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０7）０６３１年黃土的第七天～山賊的厄運(3)
閱讀前提醒：此話有部分殘酷描寫。
山賊頭領因所有照明都熄滅而驚醒已經是看門人“失足”跌落好一陣子之後了，起床他首先確認其它房間傳來的打呼聲而暫時放下戒心，若是遭到襲擊的話，其他人沒理由還能睡得那麼安穩，然而門縫沒半點光線透過代表門外通道也是漆黑一片，他雖不明白照明失效的原因，但現在的狀況確實異常。
他接著檢查周遭照明設備的狀況，雖然雙眼完全無法識物，但就算閉著眼睛他也能在長年使用的這個房間裡找到他要的東西。
（唔？故障？）
桌上魔石燈的開關無論怎麼按始終沒有啟動的跡象，他放棄了這個最方便的道具，接著想到的是提燈與火把，可惜自從使用魔石燈以來房間就不再設置那兩樣東西，坑道沿路雖有設置火把但是缺少生火器具，他只能選擇去大廳或廚房這兩個確實能取得生火器具的地方。
（……）
位置隱密的據點向來給人相當的安全感，不知為何今日卻讓他感到陣陣不安，長年幹殺頭生意的直覺使然，他手裡提著出鞘的彎刀動作輕盈地推門……但不知什麼東西阻擋在門後，微開的門扉發出“叩”的碰撞聲就停住。
（嗯？卡住了？）
覺得疑惑的頭領加大推門的力道，這次僅略感阻力門就被輕鬆推開，同時他也聽見門後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響，這聲響在蜿蜒的坑道中迴盪許久，此起彼落的打呼聲隨之停歇，沉睡的山賊們因為瓷器破裂聲而陸續清醒。
「嘶～～！」
幾乎同一時間隧道傳出清澈的馬鳴與車輪轉動的聲音而且正往深處駛去。
（今晚沒“生意”是誰在駕駛馬車，而且聲音的方向……糟了！）
「敵人來襲！」
頭領警覺事態異常立刻提聲呼喊其它人，然後也沒時間多想一腳跨出門外──就豪快地滑上一跤。
這重摔就算是長年在刀口間求生存的山賊頭領也是痛到說不出話來，唯一慶幸的是手上彎刀沒因跌倒誤傷自己，這時山賊們也因為頭領這一喊完全清醒，然而所有房間都面臨同樣的問題，桌上的提燈全都不見，他們也顧不得看不見東西，床邊的兵器提著就推門衝了出來，此時同樣的瓷器破碎聲此起彼落接著就是接二連三的摔倒悶響。
「好痛！」
「壓住我的是誰！重死了快滾開！」
「哪個王八蛋把燈拿走了！」
「火把還在！誰有打火石！」
「等我一下，地好滑……！」
就算因為漆黑看不見實際狀況頭領也能推測其他人的遭遇，而且得知有人準備點燃火把讓他決定靜待光明的恢復，此時支撐身體的左手掌也感到地面異常的濕潤。
「這啥？」
礦坑本來就容易潮濕，山賊各自房裡皆置有除濕效果的物品，坑道的地面也鋪灑木屑減少滑倒發生，吸收濕氣的木屑會定期交換絕不至於濕潤到踐踏後會出水的程度，然而指尖的觸感顯示地面覆蓋了一層濃稠液體，這液體就是滑倒的主因。
他原本以為只是淤泥之類的東西，然而察覺指尖液體沒有泥臭味的時候，他腦內的警鐘立刻響個不停，能夠長年支配山賊窟可不能光靠武藝和蠻力，清晰的思路與迅速的分析能力也是同樣不可或缺的能力，推論出液體究竟為何的瞬間他立刻伸手往牆上一摸，果然濕滑的牆面證實自己的想法沒錯，他立刻出聲喝止正要著手恢復照明的其他人──
「別點火！這是陷阱！」
