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18

原來會上癮?

    台灣與國外相較之下,相對的較為保守,所以對於許多的年輕人,有了機會出國念書或是打工度假,有機會離開了父母親的管教,而來到異地,總是想要嘗試很多的新鮮事,而好奇心的嘗試,總是在試試看沒關係的想法下,而出了很多的狀況。
    大麻,在很多的國家已經是合法化,像是香菸般的容易取得,而也很多的正反筆戰,在探討著對與錯,我想這應該沒有對和錯,但是就我所經歷的以及聽到的,而記錄下來。
    看著公佈欄上的租屋資訊,二房東是個瑞士人,他的名字叫做班,我想大老遠從台灣出來念書,肯定要跟當地人或是歐洲人一起住的,這樣英文才進步的快!眼界才會開闊阿!順著心裡所想的,撕下了連絡電話,用著不成氣候的英文,坑坑巴巴的參觀了租屋的住所,很大的房間!一人一層樓!又有游泳池及桑拿!雖然租金有點貴,但是還是可以接受,就決定訂下來了。
    第一天晚上,班辦了一場迎新party,邀請了他歐洲及當地的朋友,買了許多的紅酒及啤酒,大家開心的聊天及抽菸,而他們也拿出了曾經聽過但從沒看過的大麻將他磨成了粉,與菸絲混成一塊,再用菸紙重新捲成了像香菸一樣的形狀,點了後開始抽了起來,好不一樣的味道,說不出來,跟香菸的味道完全不同,他抽了一口後,拍拍旁邊的人,旁邊的朋友自然的拿起來後,看他用力了抽了一大口,腮幫子整個鼓了起來,也沒有吐掉,憋了一會後,在心滿易足的緩緩的將煙吐掉,一個輪流一個,等到室友碰了一下我的肩膀,將手上的煙捲遞給了我,我也有樣學樣的用力的吸了一大口憋氣,一股好像的味道充斥著我的喉嚨,我嗆了一大口,狂咳嗽,大家都在笑,我也在笑,頭暈沉沉的,原來這就是大麻?
    往後的日子,這種生活就像是大家放了學又或者是下了班後,固定的小確幸,一晚,一如往常,放了學後,家裡又來了許多的朋友聚餐喝酒,又有人從包包裡拿出來了大麻,但是卻沒有帶絞碎機,班是個廚師,馬上用他專業的刀工幫忙將大麻花切成細碎般與菸絲混合再一起,大家起鬨著他的刀工驚人,又有一人從包包裡拿出了白色的粉末,我想那是古柯鹼,他跟拍電影般,拿起了他的信用卡,排列成一條一條的形狀,我的眼睛視角他的舉動像是慢動作般,用鼻子將白色的粉末吸進了他的鼻子裡面,而他用手肘輕觸了兩下班,班也有樣學樣的將白色粉末吸入了他的鼻子內,過沒多久,我看了班的臉色蒼白,一臉病懨懨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不舒服,我詢問他還好嗎?班正準備回答我的時候,突然一起身衝到了水槽邊,一聲作嘔,其他人又開始大笑,但是我已經笑不出來,從好奇變成了害怕。
    班的朋友–喬,熱心的介紹了一個打工的機會給我,是在夜店街上面賣比薩的,工作時間很長,從晚上六點到早上的六點,雖然工作很辛苦,但是薪水很高,然後又可以每天跟很多酒醉的年輕人講講幹話,練習我的英語能力,雖然常遇到一些種族歧視的問題,但是人怎麼可能不為了五斗米折腰,就開始了在這間唯一一位亞洲人的比薩外帶店工作,這間店的老闆開了三間店,三間店合在一起,轉角是一間賣香菸的店,右手邊是比薩店,左手邊則是土耳其旋轉烤肉的店,老闆會躲在二樓的監視器,死盯著照著收銀台的監視器,深怕他請的員工會偷他的錢,而也發生過很多次員工跟老闆互相鬥法的故事,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喬是在土耳其旋轉烤肉店上班,他的上班時間跟我一樣也是夜班的工作,而剛好班也要回瑞士了,所以後來我就搬到與喬一起生活的日子。我沒有上班的時候,有時早上六點多,喬就會到了我的床邊將我叫起床,我一頭霧水的起床後,喬就會將已經捲好的大麻煙遞給了我,兩個人在沙發上,馬拉松的接力般將手上的菸抽完,抽到一半時,喬會開始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跟我聊天,我想應該是捷克語吧,而我則時不時的用我流利的中文回復他,兩個人也不管互相聽不聽得懂,兩個人一股傻笑的坐在沙發上的度過早晨。
