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16|閱讀時間 ‧ 約 15 分鐘

(覺醒 The awakening)番外故事:陌生04

      南榮斯輕力拉開門板,引領婭莎來到相連的小客廳,他拉開椅子邀請婭莎就坐:「來吧!吃飯是人權,妳不能忽略它呀!」
      婭莎張望著四週圍,簡單的家具陳設與一堆捆包好的紙箱,南榮斯似乎本來是打算離開的:「謝謝…」她很禮貌地不多問與自已不相干的事。
      「豬肉?魚肉?牛肉?」南榮斯手邊抓了好幾個罐頭,徵詢著婭莎的意見。
      「我…」婭莎欲言又止,這節骨眼,她怎有臉再做其他的要求。
      「哪個好?」南榮斯把罐頭都放在桌上,恨不得婭莎全吃光,婭莎瘦得跟紙片沒兩樣。
      「可以吃麵包就好嗎?」婭莎實在不敢提自已很久沒吃肉。
      「這有營養嗎?」南榮斯看著婭莎手指的方向,有幾袋果醬麵包。
      「我其實不太喜歡肉…」何止不喜歡?簡直是身體自然的抗拒!婭莎從小就怕肉的口感與腥味,她的極限是清蒸白肉魚。
      
      南榮斯順應婭莎的要求,把麵包與瓶裝水,擺放在婭莎面前:「妳是素食者?」南榮斯就像發覺新大陸般欣喜若狂,他又更了解婭莎一些。
      婭莎拆開包裝,態度謙遜的答話:「不是,自然就這樣了,從小吃肉就吐」
      「很抱歉…」婭莎小口地啃著麵包,她不想當一個處處挑剔的女人,南榮斯收容沒用處的自已,已經夠讓她無地自容。
      南榮斯心裡琢磨著該去哪裡,能夠找到一點水果讓婭莎吃:「不用道歉呀!妳也不想的」
      南榮斯瞅著婭莎委屈的模樣,臆測婭莎自卑過甚了:「盡量吃飽,這樣才有辦法專心找出妳的異能!」
      婭莎對上南榮斯自信滿滿的表情:「你覺得我也會有嗎?」這個陌生人真是奇怪,就連她自已對於自已,沒有那麼堅定的信心,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生平最大的成就,就是不給人添麻煩。
      南榮斯用湯匙挖著罐頭裡的肉屑:「會的!我相信妳」若非南榮斯深信這世界沒有妖魔鬼怪,他都要誤會婭莎是森林裡的精靈了!
      這樣脫俗無邪的女孩,沒有一丁點異能,他不信。
        
