊斯低頭看向斑比,「下次再有奇怪的人進來就咬他。」
「汪!」
「不要隨便命令我的狗!」布里曼對於斑比肯跟瓊斯玩已經非常驚訝了,現在他居然都能直接命令斑比了。
瓊斯還記得他指著斑比說牠是鹿的時候,不小心笑了出來,輕咳了聲才正色說,「好吧,我能做些什麼好解決那些一直朝你飛過來的小玩具們。」
布里曼見他把話題轉回來了,想他大概也不想理會MI6的打算,直起身認真的說,「我要在三天內往返聖母峰。」
瓊斯停頓了會兒,他沒想過會是幫這種忙,「你是指,你想看看聖母峰?」
「我要登上聖母峰。」布里曼在他表示意見前搶先又說,「當然我是攀不上去的,不管是用飛機還是什麼方法都行,只要在不引人注目之下,讓我在峰頂站一會兒就好。」
瓊斯眨了眨眼,「三天內?」
「嗯,我不能離開這裏太久,隆卡找不到我會抓狂,但我不想讓他跟著我。」布里曼肯定的點頭,他有點緊張,他知道這不是容易的事,他可以花十二個小時搭飛機到加德滿都,花錢可以搭小飛機飛過山峰,但他不可能弄到能帶他直接登頂的直升機,更何況還得冒著生命危險跳傘。
瓊斯沒考慮多久就點頭說,「給我點時間,這得確認天候,你有護照嗎?」
「沒有……我連倫敦都沒離開過。」布里曼嘆了口氣,見瓊斯已經拿出手機打訊息,心裏有些不安,「你不問……為什麼嗎?」
瓊斯朝他笑了一下,「我需要問嗎?」
布里曼猶豫了會兒,靠過來盤坐在他旁邊地板上,斑比順勢爬到他身上蜷起來,他仰頭看著瓊斯說,「我以前常常坐在這裏跟我爺爺說話。」
瓊斯垂眸看了他一眼,緩慢回答他,「我可不想當你爺爺。」
布里曼摸摸斑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他喜歡瓊斯待在這裏,但他不確定這是不是因為自己太寂寞。
「而且我也沒那麼老。」瓊斯打完訊息,不滿的看向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布里曼笑了出來,但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遲疑了半天才說,「我有些……長輩的遺願得完成,從今年開始。」
「很多個?」瓊斯問。
「268個。」布里曼輕聲回答。
瓊斯一聽這個數字,沒有絲毫猶豫的馬上點頭,「知道了,你需要什麼盡管說。」
布里曼吁了口氣,輕輕摸著斑比的肚皮,「直到現在,我看到隆卡都還有把他打出去的衝動。」
「需要幫手嗎?」瓊斯故作正經的回答他,「我有很多年輕英俊的快遞員可以使喚。」
布里曼笑著搖搖頭,「他已經得到他們應有的待遇了,有時候我也挺同情他的。」
身為黑巫師裏地位最高的祭司,三不五時就得低聲下氣的用各種東西來討他高興,深怕他一個不開心,他的徒弟們就得消失幾個,這種生活比什麼懲罰都要來得重。
「但隆卡不明白黑巫師的未來會怎麼樣,不是我能決定的。」布里曼無奈的說。
「你明白就行,不管他們發生什麼事,都不是你的錯。」瓊斯抬手輕輕摸著他的頭,傾身在他髮上吻了一下。
在布里曼怔了怔的時候,瓊斯已經站了起來,朝他伸出手,「出去吃飯?」
「喔……」布里曼愣愣的應聲,把斑比趕下去,拉著瓊斯的手站起來,一臉期望的問。「可以有餐後甜點嗎?」
瓊斯盯著他看了幾秒,布里曼以為他不想給他額外的甜點,扁起嘴露出不滿的神情。
「老比爾會做很棒的國王派。」瓊斯笑得有點無奈,替他拎起外套幫他穿上,看著他一臉雀躍的模樣,想著他還太年輕。
一個星期後,布里曼全副武裝穿上跳傘服,心跳如擂鼓般急速跳動,站在直升機上,從護目鏡裏看出去只有一片迷濛的白。
「別怕。」
布里曼抬頭看著眼前正在幫他綁裝備的瓊斯,從雙重護目鏡下仍然可以看見他那一雙美得驚人的綠色瞳孔,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怕。
瓊斯幫他拉好裝備,繞到他身後去,把他們身上的扣環一個個固定好,抱住他在耳邊說,「把眼睛閉上,不要亂動,你只要記得我在這裏。」
「嗯。」瓊斯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感覺他替自己戴上耳罩,突然失重的急速墜落感還是讓他屏住呼吸,但很奇妙的他並不感覺到害怕,他就算閉上眼睛還是可以清楚的看見身後那個人的笑容,可以聽見他的聲音。
直到他感覺撞到地面,瓊斯緊緊固定他的手腳,在雪地上翻滾了幾圈之後,他聽見扣環相碰的聲音,他睜開眼睛時瓊斯正好抬頭對他笑,一種真正愉快的笑容。
瓊斯拉著他站起來,雙手按住他的肩說,「看,你正在聖母峰頂。」
布里曼看著眼前的景觀,不可思議的壯觀與廣闊,他看見一座座相連的雪白山峰,腳下甚至環繞著片片薄雲,他站得如此之高,俯瞰著一切。
布里曼不由自主的往前走,瓊斯沒有阻止他,只是緊握著他的手。
布里曼走到他能走到最遠的地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放聲大喊。
「卡布里歐你這個混帳!!」
在這麼用盡全力喊過之後,布里曼覺得眼睛發熱,心臟跳得又重又快,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心口衝出來,那是一種解放,一種無比輕鬆的感覺,他知道自己沉重的負擔少了一點點,而這才只是開始。
瓊斯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問卡布里歐是誰,任布里曼大喊完,在原處怔怔的站了好一會兒,回過身望向他的時候,一張笑臉像是在發光,眼裏泛著水光,撲過來緊緊抱住他。
「謝謝……謝謝……。」
瓊斯吁了口氣回抱住他,輕拍著他的背什麼也沒說。
直到他們又回到直升機上,布里曼覺得自己用盡了力氣,只拔掉護目鏡和耳罩、帽子就癱在座位上。
瓊斯和駕駛員說完話,走回來坐在他身邊,很自然的伸手攬住他,布里曼把頭靠在他肩上,安靜了半晌才開口。「如果,我得當著女王的面跟她示愛,你覺得可能嗎?」
瓊斯這回停頓了幾秒才回答他,「我……試試。」
布里曼笑了起來,埋在他懷裏幾乎忍不住的大笑,笑到他眼淚都滑了下來。
瓊斯伸手幫他抹掉眼頰上的淚水,又一次輕吻他的髮,他感覺腦海中那些關於聖母峰的執念終於完全消失了。
孩子,謝謝你……
謝謝……
這個系列會邊寫邊校邊修,所以可能重看的時候會有點不一樣,但基本上劇情不變,只有句子跟錯字或BUG會修掉而已,下一回更新是星期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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