    大麻在澳洲是個很特殊的存在,說他合法,又不盡然,他可以合法持有,但是他又不能合法販售,他需要有醫師開的醫療證明,才能進行購買,但是他又不能在開放空間抽,所以我想他應該算是偏灰色地帶的產品吧!先前我也沒有想過喬到底怎麼拿到這些東西的,反正就是個茶來張口的想法,我想對我來說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吧。一個晚上,喬找我一起出去,我們走到了一個老公寓,那個老公寓在海灘旁邊,有一個超長的樓梯,感覺那個樓梯可以直接通到三樓的走廊,然後樓梯的門口是用鐵欄杆上鎖的門,喬撥通了電話,跟賣家說他到了,跟一個亞洲朋友,他很安全別擔心。我們就站在門口吹著海風等著賣家的到來,心裡有點緊張,腦海中時不時的跳出許多的好萊塢電影的畫面,警察衝到我們面前,叫我們雙手舉高跪下,賣家趕緊跑上樓梯,大麻掉了一地,他在爬樓梯的時候還滑了一跤,等到他要跑到三樓走廊時,被一名警察使了一個過肩摔壓倒在地,賣家歇斯底里的大喊,我的錯我的錯,不要抓我!但是我想我真的是想像力太過豐富,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只看見一個蓬頭垢面配上鳥巢般髮型的賣家走下樓梯後,面無表情的與喬握了手,再看見兩人很有默契的將手上的東西放入了口袋,賣家就頭也不回的往樓梯上走了。我跟喬沿著海灘邊走著,我好奇的問喬說,賣家怎麼拿到的貨,喬說他自己在公寓有一個小型的農場,自給自足,然後還有做點小生意,我開始幻想著賣家公寓的情形,滿滿的日光燈管,然後檯面上都是綠色的植物,賣家拿著噴霧式的灑水器,戴著防毒面具,細心的噴著一株又一株她心愛的植物。光用幻想著就覺得場面很驚人!
    開始了上夜班的生活,大部分的同事都來自巴西,而巴西也盛行抽大麻,一天,同事-逼頭問我說我有沒有管道可以幫他拿到大麻,因為他的抽完了,秉持著台灣人的熱心,我便向喬詢問,喬就給了我電話,請我自己跟賣家聯絡,逼頭拿了五十塊澳幣給我,到了晚上的時候,我一樣到了相同的地方打給了賣家,一樣的情景,一個蓬頭垢面配上鳥巢般髮型的賣家走下樓梯後,面無表情的跟我握了手,他自然的將手放到了口袋,轉身離去,而我則用不熟練的動作將手插回了口袋,還用力的塞了幾下口袋,害怕沒有放好,等等走路走一走一不小心的掉了出來。回到家裡,拿出了幾乎感覺不到重量的大麻花,心裡想著,我應該也要收點手續費吧,便用手摘下一些些的花跟草的碎片,再拿出一根菸盒裡的菸,將菸絲慢慢地倒出來,將它們混在一起,再慢慢地用手捏著混好的菸草慢慢地裝回原本的香菸內,動作細膩的像是在裝填子彈的火藥,深怕撒出來後可能會爆炸,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將菸草裝回,完成第一次的不熟練粗糙的手法,而剩餘的大麻拿給了逼頭後,他也對我百分百的信任,我心裡想著,這樣好像不錯!不用花錢就有免費的大麻可以抽,也不用一天到晚當伸手牌,卻不知道隱藏了多大的風險。
    在同一個地方待的時間以後,就會開始認識一些當地的朋友,洋介,一個當地的日僑,他邀請我及當地的一些朋友到他的住所一起喝酒聊天,大家喝酒喝得很開心,感覺我自己也慢慢的與當地人融入,慢慢的沒有了隔閡感,可以互相嬉鬧開玩笑,心情整個非常的愉快,洋介就拍拍我的肩膀,走我們去浴室吧,五個人擠到了小小一間的浴室,洋介拿起了水煙斗,開始抽了起來,然後大家開始熟練的一個接著一個,每個人一個抽得比一個大口,等到輪到我的時候,一股不服輸的念頭讓我使盡的用力的吸,讓我的肺部充斥著大麻的氣體,所有人都在鼓譟我好厲害,好專業,得意忘形的我在每回合用更加賣力的演出博取大家對我的讚嘆,最後一回合,我一樣用相同的方式吸完最後一口,聽到了洋介的朋友對洋介說,你朋友真的很屌,應該要常常找他出來玩,聽完洋介朋友的聲音後,突然間我做了一個夢,我站在了摩天輪的前方,與一大群我國中同學在摩天輪的前方玩,我玩得好開心,鏡頭像是用一個遠距離的鏡頭拍攝著我跟同學快樂的嬉笑怒罵,鏡頭一轉頭我發現我在客廳的走廊上,洋介與他的朋友用手攙扶著我,我感覺我有點兩腳無力,原來我昏倒了,洋介它們將我攙扶到床上,洋介應該也上頭了,嘴不停的一直機哩瓜啦批哩啪啦的跟我聊著天,但是我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只想睡覺,然後就昏睡了過去。