      「呼…呼…」婭莎虛軟地蹲坐在地上,讓南榮斯搞得她混身大汗。
      「別灰心,妳只需要留心自已的身體變化,會找出來的!」南榮斯帶著婭莎上七樓天台,什麼花招都嘗試過了,還是找不出婭莎身上隱藏的異能。
      這樣的”找尋異能”特訓,已經持續了十幾天,百無一用的婭莎,還是找不出特別之處。
      游刃有餘的南榮斯,順手扔了一瓶礦泉水給婭莎:「喝點,小心脫水!」他連熱身都還算不上,運動白痴的婭莎,已經快軟腳了。
      「啊!」婭莎眼睛冒著金星,因為她反應不及,被600毫升的礦泉水,砸中她可愛的小臉蛋。
      「對不起!我太用力了」南榮斯衝到婭莎身邊,一把將婭莎放進自已懷裡,蹲踞著自已偉岸身軀,探手輕揉婭莎的額頭。
      婭莎還有些頭暈目眩,急忙道歉:「對不起,是我太笨了…」唉~人有所能,有所不能呀!她大概要讓南榮斯失望了,婭莎開始面對現實,承認自已可能就是沒有進化變異。
      「呵呵~先躺一下吧!小心腦震盪!」心情甚好的南榮斯,順勢坐在地上,讓婭莎躺在他的懷裡稍事休息。
      「天空好藍,妳不覺得嗎?」他見過攝人心魂的極光,去過原始的羚羊峽谷,在大藍洞裡潛過水,支身走過巨人之路,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他此刻眼前的風景更美。
      婭莎仰望著湛藍的天空,晴空萬里:「好藍,一朵朵白雲,輕飄飄的…」隨著人類數量的急遽下降,曾經飽受污染的地球,正緩慢地復原著,也許那道白光,是在清理消毒。
      人類活在這片天空下,毫無節制的掠奪開發,甚至自相殘殺,人類就是地球的病毒。
      婭莎傾聽著自然的風聲:「好安靜…」沒有車,沒有人、沒有機械在運轉,就連鳥鳴、狗吠也沒有,安靜得有些可怕,但她卻覺得格外的安詳憩適。
      默數著彼此的呼吸聲,整個遼闊的世界,好似就剩下她與南榮斯兩人。
      眉眼含笑的南榮斯探手,輕撥婭莎額前幾縷青絲:「來玩個我之前常玩的遊戲好嗎?」
      「遊戲?」婭莎聽話地枕著南榮斯的大腿,躺好不敢亂動。
      南榮斯灌了一口水,想起那段他與自已對話解悶的日子:「當妳躺在床上,睡夢正甜的時候,我時常玩的…」保持腦袋運轉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那能讓人思緒靈敏活躍,反應迅速。
      什麼都不想,時間久了,人真的會變遲頓。
      婭莎此刻也沒其它的事情好作:「好啊…」她還滿好奇自已能跟自已玩什麼遊戲,內容還是跟她有關的。
      南榮斯示範著他自行開發的小遊戲:「我覺得,婭莎應該會喜歡流行樂,說不定…她最喜歡的歌手是…邦.喬飛?」
      南榮斯自問自答著:「嗯…說不定婭莎喜歡聽古典樂,可能是…馬友友哦!」
      婭莎綻放輕淺的微笑,她知道這個遊戲該怎麼玩了:「但我覺得,婭莎喜歡的是電影配樂呢…」
      南榮斯低頭看著懷裡的婭莎:「是嗎?」突然明白,原來在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邊陪著的人。
      她的朋友很少,大多數時間都在家裡當宅女:「婭莎常常窩在家裡看電影哦…每首主題曲、片尾曲、插曲,婭莎都喜歡聽」她家裡收藏了一堆電影原聲帶CD。
      南榮斯若有所思的點頭:「啊…是這樣!」心滿意足的他,又更了解婭莎一些。
      輪到婭莎了,她率先發問:「我覺得南榮斯,是個善良而積極的人呢…一個人過日子,很苦,他熬過來了呢!」沒有電化制品這無庸置疑,還連一個說話的對象也沒有,若要外出還得小心活屍襲擊,比關獨居房的重犯還不如。
      漸入佳境的他,自我解嘲:「也許南榮斯只是一個吃飽沒事幹的人,喜歡注意對面花店的員工啊!」
      婭莎工作的花店,是擁有十幾間分店的總舖,每日來往的員工與客人,最少有五、六百:「可是花店有十幾個員工呀…」亦有不少模特兒、明星藝人,常來他們店裡消費。
      心情愉悅的他扯動著嘴角,臉頰浮現深淺不一的笑紋:「不過南榮斯想救的,只有那一個」
      婭莎還是不敢相信:「是嗎?」為什麼是她?婭莎憑什麼。
      他真怕自已被當成變態的偷窺狂:「南榮斯去年十月的時候,一個人回來台灣,預計在十一月離開,卻因為那一個,他留下來了…」雖然行徑相去不遠了,他曾經數度尾隨婭莎回家,只為確保她安全抵達。
      沒追求過女孩的南榮斯,在這方面異常笨拙,不曉得該怎麼創造一個機會,讓彼此認識。
      婭莎真的不懂:「南榮斯怎麼會注意最平凡的那一個呢?」公司裡比她漂亮、風趣的女孩有很多,個個都是明艷動人。
      南榮斯聳聳肩:「在南榮斯心中,覺得她是最特別的…」這世界上有七十億人口,目前還在持續增加中,找到一個認為自已是最特別的,真的不是那麼難。
      南榮斯低頭,手指溫柔地順著她的一頭秀髮:「婭莎…」雖然說不上是告白,但婭莎肯定能明白南榮斯處處呵護、關懷她的心情了。
      「對不起,我口好渴,可以給我一瓶水嗎?」婭莎坐直自已的嬌弱身子,略顯緊張地蜷曲。
      「嗯…」每當南榮斯想更靠近婭莎的內心時,婭莎總會不自覺的閃避。
      婭莎接過南榮斯遞來的水:「謝謝!」故意不去看他眼眸裡的那絲落寞,她明瞭南榮斯不是心懷不軌的下流色胚,但她無法處理眼前的狀況。
      南榮斯盤坐在地:「婭莎,介意我問點妳私人的問題嗎?」
      婭莎背對著南榮斯,小口啜飲著白開水:「你說說看」
      「妳怕我嗎?會覺得…我是壞人嗎?」南榮斯輕聲試探著,他知道自已傭兵的身份,會讓人感到恐懼與不安,不諱言的,他在戰場上是殺過人。
      婭莎轉身與南榮斯對望,眼眸裡滿是真誠與虧欠:「不是這樣的…我不覺得你是壞人…」
      南榮斯雙手緊緊交握,心情複雜沉重:「對不起,我不想妳強迫做任何事,只是如果妳會怕我…我希望妳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我真的不是一個殺人狂!」
      婭莎急忙反駁南榮斯的說詞,拼命搖著頭:「不要這樣說自已,你不是的,不是的!」細緻的臉蛋上,爬滿慌張失措。
      南榮斯輕聲敘述著他的過往:「我小時候,跟著七個堂兄一起長大,我是年紀最小的」
      「他們時常以欺負我為樂…」小孩子因為無知,所以做出的事情,往往比大人殘忍而無節制,更何況通常他們霸凌的對象,是比自已更為弱小的人,創傷彌深。
      也許他的堂兄們是無意的,單純覺得好玩有趣,所以逗弄這個愛哭的小堂弟。
      但是南榮斯從來不覺得有趣:「隨著我年歲漸長,我不願意成為他們的出氣筒、挨揍包,所以我開始鍛鍊自已的體能,學習各式防身術!」
      南榮斯的成長過程,差不多就是一本格鬥大全的編寫與構成:「我學過柔術、跆拳,還練詠春與截拳道,我十六歲開始,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
      「不過我心裡的那股不安全感,始終無法減輕!」南榮斯沉痛地告白著,僅管他一人能撂倒所有的堂兄們,他仍然不覺得自已是安全無虞的。
      南榮斯追求安全感的方式,就是清楚地感受到,他變得強大而無法被擊敗。
      「所以我想上戰場!想參加更嚴苛的訓練」南榮斯要證明自已,不再是一個被人強壓著頭,威逼他吃看看狗屎是什麼味道時,只能哭著求饒的小孩。
        