「陷阱？！」
好不容易走近火把打算點火的山賊在千鈞一髮之際停下了動作，原本還在叫罵的山賊們也紛紛閉上嘴聽從頭領的指示。
「現在地面到處都是油，掛火把的牆面也灑滿了油，這火一點我們就全玩完了！」
「什麼？！」
「真、真的耶！牆壁也都是油！」
「好在老大發現的快！」
「兵器收起來免得碰撞起火花！動作輕一點！一點火光都會要我們的命！」
頭領長年建立的威信在此時發揮作用，知道危險的眾山賊聽話地將武器收好，頭領總算鬆了一口氣，這時發現馬蹄與車輪行駛的聲音已經完全從山寨裡消失的事態令他皺起了眉頭。
山賊團的大本營其實有個外人所不知的秘密──坑道最深處的洞穴地面上刻畫著巨型魔方陣，那能將人傳送到山腳下一處畫有相同的魔方陣的隱密處，只要持有特定信物就能使用這個魔方陣，這就是他們山賊團在這一帶橫行無阻的秘密。
（傳送用的信物只發給少數幹部，要是駕車的傢伙能啟動傳送陣的話…那幹部中必有叛徒！）
頭領認為這個可能性非常高，無論信物的存在或者魔方陣的位置都是外人無法得知的機密，況且犯人趁眾人入眠撤走所有照明還設下如此致命陷阱，這是只有通曉礦坑結構才能夠短時間內完成的計畫，因此他心裡已列出嫌疑犯的清單。
（……追查叛徒的事情就先擱在一旁，當務之急是先脫離這個困境。）
目前暫時沒有起火的危機，但他們處境只是從超級危險變成很危險而已，本質上仍舊沒脫離險境。
「所有人聽著，不管用爬還是用滾的，我們先撤向洞口等到天亮──嗯？！所有人安靜。」
頭領話還沒說完，坑道深處突來的火光吸引了他與所有山賊的目光，不知來者是敵是友的頭領只能叫所有人不動聲色以免陷漏行蹤。
「哪個不要命的把火給滅了？」
「我跟你一起摔下去，你問我我問誰啊。」
「也不知道這火把是誰丟給我們的……反正先點燃照明再說，小聲點免得吵醒其它人。」
這火光的來源居然是從斷崖摔落的兩位山賊，他們很幸運同時也很不幸，幸運的是斷崖高到足以讓他們在半空即時做出反應，全力釋放的鬥氣鎧承受了衝擊讓他們逃過一劫。
不幸的是，他們沒能耐爬上斷崖只能繞遠路前往設置傳送方陣的秘密地點，這路程花費了太多時間，死裡逃生的兩人絲毫不知山寨內的變異再次經由傳送方陣踏入死地，加上不知誰拋下的兩根火把讓他們免受黑暗所苦，不疑有他的兩人也就拿著“好心人的贈予”回到山寨。
黑暗中當四周的照明完全熄滅而自己手上又有點燃照明的工具時，大多人會有什麼反應……想必就不用多說。
兩人就這樣沿路恢復照明緩慢地走近眾人，一邊是擔心吵醒其他人不敢說話，一邊則是擔心來者不善而保持沉默，假設若有任何一方先出聲的話，事情也許就不會進展到萬劫不復的地步，然而這要命的死寂已讓他們逐步邁入死亡的深淵，於是──
當火把映出其他人身影之時，兩人已經踏入死地，就連發現是自己人的頭領都還來不及出聲警告，他們便雙雙滑倒──
※※※※※
火舌從遠處斷崖上的廢礦坑猛烈竄出，那雄雄火光在月夜下更是倍加顯目，感覺來自背後的光源，駕駛馬車的少女放慢速度瞥了火光一眼便頭也不回地驅馬加速離去，馬車上遮蓋行李的毛毯有一角被風掀起，底下的貴金屬與珠寶在月光暉映下反射著微弱的光芒……
- 趁火打劫……?
分享至
成為作者繼續創作的動力吧！
© 2024 vocus All rights reserved.