    今天比薩店的同事跟我都沒上班,他撥了通電話給我,問我是不是可以再幫他買大麻,喬在上班,他說家裡有,放在電視櫃的夾層裡面,我跟同事約在土耳其旋轉烤肉店的門口碰面,我像是熟練的賣家從口袋拿出大麻放在手掌心內,跟同事寒暄了幾句後,動作俐落地拿了他的錢及給了他要的貨,此時口袋的電話響了,趕緊跑!同時也聽到了狗的叫聲,一抬頭,看到了兩個警察牽著一隻警犬,我馬上轉頭往前跑,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追著我,我經過了一個賣場的殘障廁所,我趕緊跑了進去,反鎖了門,坐在了馬桶上,我低著頭,祈禱著他應該沒有追到我,他應該沒有追到我,我聽到了我自己的心跳聲,非常的快非常的大聲,我看到的視野有點亮亮白白的,我看不太清楚,躲在廁所十分鐘後,我慢慢的打開了門,伸頭出來看警察有沒有在外面等我,好險沒人,我再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家了。
    有三個好朋友從外地來找我,我就跟當地的朋友-洪帶著他們到大麻村去看看,再前往大麻村的路上,遇到了很多次的臨檢,警察最常問的就是,有喝酒嗎?有吸毒嗎?我心裡想我都還沒有到達目的地,你也要等到我回程的時候再問我吧。一到了大麻村才知道,原來他也不能合法的販售,但是他有合法抽大麻的公共空間,路上就有人在兜售所謂的大麻餅乾,我們就買了幾片來試試看,三個朋友試玩了以後都說怎麼都沒有感覺,是不是被騙了,剛剛那個吃起來奶油味蠻重的,會不會根本沒有加阿,然後回到了車上,慢慢的開往家裡的路上,副駕駛的洪對我說,我好像有點感覺,暈暈的。坐在後座中間的朋友跳起來對著我說,剛剛那個人肯定是個騙子,不然我怎麼會沒有感覺!說完了這句話以後,他又坐回了位子上,過了兩分鐘後,朋友又跳起來對我說,我跟你們講一件很好笑的事情,我剛剛作夢,夢到了我跳起來跟你們說剛剛那個人肯定是個騙子,不然我怎麼會沒有感覺!好真實喔!大家哄堂大笑,他完全將夢境跟現實搞混了。大家笑玩了以後,每個人的腦袋都開始放空,排在我們後面的車,一部一部的對我們按著喇叭,一部一部的超過我們的車,對我們比著中指,對我們咆嘯著,死亞洲人,因為我們太暈了,用著二十公里的時速在單線道的山區裡緩慢的行駛著。
    跟喬一起看著當地的新聞,一個當地人遇到了車禍,警察從他的後車廂裡面,發現了大量的毒品,照片一放大,這不就是蓬頭垢面配上鳥巢般髮型的賣家嗎?警察局長宣布要加大嚴掃毒品的氾濫,我室友轉頭對著我說,我們要斷貨了。一日復一日,我下了班,室友還沒有回家,看著桌上剩餘留下的一些些的菸絲,心裡想著,說不定我們先前買的貨這樣隨便亂塞,電視櫃,沙發裏面,枕頭裡面,可能都還有剩下一點點,就是這個期待感,讓我開始翻箱倒櫃,沒有,沒有,沒有!都沒有!心情越來越焦躁,身體有一股怒氣,要發洩發洩不出來,突然想到了先前都是在我的蘋果的鍵盤上面捲菸的,馬上打開了我的筆電,拿出了牙籤,慢慢的從按鍵的隙縫裡面挑出了剩餘的碎片,收集到桌上放,勉勉強強的捲了半根的煙,心滿意足的放到的嘴上,正準備按下打火機點燃的時候,才驚覺到,糟糕!我上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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