      婭莎挪移著自已的身軀,悄悄靠近南榮斯一些:「一個擁有如此堅韌心智的人,怎麼會是殺人狂呢?不是的」看著南榮斯痛苦難當的模樣,只是加深了她心裡的愧疚與不安。
      「你很堅強,比我堅強多了…」婭莎落寞的視線,著眼在不遠處。
      南榮斯看著婭莎抑鬱寡歡的神情:「誰…對妳做了什麼事嗎?」
      婭莎回憶起不堪的童年:「沒有…只是…從小我便被教導,要懂得放棄自已想要的…」
      南榮斯眉峰微攏,不解婭莎的意思:「放棄?」
      「嗯…」婭莎點點頭。
      「我不知道生父是誰,母親帶著我,寄宿在舅舅家裡」婭莎最想要的,是父親的名字,可惜母親直至死前那刻,仍是不肯告訴她,就怕婭莎會去打擾人家平靜的生活。
      婭莎敘述著她不為人知的身世:「自小,媽媽便再三告誡我,不許惹得任何人不開心,不然我們會睡馬路…」婭莎的母親獨力扶養一個小孩,自是十分艱辛,只好依靠兄長接濟與幫忙。
      婭莎輕聲說出心底的秘密:「不管誰對我提出了要求,我只能微笑答應…」
      「我還記得,10歲那年,媽媽帶我去買了一個娃娃,那是我央求好久,她才肯買給我的,不過一回到家,表妹看見那個娃娃,便大哭大鬧著,說她想要…」
      婭莎漠然眨眼回憶,她知道受寵的表妹嬌縱慣了,只是喜新厭舊:「雖然她有好幾個差不多的…」可是那麼昂貴的娃娃,依她母親微薄的薪水,是買不起第二個了。
      「媽媽立刻要我把娃娃送給表妹,她說…我年紀大…要讓妹妹…」婭莎的舅父舅母雖然覺得不好意思,小女兒搶了人家的生日禮物,但一想到婭莎跟她媽媽寄宿在這裡,造成他們諸多不便,自然不覺得拿一個娃娃,有啥了不起。
      婭莎不是小心眼,只是她擁有的東西,真的很少,被寵上了天的小表妹,甚至不願分婭莎玩一下子,她抱緊娃娃在懷裡,怎麼也肯不放手,好似婭莎的神情愈是委屈不捨,她就愈驕傲得意。
      一日下午,婭莎放學後,在打包垃圾的時候,發現令她心碎的事實:「幾天後,我看見那個娃娃,被剪得肢離破碎,扔在垃圾袋裡…」當她看見自已求之不得的東西,被棄之如敝履時,她整個人都懵了。
      婭莎以為表妹喜愛那個娃娃,會好好珍惜:「我好想要好想要,她卻只是一時的高興…」
      類似的事情一再、一再的發生,只要是表姐生氣了、表妹哭鬧了,婭莎就得放手,就得微笑成全,心甘情願的退讓。
      這樣人微言輕的日子,經年累月過下來,逐漸讓婭莎養成一個偏差的想法:”她最喜歡的、最想要的,都會被人奪走!”
      無計可施的婭莎不能反抗,更不許表現出悲傷或憤怒,只好隱藏起喜好與意願。
      假設她喜歡的是粉紅色,就改挑討厭的黃色,這樣子就算被表姐、表妹硬搶去了,當她們不珍惜那樣物品時,婭莎也不覺得傷心可惜。
      久而久之,婭莎習慣了無欲則剛,因為暴露重視與在乎的事物,等於暴露弱點。
        
