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光。2020年12月12日 早上10:00。酒莊 】
「嗯,12月23日,那一天,當時的她已經身中重傷。」戴文傑一語劃開那一天,十年前的那一天,倪采消失的那一天。
「什麼?」
「嚴格說,她已經全身癱瘓,無法行動。」他下一句開口就像對我丟擲一顆核彈一樣。
我聽到那一句話從聲波進行震盪傳達到我耳中時,像是體感時間被放大一百倍的錯覺,實際上我不想去承認這個事實,一個最接近事實的事實,但也是血腥地令我反胃的事實。
「我知道你需要一些時間消化。」
他看出我的失神,我忍著許多情緒,包括那些回憶。
「不用。」我很勉強地說:「告訴我前因後果。」
「那夜我還在跟阿映思考如何去建立集體夢境空間的模型,我們在工地外頭的宿舍搭起了簡陋的工作室,倪叔當晚就帶著倪采過來,他嘴裡只喊著要幫幫他女兒,並且全身處於一種極盡的發抖狀態,我趕緊聯絡了幾名醫生朋友,在討論過後,確認她腦部及全身所受的創傷太過嚴重,已經難以復原。」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不去醫院?」我問。
「一旦去了任何公共場所,那樣的東西將會像是瘟疫一樣。」
「東西?難道是意念?」
「沒錯,我跟阿映透過腦波探測儀發現極高頻的頻率方式,並且那樣的波形是過去沒有的,這使得我跟阿映都非常猶豫要如何解救倪采。畢竟一旦深陷於未知的夢境空間,或許將會一去不復返。」他的眼神彷彿像是回到了當年,阿映原本充滿朝氣的氣場,也因為戴文傑提起了這件事而變得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