      南榮斯的雙手微顫,輕握住婭莎雙臂:「我向妳保證,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了!我會保護妳的,妳相信我!」只要婭莎願意,就算是別人手裡攢緊了的珍愛之物,南榮斯也會想盡辦法弄來給她。
      南榮斯輕輕牽起婭莎的柔荑,溫柔告白,獻出他的真心:「莎莎,妳是在這世界上,我最想保護的人!」
      婭莎抽不回自已的手,只能淒婉地別過頭去,抿著櫻唇輕聲啜泣:「對不起…我不想要你保護我…」
      婭莎知道她撕碎了南榮斯的真心,但她無法活在他的庇護之下:「對不起…」
      南榮斯挫敗地鬆開他的雙手,跌坐在地,沮喪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兩人相對無語,尷尬難受的沉默,瀰漫在兩人之間,正當他們以為事情不會變得更糟的時候,天空掉下了細細雨絲。
      沒人有任何舉動,彼此維持著相同的姿勢,僵愣在原地,一直到雨勢漸大,將他們的身軀無情打濕滲透,淋得細瘦的婭莎,頻頻顫抖不停。
      南榮斯強打起精神:「下雨了,走吧!感冒了就不好」他就像隻鬥敗的公雞,眼神裡的驕傲自在,消失殆盡。
      「對不起…」婭莎只能重復著這句話,卻傷得他最重。
      因為婭莎還不起,所以不願接受他的情意與照顧嗎?南榮斯總算明白婭莎這陣子以來,誠惶誠恐的心情為何了。
      南榮斯俐落地站直身軀:「走吧!雨變大了!」他佯裝堅強地轉身就走,不去看婭莎的傷心難過,也沒伸手去攙扶混身濕透的她。
      他怕婭莎的臉上,會出現對他的憐憫與愧疚,他不想要被同情。
      南榮斯頭也不回,舉步向前離去,任雨沖掉臉上不小心滴落的淚滴,這是…南榮斯最苦澀的初戀,卻在還沒開始之前,便被心愛的人,親手扼殺。
        
      婭莎淋了那場雨後,隔日便臥病不起,急得南榮斯是又氣又悔。
      「好冷…」和衣而睡的婭莎,半睡半醒地輾轉難眠,上一刻才悶出一身汗的她,現在又說自已冷。
      南榮斯端著一杯歷經千辛萬苦才弄來的果汁:「喝點椰子水,好嗎?」他探手將婭莎的上身挺直,拿著杯子,小心翼翼地喂婭莎喝了一口。
      「好冷…」婭莎緊緊蜷曲在被窩裡,額前全是細碎的冷汗。
      「婭莎,吃點東西好嗎?…妳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婭莎一直是睡睡醒醒的,南榮斯好幾天沒看見那雙無邪而璀璨的星眸。
      「好冷…」像是被惡夢纏身的婭莎,只是反復地說著自已好冷或好熱。
      南榮斯握著婭莎發冷的柔荑,不知道自已現在該怎麼辦,藥吃了好幾天,婭莎的病情就是沒有好轉。
      「好冷…」婭莎乾燥到要皸裂的雙唇,只能吐出這句話,臉色忽青忽白的。
      南榮斯將婭莎無力的雙手放回被裡:「婭莎,妳等我,我一定會救妳的,妳要等我回來!」
      南榮斯脫掉T恤,露出滿背花紋繁複的深黑色紋路,他望向意識不清的婭莎,他知道自已必須有所行動。
      南榮斯推開窗戶,張望著遠方泛白的天際,他不知道該去哪裡,才能找到一個懂醫術的人。
      全神貫注的南榮斯,緩慢的深呼吸,直至胸腔的空氣擠到快要爆炸,他背後的奇異花紋,開始不正常地跳躍鼓譟。
      不到三十秒,一對純黑色的蝙蝠翅膀,在南榮斯的背後形成擴展。
      「婭莎,妳要堅持到我回來…」就算南榮斯飛到雙翼斷掉,人因脫力而失神墜落,在他沒找到一個能幫助婭莎的人之前,他不會停下來。
      南榮斯踏上窗框,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振翅飛向不知名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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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日看似寧靜且平常的早晨,一道鋪天蓋日的強光來侵,改變了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運。 世界不再是我們所熟悉的模樣,是該就此放棄接受,還是在異變吞沒人性之前,不停的逃走? 保留著最後一絲人性,能掙扎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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